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好,即使是一个人,他也走来了,现在也终于可以用一己之力,去庇佑别的人。
颜如玉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感慨这些,几步走到百里璟跟前,将想法说了一遍。
百里璟思索了一番:“当真可行?”
颜如玉也只听颜夫人有意无意同杜老头说过那么一次,是以也不敢保证:“愿陛下尽力一试。”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百里璟立刻传令:“去,连夜找寻患过天花且尚在哺喂期的妇女,若能医好太子,朕有重赏!”
江公公连忙去传令,百里璟多留无益,交待一番便回了宫。
颜如玉有些脱力,随便靠在廊柱上,面色疲累,李院长这时候已经进去了,留他的弟子在外面,有意无意打量了一会儿颜如玉,凑过来问道:“颜大人?”
颜如玉睁睁眼,眼前的人很是面生,没怎么见过,也不愿意同他多说话,便只抬了抬眼皮:“嗯?”
不冷不热,唐征言有些讪讪:“在下姓唐,双字征言,是李太医的弟子,大人想必没有见过。”
颜如玉没有心思同不相干的人说话,有些不耐烦:“唐太医。”
“唐某对大人仰慕多时,不想今日得幸一见,果如传言一般,风采过人。”语气中满满都是赞赏。
颜如玉这才仔细看了看他,剑眉星目,也算是好模样,年岁也不大,只是那一双眼睛里……
心中冷冷一笑,颜如玉已经面带寒霜,不着痕迹撤了撤身子:“颜某尚有些琐事,就不陪唐太医了,来日得空再叙。”说罢转身就走,将唐征言晾在了那里。
唐征言磨磨蹭蹭,想要拉住他又不敢放肆,眼看着颜如玉越走越远,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叹口气拧了湿布进房去了。
却说颜如玉心中不畅快,边走又边想着秦书的事情,更是焦心,迷迷瞪瞪走到府中,倒头抱着锦被便睡了。
第二日百里璟也接到了西北的消息,折腾了一夜,所有人都昏昏欲睡,赵子宴也没有上朝,想是陪着百里容,颜如玉一句话没敢放过,到了最后也不见百里璟说一句关于秦书的事情。
看这情势,怕是不太好。
匆匆出了宣德门,颜如玉急着回府,却被人拦住了,那人正正挡在必经之路上:“颜大人,不知颜大人可有空闲……”
颜如玉侧身:“没有。”
唐征言尴尬,颜如玉停了停道:“颜某并无断袖之好,唐大人想必寻错了人,告辞。”
没有时间应付这些,颜如玉赶忙写了封信给颜相和颜夫人,差了人送去,又将暗卫叫到房里,开了窗户,四周一览无余并无其他的人。
深吸一口气:“无论用什么方法,将百里璟发往西北的密信劫下来,劫到之后交予我,快去吧。”
暗卫不答,颜如玉想了想:“无碍,不用担忧我的安全。”
那人稍稍一犹豫,便飞身而去,颜如玉几乎是瘫在椅上,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又赶去太子那里。
赵子宴正在和百里容说话,百里容整个人埋在锦被里,赵子宴正和他拉扯着锦被。
颜如玉喝一声:“你这是做什么?”
赵子宴道:“脸上起了疹子,非不让我看,总不能这般闷着,说了又不听,没办法……”
百里容高烧,一天也醒不了这么一次,偏偏醒来见着赵子宴在,死活也不愿意露脸。
“可找到人了?”
赵子宴摇摇头:“听说连御林军都出动了,可是这人怎是好找的?”
颜如玉示意赵子宴出去说,赵子宴安慰了百里容几句,换到隔壁,顺便洗了手,给颜如玉倒茶,看他没有睡好的模样,甚是奇怪:“怎的看你一副没有睡好的模样?”
颜如玉抬眼:“秦书被俘。”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赵子宴手一抖,茶洒了一桌,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颜如玉又道:“我想去西北走一趟。”说着掏出两张图纸,递给赵子宴,“你想办法让兵部将这东西铸出来,再送到西北去。”
赵子宴拿着图纸左看右看,待终于看懂了,震撼道:“这是?”
“改了之后的投石车和云梯。”又指了指特别标注的地方,“这里和这里,记得一定要用铁,还有这里,用铁皮裹住。”
赵子宴收起图纸打断他:“你要怎么去西北?百里璟一定不会同意,况且这一路山迢路远,你又没了武功……”
颜如玉也不愿意解释那么多,又说了几句话,说到唐征言,赵子宴一愣:“你见了他?”
颜如玉点头,不想多说,赵子宴看四下无人:“记得从前给你看的那张药方么?百里璟装病时候的那张方子……”
颜如玉明白他的意思:“从他那处得来的?”
赵子宴点头:“是重湘……”
这么一说,颜如玉什么都知道了,似笑非笑看赵子宴一眼:“你这般也不怕寒了人心……”赵子宴垂眼,没有说话,颜如玉将事情一一交代了,几乎将整个家底都抖搂了出来。
“无论成与不成,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赵子宴有些怅惘,整了整心情,开玩笑一般说道:“为了秦书,你终于要抛下我这同生共死的合作伙伴了。”
颜如玉笑笑:“你放心。”
赵子宴一点儿都不放心。
当日颜如玉回府写了一份折子,连连请罪,又说要将功赎罪,愿意亲自走一趟西北,望陛下恩准云云。
再一日,百里璟驳了颜如玉的折子,颜如玉再接再厉,一连三日上折子,百里璟一驳再驳,终于忍不住大发雷霆,差点儿当堂将折子甩在颜如玉脸上,还是看在前几日颜如玉在百里容身上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才稍微克制了点儿。
近几日御林军找了整个燕京,终于找到个符合条件的妇女,百里容每日就靠着母乳,不知能好几分,颜如玉也很担心赵子宴,只是现在什么都比不上秦书的安危重要。
翌日又是一道折子,连带着户部尚书的印也不要了,一并呈了上去,已经和各相关的人打好了招呼,又将府中一切收拾好,遣散了小厮仆役,无论百里璟准不准,颜如玉拿好了主意,只等挨到夜晚,独自一人出城去西北。
没想还没等到晚上,却出了事情。
彼时颜如玉正在一人用午饭,从外匆匆闯进一个人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征言。
唐征言跑得满头大汗,不由分说将一个天青色包袱放在颜如玉手中,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开口:“快,快走……”
颜如玉有些不明白,眉心皱了皱有些不耐烦:“你这是……”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能长话短说,唐征言抹了抹满头的汗:“今日我同师父在御书房等候传唤,陛下看了你的折子震怒之下,打翻了茶水,折子被打湿,银盏又正好落在上头……”
千万算计算不过天意,颜如玉没想到竟会在这时候上演这么一出,脑袋嗡的一声,手心蓦地出了汗。
【抽空码的一章~六一儿童节再见哦~~】
☆、第一一四章
“……颜大人!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就来不及了,快走吧!陛下已经调动了龙卫,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唐征言急道,再顾不得许多,伸手拉了颜如玉就往外走。
颜如玉有很多想问的,可是时间不允许,他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晚一刻说不准就会将性命交代在这里,是以也不多说,挥开了唐征言的手,镇静了一下。
唐征言来这里报信,颜如玉知道这其中险要,万万不可再连累了他,早早打发了也好。“唐太医大恩,远舟无以为报,来日若……”,话说到一半,颜如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来日,便作罢,直奔主题。
“唐太医还是快些走吧,远舟在此谢过。”
火烧眉毛的事,亏得颜如玉还能这么淡然。唐征言欲言又止,显然也有很多话想要问,但不便多留,情急之下跺了跺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是闹着玩儿的吗!征言言尽于此,大人快些走吧。”说罢急匆匆走了。
颜如玉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闹着玩儿的,他慎之又慎,费尽了心思将毒下在墨中,墨是特制的墨,就连纸张也是特制的纸张,日日上折子,动辄长长的废话,恭维拍马,为得就是这个,可谁知偏偏上天弄人,怎么就这么巧!
百里璟一向用得是青釉茶盏,怎会忽然换了银器?好好的,银盏怎么又会打翻了,然后不偏不倚落在泅湿了的墨迹上头……
揉了揉太阳穴,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将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带上,从马厩牵了匹枣红色大马,一路不敢耽搁直奔城北的城门,他还得去找秦书,秦书现在还在乞颜的军营中做人质,万一……
街上和往日并无两样,一样的平静,一样的热闹,颜如玉抄了小巷,骑在马上匆匆而过,不断地抽打胯下的马。
快点,再快点,晚一会儿就要等不及了。
百里璟调动了龙卫,时间不多,颜如玉等不了,秦书也等不了,只要出了城门,一切都好说,怕只怕……
已经晚了。
往日人来人往的城门现在一片冷清,周围一人也无,颜如玉勒马,堪堪在城门几丈远处停下,城门正缓缓合拢,最后咣的一声,将护城河的水声隔绝在了外面。
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
城楼上一阵窸窣声,颜如玉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一排排箭弩正正对着他,只要稍稍反抗,或者动一动,成千的弩箭就可以让他命终于此,这时身后的人也尽数围了上来,人不多,十来个,然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做同样的打扮,也同样遮了半边脸,使人看不清面貌,开口却很是毫不客气:“颜大人行迹匆匆,这是要去哪里?”
逃不掉了。
颜如玉下马,抚了抚身上的白袍子,掸了下并不存在的灰尘,心里很安静,然后笑意渐生,只是笑却并未到达眼底,索性也不和他们废话:“陛下还真是看重颜某,调了这么些龙卫来。”
蒙面的带头人冷冷的眼光看得人头皮发麻:“一向耳闻颜大人伶牙俐齿,只是刀剑不长眼,颜大人也一向聪明,还是莫要反抗,乖乖与我等走一趟吧。”他一挥手,旁边立刻有人牵了辆马车来。
是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已经有人撩开了车帘。颜如玉并未反抗,将手中的包裹随意往那人身上一扔,面无表情闲庭信步一般,踏进了马车,镇静得仿佛面对着的不是危险,而是一次平常的出行。
只在踏上马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颜如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想到此生此世,怕是再出不得这扇门了。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颜如玉进了马车,带头的人一挥手,各人扯下蒙面的布巾,一张张极为平凡的脸,驾车人赶着马车飞快驶向宫门,北城门缓缓开启,不一会儿城门又恢复了往日光景,走卒贩夫,人来人往,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天景四十年,这一年是个多事之年。
西北战事吃紧,二月主将被擒,朝堂哗然不安,后太子急病,险些丧命,更是动荡,三月颜如玉不知所踪,后宫风波迭起,四月林贵妃胎象不稳,腹中胎儿未能保全,百里璟一气之下卧床不起,日日呕血。
是年四月,太子百里容年十五,开始暂代百里璟处理国事。
飞阁流丹,玉宇琼楼,小厮丫鬟安静穿梭其中,不闻脚步声。
东宫正殿人来人往,打发走了最后一位来拜访的大人,百里容十分疲累,闭目小憩了一会儿,如往日一般面上蒙着一层白纱坐在房里看奏折,赵子宴在一旁不时点拨几句。
“太傅,你说这个怎么办?”百里容起身将奏折拿给赵子宴看。
赵子宴瞄一眼,是西北来的,何方旭的折子,言明乞颜大军以秦书要挟,要大梁军队退守蓝关。何方旭言辞激烈,陈词利弊,言下之意竟是不管秦书死活,继续作战。
同样的折子这已经是第二份了,说不准下一份还在路上。
按理说颜如玉这个时候也该到了西北,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也没有来个信儿?赵子宴心里有些疑惑,压下心底的那份不安,赵子宴斟酌一会儿开口:“秦将军是国之栋梁,怎能说弃便弃?到时候你要如何向西北将士交代?这样做岂不是寒了西北将士的心,拿什么去打仗?”
百里容静静地看赵子宴:“可是退守蓝关,就等于将大兴让给乞颜,我大梁岂不是危险?”
赵子宴笑:“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琚的道理你应该懂得,今*不弃他,来日他必以十分报你,打仗呢,很大一部分靠得是人心,你难不成要弃车保卒?何驸马与秦将军孰高孰下你总分得清楚。”
百里容想了一会儿,皱起眉头有些为难:“太傅,你容我再仔细想想。”
赵子宴点头不作他言,出去一会儿又回来,手中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