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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的一天清晨,周宣站在秦雀身后看她对着铜镜梳妆,那铜镜模糊得照得人脸变形,周宣对着铜镜半恼道:“这是我那美貌的雀儿吗,这镜子简直是糟蹋人!”
秦雀嫣
,说:“这镜子用久了,等下让人送到磨镜铺去磨亮
周宣想到一事,让人去把阿布叫来,问他能不能制无色透明的琉璃?
阿布说:“无色琉璃难制,还没有人买,五色琉璃更好看。”
周宣喜道:“这么你是能制的了,你找能工巧匠制成薄薄平平地一块无色琉璃。要极平整,一面涂上锡箔和水银,这样可当镜子用,若是制得好,比铜镜鲜明十倍,那将是闺阁必备的妆奁。”
阿布又惊又喜,细问制作琉璃镜的工艺。
周宣说:“具体怎么制我不清楚,我就知道要用极平整的透明琉璃。一面涂水银和锡箔。另一面就可以照人。你回去对那些匠人这么说就行了,多试几次,试一百次、一千次也要给它制出来,这是极赚钱的稀罕物,五彩琉璃别的胡商也有,但这琉璃镜只此一家,明年你随我入京。就要凭这琉璃镜叩开两京人的钱袋。”
阿布急急回去,聚集琉璃作坊的能工巧匠,琢磨这琉璃镜地事,限定时日,要在两个月内制出第一面琉璃镜,开出巨额赏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琉璃匠没日没夜玩命般研制……
为了三痴能代替傅延年出征明年元宵十大都护府棋战之事。周宣带着三痴先去找到傅延年。让三痴和傅延年对弈一局,杀得傅延年大败,然后送上一百两银子。说明来意。
傅延年敌不过周府地一个家奴,满面羞惭,说:“在下全听徐大人差遣,周公子只要说服了徐大人,在下敢不遵命。”
周宣就去见徐刺史,徐刺史并不知周宣嘴里说地老三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三痴,笑道:“徐某是没有意见的,不过此事如今不由徐某管,周公子得去问都护府范判官。”
范判官却知道周宣手下这个剑奴就是游侠三痴,为难道:“这个这个,事关重大,周公子还是亲自去问都护大人吧。”
林倒是很开通,说:“既然宣侄一意要三痴参加棋战,伯父就答应你,这数月来三痴已然凶性尽敛,宣侄虽不是高僧,却有点化凶顽的智慧,呵呵,难能可贵啊。”
周宣笑道:“伯父大人,小侄还有一事相求,小侄上次与秦雀成婚,颇为草草,本月二十二日小侄要与苏针小姐成亲,秦雀也要重新拜堂,小侄在唐国并无其他亲人,只有林伯父一直爱护小侄,所以小侄想成婚之日,伯父大人作为小侄一方的长辈参加,不知伯父大人可肯答允?”
林捋须而笑:“这是宣侄的大喜事,伯父怎能不参加,哈哈。”
十月十九日,周宣再次带着针去幕阜村,这回和上次大不相同,车马赫,婢仆数十,来到幕阜村,每个村民都送上一份礼物,那些村民见针这么阔气,一个个眼露羡慕之色,不住口夸针美貌贤惠,他们自小就看出针是富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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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103节
作者: 贼道三痴
针表面上端庄矜持,心里极是快慰,这才是衣锦回乡的感觉,与上次回来那惨戚地样子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来到父母兄长墓前,两个多月前的那寒酸的黄土小坟茔不见了,代之以三座典雅庄重的大墓,墓前雕有石兽把守,非常气派。
这是周宣半月前派工匠来修整的,三日前还请了能仁寺的和尚做功德法事,超渡亡魂,针并不知道这事,这时才听说,感激得眼泪涟涟,叫声:“夫君——”挽着周宣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周宣伸手轻刮她脸颊上的泪珠,说:“针儿,不要哭,我们今天来是告诉你父母和兄长,苏针要结婚了,她要嫁给周宣这个男子,她会快乐一辈子地。”
针使劲点头,摸出丝帕拭干眼泪,绽出一个甜美地微笑,拉着周宣的手,两个人一起跪在墓前,针祝祷说:“爹、娘、哥哥,针儿和夫君周宣来给你们修整墓穴,再有三日,就是针儿的大婚之期了,求爹、娘、哥哥在天之灵,保佑夫君一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周宣祝祷说:“请岳父大人、岳母大人、针大哥,一起保佑针儿喜欢小婿一辈子,并早生贵子。”
针忍不住“格”地一笑,含情脉脉望着周宣,想说句什么,却欢喜得什么也说不出口。
第二卷 天生我材 四十三、月下玉人吹箫
月初在洪州时,周宣对陈济随口说起十月底要再娶一时并没有确定时日,也未邀请陈济,没想到陈济十月初派了一位仆人来问讯,得知婚期是本月二十三日,陈济便与表亲孙氏兄弟带着七、八位僮仆二十日上午从洪州启程,于二十二日午后赶到江州。
周宣大喜,安排陈济与孙氏兄弟在第二进客房居住,与三痴、四痴下棋论茶、听蕊初、小颦调丝弄曲、看窈窕舞妓奇装艳服袅娜行……
孙氏兄弟问:“周兄,蹴鞠圆社组建得如何了?我们两兄弟一直等你的消息呢。”
周宣摇头道:“江州这边没有蹴鞠的风气,整个江州都没有一个圆社,我组建起来也找不到对手,要组圆社就要进京,那里圆社肯定多。”
孙氏兄弟说:“对,东都、西都大大小小圆社百余家,要想在蹴鞠界一展宏图,就得入京。”
周宣说:“我有意把‘超级秋战堂’和‘云裳女装’往两京发展,圆社到京都立足稳固后再组建起来,两位孙兄到时来助我一臂之力。”
孙战、孙胜兄弟都是极贪玩的,喜道:“甚好,我兄弟二人早就想去京城了,那里人物风流,繁华鼎盛,各种杂戏玩乐花样繁多,强似洪州百倍。”
陈济问:“不知周兄明年何时进京?”
周宣说:“都护府范判官说必须在明年元宵节的前两日赶到西都金陵,从江州到金陵一千六百里水路。即便是顺流东下,行船也需要八、九日,所以正月初三就要出发。”
陈济摇头说:“那小弟不能与周兄同行了,小弟要过了初六才能动身,因为初六是我一位姑母地六十大寿。”
周宣道:“济兄的姑母也是我周宣的姑母,只是我不能亲自前去贺寿了,我置一份礼物,济兄帮我带去。等我从京都回来再到洪州去向她老人家磕头。”
说起魏觉派人追杀周宣之事。陈济道:“林黑山林守备那日到我府上拜会我父亲。说起你路上遇险之事,真把小弟惊出一身冷汗,后悔没派人护送你,且幸尊介武艺高强,不然的话小弟会痛悔终生。”
孙战笑道:“周兄是那么容易被魏觉暗算的人吗!那魏觉自从被周兄带走了小颦姑娘,整个人就象霜打了一样,在洪州士流当中也无颜见人了。月初灰溜溜去了东都广陵。”
周宣想起徐刺史见到都护府的范判官都要毕恭毕敬,便问:“济兄,镇南节度使魏博会不会因为你与小弟交好而对刺史府横加刁难?”
陈济笑道:“如果是一般的刺史见节度使,那真和见皇帝没多少区别,节度使要罢免刺史也是很容易的事,只需上书禀奏即可,皇帝就会把那刺史调离地——”
孙胜笑着插嘴说:“魏博想要为难我姨父,那他得掂量掂量。我姨父地长兄。也就是济哥地大伯是兵部侍郎,魏博除非想造反,否则岂敢得罪!”
周宣心道:“好家伙。兵部侍郎就是国防部掌实权的副部长呀,难怪陈济在洪州敢和魏觉分庭抗礼!”说:“原来济兄的大伯在京城,那小弟是要去拜见的。”
陈济道:“本来小弟是要和周兄一起入京的,现今要延迟数日,那小弟就修书一封,到时周兄带去见我大伯就是了。”
这日傍晚,周府内外一阵忙乱,秦博士夫妇带着秦雀、针都搬回了九莲坊老宅,准备明日周宣上门迎娶。
周宣这新郎官倒是清闲,一切迎亲事宜自有范判官派人筹备,周宣优哉悠哉与陈济、孙氏兄弟在夜色下先出北门去“超级秋战堂”,陈济三人亲切看望了老朋友“摸不得”。
这时的“摸不得”已经英雄迟暮了,没有了一个多月前在洪州勇挫群虫夺冠的威风,饭须耷拉着,背壳失去了光泽,那对曾让群虫心惊胆战地白里带红的大牙也合不拢了。
汤小三伤心道:“老四先生说,‘摸不得’活得过小雪,活不过大雪,小雪已过,大雪也只差十日了。”
前三日“小将张苞”死了,汤小三、胡统都很难过,“小将张苞”永远是“超级秋战堂”第一功臣
当初的大敌老四先生现在也成了“超级秋战堂”的人
少年重情义,心软,周宣安慰道:“不要难过,虫有虫命,‘摸不得’也算是风光一辈子了,等它寿终正寝,我们一起为它送行。”
一伙人又回城去金风坊看“云裳女装”。
“云裳女装”现在已经拥有四十名裁缝,周宣还从先前那十名舞妓当中选了四位年龄在二十岁以下的舞妓,每人花五百两银子买下作为“云裳女装”的常驻模特。
这四名舞妓体态妖娆、年轻貌美,是江州最红的舞妓,本来五百两银子一个是绝对买不下来的,但这四名舞妓哭着喊着要到周府来,老鸨不放她们就绝食相抗,周宣感于她们地挚诚,许诺她们只要为“云裳女装”表演三年以上就还她们自由之身,嫁人、远行都可以,虽然不能脱乐籍,但只要主人放任她们,那她们就是自由地。
周宣说这话时,那四名舞妓四双美眸一齐盯着他,一个个眼神火热,娇声道:“贱妾愿终身侍奉公子,只盼人老珠黄时不至于至于流离失所就好。”
周宣看着四位舞妓诱惑的眼神,心里有点惧:“这要是一起上,哥们吃得消乎?”
陈济、孙氏兄弟见到“云裳女装”的新式衣裙,赞叹不已,说:“洪州人一向认为江州人鄙俗,有乡村气,现如今江州有了周兄,这就要倒过来了,我们洪州人要对江州人羡慕不已了。”
陈济、孙战都已成婚,周宣就让他们两个各挑选数套衣裙回去送给各自地爱妻。
回到周府,夜已深,周宣叮嘱仆役好生侍候客人歇息,他独自进内院去。
第三进,空无一人,岳父、岳母、晓笛都回朱雀坊去了。
第四进,只有一人,是小香,秦雀特意留下服侍他的,因为小梅、小菊她们都不在,小香好无聊,已经睡着了。
半轮残月这时才升起来,在庭院中铺下一层寒霜色,十月下句的天气,夜里已经很冷了。
周宣搔首踯躅,他一向热闹惯了,大婚前夜这么冷清让他倍感寂寞,一想到明晚此时就可以双姝入怀,心里又是火热,忽而寂寞,忽而火热,好比冰火九重天,弄得一颗心浮浮不定。
一缕箫音宛转而起,在如霜的月色下沁人心肺。
“是小颦在吹箫。”周宣朝第五进院落走去。
月色明暗,光影参差,羊小颦跪坐在院中一丛花树下,执一管紫竹箫,呜呜吹奏,看到周宣走进来也没有停止吹奏。
周宣跪坐在她身边,看着羊小颦细腰鹅黄色的卡带系着蜜色金线六幅裙,上身是粉色团花交领衫襦,窄袖裸露纤细的手腕,手指修长,在洞箫孔上伸缩按捺,灵活得象小精灵在舞蹈。
一曲吹罢,羊小颦这才抬眼看着周宣,一点樱唇因吹箫而濡湿,显得无比诱人。
月光在这绝美少女的脸颊上、手腕上、手指是镀了一层冷,如极品青瓷一般有光泽。
周宣张开手掌包住羊小颦的小手,觉得少女的手象冰雕的,低声问:“冷吗?”
羊小颦定定的望着周宣,幽深的眸子如梦如露,微微点头。
“进房去。”周宣扶起她进到她卧室,服侍羊小颦的小丫环坐在小炭炉边打盹,周宣让小丫环回房歇息去。
周宣听羊小颦刚才的箫曲显得颇为冷清,问:“小颦,你不高兴吗?”
羊小颦摇头。
周宣不明白她摇头是的确不高兴还是表示不会不高兴,安慰了她几句,她又不说话,只好说:“那你早点睡吧,我回前院去了。”起身要走,羊小颦却又牵着她的衣袖不舍。
周宣看着她那娇弱可人的样子,柔声问:“小颦,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天我冷落了你?”
羊小颦不点头也不摇头,长长的睫毛垂下,象幽帘遮住大眼睛,一只手朝她的绣床指了指。
第二卷 天生我材 四十四、洞房花烛夜
对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