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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露骨,秦书实在没有和这禽兽讨论这些床笫之事的热情,忙截住了话头:“远舟说你现在是太子陪读,教太子读书,你就是这么教导太子殿下的?”
没料到赵子宴理所当然:“那是一定的,这女人乃祸水,是君王的大忌,作为君主,是要兼爱天下苍生的,怎么可以沉溺于小小的儿女情长?”
女人是祸水?没有女人哪里来的赵子宴你?秦书想开口反驳,未料那厮讲上了瘾。
“……乱红迷眼,唯有万花丛中走过,才不会被惑了心智。你想,世上女子千千万万,各有各的好,这好你一溜的全看过了,其他的就再难入眼了,自然以后就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男子汉大丈夫么,应当以天下……”
“不对。”
秦书突然插话,让赵子宴惊了一惊,要知道秦书恪守礼节,轻易不打断别人讲话。
“那你怎么说?”赵子宴兴趣盎然。
“世上的女子纵然各有各好,但是入心的那个,却不见得是最好的,但是一定是最喜欢的。”
秦书不好意思,硬生生将爱改成了喜欢。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赵子宴反驳。
秦书却没再说话,想起他和颜如玉都喜欢逛青楼喝花酒,便问道:“你和远舟都是这样想的?”
赵子宴愣了愣,“我是这样想的,那家伙,谁知道呢。”
复又叹了口气,“不过远舟我不知道,但我看你这样的,将来一定是个痴情种,指不定会栽在哪个姑娘手里。”
秦书想了想,末了脸皮红了红,梗着脖子道:“我乐意。”
赵子宴惊得目瞪口呆,手中茶盏差点儿脱了手。
☆、第十五章
将赵子宴打发走了,一晃两日过去,再没有人来送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再来一个荷包,秦书真的不敢保证,他自己会忍不住好奇,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这日颜夫人泪眼汪汪送颜如玉到了门口,颜如玉第一次出远门儿,她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颜如玉听得一脸黑线,觉得甚是丢人,何况还是当着秦书那个蠢呆的面儿。
好说歹说,终于劝走了颜夫人,颜如玉上了马长出一口气,见一旁的秦书面无异色,心情这才微微好了点儿,若是被这么个蠢呆看笑话,他宁愿去死。
颜如玉一身墨绿的袍子背挺得像是一丛竹子,坐在马上。秦书开始的时候还跟在他后面,默默将方才那一阵儿笑意忍了过去才又和他并行。
有颜夫人这么一个娘亲,想必日常时候颜如玉日子过得一点儿都不无趣。
他夏日极是爱穿绿色,无论翠色还是墨绿,看上去都清爽好看得紧,秦书与颜如玉并行,身后跟了十来个兵部的小将士,马慢悠悠往前走,因着是第一天,两人也不急,颜如玉更是难得出门,乐得自在。
走了半中午的路,唯一让颜如玉觉得不大妥的是旁边的秦书。
瞧着一旁不时飞过来的眼风,颜如玉觉得有些奇怪。
秦书平时恪守礼节,断断不至于这样逮着人使劲儿瞄,何况这瞄,还带着些光明正大,自己一看过去他就转头,摆出一副看风景的模样,自己一会儿不注意,他又开始拿眼偷瞧自己,以此循环往复。
只看,也不说话。
秦书端得是风光霁月,往马上一坐,俊脸无一丝惭愧不妥之色,薄唇微微抿着,长眉入鬓。
这模样,和宋进还是挺像的。
又走了一会儿,颜如玉实在是受不住他频频打量的目光,见他欲言又止,心想莫不是今早出来得急,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想着微微抬袖,手一翻,一个小盒子便拿在了手里。盒子巴掌大小,上头花纹雕刻得极尽精致繁琐,还镶了几块琉璃玉石,都切割得极为精细。
颜如玉微微打开瞥了一眼,自己脸上什么都没有,很干净。
“秦将军,你看颜某脸上可是开了朵花?”颜如玉闲闲问道。
“啊?没有。”
秦书心里煎熬,只顾着想那两个荷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颜如玉话中有话,回话时候的表情真诚,口吻也同表情一样真诚,毫无不妥。
知道是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颜如玉难得耐着性子:“那你一直拿眼瞄着我做什么?”
此言一出,秦书窘了,一旁随行的小将士离得近,偷偷打量一眼僵着的秦书,低低地笑。
“没有……”
秦书每每想起赵子宴和颜夫人的嘱托,就忍不住想要看一看,没想到看得多了,居然被他发现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指着颜如玉的袖口:“你刚才拿的那个,是什么?”
颜如玉手一翻,秦书就见他又将那小盒子拿在了手里,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诧异。彼时秦书还不知道颜如玉有这么一手的好功夫,而且全都是颜夫人手把手教出来的。
“我娘年轻时候找人做的,你肯定没见过。”
颜如玉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秦书接了,摸索着将上面那个金属搭扣打开,一见里面映出的东西,就愣住了。
颜如玉知道他没有见过,又见他呆愣住的表情,颇有些得意地挑眉:“怎么样?”
秦书难得兴奋,“这……这是镜子?”
也顾不得去想为何颜如玉这样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镜子了,只顾着惊讶。
平常用的镜子,全是铜镜,映出的人也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可是手中这一块儿,极小,巴掌大,可是映出的人清晰无比,秦书甚至连他自己的眉毛都可以数得清楚。
反复看了好几遍,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
颜如玉见他拿着翻来覆去的看,倒比从前古板守礼的样子生动许多,便觉得这么看起来还是挺顺眼的,于是很是耐心讲了讲这块镜子的来历。
这是颜夫人当年在一位高人手里得来的一块儿,据说来自西域,制作工艺极其复杂,后来颜夫人又自己琢磨着将它打磨成了镜子。至于怎样得来的,颜如玉心里明白,却没说,一带而过了。
“娘说这是一种叫做玻璃的玉石。”
秦书说:“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世上有这种玉石。”
颜如玉接过镜子,塞进袖袋里:“我也没听说过。”
反正他娘整日里弄些新奇的东西,颜如玉也早就习惯了。
两人当然没有听说过,颜夫人当初因着这里的铜镜可没少烦恼,后来听说了居然有玻璃这事儿,千里迢迢跑到西域,一双妙手“借”回来这么一块儿,打磨几下,又找了好些工匠,这才制成了这面小镜子,当世只此一款,年轻的时候整日带在身上,从不离身。
后来颜如玉小的时候有一回见着了,觉得好玩非得闹着要,颜夫人哪里再去给他找一块儿来?只得忍痛割爱,给了颜如玉。
秦书觉得,自从出了燕京城,颜如玉就比平时好相处的很,也很好说话,既没有没有似笑非笑,也没有玩世不恭,眉目间全是轻松,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秦书便也不像从前那样拘束了,问道:“远舟为什么还随身带着镜子?”
颜如玉瞅他一眼:“我为什么不能随身带着镜子?”
秦书被问住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颜如玉这会儿心情确实好,那语气像在楼里和姑娘们调笑一般:“我说秦将军,可惜了你生得好相貌啊。”
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可惜古板呆愣了些。
秦书听他这么一说,非常不好意思,也未去想颜如玉的话外之音,看了旁边的颜如玉一眼:“哪里,远舟才是真正的公子如玉,正好衬了你这名字。”
说完才发现竟然无意间提了他的名字,秦书下意识看颜如玉一眼,还记得那小侍卫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提他的名字的,若是提了他可是要生气的。
颜如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既没有生气,脸色也未变,秦书心里低呼一声好险,暗暗嘱咐自己不能有下次了。
他不喜欢别人说他名字,要是惹了他说不定又要给自己脸色看了。
颜如玉其实是听见了的,见秦书没有恶意,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又看着秦书紧张的脸色,倒是莫名其妙高兴起来。
边点头边道:“所以说我这般好的相貌,才要随身带着镜子啊。”颜如玉和颜夫人一样,打小对自己的皮相就很是满意,也从不在这方面谦虚。
这话赵子宴若是听了,少不得骂他一句不要脸,两人又得唇枪舌战一番,可是秦书不一样,何况颜如玉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他确实生得好相貌。
秦书见他并无不快之意,这才放了心,又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这回答有些无厘头,便含笑点头:“远舟说得不错。”
颜如玉骑在马上,背挺得很直,眼望着前方,后背的头发随着颠簸微微晃动,像是上好的锦缎,白玉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抓着缰绳,隔了一会儿,他声音也不大,但是秦书听得清楚,还被他说得话吓了一跳。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得漂亮一些,万万不能辜负了我这个名字,公子如玉。又怎么能少了镜子呢,你说对不对?”
说罢对着秦书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潋滟。
不知为何,秦书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认真,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耳边一下没了声音,只听得到嗒嗒的马蹄声,也不知道颜如玉这番话是个什么意思。
“远舟莫这般说笑,你现在正年少,大好年华说死不死的,多晦气。”
颜如玉当时骑在马上微微一笑,看了秦书一眼没吱声。
后来很长时间,秦书每次想起自己此时此刻说的这番话,心痛得就像是被活生生剜出来又被撕扯了一番一样。
再没有哪一刻,秦书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自己能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当时自己的脸上。
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无所顾忌说出那样不负责任的话的自己,说什么年少,什么大好年华,说得是自己,而不是他。
那时候的颜如玉,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听自己说出这番话,又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扯出那么一个云淡风轻事不关己一般的笑来?
颜如玉受过的苦痛,秦书只恨不能一一替他尝过,只恨他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却在无意之间揭起了颜如玉不愿意提起的伤疤,让颜如玉又狠狠地痛了一次。
那番话,当时谁知道是哪个人在说笑。
一时间都沉默了,也没人再去说话,几匹马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只闻马蹄声哒哒,一下一下,敲在心上。
前面探路的来报,约摸三里处有家客栈,中午可以在那里用饭歇脚,但是下午就要走得快一些,晚上要赶到下一处驿馆里落脚。
“走快点吧。”
颜如玉回过头招呼,一马当先跑在前面,秦书连忙跟上。
秦书没想到颜如玉看起来身体单薄,骑术倒是精湛,又想起他随手一翻,手里便多出的镜子,从前只听说他文武双全,没想到功夫居然也这么好。
若是脾性能再好些,就真的是十全十美了,秦书想。
☆、第十六章
中午走得过于悠哉了,用过午饭,只在客栈稍稍歇了歇脚,喝了两杯茶,下午便一直不停马不停蹄地在赶路,饶是秦书骑马习惯了,也觉得有些倦,紧赶慢赶到了驿馆已经是戌时了,晚饭都没有赶得上。
颜如玉也是一脸的倦色,但比其他人好了很多。
那些随行的将士有的甚至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了,秦书暗暗摇头,这些将士们若是送到西北战场上,就是去白白送死的,常年在帝都,一个个身娇肉贵,想必也都疏于锻炼。
驿馆的仆役忙不迭将几人迎了进去,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忙吩咐厨房里开灶,赔着笑脸说管事的大人没在,不过一会儿就能到,说完便立刻去请了。
颜如玉和秦书也都不是太在意这些的人,都到了这会儿,那位大人不在也情有可原。众人只想着用罢饭能洗个澡,然后早早回房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秦书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径自倒了茶水,一杯递了给对面的颜如玉,一路风尘仆仆,天气也热,一路上又累又渴,终于可以歇歇喝口水了。
秦书对茶研究不多,但是茶水一入口,他还是险些全吐出来。
太粗陋了!大街上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筐的都比这个要好喝些,难不成这驿馆穷得连茶都买不起了?
颜如玉抿了一口,也将眉头皱得死紧,四处打量了一下,驿馆年久失修,桌椅板凳也大都很旧,有得还缺胳膊少腿的,略想了想也明白了。
没想到这位驿馆的大人如此大胆,距离燕京这么近,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将银子都贪了去,颜如玉瞬间显出一丝嫌恶之色。
“有没有觉得很难喝?”秦书问。
颜如玉点头:“嗯。”
这边秦书搁了茶杯再也不喝了,对面的颜如玉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