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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刚进秘银之厅时披上的镗甲上面所附的魔法保护着他。
但事实上,这保护是来自于崔斯特掉的弯刀,它被捆好放在布鲁诺的背包中,他自己也忘了,这把刀又一次地拯救了他的性命。
火焰在抗议中吐出火舌,当魔法宝刀靠近时,火势却又减到很小。但是当布鲁诺开始爬进排烟的管路时,火又再度大了起来。他听到身后灰矮人惊讶的叫声,以及身上着火的惨叫。然后传来一个压过其他声音的命令声:“用烟熏他!”那个声音叫道。
他们把很多碎布浸湿,投进火中,灰烟迅速包围了布鲁诺。腌熏到他的眼睛,他无法呼吸了,但是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继续向上爬。他盲目地寻找可以插进他粗短手指的裂缝,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往上爬。
他知道自己如果吸入烟气将会死在这里,但是他胸中已经没有一丝氧气了,肺在痛苦中呼求空气。意外地,他在墙上找到一个洞,他用力过猛,几乎是跌了进去。这是旁边分叉出的坑道吗?他既怀疑又惊讶。然后他想起了所有地下城排烟的管路中间都是互相连接的,以便于清扫。
布鲁诺避开了烟气,沿着弯曲的新走道前进。他的肺温柔地深吸一口气之时,他试着要擦去眼中的烟尘,但是他那沾满了黑烟的袖子却只是更增加了刺痛感。他没办法看见双手上流的血,但是能透过指尖的剧痛猜出自己的伤势。
他虽然精疲力尽,却知道自己无法负担在这里耽搁的代价。他沿着这条小坑道爬,希望第二条烟管下面的火炉并没在使用。
他前面的地板往下坠了下去,布鲁诺自己也差点从烟管摔了下去。他注意到了那里没有烟,也有一面墙破损了,像先前的一样可以攀爬。他绑紧身上的所有装备,又调整了一下头盔,然后移动一点点,不管自己手指与肩上的疼痛,盲目地想要找到手可以抓的地方。他很快地又可以稳定移动了。
但是对疲倦的矮人而言,这几秒就像几分钟一样,几分钟又像几个小时一样,他发现自己休息的时间与攀爬的一样多,他的呼吸变成沉重的喘息。在一次这样的休息中,布鲁诺觉得听见上方有东西在移动。他停了一下,思考这声音是怎么回事。他想这些竖坑并没有通向更高的通道,或是上方的城市。它们是直接通到地表开阔的大气中。布鲁诺用他满是烟灰的双眼尽力试着向上方看。他知道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个谜一下就解开了,一个怪物形状的东西下落到布鲁诺不稳固的位置旁,毛茸茸的脚开始攻击他。矮人马上就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了。
那是一只巨蜘蛛。
摘下毒液的钳子在布鲁诺的前臂上撕裂了一道伤口。他不顾疼痛,以及这伤口可能造成的后果,带着相当的愤怒作出反应。他逼自己向上爬,用他的头顶住那个可恶东西的球状身体,然后用尽全力往反方向推墙。
蜘蛛将钳子扣在他的靴子上,然后用除了用来固定位置的脚以外其他所有的脚来戳他。
对绝望的矮人而言,现在只剩下一种攻击方式可能实行了:把蜘蛛移开。他抓住了那些毛茸茸的脚,弯过身去试着折断,或者至少把它们从紧抓的墙上拉下来。他的手臂因为毒素而开始有灼热的刺痛感,他的脚虽然因为靴子的保护而没被钳子直接刺中,但是也弯了,也许已经断了。
但是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这痛苦。他一声咆哮,又抓住一只脚,把它折成两半。然后他们双双摔了下去。
那只愚蠢的蜘蛛尽可能蜷缩起来,放松了紧抓的矮人。布鲁诺感到空气在旁呼啸而过,也感到旁边的墙离他们很近。他只希望这条竖坑够直,让他们不会撞上突出的尖锐岩块。他尽力爬到蜘蛛的背上,让那一团身体夹在自己跟即将来临的撞击之间。
他们发出了很大的“啪”一声,落在地上。空气从布鲁诺的肺中爆喷出来,但是由于底下爆裂得汁液四溅的蜘蛛,所以他没受到很严重的伤。他还是看不见,但是他发现自己一定又回到了地下城的底层,只是幸运地在一个比较无人的区域(因为他没听到任何示警的叫声)。这个顽强的矮人头昏脑胀,但并没有失去勇气,他努力站了起来,将双手上的蜘蛛汁液拂去。
“明天一定会有暴风雨。”他喃喃地念着,想起了矮人们对杀蜘蛛的古老迷信。他开始爬回竖坑中,不理手上、肋骨以及脚上的疼痛,还有前臂上中毒的烧灼感。
以及还有其他蜘蛛在上面爬的想法。
他爬了好几小时,顽固地一次将一只手往上攀,然后把自己撑上去。不知不觉间扩散的毒液让他一阵阵地作呕,并且榨干了他手臂上的所有力气。但是布鲁诺比山石还要顽强。他也许会因为这个伤而死,但是他决定应该让这件事发生在外面,在自由的空气中,在日光或是星光之下。
他要逃出秘银之厅。
一阵冷风将他的疲倦吹去。他满怀希望地抬头向上看,但还是没看见任何东西,也许现在外面是午夜了。他观察了一下风声,知道他离目标只有几码了。肾上腺素猛然激发,使得他爬到了排烟管的出口,那里有一个铁格盖子挡住了出路。
“去你的,我奉莫拉丁的铁槌之名诅咒你!”布鲁诺骂道。他从墙上一跳,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抓住了上面的铁条。这些铁条由于他的重量开始弯了一些,但仍大致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沃夫加就能把它拉开!”布鲁诺说,他已经因疲累而面临精神崩溃。“借我你的力量,我巨大的朋友。”他开始用力拉的时候对外面的黑暗说。
几百哩外,沃夫加正不安地睡在海灵号内靠墙的床上翻来覆去,被失去自己师父布鲁诺的梦魇抓住。也许这个年轻野蛮人的灵魂在这绝望的时刻真的去帮助布鲁诺了,但是更有可能是矮人不屈的坚毅真的比铁还强,一根铁条被拉得低到可以从石壁上抽出来,于是布鲁诺就把它抽了下来。
布鲁诺一只手悬在空中,将那根铁条丢进底下的虚空之中。他脸上浮现了邪恶的笑容,他希望这一刻底下正有一个灰色家伙在排烟管底,观察死掉的蜘蛛并且抬头想找出原因。
布鲁诺身体的一半穿过了他所拉开的小孔,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将自己的屁股挤出去了。他完全失去力量,接受了这个地方,然而他的腿还是悬在一千尺的高空摆荡。
他将头放在旁边的铁棒之上,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第六章 柏德之门
“快到栏杆边!快到栏杆边!”一个声音大喊。
“把他们丢下去!”另一个人同意说。水手们狂暴地聚集在一起,挥动着弯刀与棍棒。
恩崔立静静站在风暴的中央,瑞吉斯紧张地站在身边。杀手不了解这些船员为何突然对他生气,但他猜这件事背后一定是卑怯的半身人在搞鬼。他没有拔出武器;他知道当他需要自己的军刀及匕首之时,他一定可以及时拔出来,虽然这些水手不断说着大话与威胁的言词,却没人胆敢走进他身周十尺之内。
这艘船的船长是一个矮胖而一步履蹒跚的人,有着硬直竖起的灰发、珍珠般雪白的牙齿、永久斜视的眼睛,正从他的舱房走出来看看什么事这么吵闹。
“过来,红眼,”他将一个面貌凶恶的水手叫了过去,这是第一个把有旅客染上恶性传染病的谣言告诉他的人,肯定也是他将这件事告诉其他船员的。红眼马上遵命,跟着船长穿越了朝两边分开的人群,走到恩崔立与瑞吉斯面前。
船长慢慢拿出他的烟斗,塞紧了烟草,他眼睛射出好像可以穿透人一般的视线,没有移离过恩崔立的眼睛。
“把他们丢下海去!”偶尔会传来一声叫嚣,但是船长每次都会挥挥手,要讲话的人安静。他希望能够在行动之前好好打量清楚这两个陌生人,他也耐心地等待自己点上烟斗,然后深深吸了一口。
恩崔立没有眨一下眼,眼神也从没有看船长以外的地方。他故意将斗篷往后掀,显出腰带上的刀鞘,然后双手抱胸,这镇静而自信的动作使他的双手现在离两把武器的柄都各只有一寸。
“你应该要事先告诉我的,先生。”船长终于开口了。
“你现在说的话跟你船员的行动,我都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恩崔立平静地回答说。
“应该是吧。”船长回答,他又吸了一口烟。
然而有些船员不像他们的船长一样有耐心。一个胸膛厚实,手臂肌肉非常发达而且有刺青的人,厌烦了这一幕戏。他鲁莽地走到杀手身前,想要直接把他丢下海来解决这件事。
这个水手正开始要去抓杀手细瘦的肩膀,然而恩崔立雷霆般迅速地展开行动,他身体一偏,然后马上又恢复双手抱胸的姿势,所以看着他的水手们都眨了眨眼,回想他到底有没有动。
那个壮硕的人面朝甲板跪倒了下去,因为在一眨眼的时间当中,他的膝盖已经被脚跟踢碎了,更阴险的是,一把匕首已经出鞘,刺入了他的心脏,然后又回到挂在杀手臀部的鞘中休息。
“真是名不虚传。”船长如此说,他毫不畏惧。
“我祈祷我做的是对的。”恩崔立故意用嘲讽的一鞠躬来回答。
“的确,”船长说。他把话题移到正倒下的人身上。“可以让他的朋友来帮他吗?”
“他已经死了,”恩崔立对船长宣告说。“如果有任何他的朋友想走到他身边,就尽管来吧!”
“他们很害怕,”船长解释说,“他们在剑湾各处的港口看过许多恐怖的传染病。”
“传染病?”恩崔立重复说。
“你同伴有病这件事已经泄漏出来了。”船长说。
恩崔立笑了起来,因为整件事都一清二楚了。他像雷霆般迅捷地撕破了瑞吉斯的斗篷,一把抓住半身人的手腕,然后把他提起悬在半空,并且狠狠地瞪着半身人充满恐惧的眼睛,这眼神预告了他将会被缓慢而痛苦地折磨至死。恩崔立马上注意到了瑞吉斯手晚上的伤痕。
“烧的?”他咆哮说。
“是,那小东西说就是烧的。”红眼高叫道,当恩崔立的瞪视着他,他往后退到船长后面。“他说是从身体里面烧出来的!”
“我觉得更像是用蜡烛烧的,”恩崔立反驳说。“你自己好好观察一下伤口吧!”他对船长说。“这里没有人生病,只有一个被逼到死角的贼在绝望中耍诡计。”他重重地把瑞吉斯摔到甲板上。
瑞吉斯躺着一动也不动,甚至不敢呼吸。状况的发展并不如他的预期。
“把他们丢下海去!”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叫着。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另一个人喊着说。
“你们需要多少人来驾驶这艘船?”恩崔立问船长。“你可以损失多少人?”
看过杀手行动,也知道他名声的船长,丝毫不觉得这些简单的问题只是不会付诸实行的干威胁而已。更有甚者,恩崔立瞪视着他的眼神告诉他,如果他的船员群起对抗杀手,那么他将是第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我相信你的话,”他很有威严地说,使得他紧张的船员们都停止了嘟嘟嘎嘎。“没有必要检查伤口。但是,不管他有没有病,我们的交易都结束了。”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死去的船员。
“我可不想游到卡林港去。”恩崔立轻声地表达不满。
“当然,”船长回答。“我们两天之内会到达柏德之门,柏德之门:位于北方的深水城与南方的卡林港之间的最大港口。你们可以在那里搭别的船。”
“那你得还我,”恩崔立平静地说,“所有的金币。”
船长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他不会选择去打这样的一场仗。“当然,”他也带着相同的平静说。他转身回船长室,在他离去的同时命令所有的船员回到岗位上。
他还记得在冰风谷都尔登湖岸上过的那些悠闲夏日。他在那里不知花了多少时间钓那些很难钓到的硬头鳍,要不然就是在冰风谷难得出现的夏季暖阳下晒太阳。回顾在十表过的那些年,瑞吉斯无法相信命运居然让他落到今天这种下场。
他以为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舒服度日之处(拜他的红宝石魔坠所赐,他过得更舒服了)并且身为一个骨饰雕刻家,将硬头鳍类似象牙的骨头雕刻成神奇的小饰品,他就可以赚进大笔利润。但是他的命运之日终于到来了,阿提密斯·恩崔立出现在瑞吉斯当作家的地方——布林·山德,逼得半身人慌张地跟朋友们走上了冒险之途。
但即使是崔斯特、布鲁诺、凯蒂布莉儿、以及沃夫加都没能保护他免遭恩崔立的毒手。
他孤独地被锁在船舱中的好几个小时里面,这些回忆给了他一些安慰。瑞吉斯想要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