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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挥走,把视线落在萧文翠的身上。
萧文翠今日的态度这样奇怪,很明显是有鬼,萧瑟瑟想,萧文翠多半是在学堂里布置了什么圈套,要将她谋害。
丹唇轻轻的上扬,萧瑟瑟冷冷一笑:萧文翠这次败就败在,用对付傻子的伎俩来对付她这个已经不傻的人。
学堂大门紧闭,萧文翠喝退了所有的跟班下人,推了推萧瑟瑟说:“四妹,你去前面推门,大家伙都在书院等着你呢。”
“真的吗?”萧瑟瑟天真的说:“好啊,二姐姐你跟在我后面,我去推门。”
“你快点去!”萧文翠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得意的表情。
眼看着萧瑟瑟快要到门口,即将推门,萧文翠无声的抬手,像是螳螂一般亮出了凶恶的镰刀手,就要把萧瑟瑟推在门上……
谁知萧瑟瑟突然叫了起来:“呀!鸟鸟,我看见鸟鸟了!”
这一叫,把萧文翠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藏起双手,就见萧瑟瑟转身扑来。
“漂亮的鸟鸟,别飞!”
萧瑟瑟朝着萧文翠的身后跑去,故意撞了萧文翠一下,萧文翠惊呼一声,身体失衡撞在大门上,门霎时就开了。
这门果然是虚掩的!
萧瑟瑟一边喊着:“捉鸟鸟!”余光里瞅着栽进屋里的萧文翠。
那大门里面竟是有两个小姐早就站在两侧,一人拉着一条绳子绷紧,不知是将什么东西吊在门上头。
现在她们见有人被推进来了,便知道是猎物上钩,赶忙把手上的绳子一松。萧文翠头顶上一大盆灰白色的粘稠物哗啦落下,立刻把萧文翠染成一个灰人。
“啊?你、你们!”
萧文翠只感到身体一阵要命的烫,恼怒的骂道:“你们两个贱人竟敢拿石灰倒我!”
两个小姐傻眼了,“萧二小姐,怎、怎么是你?你不是说要把一个贱人推进屋吗?怎么你自己进来了?”
萧文翠想到自己被乌龙,气得冲上去就给了其中一人俩耳刮子。
“贱人!你眼睛是瞎了吗!敢拿石灰泼我,你爹那官职是不想要了吧!”
“萧二小姐,我……我也没想到先进来的会是你啊,我们之前不都计划的好好的吗?”
这小姐十分委屈,要不是他爹是萧右相的下属,她才不帮萧文翠做这种缺德的事!
又是俩耳刮子打上去,小姐的脸整个肿了起来。
小姐哭道:“萧二小姐,就算是我错了,可是你再怎么说也不能打人啊!”
“就是,怎么能打人呢?”围观的少爷小姐里,有人显然是和这挨打小姐私交甚笃,忍不住帮忙说话。
萧文翠吼道:“刚才是哪个在说话?贱人,看我不打死你!”冲过去就要打。
那人也是个硬脾气,竟然还了萧文翠一巴掌,“你敢打我!你爹是右相,我爹还是太尉呢!平起平坐的,你在我面前嚣张个什么劲!”
“你!”萧文翠灰白的脸上,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印,她拉过几个在萧恪手下为官的大臣的子女,吼道:“给我打那几个贱人,往死里打,不然我让我爹撤你们爹的官职!”
几个少爷小姐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去揍人。
对方也被惹急了,骂道:“看看他们这不讲理的,分明是不想叫大家伙好好会考。既然如此那就打吧,打得这帮人鼻青脸肿了,咱们好考试!”
“对,打!打他们!”
“真不讲理!”
“不用跟他们客气!”
少爷小姐们年少气盛,一下子一大片人扭打在一起,男的女的都跟泼妇刁民一般,桌椅板凳横倒,笔墨纸砚摔了一地。
萧文翠见自己这边的人少,便喊道:“谁帮我教训他们,我让我爹给你们的爹升官!”
一下子好几个少爷小姐倒戈帮萧文翠,还新加入几个,都是些庶出的,更迫切建功立业,好把各自的娘抬平妻、自己升为嫡出。
萧瑟瑟就在门口看着混战,见萧文翠这伙占了上风,故意喊道:“为什么嫡出的要被庶出的打,这不是反了天了吗?”
立刻有嫡出的观战者愤而拍桌,冲进来对着萧文翠那伙几个庶出的少爷小姐猛打,场面被逆转。
萧瑟瑟呼道:“嫡出也不能欺负庶出嘛,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接着又有庶出的觉得往日受嫡出的气太严重,也不作壁上观了,撸起袖口冲进去。
整个三思书院就这么成了群体斗殴武场,喊声、叫骂、拳头、巴掌、指甲、打脸、扯头发,激烈的不能再激烈。
后院正在准备考卷的夫子们,全都被惊动,几人一冲到屋里,顿时吓傻。
这哪里还是学堂?简直是流氓们打群架的地方!
夫子们面红耳赤的喝道:“全都住手!”
听见夫子们的喝止,混乱的场面才渐渐平息下来。
刚才的斗殴,半数以上的少爷小姐都参加了,现在是有发髻散了的,有鼻青脸肿的,有流鼻血的,严重的还有牙齿被打掉的。
适才观战的某个少爷正好捡了颗牙齿,高高举着喊道:“这谁的牙被打掉了?给十两银子,物归原主!”
这话把那掉牙的给气得,差点没把剩余的牙齿咬碎在嘴里。
夫子也怒的举起戒尺,冲过去拽着那人的手心就是一顿猛打。
“你这不学好的竖子,趁火打劫,有辱斯文!”
那人发出“哎哟”的惨叫,这厢夫子七窍生烟、打得正起劲,那厢萧文翠灰白的脸上又青又肿,鼻孔下挂着两道鼻血,头发全散了,脸上还重叠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手印。
直到此刻,萧文翠才想起自己被熟石灰给泼了,刚才只顾着撒气打人,而现在才察觉到自己浑身的皮肤都被烫得几乎要失去知觉。
“哇!”恐惧后知后觉的攫住了萧文翠的心,她慌张的喊道:“水!给我水!我要把石灰洗掉,快去拿水啊!”
适才那个替萧文翠拉着石灰桶的女子连忙说道:“石灰里掺水越多,就会越烧人,萧二小姐你不能沾水!”
“蠢笨东西,要你多嘴!”萧文翠恶狠狠喊着,一边狂扒着脸上的石灰,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书院里蹿起来找水。
书院本来就很狼藉了,她再这么一跑,更加的混乱无比。
“啊,水!”萧文翠看到谁的水袋还在桌子上,拿着就拔下了塞子。
夫子们忙呼道:“使不得啊!”
萧文翠根本听不进去,扬起水袋就往脸上倒。
凉水冲刷过脸上的熟石灰,这瞬间仿佛是将什么污浊都洗掉了,可是下一刻,难以形容的灼烫感,让萧文翠疼的尖叫。
被稀释的熟石灰散发出更强烈的热量,就宛如岩浆似的糊在萧文翠脸上,烧焦的味道立刻从脸上飘起,脸上的肿块和淤血最先溃烂,卷起了黑色的焦皮。
“救命!救命啊!”萧文翠张嘴狂喊,熟石灰流进嘴里,瞬间口腔就被烫出了一块块溃烂。
她捂脸跌在地上,这刻终于想起了萧瑟瑟来。
那个傻子,那个傻子……明明今天该是那个傻子的死期,可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反倒是萧瑟瑟什么事也没有?
萧文翠骂道:“萧瑟瑟我饶不了你!下次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书院外,萧瑟瑟默默转身,静静的听着萧文翠狠戾的言语,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下次吗?
萧瑟瑟轻轻的冷笑出声。
二姐姐,你就是再来一百次,也仍旧是自食恶果罢了……
书院里狼藉的不成样子,几个夫子们忙的焦头烂额,一人顾全受伤的少爷小姐们,一人维持秩序,还有一人赶忙跑到书院外喊萧家的人进来。
外头那些下人这才知道,萧文翠竟然遭了这样的恶事,一时间每个人的心都沉到谷底,生怕回去会被萧恪问罚。
一干人手忙脚乱的,终于把萧文翠抬上了马车。而萧瑟瑟的马车,这会儿早就已经走远了。
☆、自食恶果
回到萧府秋瑟院,正赶上午饭时间。
萧瑟瑟站在屋檐下,将落了浅雪的红斗篷脱下来,掸了掸雪籽。
斗篷是用织锦混着提花棉编制的,不容易湿水,萧瑟瑟抱着斗篷进了屋,热腾腾的气息包裹住她,随之一道来的还有香喷喷的午饭味。
“小姐小姐,吃饭啦!”
绿意正好刚把饭菜提回来,一道道的摆在桌子上,给萧瑟瑟盛米饭,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萧瑟瑟笑笑,也知道绿意从前就是和主子同桌吃饭的,大概是原萧瑟瑟痴傻,这样比较方便近身照顾。
今日的饭菜做的不错,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
绿意去收拾碗筷,萧瑟瑟坐回轩窗旁,拿起自己的绣品想要再绣,这时被萧恪房里的婢女找了来。
“见过四小姐。”婢女道:“老爷请四小姐去一趟书房。”
“嗯。”萧瑟瑟点头,放下绣品,再度披上斗篷去了。
这一出秋瑟院,才发现萧府分外热闹,萧瑟瑟知道,定是萧文翠回来了,引发府里的轩然大波。
想来,爹找她也多半是为了此事。
此刻,萧恪的书房中,弥满着一股粘稠的压力。
下人们都大气不敢出的站着,黄氏执着个帕子,不断擦眼泪,哭得两眼红肿,嚎啕声远远的在书房外都能听见。
萧瑟瑟刚踏进来,迎面黄氏就直逼而来,指着萧瑟瑟哭道:“都是你啊!文翠成了那副样子,都是你弄得!你知不知道文翠毁容了!”
萧瑟瑟怔了怔,惊讶的叫道:“二姐姐毁容了!”接着又小心的问:“毁容是什么?”
黄氏气得一趔趄,扭头对萧恪哭道:“老爷,你看看萧瑟瑟。她和文翠一起去的三思书院,怎么她就没事,文翠却被熟石灰烧得毁容了?老爷,文翠可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啊!”
萧恪的脸上覆盖着厚厚的寒霜,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十分不好。
萧瑟瑟说:“我……我就看到鸟鸟了!二姐姐带我进书院,我看见了漂亮的鸟鸟在飞,我去追鸟鸟。可是……呜呜,鸟鸟飞得好高,我太矮了,够不到它,它飞走了。呜呜,我要鸟鸟!我要鸟鸟!”
“你……”黄氏被气得七窍生烟,跟这个小傻子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她道:“文翠都被熟石灰泼了,你还有闲心去捉鸟?”
“我……可是我就是想要鸟鸟嘛!”萧瑟瑟委屈的说,“鸟鸟飞走了,我好伤心,想叫二姐姐帮我想办法捉鸟鸟,可是二姐姐正在打架……”
“你说文翠打架?”萧恪的脸色一黑。
黄氏忙说:“文翠是萧府的千金小姐,怎么会跟人打架!”
“是真的啊。”萧瑟瑟委屈的撅嘴,“不光是二姐姐,还有书院里的好多人,都打在一起了。我喊二姐姐,她听不见我,侍卫哥哥们怕我受伤,就把我带回来了。”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萧恪派去镇守秋瑟院的那些侍卫,本来就是以保护萧瑟瑟的安全为第一要务,在那种情况下的确会先把萧瑟瑟送回来。
但黄氏就是觉得,她的宝贝女儿那么乖顺有礼,怎么可能跟人打架?
她说道:“老爷,把书院的夫子请过来问清楚吧,可不能让文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毁了啊!”
正说到夫子呢,外面有人来报,说书院的一位夫子前来说明情况。
由于三思书院的夫子都是顺京有名的大学士,身份地位很高,故而萧恪亲自去将人迎了进来。
夫子哪里知道萧文翠遭受的恶果跟萧瑟瑟有关?甚至连那熟石灰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只说是萧文翠领着一伙人,跟太尉家那少爷领着的人对打,想来大概是两人之间有言语冲突,渐渐发展为打群架。
萧恪觉得十分丢脸,送走了夫子后,就把所有的火气都发在黄氏身上。
他朝着黄氏吼道:“给我滚回去!自己去问问萧文翠这都是怎么回事!”
黄氏流着泪的眼睛,霎时瞪得跟核桃一般大,“老爷,你……文翠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她在学堂里一直都听话好学。”
萧恪道:“你说文翠好学,我尚且还能信。说她听话,你到现在了还想自欺欺人!”
“老爷,文翠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现在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你怎么还忍心指责她?”
萧恪吼道:“她要是不打群架,谁敢朝我萧府的小姐泼熟石灰?现在大街小巷肯定都已经开始笑话我了,说我萧恪的女儿在三思书院里带头打架。黄氏,瞧你生的好女儿,真是丢尽我萧某人的颜面!”
黄氏虽然畏惧萧恪,可就是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受委屈。
“文翠怎么了?文翠现在已经毁容了,身上也烧伤了那么多,都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老爷你怎就不为文翠的将来想想,她这样以后要怎么嫁人啊!”
“嫁不出去就不嫁,萧府不嫌多一张嘴吃饭!”
“什么?”黄氏颤抖着,为萧恪这样寡情诛心的言语而伤心、愤怒,“老爷,你这是要让文翠跟萧醉一样吗!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