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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不知道林家那事情,怎么样了。
想到林家,又想到还在北陵的林景,终是要做个了断的,什么时候寻个时间吧,事情一件接着一讲,有够头疼的,秦书叹了口气,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挽了衣袖给颜如玉擦背。
倒是没再添什么皮肉伤,都伤到了骨头上,不小心养着以后每逢阴雨恐怕就会全身疼,商陆骂得真没错,个狗皇帝。
撩起他背上的头发,右手稍稍托着些,左手做不来细致活儿,费了点儿力才将头发用发带绑了,整了整浴桶上的小枕,心里赞道赵俭也算细心,打算让颜如玉靠在小枕上再继续洗。
水面上映出秦书英俊的眉眼,长眉入鬓,唇形很好看,一心一意帮他挽了发,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刑部大牢里一样,恍若隔世。
☆、第一三一章
秦书忙着,一手小心扶着颜如玉脑袋,准备让他靠在枕上,颜如玉头往后一靠,秦书拧了布巾,小心抬起他一只手臂准备擦洗,抬眼看到颜如玉睁着眼看他,登时怔在了当场。
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秦书一手还抓着颜如玉的手臂,颜如玉双眸清澈,头靠在小枕上,脸被热水熏得有些发红,就这么看着他,秦书一个激灵,全身的血轰一声直冲脑门,耳朵尖都红了。
醒了?怎么这会儿醒来了?秦书慌乱地想。
下一刻意识到还抓着手臂,被烫了似的赶紧松开,颜如玉全身无力,手臂被他这么一松,哗一声溅起水来,水溅得老高,两张脸全都打湿了。
颜如玉刚接好的关节,哪里受得住这样摔过来摔过去,意识到又做了蠢事,秦书在心里抽了自个儿一巴掌,赶紧拧布巾擦干两人的脸,闭着眼捞起手臂看了看又轻轻捏了捏,还好还好,没断。
清了清嗓子,试图解释,却见颜如玉眼里含着笑意,促狭地看他,那话卡在喉咙中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颜如玉醒了有一会儿了,从秦书捞着他的头发擦背开始,这水泡得全身关节有点儿痒,不知道里头加了什么,苦于四肢动弹不得,只能任秦书擦。
不过,颜如玉不得不承认,方才秦书愣住的表情,着实取悦了他,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呆子。
“我……”
“你……”
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气氛有点儿诡异,还有点儿暧昧在周围绕啊绕的,秦书又开始不自在,左看右看,觉得这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颜如玉醒得也过于巧了些,早不醒来,晚不醒来,偏偏在他帮忙洗澡的时候醒过来。
这场景,连秦书自己都觉得他像是在趁机占颜如玉便宜,以前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情况,都是颜如玉还昏着他就已经洗好了。
总不能愣着吧?一会儿水都要凉了。
秦书若无其事将布巾搭在桶沿上,若无其事扯了干布,若无其事道:“我在帮你泡澡,商陆说要泡药浴。”最后若无其事裹了颜如玉,将他塞进了被子里头。
颜如玉:……
颜如玉本来没有不好意思的,秦书表情实在过于僵硬,解释过于刻意,倒是让颜如玉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而后一阵好笑。
“你的手怎么了?”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一开口有些沙哑,颜如玉只露着头,眼睛盯着秦书左手手臂。
秦书下意识挥了挥左手:“啊,没什么,很好啊。”
颜如玉过了一会儿笑了,低低的笑声,秦书知道他在笑什么,那阵不好意思和手足无措过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满心欢喜,心意相通。
惊涛骇浪在他舒展开的眉眼之间平静下来。
笑罢了颜如玉道:“你家泡过澡之后都这般裹着的?你别欺负我这会儿手脚不能动弹。”
秦书嗯一声,扯了被,快手快脚擦干换上干净里衣,颜如玉心里嘀咕着怎么就不能动弹呢,一边若无其事看着大帐顶,睡得时间长了,这会儿醒来也感不到痛,精神倒是好。
秦书着人抬了水出去,端过木盆来兑好水,搬只床头的小矮凳,撩了衣袍坐在上头给颜如玉洗头发,一时觉得像是在做梦。
颜如玉听头顶上秦书开了口:“远舟,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颜如玉眨眨眼:“我也觉得像是在做梦,那会儿我还觉得自己这回真的要死了,看见你还以为是幻觉,现在是哪一年?”
秦书手上没停:“四十一年十二月,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等明年就要改年号了,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颜如玉长出一口气:“真好。”
秦书腾出一只手来打胰子,淡淡的香味飘了整个大帐:“可不是。”
“可惜了,这两年都被关在那里头,转眼都这么大年纪了。”
颜如玉约是在安慰他,秦书觉得挺好笑又挺心酸:“咱们以后把时间都给补回来,好好躺两个月就好了,好了之后再带你去外头看看。”
“要怎么补回来,这两个月都动弹不得?”
“哪里能呢,你也太小看商陆了,约摸明天就能动了,慢慢来,过几天再走路。”
一边说话一边洗头发,不一会儿就洗好了,秦书擦干了头发出去倒水,颜如玉四处打量了一番,心里有个大概猜测,很多话想问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睡着的小家伙儿忽然放声大哭,颜如玉吓了一跳,秦书赶紧跑过去,心说大半夜的没怎么哭过,怎么这会儿就哭了呢?
哄来哄去好大一会儿终于哄好了,颜如玉怔怔地看着,觉得秦书哪里和从前不一样,心里蓦地说不上什么滋味,有种缺席了什么的感觉,可这本就是自己选择的。
秦书忽然发现颜如玉在看,有一瞬间的尴尬。
颜如玉回过神这才问了问:“香伶呢?怎的不见她?”
秦书喉结动了动:“她……不在了。”
意识到秦书口中的不在了是个什么意思,颜如玉有些不敢置信,他方才还以为秦书冷落了香伶,是以帐中除了秦书的东西别无他物,却是他猜错了,娃娃这么小,想必是……
到底是自己……害了她。
意识到这一点,颜如玉心里一痛,转过了脸去,秦书放下小家伙,轻手轻脚躺过去:“远舟?”
“嗯?”
“我与你一样难过。”
不一样的,怎么会一样呢?你是伤心是难过,可是颜如玉心里不止如此,他很后悔很愧疚,对不起的人太多了,现在又加了一个香伶。
颜如玉只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秦书却明白。
“远舟,以后不要躲了好不好?”颜如玉依旧是沉默,秦书试着轻轻揽了他,将头埋在他脖颈里,淡淡的药味。“一男一女,小女儿的名字香伶取好了,你想知道吗?”不待颜如玉回答又自顾自道:“她姓颜,叫如心,颜如心。”
颜如玉心神巨震。
如心者,恕也。
秦书也是很长时间才明白,这名字当中包含了什么。
“香伶说,另一个名字让你来取,小家伙儿现在还没有名字,等着你取名字呢,远舟,你不知道,为着这个,钟叔可是好些天没有给我好脸色看,远舟……”
颜如玉心里有些乱:“你等我想想,等我好好想想,好不好?”
颜如玉需要时间,不止需要取名字的时间,秦书的意思他懂,只是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以后的脚步,到底要走去哪里。
各自退让一步,秦书知道,他愿意再等等。“不急,你慢慢想,时间还很长……”
颜如玉转过头来,看了一会儿,秦书侧过脸,轻轻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很认真,嘴唇湿润又温热:“睡吧。”
颜如玉嗯一声闭了眼睛。
夜很长,大帐里没有一丝月光,很黑。
颜如玉睡不着,在夜里睁着眼,发现胳膊能稍微动了,秦书也睁了眼,毫无睡意问道:“睡不着?”
颜如玉无声点头。
“我也是。”
颜如玉睁着眼:“不如你给我说说话吧,就讲讲那年你被乞颜抓去,是怎么出来的吧,那会儿我本是要来西北的,只是还未出城门,就被百里璟的龙卫带了回去。”
秦书摸索着找到颜如玉的手,慢慢扣紧,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那年我被抓去,关在距格诺不远的地方,格诺就是乞颜新任的王,他手下有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名唤阿木尔,此外他还有个妹妹,名字唤作乌云……”
秦书讲,颜如玉听,偶尔问两句。
“那乌云公主看上你了,想招你做驸马?”颜如玉带着笑意问。
“……”秦书觉得这个话题选得不大好,“别闹,这个不是重点。于是那天阿木尔不在,乌云带着我出了大帐……”
讲到烧了粮草,正好遇见赵俭洪飞去和乞颜交涉,颜如玉低笑:“也算是运气不错了……”
“……于是就这么逃了出来。”秦书终于讲完了,只觉得那场景还历历在目。
颜如玉想了一会儿,想起颜夫人常常说得那句话,下了结论:“腹黑。”
秦书不大明白:“腹黑是什么意思?”
颜如玉一本正经:“就是肚子很黑的意思。”
秦书知道他是在说笑,也不接话,静静等了一会儿,颜如玉道:“同你个呆子说话真没意思,你也不问问。腹黑呢,大约就是,怎么说呢,嗯,看起来很厚道,实际上却不大厚道,会算计人的。”
秦书觉得这个词儿有点儿复杂,颜如玉解释一番,他也大约明白些,和狡猾有点儿像。
“总不能留在乞颜娶了乌云带着乞颜人攻打大梁吧。”秦书想为自己辩解一番。
颜如玉在黑暗里笑了笑:“其实你做得很好,我娘说腹黑呢,是夸奖人的话,长得好看的人使心眼就叫腹黑,长得不好看的人那叫狡猾或者是……”
秦书挑挑眉毛有些期待,颜如玉接着道:“……卑鄙。”
☆、第一三二章
颜夫人行事作风一向与其他人不大一样,同样也是语出惊人,秦书大约明白那词儿是个什么意思了,想了想觉得很好笑,忍了忍没忍住:“伯母真是妙语……”
“其实我挺想她,不知道两年不见还好不好……”
颜如玉说着,心想应该还不错,他娘亲总能将平常的日子过出惊天动地的效果。
秦书以为他想家了,拍拍他的肩膀:“再等些日子就能见着了,天都快亮了,睡一会儿吧。”
颜如玉点点头,两人不说话,一会儿抵着头便睡了。
因为两人叙话叙到夜半,第二日秦书醒得有些晚,眼看天光大亮,想着不如多睡一会儿,就这么小半个时辰的空儿,没料齐钟恰好去营中巡视,正好没遇见秦书,要知道平日里秦书都起得很早,要练功夫拳脚的。
晚了小半个时辰,足够被齐钟抓小尾巴。
洗完了脸,又吃过饭,收拾好了又和颜如玉随意说了两句话,出门的时候阳光不太好,云低沉沉的,像是又要下雪,还没想好要去哪边看看,齐钟的亲兵小跑着过来道:“将军,咱齐将军说了,在中央大帐等着您。”
秦书脚步一顿:“什么事?等了多长时间了?”
亲兵看看秦书的脸色,这么久了也知道个察言观色,压低了声音道:“小的也不大清楚,只是今日跟着将军视察营地的时候,见将军没有起床,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就让我在这儿等着了,说是您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去……”
秦书暗道不好,恐怕要出大事:“你怎的不早些叫我?快去找先生也过去,就说有事相商,快去,先生一向起得晚,直接进去叫他起床便好,天冷,记得穿厚实点儿。”
那亲兵知道秦书是要搬救兵,忙不迭笑嘻嘻地去了,秦书笑着骂了两句,加快脚步跑向了中央大帐。
刚掀开帘子,人还没进去,齐钟的长枪就挥了出来,秦书本想躲,随后却牙一咬,硬生生受了一下,血气上涌差点儿摔在地上。
齐钟出枪的时候用了实劲儿,没想到秦书居然不躲,实打实的一下打在身上可想而知,赶紧跑出来上下打量他:“死小子你找死啊!”
秦书吸了两口气:“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秦书怎能躲?只希望钟叔不要气到身子,再打两下也无妨。”
秦书越是如此,齐钟心里就越是不舒服,哼一声进了大帐:“你早晨做什么去了?”
秦书低眼:“昨天睡得晚,今日起晚了。”
“再过几天我看你就不用来了,直接在你那帐篷里头看儿子陪男人就好,将军也不用做了,四方城也不用打了!”
“是怀远的错,钟叔莫气,以后再不会了。”
齐钟不会说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话,说来说去的,还是因为颜如玉,别的人他管不着,可是秦书他不能不管,在齐钟心里,秦书这样子,有他的一半责任,当初都告诉了些秦书什么,他不该告诉秦书那么多的。
秦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