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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半句赵访烟没在意,她的注意力全在浔阳王妃的前半句上。
荧矾点着会发出刺眼的白光……刺眼的白光,不正如祭祀中所见的闪电?
而且……赵访烟仔细的回想,想起了自己也被一道“闪电”击中过,那闪电在她耳边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烧了她半条袖子。
普通的木柴、炭、纸张燃烧,是不会发出这种奇怪声音的!
访烟……杀我们的……不是雷电……
真正……夺命的……是有什么东西……射进身体……
主祭临死前留下的话,也和此刻的发现吻合。赵访烟蹙眉自语:“真正夺命的,是有什么东西,射进身体里……”
浔阳王妃道:“是针。”
赵访烟惊讶。
浔阳王妃冷笑起来:“那帮家伙把荧矾做成丝状,在投向祭司们的瞬间点燃荧矾,于是就产生了闪电飞驰而过的表象。在闪电击中祭司的时候,有人同时发射杏花无影针,要了他们的命。”
竟然是这样!
萧瑟瑟吃惊,然而最浓烈的情绪,却是一种从心底深处产生的毛骨悚然。
是谁,弄出这样的手段和计策。这人的内心,该是多黑暗、多险恶。
不禁的想到祭祀结束后没多久,忘言就满腹心事的出宫去了,说要办事,而她去晋王府接忘言时,忘言又是那样患得患失的反应。
会不会……忘言知道这里面的□□!
这个想法让萧瑟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这瞬间脸色惨白如雪,眼底的碎光惊惶的颤动。
这样的表情落在周围几个人眼中,何欢连忙问:“表小姐怎么了?”何惧也略有动容。而赵访烟的心中,却生出了怀疑。
赵访烟清楚的记得,白天她去城外查找真相,遇到了瑾王。瑾王的反应不太自然,走得也疾,不免显得可疑了些。而此刻的瑾王妃,又露出这种惊恐和不安……
赵访烟眼神一黯。瑾王和瑾王妃,要么参与了这场惨剧的策划,要么就是知道什么!
“时候不早了,访烟是偷溜出来的,需要回去了。”赵访烟道。
萧瑟瑟回神,调节了心绪,浅笑道:“赵小姐能溜出来不容易,回去的时候也小心一点,要不我让何惧送你吧。”
“多谢瑾王妃,访烟自己能够回去。”赵访烟福了福身,定定的盯着萧瑟瑟的眼,“瑾王妃,访烟想和你借一步说话,上外面说。”
“嗯。”
萧瑟瑟应了,何欢何惧盖上了主祭的棺材盖子,一行人撤出了灵宫,隐匿在灵宫附近的一片茂密树丛中。
浔阳王妃坐在一块石头上,踢着两条小腿。何欢何惧站在能看见萧瑟瑟的地方,看顾萧瑟瑟的安全。
而萧瑟瑟,穿过几树垂丝海棠,跟着赵访烟,见她停住,便也停在了她的身后。
夜风吹起,落花如雨拂面。赵访烟亭亭玉立,瞳凝秋水,诗韵秀美,经过白天那场惊涛骇浪的洗礼后,她看上去少了柔弱,多了倔强。
“瑾王妃,访烟直说了,我的师父和朋友死的冤屈,如果瑾王妃知道些什么,还请都告诉我。”
萧瑟瑟的心脏猛地一抽搐。怎么,赵访烟怀疑到她头上了?
尽管萧瑟瑟竭力的控制表情,但脸上一闪而逝的不自然,仍是被赵访烟看到了。
赵访烟兀的凄声道:“瑾王妃,我怎么会乱说话,求算是访烟求你,至少不要对这么多人的死亡无动于衷!”
“我……”萧瑟瑟竟无言以对。没想到啊,赵访烟是真的怀疑到她头上了。
“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爱莫能助。”萧瑟瑟垂眸低语:“皇伯父把这件事的调查交给了二殿下,我也希望二殿下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赵访烟叹了口气:“二殿下……怎么可能。”
萧瑟瑟又是一惊。
赵访烟道:“性如虎狼,心比蛇蝎,二殿下是这样的人,访烟明白。”
的确,玉倾玄的狠辣,萧瑟瑟领教过了。但是这次的事,她知道一定不是玉倾玄做的。
萧瑟瑟无声低叹,道:“二殿下毕竟聪颖,也说不定能查出真相呢。”
赵访烟沉默良久,郁郁的苦笑。一朵垂丝海棠的花瓣在她的眼前飘过,她抬起手,指间从花瓣上轻轻划过。
“多谢瑾王妃的安慰。”她望着夜下如雪的飞花,欠了欠身,“访烟告辞。”
“赵小姐……路上小心。”萧瑟瑟只能如是道。
她没有目送赵访烟离去,而是回到了何欢何惧的身边,与浔阳王妃交换了目光,一并返程。
出来这么久,忘言怕是要担心的坐不住了。
关于今晚得知的信息,萧瑟瑟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玉忘言。
回府的过程很顺利。
而当萧瑟瑟抵达瑾王府门口时,正好碰上要去寻她的玉忘言。
见她平安的归来了,玉忘言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忙将萧瑟瑟拉进怀里,生怕她被伤着一根头发。
萧瑟瑟心里感动,说道:“放心吧,许姐姐是带我去灵宫了,我们发现了祭祀天灾的真相,他们的杀人手法我也已经知道了。”
这是玉忘言没想到的事,他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了。
这些事,不是瑟瑟该知道的,她知道的越多,处境就越危险。
再这样下去,父王那边一定会下杀无赦的命令。
瑟瑟,你……
极度的担心和惶然,在这片刻不断的放大,像是无数只看不见的蚂蚁齐齐啃咬玉忘言的心脏。
身体里传出一种痛苦而狂躁的感觉,剧痛、且难受窒闷。玉忘言忽然重重的咳了一声,一口血溅落在萧瑟瑟上衣上,他的唇角也流出一道血痕。
“忘言!”萧瑟瑟变了脸色。
“不好!”一侧的山宗道:“是血蜈蚣……”
“忘言,我扶你进去。”萧瑟瑟支撑起他的身子,对左右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先跟我扶王爷进去休息!”
(注释:“荧矾”属作者自创词汇,这里设定为金属“镁”,燃烧时发出刺眼的白光和刺啦声,燃烧物为白色固体氧化镁……)
☆、共入虎穴
这次,玉忘言的情况很不好。
听山宗说,这算是血蜈蚣发作厉害的一次了。
萧瑟瑟已经扶着玉忘言躺下,将他之前用过的药给他吃了些,见他稍微好转了点,便让绿意在旁照顾着。她起身,用眼神示意了山宗,两个人去房门外说话。
“王爷的血蜈蚣,到底是谁下的?”
山宗摇了摇头,“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萧瑟瑟眯起了眼睛。
“要是知道,王爷何必受这么多年的苦。”山宗无奈。
萧瑟瑟感受到心在被一片片的撕开,很疼,她吸上口气,再问:“是不是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血蜈蚣就容易暴躁?”
山宗沉默了很久,点了下头,“是。”
果然啊。忘言是听见她说了夜探灵宫的发现,就变成这样了……他果然是清楚□□。
他没告诉你的秘密,还很多。
梨花巫的预言,还清晰的缭绕在耳边。真的被她说中了。
萧瑟瑟捏了捏衣角,终是不置一词,重新回到房间里照顾玉忘言。
她记得,从前自己还是张锦瑟的时候,曾用血救过忘言一次。现在她的身体换成萧瑟瑟,不知血还有没有用。
“瑟瑟,不要……”玉忘言虚弱的说:“不要弄伤自己……”
萧瑟瑟心里一酸,握住玉忘言的手,“忘言,如果我的血还可以帮你,就是让我的血流干了,我也愿意的。”
“不要……”玉忘言的瞳心是那么亮,坚决的反对。
他是在用性命爱她,即使对她有所隐瞒,又能怎样呢?
萧瑟瑟酸涩的说:“那好,我不弄伤自己。你平静一下,好好的调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嗯……”
没过多久,黎明就到了。
似乎是随着第一缕阳光洒落在窗台,玉忘言也终于克服了血蜈蚣的躁动。
萧瑟瑟不知道他要花怎样的意识和力气去抗拒,但是此刻的玉忘言,虚脱的像是久病的人,额头、下巴、颈后,都是湿粘的汗水,后背和胸口处的亵衣直接粘在身体上。
但他没有顾自己,而是心疼的看着萧瑟瑟,虚弱的喘息道:“快去休息吧。”
“我没事的,忘言。”萧瑟瑟柔声而笑,手里拿着温热的湿毛巾,给玉忘言擦了脸上的汗,“忘言,你好些了是吗?”
“好多了。”他笑了笑。
清晨的阳光熹微,透过窗棱,洒落在他的脸上,像是一层金屑。那泛白的嘴唇,也如同被镀了金,暖洋洋的带着一点静冷,唇角保持着浅浅的弧度,虽然整个人很虚弱,可眸如濯玉,一切仍旧绝美温柔。
“忘言,我通知厨娘去备早点了。等下先吃点东西,我再陪你好好的休息。”萧瑟瑟站了起来,“绿意也快把早点送来了,我去门外看看。”
很快的,绿意就把早点送过来了。萧瑟瑟和玉忘言一起吃了早点,因着太过困乏,萧瑟瑟也爬上床,贴着玉忘言,一同休息。
下午快黄昏了,萧瑟瑟才醒来。
榻上就剩她一个人,床头柜上有玉忘言留下的字条,天英帝宣召他,他去了帝宫,让何欢何惧在屋子外好好的守着。
萧瑟瑟往窗外看去,透过窗纸,能看见何欢何惧正聚精会神的保护她的安全。她叹了口气,心里明白,那个使用杏花无影针的高手,应该还想着伺机杀她。
穿好衣裳,推开门,何欢何惧见她醒了,连忙行礼,“表小姐。”
“辛苦你们了。”萧瑟瑟笑了笑,望着明媚的阳光,眯了眯眼。
“何欢何惧,王爷体内的血蜈蚣到底是什么,与武陵何氏的蛊术有没有什么关系?”
何欢一愣,挠着耳根子说:“对不起啊表小姐,这个我不知道。”
何惧道:“武陵何氏固然以蛊术著称,但我和阿欢是下人,对蛊术的涉及有限。”
“那……表姐会不会知道?”
“少小姐更不会知道。”何惧解释道:“少小姐虽然是何家的人,但是……”顿了顿,像是有难言之隐,又道:“少小姐擅长的是预言和赶尸术,她对蛊术,基本上是一窍不通。”
这让萧瑟瑟感到讶异。梨花巫跟武陵何氏这样格格不入吗?连家族的蛊术都不曾学习。看何惧的样子,这里头大概有故事,而且萧瑟瑟能感觉到,那不会是个美丽的故事。
“这样吧,我们回一趟萧府。”萧瑟瑟说:“萧府有个藏书楼,里面的书不少,我们一起翻阅,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资料。”
何欢何惧点头,随着萧瑟瑟立刻启程。
这次回萧府,萧恪不在府中。萧醉因怀孕而嗜睡,萧瑟瑟没打扰她。萧致远也去学堂念书了,故而,萧瑟瑟只和薛氏说了几句,就领着何欢何惧去藏书楼了。
萧恪自为官后,收藏了不少书,其中许多还是有些年头的典籍,涵盖了列国的许多资料。
萧瑟瑟与何欢何惧三人,在藏书楼里找了起来,任何可能沾边的书,都仔细的翻阅。
藏书楼里的檀香,燃了一根又一根。
窗外的天色,也从微微的橘黄变成深暗的蓝紫色,只在西边的一点留下胭脂色的晚霞。
已经找了一个时辰了,他们翻遍了相关的书籍,仍然没有收获。
萧瑟瑟心一寸寸的陷入深渊,不禁叹息:“那个给忘言埋下血蜈蚣的人,会是何方神圣,竟能够运用这种鲜为人知的方法……”
何欢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劝道:“表小姐,你别难过啊,一定有办法的。我记得江湖上有句话叫作……有法就有破!对,有法就有破!”
何惧道:“我也从少小姐那里听闻,七花谷能人辈出,说不定就有哪位高人能有解法。”
“也对,总会有办法的。再不济就……解铃还须系铃人。”萧瑟瑟放下了书,两手翻书都已经翻疼了。
“何欢何惧,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点了点头,随即便配合萧瑟瑟,把书架都整理好。
忙完了,出了藏书楼,西边远空的那一抹微末的胭脂色,也被蓝紫的夜色吞噬了,只剩下细细的一条橘红色的线,那是远方的地平线。
萧瑟瑟正要走的,迎面见过来一个人,穿的尚好,绾着个大方干练的倭堕髻,原来是薛氏。
“薛姨娘。”萧瑟瑟浅笑着打了招呼,“薛姨娘是来提醒我时间的?我这就准备回瑾王府了,改天再来探望姨娘和五妹妹。”
薛氏快步走近了,五官竟是皱着,面露惆怅担忧的神色。
这副样子自然引得萧瑟瑟奇怪,“薛姨娘有心事吗?”
薛氏忙摇了摇帕子说:“不是心事,是有人送来封怪信,要我一定要交代你手上。你说这事怪不怪?你一回萧府这信就送回来了,该不是你来的路上被人跟踪了吧。”
萧瑟瑟心里一紧,面上浅笑:“薛姨娘别担心,也许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