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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出来，董心妍吹干头发，涂完护肤品，舒舒服服地躺到了**…上，然后她惯性地拿起手机。
扫了一眼屏幕，已有几条未读短信。
她不由轻笑，继而点亮屏幕，果然是顾宁弈发过来的。
“怎么办？我们才刚刚分开，可是我已经在想你了。”
“董心妍，虽然我说不逼你，但是……你也不能让我等太久，我已经等得够久了。”
“很想明天早点到来，晚安。”
心口处都已不是甜了，而是甜得要冒泡了，董心妍笑着，正准备给他回复，叮得一声响，手机又进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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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她想起一切了（2）
董心妍以为是顾宁弈等不及，又发了新短信进来，想也没有想的就点开，短信内容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晚安，心心。【】
却并不是顾宁弈发的，而是程子扬。
董心妍的眼神微微凝滞，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片刻后，她的手指才轻轻地动了动。
没有责备，没有催促，甚至没有一句询问，子扬还是如往常一样，温柔地对她道晚安，仿佛……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啊。
董心妍长长的眼睫毛轻颤着，秀眉蹙起，黑眸里几许思绪，透着挣扎。
她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记起了对顾宁弈的感情，这个，应该要告诉他吧。只是如果现在说，对他有些残忍了，但如果不说，对他又不公平。
从以前到现在，除了那实在说不出口的交易，任何事情，她都不曾瞒过他，她想，她还是无法瞒着他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董心妍慢慢坐起了身，眼神定在手机屏幕上两秒，手指终于点下了拨通键。
嘟嘟嘟的声音在耳边响着，董心妍的心，止不住地一点一点快速跳动了起来。
“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
轻快悦耳的铃声在耳边响着，程子扬愣了一下，眼神呆滞又僵硬地挪到了一旁的手机上，屏幕上，老婆两个字，一下一下跳跃着。
昨晚十二点的时候，他正式将心心两个字，改成老婆两个字，现在，倒成了一个极大的讽刺。
他定定地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的害怕，一点一点地扩大，一点一点地变成了无底黑洞，他不知道他接起这个电话，董心妍会和他说什么，但他心里清楚，绝对不会是他想的那些话。
因为……他见到了顾宁弈。
确切来说，他在董心妍公寓楼下，见到了顾宁弈送她回来，在将近深夜的时候，而他们，似乎很亲密。
今天董心妍从民政局离开，她说，她要去找回她的记忆，她说，她可能曾经，喜欢过顾宁弈。
所以，她是找回了她的记忆了吗？
她也知道了，她不是可能曾经喜欢过顾宁弈，而是，真的喜欢过他么？
那么她现在打这个电话过来，就是要告诉他这些吗？甚至……还要告诉他，她的选择吗？
不，他不想听，他也不想知道，他什么都不要知道！
程子扬伸手，拿起那手机，然后一把反扣到吧台上，眼不见为净般的，继而冲着酒保说，“再来一杯。”
程子扬话语响起的同时，圆形吧台的另一边，也有一个声音，与他异口同声，齐齐响起，说的同样的四个字。
程子扬无意识地抬眸，望了过去，酒吧内灯光昏暗，他又已有几分醉意，眼神迷离着，一时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只是感觉有些熟悉。
怎么看着……像是周雅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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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她想起一切了（3）
恰恰好那个人也抬起头，朝他这边看了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定格。【】
程子扬眉心蹙了蹙，还真的是周雅琳呢。
他并不太愿意见到周雅琳，每每见到她，总是会让他想起，他最卑鄙最龌…龊最自私的一面。
今天，董心妍说暂时不能和他结婚了，他心如刀割，很想不顾一切地留住她，但话到了嘴边，他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再去阻拦她了，也没有勇气去阻止她。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纤细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跑离他的视线，就像是，一步一步地跑出他的心里面一样。
那个瞬间，但凡他曾经不是因为欺骗而靠近她，但凡他不是因为害怕她离开，而答应周雅琳，篡改了她的记忆，他一定会追上去，一定会拉住她。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但凡，没有如果，没有假设。
程子扬自嘲地笑着，端起酒保新添来的酒，一仰头，一饮而尽。
周雅琳的人生里，再也没有比这段时间，最灰暗的了，即使是她之前远走美国的时候，都不如现在的绝望。
不，或许是说，她去美国的时候，她还有底气，她还可以毫无畏惧，但现在，她是彻彻底底地绝望。
没有丝毫底气，甚至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
顾宁弈忽然宣布与袁诗订婚，她没有绝望，她去找顾宁弈道歉和解，顾宁弈对她那么冷酷绝情，她也没有绝望，直至……
她找了顾伯母。
一直以来，顾伯母最疼爱她，也是她最坚实的后盾，这些年，她任性，她矫情，她蛮横，可以说几乎是她**着出来的，所以她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她真的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一直在她背后帮她，为她撑腰。
没想到，这次她去找她，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会亲切地笑着，口口声声地说对她说，“雅琳，以后就嫁给宁弈，给伯母当儿媳妇吧。”
现在她却那么冷淡，那么冰冷，对她说，“雅琳，你和宁弈有缘无分，你就别再想着他了。”
短短一句话，就这么判了她死刑，甚至都不听她的解释。
别人不知道顾宁弈为什么答应娶袁诗，她却是一清二楚，自始至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董心妍，都是她！
他一直深深地爱着董心妍，顾伯母却不愿意听她的话了，也不愿意帮她了。
这么多年，她付出了这么多，这么辛苦地讨好着顾宁弈，讨好着顾伯母，他们怎么能够这样对她？
说不要她就不要她，要她退出就退出？凭什么？甚至让袁诗这个贱…人，渔翁得利，凭什么？
不过她听说，今天董心妍和程子扬去登记结婚了，董心妍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呵，她得不到所爱，顾宁弈他也得不到，真好，真的太好了……
她幸灾乐祸地冷笑着，一口酒一口酒地灌，怎么也没有想到，应该在和董心妍度过甜蜜的新婚夜的程子扬，会出现在这里，和她一样，闷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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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她想起一切了（4）
是她已经醉得认不出人了吗？程子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周雅琳努力睁大双眸，努力地辨认着，想知道她是不是看错了，可周围这么暗，又隔了些距离，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她从高脚凳上下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程子扬走去。【】
程子扬本来以为，他不想要见到周雅琳，周雅琳也一样不会想要见到她，所以她摇晃着身体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有几秒钟的呆怔。
“程子扬！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周雅琳喝得已有些醉，说话有点大舌…头，但声音却十分尖锐，确定眼前的男人真的是程子扬的时候，她一整颗心像是被什么高高地吊了起来，不安着，哆嗦着。
她的手，猛地揪住了程子扬的衣襟，狠狠地瞪着他，嘶吼着，“程子扬，你今天不是要和董心妍结婚吗？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
程子扬不料周雅琳会有这些举动，竟生生被她从高脚凳上拖了下来。
他看着她一脸迷醉，一脸失意，一脸惶恐的样子，分明……就是另一个自己。
原来，他现在的样子，和她一样的可笑啊。
也是，他们都这样自私，都打着爱的名义，做出了伤害自己所爱的人的事情，难怪到最后，他们都留不住心爱的人。
程子扬勾了勾唇，似是觉得她的这个问题很可笑，眼底慢慢倾露出了极致的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周雅琳，“哪有什么结婚？隐瞒欺骗算计来的感情，你以为真的能够走到最后吗？”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周雅琳心里本已充斥着不安，程子扬这句话，更是让她的背脊猛地窜上了一层冷意，她睁大双眸，死死地盯着程子扬，唇瓣颤抖得厉害。
“呵。”
程子扬哼笑了声，向来温润清俊的脸庞，满是颓然，“我在说什么，周雅琳，你不是最懂的吗？现在又装什么糊涂？”
“说清楚一点，说清楚！”
周雅琳攥着程子扬衣襟的手越发地紧，手背上的青筋一一浮现，她似已经知道程子扬话里的意思了，可就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他也是这样的吧？
明明心里什么都能够猜出来了，却还要假装不知道，仿佛这样的话，事情就不会发生。
程子扬笑着笑着，眼底却湿润了。
“心心什么都想起来了，所有的记忆，都想起来了，她不会和我结婚了，不会了……。”
“周雅琳，我们做了坏事，终于，都有报应了！”
董心妍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程子扬都没有接听，她的心情也渐渐地从忐忑过渡到了不安。
她的电话，子扬一定能看见的，可他却不接。
他终究，还是怨她的吧？
也是，再好的人，再不计较，面对她这样过分的作法，怎么可能不怨？
其实，他怨她，她反而心里还好受一些，只是伤害了他，她真的很难过。
董心妍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手机，然后点开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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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她想起一切了（5）
董心妍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手机，点开短信，编辑了对不起三个字。【】语言有时候，真的很苍白无力，但除了对不起，她什么都做不了。
董心妍垂了垂眼帘，缓慢地按下了发送键。
短信发送出去之后，董心妍的心仍旧闷闷的，刚才的甜蜜早就烟消云散，现在也提不起劲儿来回复顾宁弈。
而且，在她没有处理好和子扬的感情，和顾宁弈这样的甜蜜，真的很不应该。她也不能这样做。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关了灯，拉过被子，蒙头盖上。
顾宁弈送董心妍回公寓后，一直没有走，他真的，舍不得就这么与她分开，只是董心妍那个女人太狠心了，一点机会都不给，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看着她上楼，看着楼上的灯亮起，他知道他该走了，偏偏他的脚就是动不了。
明明天气这么冷，他却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倚着车身，昂着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望着她的公寓。
即使什么都看不见，心却还是满足的。
只是，他一直等，等着楼上的灯都熄灭了，他的手机却无半点动静，他刚才给她发了好几条短信呢，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无视他？
顾宁弈不由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确定有电，没关机，也没欠费，可手机就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顾宁弈眉心一蹙，心里又颇有些不是滋味。
他从来对自己都是自信的，骄傲的，但对着董心妍，再多的自信和骄傲都不管用一样，一点点的小事，都会让他想东想西，患得患失。
顾宁弈拧着眉，沉默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压下了上去公寓敲她门的冲动，说好不逼她的，不逼她，不逼她！
默默地在心里念了好多遍，稍稍平复了心情，顾宁弈这才迈步，拉开车门，坐入，启动引擎，踩油门，驱离。
董心妍心烦意乱，自然好久都没有办法入睡，辗转反侧，不知道过了多久，微微地酝酿出些许睡意的时候，手机铃声忽地响了起来。
夜里很安静，所以铃声骤然响起，惊得董心妍的心猛地一跳，双眸一下子睁开了。
呆滞了几秒，她反应过来是手机在响，秀眉不由地蹙了起来，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打电话过来？
该不会是顾宁弈吧？
千万别是他，否则，她会忍不住想要揍他的！
董心妍伸出手，在**头柜处摸索着手机，摸到最后，她举起，手机屏幕的亮光，刺得她反射性地眯了眯眼，适应片刻，她才慢慢睁开眼。
屏幕上跳跃着的，竟是子扬的名字。
董心妍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午夜两点多将近三点了，之前子扬一直不接她的电话，现在又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
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