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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刷牙。”温望舒轻语,“不嫌吗?”
慕以瞳眨巴眼睛,“不嫌的。”
温先生得寸进尺,“那,再亲一下?”
“好吧。”
她大大方方的再次把唇印在他唇上。
只是浅尝即止的吻,两个人都轻轻颤抖着。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后怕,会一点一点的蔓延,在他们今后的生活中,很长时间的占有一席之地。
而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事情。
“肉肉呢?”
“没告诉他,说你出差了。肉肉敏感,知道了会担心。”
“也好。”
“你想他了吗?”
“嗯。”
“那过两天叫他来看你,你精神好一点的时候,好吗?”
“好。”
“累吗?”
她抚着他的脸颊,那是完全无意识的动作,也表达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她害怕失去。
往她掌心里凑了凑脸,他说:“还好。”
“要不要再睡一下?”
“不是说我刚才睡了好久吗,不睡了,就这样待着吧。”
“好。”
过了一会儿,温望舒说:“瞳瞳,我想抱你。”
PH值小于5的液体又开始在眼眶里凝聚,慕以瞳悄悄呼出一口气,“不行,现在还不行,等你好了,让你抱个够。”
“那你上来,陪我躺一下。”
“温望舒。”慕以瞳故作气结的表情,其实手指甲已经死死的抠进掌心,“你非要这个时候撒娇是不是?”
温望舒苦笑,“没有,真的想。”
“你……”
“瞳瞳,你上来。”
他说着,居然真的往旁边挪了挪。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温先生绝不会泄露一点点的艰难和脆弱给她看到。
他的腿,如果如他所说,没有知觉,那么他全靠上半身的力气,只是这些微的距离,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背过身,慕以瞳咬住嘴唇,语速极快:“等一下,我去洗手间!”
说完,她几乎是逃进洗手间去的。
磨蹭了一个五分钟左右,她出来,见他给她空出更大的地方。
俊美的额上凝聚了细汗,他看见她,凤眸微微亮。
慕以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住,用力的撕开,疼得她几乎昏厥。
踢掉鞋子,她爬到床上,窝在他身边。
手抬起,横着揽过他的胸膛。
“地方够吗?再过来一点。”
“够了,够了,就这样。”
“好。”他声音晦涩沙哑,仔细去听,还有无能为力的懊恼。
这简直是折磨。
天知道。
她忍泪忍得快要疯了。
“瞳瞳。”
“嗯?”
“凯尔文抓到了吗?”
“抓到了。亚瑟抓到他了。”
这回,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亚瑟准备怎么做?”
抿了抿唇,她说:“他不会活着。”
“嗯。”
“还有白洛岚。”说着,慕以瞳半坐起身,手落在他眉心处,“不至于死,但也不会让她活好。”
“瞳瞳。”
“怎么?你敢说不行,我就,我就……”
失笑,温望舒温声说,“你就怎么样?”
“你管我怎么样。总之,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白洛岚还有白家,我毁定了!”
*
七天后,远扬对白家发动第二轮进攻。
结果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白家书房。
一根接着一根烟,白爸爸站在窗前,沉默的望着外面。
门被推开,白妈妈走进来。
回头看见妻子,白爸爸问道:“岚岚睡了?”
“嗯。”白妈妈走上前,挽住丈夫手臂,“你怎么了?”
“没事。”
“还说没事?你脸色这么难看,我们不是赢了吗?”
“赢?”白爸爸摇摇头,苦涩说道:“我们输了。”
“什么?”不能理解丈夫为什么这么说,白妈妈咽了口唾沫,“你,你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会是输了呢?”
白爸爸拍拍妻子的手背,沉声说道:“白家抵不过第三次了。”
“不,不可能!她一个小小的远扬,怎么可能!我们,我们白家在四九城……怎么可能!”
因为太过震惊,白妈妈甚至开始语无伦次。
她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已经买好了去国外的机票,这几天,你不要让岚岚知道,收拾一下东西,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走。”
精神一垮,白妈妈双腿发软,一下子就往地上跌去。
白爸爸急忙伸手,勉强扶住她,“安华,你没事吧?安华。”
白妈妈捂住脸,低低的哭出声。
门外。
白洛岚手指抠住墙壁,贝齿几乎要把嘴唇咬烂。
是她。
都是她害的!
要不是她太过贪婪,肖想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人。
要不是她不甘心,还妄想着报复。
要不是……
白家不会这样。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是她的报应。
这才是她的报应。
她知道,求饶不会有用。
她也终于明白了,慕以瞳有多爱温望舒。
……
手里拎着保温桶,慕以瞳微笑推开病房门。
病床上空荡荡的,温望舒不见了。
愣在原地整整一分钟,她才想起来往外奔。
正文 第255章 心早就飞去了
“哥,你……”文靖的话顿住,笑着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人,“嫂子。”
这一声清脆的“嫂子”,叫红了慕以瞳的脸,叫蹙了温望舒的眉。
快步上前,慕以瞳蹲下身,“去哪儿了?”
没等温望舒开口,文靖便代替他回答:“我哥说有话跟医生说,所以我就推他过去了。”
推他。
是的,现在温望舒要借助轮椅,他的腿……
眼神一闪,慕以瞳轻松笑着,“哦,这样啊,医生怎么说?”
“医生的话,你不是知道吗?”温望舒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一怔,慕以瞳站起身。
也不想去揣测,到底是喜,还是怒。
举起手里的保温桶,她说:“我熬了汤,喝点。”
温望舒不置可否,滑动轮椅往前去。
文靖脱了手,“哎”了一声,眼看着她哥进了病房。
挠了挠后脑勺,她舔了下嘴唇,“嫂子,我哥怎么生气了?我做错什么了?”
“不是你。”叹息一声,慕以瞳捏了下她肩膀,“是我。”
“啊?怎么会是你?”
“算了,进去吧。”
“哦。”
保温桶一打开,香气四溢,只是闻着,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文靖眼睛直勾勾盯着,看慕以瞳把汤倒进白瓷碗里。
不经意撞上某只馋猫视线,一笑,慕以瞳又倒了一碗给文靖。
手指在身侧蹭了蹭,文靖有些不好意思接。
这毕竟是给她哥专门熬的汤嘛,她蹭一碗喝成什么了。
“那个,我,我不喝了,给我哥吧。”
“够你的份,你也辛苦了。”
这样一说,恭敬不如从命。
文靖笑嘻嘻的接过碗,心急的喝了一口,眼睛锃亮,“哇!太好喝了吧!”
慕以瞳微笑,端着给温望舒的那碗走向他,“喏,温先生也尝尝。”
温望舒接过来,白瓷勺子轻轻搅动着汤,却并不喝。
“怎么?”
“你也不用总是往这里跑,远扬应该有很多事忙吧。”
看似体贴的话,实际上是驱赶。
慕以瞳闻言,似笑非笑的抱住手臂,“我要说,不忙呢?”
呃……
这个气氛是怎么回事?
文靖的眼睛滴溜溜在两人身上打转,思考三秒,放下碗,遁走。
病房门合上,慕以瞳率先发难,“温望舒,你什么意思?”
把碗随手搁在床头柜上,温望舒抬眸,凝着她,“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冷笑,她弯身紧紧盯着他的凤眸,“我每天过来,你烦了?”
“……”
“你不说话又是什么意思!温望舒,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瞳瞳。”
“别叫我!”
“你就当我,当我抽疯吧。”叹息一声,他去拉她的手。
慕以瞳正在气头上,理所当然是被温望舒握住就下意识的去甩开。
轮椅上,温望舒没坐稳,这一下,他狼狈的就往地上跌去。
“望舒!”
惊叫一声,幸好慕以瞳反应够快,跪扑上去。
温望舒倒下的瞬间,正好被她张开手臂抱住。
粗喘着气,慕以瞳扶着他坐稳,急声问道:“没事吧?望舒,你没事吧?”
温望舒面容铁青,半响,自嘲一笑。
那瞬间,慕以瞳懂了什么。
手指在身侧握紧,她站起身退后几步,闭了闭眼,“温望舒,你怎么能这样?”
他的默然不语。
就像是刀割着她的心。
“好,我知道了,我走了。汤,汤你爱喝就喝,不喝就倒掉。”说完,慕以瞳转身,快步出了病房。
文靖本在外面候着,隐隐听见里面有争吵声,她也不敢进去或者怎么样。
抓耳挠腮的时候,就见慕以瞳冲出来。
“嫂子!嫂子!”追了几步,不见慕以瞳放缓脚步,她终究担心她哥,只好停下来。
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推开病房门,文靖走进去。
“哥,我嫂子怎么了?”
温望舒正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碗发呆,听到文靖的话,他转过头看着她,“谁是你嫂子?”
“……”
靠!
这两人还真的生气了啊。
咬了咬唇,文靖走过来,蹲下身,手放在她哥膝盖上,“哥,不是我说,你跟嫂,你跟慕以瞳闹什么别扭?”
扒拉开文靖的手,温望舒滑动轮椅靠近床,费力的撑起上半身。
文靖见状,赶紧过去帮忙。
好不容易挪到床上,他额间蕴了一层薄汗。
文靖端起汤,蹙眉,“都凉了。哥,我给你热一下?”
“不用,放着吧。”
“哥。”
“你出去。”
“哥。”
“出去。”
“知道了。”
半响,端起凉掉的汤,温望舒将汤一口气喝下。
*
出了住院大楼,慕以瞳坐进车里,用力砸了两下方向盘。
刺耳的车笛声盘旋在半空,宣示出她的怒气滔滔。
自卑。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词会出现在温望舒的身上。
可是,那又确确实实是,自卑。
他焦躁,难过,茫然无措。
她会比他好到哪儿去呢?
她也明白,男人的自尊。
即使是最亲密,不,正是因为是最亲密的人,所以才更抗拒。
深深吐出一口气,慕以瞳从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文靖的号码。
“喂?”
“帮我好好照顾你哥。”
“那个,你那个,你别生我哥的气。他可能是……”
男人,又不能推说是大姨妈之类的。
“他还在恢复阶段,脾气暴躁也是有的。”
“我明白。”叹息一声,慕以瞳耙了下头发,“你多开导他,我知道你能做到。”
“好,你放心。”
挂了手机,文靖看向紧闭的病房门。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哥这条路,还有的走。
另一边,慕以瞳启动车子,返回远扬。
就像温望舒说的,她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下午,温成林在冯暖心和温嘉志的陪同下来到医院。
先去找了医生一趟,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温成林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就连冯暖心和温嘉志也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样根本没办法立刻去看温望舒,冯暖心提议,去花园走走。
“成林,医生不是说了,通过复健的话,还是有很大机会的。咱们不要先失去了信心,你说呢?”
“我知道啊。”拍拍冯暖心的手,温成林望向远方,“造孽!造孽啊!好好的一个人,好好的一个人……”
又劝了温成林好一会儿,看他情绪调整的差不多了,三个人才去看温望舒。
文靖正坐在椅子上给温望舒削苹果皮,听到声音,她转头看过来。
“大伯,嘉志。”
自然而然,把冯暖心忽略。
大家的心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