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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来不及拷问呢,被王易拉了起来。
她不想去跳舞了,就想陪着他,可是他却松开了她的手,眼里有期待和鼓励,“去吧。”
她想起他曾说过,想看她跳舞。
于是冲他眨眨眼,跟着王易跳去了。
她从幼儿园开始一直都是学校舞蹈队的成员,演出无数,每一次都会为谢幕时的掌声而骄傲,每一个站在舞台上的人,总是希望被万众瞩目的,可是,今晚,她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只为一个人跳舞。无论是和她一起跳舞的同伴,还是拍着手唱歌的牧民,在她心里都是虚无的,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观众,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旋转,都会与他对视,她知道,他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她的裙摆,只为他眼中欣赏的光芒而满心雀跃。
只是,她并没有跳太久,在一首歌结束,另一首歌开始的间隙里,她回到了他身边。
“怎么不跳了?”他不动声色地,胳膊搂住了她的腰。
“想陪你。”她凑到他耳边说。
他眉眼微微舒展,“嗯,表现还行,就不算账了。”
这话她就不明白了,“算什么账?”
“没什么。你不是说这里的水果很甜吗?”他岔开了话题。
“是啊!”她取了一块哈密瓜,喂给他吃,“你试试。”
他倒是挺不客气的,还真就着她手吃了。
骤然间,她被喜悦冲昏的头脑变得清醒了,眼神也变得犀利了,“哎,我说,宁主任,你是干什么来的?”
“嗯?”他笑,故意躲避着她的眼神。
“别告诉我你没吃过这里的瓜!”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挺多蹊跷啊!你说不说?说不说?”
她对着他的耳朵呵气。
他将她的头按在他肩膀上,轻笑,“傻姑娘,再闹我可就……”
“……”就怎么样?她分明感觉到他绷紧的身体,收紧的胳膊。
“四个月没开荤,你说我……”他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把她推了起来,“是,你猜得没错,我也来了。”
“你在市医院?”她戳着他的脸。
“嗯!”他点头,抓住她的手指,“你不知道,我们医院在市医院也是有医疗组的,刚好组长家里出了点意外,他回去了,我来替他。”
“那王易呢?你认识?”审问模式开始了……
他似乎在忍笑,“嗯!是我们医院急诊科一位医生的妻子。”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有点郁闷他这性格,不爱说话她理解,年纪大了嘛,大叔的生活方式嘛,可该说的总要说吧?瞒着她是什么意思?
“呃,其实我之前也不知道她来了,后来才听说的。然后就拜托她照顾你了。”这话一半真一半假,之前不知道是真的,拜托王易照顾她也是真的,本来也打算告诉她,但是自从知道那件红纱裙的存在以后,就不想说了……
她狐疑的眼神看着他,拜托王易照顾她难道不能说吗?
她细细想想,越想越觉得好像全世界都在骗她啊?宁想这个小骗子已经定性了!王易也一定知道他来了!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她僵着脸,心内念着,一定要给这大骗子一个教训!好好收拾一番才消气!
他那双对她来说是天敌的眼睛却在她面前流动着异彩,还透着鲜有的赖皮,“是不是想给我点颜色看看?”
“是!”她咬了咬牙,这人还算有自知之明!
他眼睛里的光泽又亮了一些,“好。”
“……”这么爽快?
她正想着呢,就听他低声说了句什么,音乐和歌声中,听得并不那么真切。
“嗯?什么啊?”她追问。
他靠近了些,在她耳边说,“任你处置,里里外外。”
“……”她的脸顿时臊红,忙顾左右,看有没有人听见他的胡话,同时一胳膊肘撞在他身上警告他。
他呼出的气那么热,再加上他话里话外的暗示,闹得她也心跳加速。
“老婆……”他低声叫她。
“你干嘛呀!”她有些心猿意马,想把他推开些。
他反倒几分委屈了,“我不想干嘛,就想上个夜班。”
“……”夜班……这个词她将无法再直视了!他的词典里,每一个词的意思都和汉语词典的解释不一样!以后还能好好值夜班吗?她忍不住嗔道,“能好好说话吗?”
“我没说错啊!”他故作的无奈状。
阮流筝的世界自他出现以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另一处,有人也停止了跳舞,远远地看着这个方向出了神。
但是,她没看到,不代表宁至谦也眼瞎,一切自然尽收眼底,可他的糊涂老婆看起来是真的一无所知。那就继续让她一无所知吧,没哪个男人蠢到告诉自己老婆,有人惦记你……
“老婆,我们回去?”他低声说。
“回哪?”她和王易原本是打算住帐篷的,艾力肯他们都已经帮忙把帐篷搭好了。
“回你们医院吧?我开了车来。”简简单单的话,可却分明透着强烈的颜色……
“好……”如果说,她自己其实也很想靠近他,会不会显得太急切?
“走。”他拉着她起身。
第260章 你在想什么
“等等,我跟王易说一声。”她觉得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大家一起来的,她要单独回去了,总要告诉人家一声,不然待会儿王易还四处找她。
宁至谦想要阻止她,可是没来得及,她像只小鹿一样,灵巧而迅速地就跑开了,他隐隐的,有了不好的预感佐。
果然,医院好几个医生一听现在可以回去,纷纷都表示要一起回去了,因为第二天都要上班,原本是打算起个大早跟牧区车出去的,但是那纯粹是麻烦人家艾力肯三四点就要起来送,现在有便车回去何乐而不为?
宁至谦看着阮流筝带着好几个人兴冲冲地跑来,心已然碎成了渣渣。
“宁医生,麻烦你了。”医生们怀着真诚的感激之心和他握手。
他笑,“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太客气了……渤”
“你哪来的车啊?”阮流筝完全不明白自家男人的心理,犹自笑着问。
“……”他没理她,假装和王易说话,“你老公让我给你带了东西来,都在车上呢,一会儿给你。”
阮流筝以为他没听到,还自以为打断他和王易说话不礼貌呢,刻意等他和王易说完以后又跟他说了一遍,“你哪来的车啊?”
他悠悠地看着她,用力推了推她的头,“笨的人是想不到的。”
阮流筝觉得莫名其妙……
王易却低着头笑,赶紧走开了,不当这只大灯泡。
宁至谦开来的车是辆普通的suv,和他自己的车不在一个档上,所以,肯定不是他买的,当地牌照,八成新,大概不是借的就是租的。
就这么个小事,一猜就猜到了,还不愿说给她听,还骂她笨?什么人啊!
一行人上了车,宁至谦开车,阮流筝坐副驾,其他人挤在后座上说说笑笑,就这么顶着月色回了医院。
到医院了,她才想到怎么住的问题。住酒店吗?这个小县城好像没什么能把他安放进去的酒店。
她打量着他,想看看他有什么打算。
那些男医生们却一个个坏笑,“宁医生,谢谢你啊!为了感谢你,今晚收留你去我们宿舍将就一晚吧!”
这明显的使坏和调笑让阮流筝无地自容,他却一脸淡定,好像他们真的只是在提建议一般,“谢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他们大笑,“那你想打扰谁?”
还是王易看不下去了,轰他们走,“你们得了吧!得了便宜还卖乖!”
宁至谦从车上搬了两个大箱子下来,一手提一个,“走吧,这是带给你们的东西。”
阮流筝和王易争着去帮他提,他不松手,“不用了,走吧,我一个人行!”
他把东西提到她和王易宿舍门口,“我就送你们到这了,你们自己拿进去吧,王易,这个是你的。”
阮流筝瞬间明白,的确,他一个大男人,进女宿舍好像有点尴尬,如果王易不在,就她一个人还好……
王易却道,“别啊!你……进去坐坐吧,都这么晚了,我……我去科室值班室去!”
阮流筝脸不由一热,王易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
“不不!”宁至谦忙道,“你们休息,不早了,别折腾了,明天还上班。”
他看了眼腕表,已经晚上三点了。
“我明天也上班,先走了。”他看了眼阮流筝,一眼之下,内容千千万。
阮流筝心中不舍,黏在他脸上那双眼睛里,千丝万缕地,丝丝缠绵缱绻,好不容易见一面,就是这样分别了吗?虽然市医院离这五个小时车程,可平时也是轻易见不到的。
“我走了。”他说。
她定在那里,柔情万种,连去送送他都忘了,只是傻傻地看着他。
眼看着他转身出去了,王易将她一推,“你不去送啊?”
她这才恍然,追了出去,叫他,“至谦!”
他停下脚步,回身,“不用送了!傻瓜!”
“不!”鼻尖酸酸的,上前挽住了他手臂。
“你啊……”他浅浅一声低叹,“说你傻,你还真傻!”
她一直都不明白,他怎么就傻了,不过,他总是喜欢说她傻,所以已经有免疫力了!
把他送上车,她趴在车门上,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原本打算开车的,看着她这小狗似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捏她的脸,“我说你这傻姑娘!还想干嘛呢?”
她努了努嘴,“多看你几眼呗!”
他微微沉吟,揉了揉她的头发,“上车!”
她想也没想就绕到副驾这边爬上了车,直到车开动了,她才想起问他,“去哪儿啊?”
他再次觉得好笑,“你不知道去哪还上车?”
“……”这话说的!“不是你让我上车的吗?”
他只是笑,不语。
她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笑的!话说,有时候他心里在想什么真让人捉摸不透!
干脆不问他了,随便他开去哪里吧!
结果他开到一半停下来,问她,“往哪开?”
“……”她真的吐血了!他开车问她往哪开?
他还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对这里并不熟……”
“那你到底要去哪啊?”她无法再淡定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悠悠地说,“只是想找个地方停车,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好好看看你。”
“……”心里突然又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了,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那……那我也找不到……”
“那我随便开了?”他望着前方,重新起步。
“嗯!”无论去哪里,他在的方向,就是终点。
最后,他的车出了城,停在空旷的戈壁滩上,一望无垠,全是砂石,地平线融入黑沉沉的天际,天空一轮圆月,近得仿佛触手可及,极目之处,只有胡杨树的影子,月光下蜿蜒出奇特的形状。
他停了车,借着淙淙月华彼此对视。
“你……不是要上班吗?现在不回去还赶得及?”她在他灼热的目光下低了头,心跳骤然加速,脑中闪过两个字,这两个字太邪恶了!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摸着她的头发,而后耳朵,最后落在她后颈上。
皮肤随着他指尖过处迅速燃烧,她的头埋得更低了,天人交战中,如果依她的想法,她是不愿意在这里发生什么事的,可是,如果他坚持怎么办?他们真的很久很久没见了……
虽然没抬头,可是仍然知道他倾身过来了,压迫感逼得她呼吸有些苦难。
唇落在她额头,仅仅只是落在她额头而已,她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一抖,额头上麻麻的,忍不住哼了一声,身体软软的,靠在了靠背上,而后,便被他攫取了唇。
大约是真的太久没见了,没有任何过渡便迅速被点燃,他也比从前更热烈,更激动。
抱着他的脖子,她被这个吻引得自己都难以把持了,在满满的,全是他的气息里,她的手在他颈部的皮肤处磨蹭,很想,很想解开他的扣子。
“至谦……”她忍不住低吟,她觉得,自己超越了,竟然可以接受这样的环境。
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停了下来,抽回了身体,端坐着,渐渐平息自己的呼吸。
她靠在座椅上,气息不稳,心跳犹自砰砰乱跳。
许久,他再次俯身过来,却是给她放低座椅的,并且伏在她身上对她说,“睡吧,明早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