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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师太身侧,段白一身武服,身背天绝古剑,侍立在侧,脸色沉静没有半分涟漪。
“段白啊,你怎么看?”也许是真的累了,正一师太叹息着随口问向身旁这些日子以来恭敬随侍着的段白。所谓关心则乱,对于两个孩子之间的斗法,也许一向理智冷静的段白能看得比自己更加清楚些?
“弟子以为,那位衣施主说得对!”段白直来直去地答道。
正一师太一时没拐过弯来。她问两个孩子之间的斗法,关衣小虫的话什么事?
段白目光平稳带点疑惑,直白不作伪:“掌门问的难道不是尹丹儿师姐该不该退出参赛队的问题吗?弟子以为,那位衣施主适才提醒茅山掌门的话说得对。一个门派的掌门如果明知自己派出的弟子品性不良、人品欠缺,还故作不知,依然让其代表整个华夏玄门出战,对整个参赛队,甚至整个华夏玄门来说,都不啻于是一场灾难!”
正一师太的脚步一晃,竟是踉跄了一下才再度站稳,回头惊怒地斥道:“你胡说些什么?丹儿在我身边亲自教导长大,岂是那样的孩子?”
段白眉目中闪过浓浓不解,却没有争辩,而是躬身行礼告罪:“段白不知,掌门息怒!”
正一师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僵硬地扭回身去,脑海中却难以克制地反复萦绕着刚刚段白直言不讳的话……
品性不良、人品欠缺……抛开这些年相处的情意,护犊情深,从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的角度看来,丹儿她,竟然是那样的一个孩子吗?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那时在终南山上,自己怒而说起丹儿痴恋任夔的情愫时,任夔那副远山清寒的孤远神情。还有每次对蓝草心提到尹丹儿,蓝草心脸上那种不屑言之的静默微笑。原来在他们眼中,丹儿从来都不是一个让人值得正眼相看的好孩子吗?
心头的一股劲儿忽然就泄了,语气中几多萧索:“段白,你对丹儿的看法,都从何而来?”
段白说话依旧没有太多的修饰:“参赛前,听说过当年剿灭丹香阁,她居功至伟,得天下玄门推崇,与当年的清波真人相提并论。参赛中,听说因为天绝剑,她受了委屈。后来弟子重伤,有幸结识蓝草心夫妻,以及他们的亲密好友白夭矫。弟子入门之后当天,感怀之下请白夭矫喝酒,请他代为向蓝草心夫妻表达谢意,期间提到尹丹儿师姐。”
段白看着正一师太顿了顿。正一师太淡淡道:“我的脾气不好,不代表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不必隐晦,直说吧。”
段白躬身又行了一礼,弯着腰并没有起身:“白夭矫勉强看得起弟子的人品,告诫弟子在正一门要当心两个人。”
“哪两个人?”
“当心尹丹儿师姐和掌门您!”
正一师太一震:“为什么?”
“因为据白夭矫告诉弟子,当年发现丹香阁的踪迹,尹丹儿师姐其实并未立功,反而是被蓝草心暗中救下,然而尹师姐却从未找寻救命恩人,反而大功独揽。后来丹香阁因此倒打一耙,危及尹师姐的清白名声和天下道门声誉,也是蓝草心暗中出主意,终南派在背后助力,解脱了那次危难,可是尹师姐依旧没有半丝感激,反而因为对任夔道长爱而不得,在终南后山对蓝草心痛下杀手。后来又有一次,姚四出作乱,蓝草心和白夭矫出手剿灭,尹师姐没有帮忙反而添乱,害蓝草心受伤,依旧不曾有丝毫愧疚。”段白停了停,还是说了下去,“而在这所有的事情里,掌门您一直一味偏私袒护尹师姐,从未站在公允的立场上处事待人。所以,他警示弟子:正一门本身还不错,但您和尹师姐两个人,不得不防!”
正一师太直直瞪着段白,僵立在原地,一时呆若木鸡!
偏偏段白还不怕死似地继续火上浇油:“刚刚说到尹师姐,掌门果然轻易动怒,一味偏袒,分外地不冷静!联想到茅山派昙明道长惯坏无心,弟子觉得衣施主说得对极了!要不是您和昙明道长这样的掌门,哪里轮得到蓝草心来做这样的恶事、背这样的恶名呢?”
此刻,场上尹丹儿已经踏剑飞起,一招“万剑穿心”带着浓郁杀气直冲蓝草心攻来,那架势,势要穿蓝草心个千疮百孔!
蓝草心背着手端立场中,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只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握又一松。
众目睽睽之下,漫天剑雨就那么兜头而来,笼罩住了蓝草心身遭上下左右。
蓝草心依然没有动。
尹丹儿却在空中看得目眦欲裂!蓝草心竟然有那样的修为!无声无息地就震开了数不清的剑刃,所有的飞剑都深深地插在她周围,形成了一圈短短的剑柄,没有一把飞剑命中!
一招已尽,插入地面的那些法术幻化而出的飞剑重归虚无,密密麻麻的剑洞中央,蓝草心依旧粉衣飘飞,负手而立。
尹丹儿在空中气得微晃,转瞬站稳,咬牙怒道:“蓝草心!你敢羞辱我正一门?”
蓝草心以一种类似怜悯的目光瞟了她一眼,声音不高不低:“少拿正一门往自己脸上贴金!正一门的正字,你会写吗?我不出手,是看在我母亲的面上,对母亲的师门礼让为先。至于你自己,就不必高看了,让我来羞辱,你,还不配!”
“啊!”尹丹儿顿时在空中气得头发都快要炸起来,发泄般地大喊一声,双手掐诀用力地一顿挥舞,顿时整个山谷中飞沙走石,大块大块的山石被狂风吹起,狠狠地向着蓝草心站立的地方砸落!
党正在场外兴奋激动地搓手,心里默默地碎碎念:够狠辣!够果断!有担当!有情义!就是有点儿太狂、太傲、太冷、太毒舌……老牛鼻子藏了这么些年,果然是个好宝贝!
仿佛听到了党正兴奋的心声,对面的终南子忽然抬眼瞄了他一眼,嘴角一撇,鼻子里哼了一声,颇为嫌弃地掉转了目光。心说兴奋,兴奋你个毛线!我家乖孙女要做什么不做什么,轮得着你管?
一番飞沙走石之后,山谷中尘埃落定。尹丹儿看清底下的情景,在飞剑上身子一晃差点儿掉下来!
遍地狼藉之中,一圈三米方圆的净土没有纤毫泥沙尘土的沾染。那一道粉红的身影俏然挺立中央,脚步依然没有移动分毫!
粉红色的身影伸出两根手指,清凌凌的声音没有温度地响起:“我只让三招,这是第二招!”
“我要你让?我正一门第一弟子尹丹儿,还需要你这个阴险毒辣的废物点心来让?好好好,你喜欢让,那就让到底好了!”尹丹儿怒极反笑,胸膛里一口逆血上来,发了狠地不梳理反而顺势逼了出来,一张口狠狠地喷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尹丹儿一口血箭一般笔直喷出,下一刻双手持剑直追血剑,从天空笔直刺下!剑身一路刺破血箭,尹丹儿整个身躯红光一闪,竟然化入剑中不见了!
观众中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身剑合一!尹丹儿年纪轻轻,竟然修为已经达到如此地步了吗?”“不对!她是强行血祭完成身剑合一的,这一击是完全是在拼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冲动啊!如此一击,太凶险了!”
场下的议论声嗡嗡响起,场上,一柄血剑速度快逾闪电,挟着滔天血光和杀气、带着一去不回的破釜沉舟,凌空刺下!
蓝草心蓦地睁开眼睛看向天上的飞剑,眼中一瞬间光华灿然!正一门的技法果然有独到之处,这一击,竟然有定身效果!蓝草心此刻双脚突然定在了地上,无法移动半分!
血剑呼啸而来,蓝草心微微仰起脸,抬起右手,从左手手腕拂过……
一片惊呼声中,血剑直刺蓝草心面门——撞在了蓝草心手心里的一枚圆形物体上,发出奇异的金铁交击声响,顶着蓝草心的手心向前又滑动了一尺,红光消散,无力地当啷一声跌落地面!
尹丹儿的身形从剑身中滚出,脸色苍白如纸,趴在地上嘴角不断溢血,爬都爬不起来。
衣小虫假寐的双眼猛地睁开,目光惊喜地射向蓝草心白皙的手心!难怪奎老一句不提给夫人炼制兵器的事就闭关了!原来她封印了风币以后,已经把它们拿回来了吗?
大家都只看到他的放心,他的笃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不放心、多不笃定!
他家夫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封印,腹中又已经孕育着小宝宝,如果可能,哪怕是一丝丝的危险、一点点的伤害,他也不愿意让她自己去面对!
她所有的法器甚至是原材料都交给了奎玉善,匆匆赶来参加比赛,她除了腕上只擅于防守和修炼的星珠,都没有有力的攻击法器,让他怎么能不担心?
如今幸好,五行币还在!
五行币如今可是地阶灵器,威力超过整个玄学界所有人阶法器。尹丹儿如果是个跟蓝草心修为相当的人,拼死一搏的话还有可能伤到蓝草心,但是如今,想都不要想了!
鲜艳的唇角微微地翘起,贪心不足地想,看夫人抵挡得那样轻松的样子,那几个小东西得了风币的沾染,是不是又变强了?
除了衣小虫,全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样的防御?什么样的修为?什么样的法门?才能如此轻松地抵挡住尹丹儿那样孤注一掷的舍命一击?
全场寂静中,蓝草心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巧巧夹着一枚金白灿然的钱币,平静地开口:“三招已过,该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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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过年不码字,我也想请假不码字……默默地熬夜码字,过年,不代表休息……本章是头一天半夜的存稿君,主人今天苦逼地被单位抓回去值班了——木有加班费的那种……愿天下亲亲都不要像某雪这么苦逼!
☆、第345章 各显神通
尹丹儿趴在地上,闻言狼狈万分地勉强缓缓抬起头来,整个人好像死过一回一样,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祈求,也没有之前的疯狂,有的只是一片死灰的空茫。
蓝草心两指夹着金币,横于胸前,脸上无悲无喜,静静地看着尹丹儿,只是宣告,并没有立刻出手。
鬼谷子和玉峰真人猛然回过神来,齐齐喊道:“蓝草心胜!”“蓝草心住手!”
蓝草心闻言行云流水地收手,手中金币消失不见,分别向两位裁判躬身示意之后,面色淡如春风地回到了衣小虫身旁,并没有半分非要把尹丹儿怎么样的执着。
尹丹儿被送下场,交给正一师太救治。所有人看向蓝草心的目光都是那样的震惊,好像看着一个从来都不认识的强者,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超级新星!
正一师太看过尹丹儿的伤势之后,将她交给段白带回去,深深叹息一声,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正一教导不力,丹儿心性未稳,不宜代表华夏出战,就此退赛!”
场上场外有短暂的一片寂静。蓝草心面色一片淡然,底下却悄悄问衣小虫:“我是不是表现得太强势了一点?”上场两次就一死一伤,搞掉了两名正式队员,姿态还那么跩……
衣小虫低笑着暗暗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我家夫人不强势,谁强势?”
蓝草心唇角一勾,反手紧握住他修长的手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蓝草心让敌三招,自己一招攻击都没有出,纯凭防御就不战而胜。场外还有一处地方被深深震动!
万坤虎背熊腰地背着手从山坡上望着蓝草心的方向,一张络腮胡子的脸上浓眉蹙起:“浩雄,刚才尹丹儿那身剑合一的一击,你自恃换做是你,能不能接下?”
江浩雄目光倏然从带着正由段白带着离开的尹丹儿身上收回,垂首敛目老老实实地道:“拼着重伤,当能接得下。”
万坤看着他:“我厚土门专修土属性法力,攻击虽然也力大无穷,但最强的还是防御。如今人家已经在最强处胜过了你,你确定还要比?”
江浩雄身子一绷,停滞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师父,我想试试。今后出行路上总要相互有个了解,有事的时候才好彼此配合。”
“如果是出于这个目的,去试试也好。”万坤目光移回场中,口气一转,“其实我看蓝草心那女孩子,倒是好的。世界玄门大会年年死伤惨重,与其由厚重端方的端木家带队,还不如由这样心性果决而又实力强大的孩子来统帅,兴许,还能多几个人活着回来!”
厚土门的专长就是防御。每一届世界玄门大会上,只要有厚土门的弟子在队伍中,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是为队友牺牲自己的命运。这固然是厚土门的防御特性所注定,但谁说不是华夏玄学界一贯由性格稳重的弟子担任队长、从不主动出击的特征所导致的呢?
如果历届的队伍能像蓝草心这样,将确定将会危害自己的敌人在真正的危机来临之前,就在小的战斗中统统果断消灭掉,那么整个队伍,也能安全得许多吧?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