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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动他的不是徐一丹要直接把药液输入到病人的血管中,而是他所说的可以替代药丸的几种药物处理方式。
几种方法相比,无疑将药草熬制后,制成药丸的过程是最为复杂的,其他几种方法的难度要低许多。特别是熬制药汤,这对李文骏来讲,他再熟悉不过了。
谁没有生过病?谁没有用沙锅把郎中抓的药熬制成药汤呢?
熬制药汤,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炼丹炉,这就有效地规避了李文骏最大的短处。只要到药房买一个新的沙锅就能够解决问题。像炼丹炉,他就算是想买,也没地方买去。
当然,这样做,弊端也不是没有。
李文骏没有试验过,也没有对比过,但是直觉告诉他,将本来该炼制成药丸的聚气散,改为熬制为药汤,这里面的折损肯定相当的大,在有些人看来,或许是得不偿失。不过李文骏不这么想,如果他坚持要到掌握了正确的炼制方法、买到了炼丹炉之后,再去炼制聚气散,这中间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
李文骏可以不在乎钱,不在乎出多大的力气,甚至不惜用命去搏那渺茫的希望,不过他却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浪费时间。越是早点修仙成功,他越是能够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尘世间,有更多的保命手段。
李文骏无心再继续听徐一丹讲制丹之术,但他也没走,他就坐在那里,双耳不闻窗外事,心无旁骛地推导着该如何在聚气散炼制的方法上,对其进行可行性的改进。
等到李文骏有了点头绪的时候,徐一丹恰好讲完学,人们纷纷起身,涌向了徐一丹,众人都想着能够更近距离地和徐一丹交流一下,顺便攀攀交情。
李文骏起身,看都没有再看徐一丹一眼,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蒙学,出张府,直奔他休憩的地方。
回到宅院,李文骏就见孙百草、孙佳宁父子俩坐在院子里,一脸的愁容。
“孙大叔,你们这是怎么了?”李文骏问道。
孙百草叹了口气,没说话。倒是孙佳宁解释道:“文骏哥,我们家每年都把药草卖给一个固定的药材商。我们都是老关系了。他的收购价要比其他人给的收购价略微高上一些,我们今年本来还想把药草卖给他,结果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他。俺爹他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个药材商得了急病,过世了。”
“这样啊。”李文骏安慰道,“孙大叔,别太着急上火了。丰收镇这边这么多的药材商,没准你们能够找到比原来那个药材商更慷慨的主儿,赚的钱会更多。”
孙百草苦笑,他说道:“文骏,我们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做,就继续做你的。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再跟你说。”
孙百草察言观色,见李文骏连续两天都是行色匆匆地出门,就知道李文骏肯定有事,所以他也不想打扰李文骏。对这个少年,他总是不忘记高看一眼。
李文骏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这几天可能不会出门了,孙大叔,你们要是用得着我,就说话。”
回到屋里,李文骏取出《长春功》还有文房四宝,翻到了记录着聚气散的那一页,从头到尾,认真地琢磨了起来。一旦想到了什么,他就会用毛笔记下来,防止一会儿忘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李文骏足足把聚气散的炼制方法看了上百遍,三十二开的纸也用了几十张,他把所有可能想象得到的要点全都记录在了纸上,并且制订了相应的处置措施。
之后,李文骏出了门,他找了一家药房,借口染了风寒,抓了几服药,又买了两个沙锅。然后,他又跑到杂货店,买了两个火炉,还有几袋木炭,外加一个大浴桶、一口铁锅。
这些家伙什有的是用来熬制药汤的,有的是用来进行药浴的。之所以采用药浴的方式,而不是直接把炼制出来的药汤灌到肚子里面去,是因为李文骏不敢保证他熬制出来的药汤一定能够用,万一熬制废了,里面杂质、毒素太多,灌到肚子里肯定没救了,而药浴多少有个缓冲。
把一切准备停当,李文骏先生了火炉,把治风寒的药放到大号的沙锅里面,添满了水,放到火炉上,熬制上。
李文骏从来没有炼制过聚气散的药丸,也没有熬制过聚气散的药汤,他以前给他的父母熬制过药,知道通常熬药的时候,都会散发出来浓烈的药香味。通过这些药香味,懂行的人或许能够分辨出来里面有那些药草。
李文骏使用的几种药草都是比较珍贵的,特别是那株近两百年份的野山精,更是难得的珍品,还是他从吴雪梅的手下黑吃黑、抢来的,倘若他在熬制药汤的时候,有人从院子旁边经过,闻到了野山精的味,绝对会是个麻烦。
虽然说丰收镇如今到处都是药草,大街小巷全都是药味,不一定有人会发现野山精,不过谨慎一些总是多少可以避免一些麻烦。李文骏如今最怕的就是麻烦,他就想着能够顺顺当当地把药汤熬制出来,早点修炼成功,只要迈过门槛,能够威胁到他的人一下子就会减少许多。
趁着火炉把伤寒药加热的工夫,李文骏把储物包裹取了出来,把存放在里面的望月崖草等药草取了出来。
这些药草,他都已经简单的处理过,并且按照聚气散的配方,将望月崖草等一一分好,分别包在十几个纸包里面。所有药草分好之后,还有几种药草略有剩余,不过数量都不是很多了。
李文骏取了一份,将之倒在了沙锅中,又取出野山精,小心翼翼地切了一点点下来,放到沙锅中做药引。随后,李文骏往沙锅蓄水。
等到装着伤寒药的沙锅滚了起来,浓烈的药味飘逸出来之后,李文骏这才给另外一个火炉生了火,开始熬制聚气散的药汤。
李文骏不知道他无意当中,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修仙者用药汤等洗浴,自古有之。这种方法通常适用于低级修仙者,到了中高级的层次后,就基本上没人用了,不是这种方法不管用了,而是适合中高级修仙者药浴的药草以及其他的天材地宝,实在是太难寻找了。
当然,药浴和丹药同样是一项专业性极强的事情,需要有人指点。包括药浴的配药、如何熬制等等,这里面都有很多的学问,不是贸贸然,拿出来一些药草,放到沙锅里面,添点水,生上火就能熬制出来适合人使用的药汤的。
好在,聚气散是一种非常低级的丹药,其所需的药草能够在世俗的大山中由李文骏一个普通人采集到,就可以想象得到它有多么低级了。低级的药草有个特点,容易处理,对炼制者的要求不高。这就像是穷人命贱好养活一样,怎么弄,都能成。
李文骏事先琢磨了那么长时间,这对他也是有好处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熬制聚气散的药汤,他基本上都是按照《长春功》上所记录的炼制方法,去熬制聚气散。什么时候该用文火,什么时候,该用武火等等,严格地按照方法来。
将近一个时辰后,他息了火,看着沙锅里面黑说不上黑、灰说不上灰、褐说不上褐的药汤,心里面一点底都没有。他取了一个瓷碗来,把沙锅里面的药汤倒出来,放到一边。然后李文骏又把铁锅放到火炉上,用水桶打来水,倒到铁锅里,烧起水来。
大概半柱香之后,一锅水就烧开了。李文骏把水倒到浴桶里面,又兑入凉水,调试到适合他洗澡的温度,随后,他把熬制出来的药汤倒入到了浴桶中。
药汤入水后,就像是墨汁滴入水中一般,云雾般散开,片刻之后,大半浴桶的水就变了颜色。
李文骏有些愣愣地看着红褐色的水,费劲辛苦,他把浴汤调配出来了,可是就在这时,他犹豫了。他调配的整个过程是否正确,没有人能够告诉他,万一这里面有什么差错,他冒冒失失跳到浴桶里面,弄不好是要出问题的。
还是要谨慎一些!
李文骏连忙跑到外面,买了一只羔羊,回到家后,他从浴桶里面舀了一些浴汤到洗脸的铜盆中,然后把咩咩叫的羔羊泡到了铜盆中。
等了有一柱香时间,羔羊活蹦乱跳,什么事都没有。
李文骏松了一口气之余,新的疑惑又浮现到心头,难道他调配出来的浴汤一点效果都没有?要不然,羔羊怎么什么事都没有?该不会是这只羔羊比他更加适合修炼吧?
想了半晌,毫无头绪。
李文骏摇了摇头,胡思乱想没有用,浴汤有没有用,还是需要他亲自跳进去,尝试一番。
第037章 痛并进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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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文骏很快就想明白了,跳入浴桶,以身试汤,乃是他唯一的出路,不这样做,他就不可能在修仙之路上,取得比较快的进展。何况,他舍命采药,从孔药师、戴增红等人手中硬抢过来野山精,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事到临头,焉有退缩的道理?
李文骏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烧了一锅开水,兑到已经凉了的浴桶中,随后,脱光了衣服,跳到了浴桶里面。
浴桶里面的水很暖和,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大冷的天跳到了里面,别提有多么的舒服了。
李文骏的一只手始终抓着浴桶的桶沿,一旦发现有任何不妥,他会在第一时间离开浴桶。结果泡了一会儿澡,什么事都没有。
是浴汤配置失败了?还是其他环节出了问题?
李文骏决定再试一次,这次他不能干泡着,他要在浴汤中修炼,运转《长春功》。他盘腿在浴桶中坐好,五心朝天,很快就入定了。
一开始的时候,李文骏感觉跟平常没什么不同,他的身周空空荡荡,没有多少天地灵气。但是等到他把这些天地灵气吸纳完,准备结束修炼的时候,发生变化了。
浴桶里面的水就像是开了锅似的,冒出来很多比小米粒还要小的气泡,它们在出现的一刹那就破裂开来,一缕缕的灵气从气泡中冲了出来。
如果能够把这些灵气放大的话,就会发现它们的颜色并不单纯,白中泛黑,有经验的人遇到这种灵气,躲还来不及,根本就不会吸收。可是李文骏不懂这些,况且他也没有能力分辨灵气的好坏。
这些灵气就像是亲嘴鱼似的,受李文骏的吸引,潮水般涌向了正在修炼的李文骏。
它们可不懂的温柔是何物,它们冲撞到李文骏的皮肤上之后,速度丝毫不减缓,不辨东西,不分路径,使劲地往李文骏的身体里面钻。
巨大的撕裂感,钻心的疼痛,双双袭向李文骏,让李文骏疼的差点晕过去。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有这样一个过程?《长春功》上也没有说。
李文骏恨不得马上终止修炼,但是当他感觉到伴随着这些让人痛不欲生的疼痛而来的灵气的时候,他暗中咬了咬牙,忍住了,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运转《长春功》。
这是他好不容易等到的修炼良机,无论如何,他都不愿错过。至于这样做,会不会造成不良的后果,他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李文骏熬制聚气散的药汤,再到后来调配浴汤,整个过程有很大的问题。这就导致一个很严重的后果——浴汤里面的杂质太多,分泌出来的灵气很不纯净,有很多的杂气,它们对修仙者来讲,就是毒素,就是杂质,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它们和灵气一起冲入李文骏的身体内,在李文骏的经脉、穴道中横冲直撞,它们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在李文骏体内剜来割去,扎来刺去,李文骏就像是在被人凌迟一般,甚至比真正的凌迟还要痛苦数倍。
所谓凌迟,是有人用刀子在人身上一片肉一片肉的割,李文骏现在可是上百把刀子,在他身体里面割。
哪个更痛苦,显而易见。
功夫不大,李文骏就忍不住,张开口,喷出一口血来。血落到浴桶中,瞬间就把水染红。
痛苦之余,李文骏发现他的经脉中,蓄积了不少的灵气,一旦蓄积到了一定的量,他就可以冲击练气期一层了。
既然有效果,李文骏就没有停止修炼,而是强忍着,继续坚持。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浴桶之中再无气泡冒出,自然也就没有更多的灵气分泌出来了。李文骏停止了修炼,睁开了眼睛,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撕裂一般的疼,全身上下,两百多块骨头,六百多块肌肉,就没有一块不痛的。他的身体,他的四肢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些他无法吸纳的杂气并没有马上消散,还继续在他身体里面肆虐,破坏着他的经脉和穴道,最大限度地刺激着他的痛觉神经。
对此,李文骏束手无措,只能听天由命。他喘着粗气,手脚并用,爬出浴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