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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忘言展臂,将倒下的萧瑟瑟接在怀里。
她像是一团没有依托的棉絮,终于贴上了玉忘言的胸口。
“王爷……”萧瑟瑟喃喃着,意识散尽。
☆、贪心所致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又很慢,萧瑟瑟的意识昏昏沉沉,脑袋里像是塞满了浆糊,什么都不清不楚。
身体沉甸甸的,还有痛苦的感觉在胸口处撕扯,萧瑟瑟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个很漫长的梦,梦里有鲜红华丽的嫁衣、玉轻扬眼中的繁花似锦、刑场上的万人痛骂……最后是玉忘言拉着她的手,到城南旧巷买粉嫩娇黄的糕元宝、牙白香糯的方头糕、细长绛红的条头枣糕、宽大粉白的条半糖糕……
萧瑟瑟睁开了眼睛。
“呜呜呜,小姐,小姐你别死啊,你快点醒过来啊。”
绿意的哭声就在耳畔,旁边还有玉忘言和山宗,他们的对话模模糊糊,传入萧瑟瑟的耳。
“王爷,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听医女说王妃的性命已经无碍,就是何时能醒来还不好说。也多亏那把刀没有伤到王妃的心脏。”
是啊,多亏自己那时候奋力错开一寸,不然就必死无疑了。萧瑟瑟缓缓将眼睛睁大,终于让几个人看见她的瞳眸。
“啊!小姐、小姐醒了!小姐终于醒了!”绿意惊喜的喊道。
这嗓门有些刺耳,萧瑟瑟喃喃:“绿意……王爷……山宗……”
“瑟瑟。”玉忘言就坐在榻上,俯身靠近了萧瑟瑟些,“怎么样了?”
“很疼……”萧瑟瑟能清楚的看见,玉忘言眼底的血丝。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小姐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绿意哭道:“我和王爷昨晚都陪着小姐的,我中途睡着了好几次,王爷一直都没睡。”
玉忘言一夜都未合眼?
萧瑟瑟心中发酸,知道了玉忘言是个骨子里是有担当的人,明明对她毫无感情,却还是悉心照料了她一晚上。
这样的男人,她当初为什么要扫尽他的颜面?
萧瑟瑟说道:“王爷和绿意快去休息……还有别的婢女姐姐……”
“别人我可不放心!”绿意口快道:“我一定要在这里照顾小姐,倒是王爷快去休息吧。”
山宗道:“我也留在这里。”
“王爷……”萧瑟瑟央求。
“你再休息会儿。”玉忘言道:“昨日是本王的疏忽,差点酿成惨剧,本王有责任照顾你到康复。”
萧瑟瑟心中更酸,想说话,却脑子里又混沌起来,只得闭上眼睛。
听得山宗说:“昨日那刺客招供了,真是个死士,我用了十几种自己都看不过去的酷刑,才打开他的嘴。”
“谁是他主子?”玉忘言问。
“他说,是六殿下。”
萧瑟瑟睁开眼。是玉倾寒要杀她?
玉忘言波澜不惊,“山宗,这个答案,你觉得可信度有几分。”
“不瞒王爷,我一分也不信。”
“本王和你不谋而合。”玉忘言面容沉静,“这招嫁祸,实在不高明。”
山宗冷笑:“是,嫁祸谁也不该嫁祸给六殿下。所以看那死士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还不卖主,我想也审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了。”言罢又问:“王爷,这次刺杀王妃的人,和王妃出嫁路上的那一伙刺客,可是同一个指使者雇佣的?”
“不一定。想找瑾王府麻烦的人多了,有人浑水摸鱼,也有可能。”玉忘言沉默了片刻,说道:“府里不忠心之人,还有后院那些女人,暗中清清。”
这意思萧瑟瑟明白,今日自己和玉忘言上街的事,肯定是有内奸泄露出去的,不是府里的下人,就是某个妃妾。
萧瑟瑟苦笑,自己的命是有多炙手可热,在萧府斗败了萧文翠和黄氏,来了这瑾王府又要被人盯着。
到处都是步步惊心的战场。
“小姐,你喝水吗?”绿意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萧瑟瑟点点头,玉忘言这便一手接过水杯,一手揽住萧瑟瑟,小心的将她扶起些,又试了试水温,吹了吹,方才喂萧瑟瑟喝下。
这水正是温凉适宜的,萧瑟瑟心酸,又心头微暖,动动唇要说话,却见玉忘言忽的皱眉,有些痛苦的样子。
是血蜈蚣在躁动吗?萧瑟瑟多想问出口。
“躺下吧。”玉忘言喂完了水,让萧瑟瑟躺回枕上,小心安置。
这会儿有婢女敲门,玉忘言唤她进来,进屋的是个熟面孔。这婢女名叫阿圆,端着碗热浓浓的汤药走来,小声说:“王爷,医女熬好了参汤,给王妃喝下能快些康复。”
“嗯。”玉忘言起身,走到了阿圆身前,看着这浓浓的汤药,味道的确是人参无疑。
但多年的冷静和戒备,令玉忘言不忘用银针试了这参汤,无毒。
他从阿圆手里拿过参汤,没回床边,而是用余光多看了阿圆几眼。阿圆低着头,袖子下露出在抖动的双手。
“王爷,奴婢告退。”她福了福身,转身就走。
玉忘言低喝:“山宗,拦住她!”
阿圆吓了一跳,被门槛绊倒,接着就被山宗提起来,押到玉忘言面前。
“阿圆,你好像很紧张。”山宗似笑非笑道。
阿圆此刻脸色惨白,宽大的衣衫再也掩盖不住躯体的抖动,在山宗犀利的目光下,整个人似要散架了。这副模样明显是有鬼,萧瑟瑟睁大眼,看向玉忘言手里的参汤。
“山宗在问你话。”玉忘言冷道:“你在紧张什么?”
“回、回禀王爷,奴婢……奴婢没有紧张。”
玉忘言冷道:“这参汤有什么问题,你老实交代,本王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参汤、参汤没有问题……”阿圆脸色更白了,“王爷刚才不是验了吗?这就是上好的浓参汤,要是王爷不信,就、就……让奴婢喝下试试。”
“不必了。”玉忘言眼底暗下,目光凛冽如冰,端起参汤喝下一口。
这样的举动让萧瑟瑟倒抽凉气,出声道:“王爷!”
玉忘言没有看萧瑟瑟,静静瞅着阿圆,冷道:“的确是上好的参汤……”
阿圆松下口气。
但玉忘言话锋一转:“就是太浓了。”
接着山宗瞬间扬手,打在阿圆脖子上,将她打倒在地。阿圆身量小,禁不住山宗这一击,趴地的时候就吐出口血。
绿意惊得捂住嘴巴。
山宗却冷笑着说:“王爷待你不薄,你收了多少钱,干出吃里扒外的事,想杀害王妃。”
绿意惊呼:“什么?她真要杀害小姐?”指着参汤,“这参汤不是没毒吗!”
玉忘言道:“这个浓度的参汤,是吊命所用,近乎能起死回生。你家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需要静养,要是服用这碗参汤,会催发内火,导致伤口崩裂。”
绿意惊呼出声。伤口崩裂,那不就是要了小姐的命吗?
她指着阿圆骂道:“我家小姐怎么惹着你了!你为什么要害她,是谁指使你的,快说!”
“奴婢、奴婢……”阿圆颤抖的厉害,吃力仰头望向萧瑟瑟,眼底一片绝望。
这样的神情,萧瑟瑟竟能瞬间读懂。只怕这婢女是家人被别人拿捏在手里,才不得已做出坏事。
现在事情败露,不管她招与不招,她的家人怕是都活不成了。
玉忘言将参汤放在桌子上,对阿圆道:“说出幕后主使,本王饶你不死,也承诺帮你解救亲人。”
“王爷!”阿圆惊讶,没想到玉忘言竟看穿了她的想法。
下人的命向来由不得自己,她知道玉忘言算是大度的主子,不会克扣他们的月钱,赏罚分明从不作贱他们。
这样难得的主子,她真的不该背叛!
“王爷,我说!我都说!”阿圆呼道:“我的家人被他拿捏在手里,他是——”
话音戛然而止。
阿圆突然浑身僵住,两眼发直,瞳孔深处开始涣散。
“不好。”山宗低咒了一声,提起阿圆的后衣领,目光如炬投射在她的太阳穴处。
那里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
“谁干的!”山宗目光一厉,一个纵身飞掠出去,只见外面有黑衣人一闪而逝,山宗急追,弹指的功夫两个人就都没了。
“那、那是什么人啊!”绿意指着外面惊呼。方才外面那人,武艺高深莫测,绿意真怕山宗对付不来。
玉忘言走近阿圆的尸体,俯身看向她太阳穴上的针,因知晓这针上有剧毒,他用掌力将针轻轻吸起些,才用手指捻住。
细看这针,竟不是顺京铁器铺打造出的,而是江湖上的杏花无影针。
那种针玉忘言曾经见过,据说原是江湖魔女毒娘子弄出来的暗器,炼针过程中要用到女尸和婴尸的尸血。此针剧毒无比,瞬间就能置人于死地。后来有黑道上的人仿制杏花无影针售卖,仿制品的数量远远超过毒娘子炼化的原品。
绿意问道:“王爷,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害我家小姐?小姐根本就没有招惹过他们!”
玉忘言没理会绿意,而是用一个小盒,将杏花无影针放好,收进衣服里,接着就见山宗身影飞旋,回来了屋中。
“追丢了,那人好高的轻功。”山宗无奈的笑笑,走近地上的阿圆,将尸体提了起来,再度出屋。
绿意看着心中害怕,低声问玉忘言:“山宗大人他是要把人提到哪里去?”
“找个地方埋了。”玉忘言说罢,回到床边,见萧瑟瑟还瞪着眼睛,神色柔和了几许,劝说道:“没什么事,你睡吧。”
“她……”萧瑟瑟想问,然而想到言多必失,且又不愿辜负玉忘言的照顾,便说:“前天夜里,我看见府里有人跑过去,好像鬼……”
玉忘言道:“本王记下了,你睡吧。”
“好。”萧瑟瑟乖顺的点点头,闭上眼睛。
不多时,医女回来了,一见那碗浓参汤,吓了一跳,问过玉忘言才知道萧瑟瑟没喝。医女总算松了口气,给萧瑟瑟又用了些药,随后又询问玉忘言可需要将参汤稀释,那样的话对萧瑟瑟的伤就有好处了。
“不必,倒掉就是,一根人参而已,瑾王府不缺。”
医女听了觉得可惜,但仍是遵照玉忘言的命令,去将参汤倒掉,腹诽瑾王怎么这样浪费。
她自然不会知道,玉忘言是在谨慎行事。这参汤是阿圆端来的,就算没毒,却谁知道内中是否还有其他问题?
他宁可损失这碗奇药,也要保证萧瑟瑟的安全。
萧瑟瑟因着身体虚弱,不多时就又睡过去了。
绿意被刚才的事吓得精神抖擞,直直的坐在床边,看顾萧瑟瑟。
不多时,山宗归来,在玉忘言的眼神示意下,山宗安静无声。
玉忘言起身,与山宗到外面去,确定不会吵到萧瑟瑟,方低声道:“可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山宗拱手答:“人已经埋了,阿圆的房间也被控制住,我正让兄弟们搜她的东西。”
玉忘言低语:“那个使用杏花无影针之人……”
山宗眼神一黯,说道:“刚才我追着那人时,它前前后后向我发射了不下十枚杏花无影针,我一一看了,都是仿制品。开始我还担心是毒娘子本人,还好不是,应该就是个轻功绝佳的高手,从黑市买了些杏花无影针来。”
玉忘言不语,想到萧瑟瑟适才说,曾在府中看见鬼鬼祟祟的黑影,心中一道想法渐渐确定。萧瑟瑟出嫁那日派杀手行刺的幕后主使与昨日逛街的未必是一人,但今日阿圆和那使用杏花无影针的刺客,却定与昨日之人是同一势力。
在庭院中立了许久,有侍卫来报,说阿圆房中的搜查已经完毕,竟搜出了三张五百两的银票。
山宗把银票接过,用手指一弹,冷冷笑道:“这多半是别人贿赂她的,看来她是自己贪心才上了贼船,导致家人被抓走,没了退路。行不义之事在先,纵然有可怜之处,却死的也不冤枉。”
玉忘言道:“把银票给本王。”
山宗递上银票。
这银票看起来并无特殊之处,就是市面上流通的。但玉忘言深谙钱庄经营的行当,明白这里头有个外行人不知的流程。
大尧国纸币并非由官府印刷,而是官府授权各大钱庄,令他们按照模板印刷。各大钱庄为了核对数量,都会在纸币的背面左下角留下钱庄标志,以示区分。
此刻的这三张银票,背面左下角就有两个淡淡的篆体字:岳禄。
“山宗,你看。”玉忘言指了指岳禄二字,“这三张银票,出自岳禄钱庄。”
“岳禄钱庄?”山宗略感陌生。
玉忘言道:“这些年你多身在江湖,对这些感到陌生实属平常。岳禄钱庄是在湖阳城。”
山宗眯眼,爽利一笑:“我明白了,这三张银票这样崭新,极有可能是直接从湖阳岳禄钱庄提到的新货。还有那个贿赂阿圆的人定在府内,不然也接触不上她这个内宅婢女。这么看来,接下来我的工作就是查查这府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