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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竹馨也气灰了脸色:“我告诉过你,暂时不能动江应谋你没听明白吗?你以为拿把剑,砍上几个人,就能建立起一个魏国吗?咱们往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你若连这点耐心都没有,那还怎么帮爹完成他的心愿?”
魏空明上前一步,面红耳赤道:“好,就照你说的,咱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咱们需要耐心,好,我给你耐心,但是妹妹,这个江应谋真的不能留!倘若你还把我当你大哥的话,就听我一句劝,杀了他,鼓舞咱们魏氏的士气!”
“够了!”魏竹馨黑下脸来,“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江应谋暂时不能动!哥,你若真还把我当妹妹,就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这儿,不要再对江应谋打任何主意了!”
“你……”
你字未完,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号角声。魏竹馨和魏空明同时往外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难道是有人闯寨?”
随后,魏空明带人去了,魏竹馨向梨锦交代了几句也匆匆离开了。二楼的小茶室又渐渐地恢复了安静。
江应谋和梨锦将稽昌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软枕上歇气,刚才魏空明那一脚下脚挺狠的,差点将他胳膊踹断。梨锦解开稽昌衣裳时,稽昌不时地咧咧嘴,发出痛苦的嗤嗤声。
“忍着点,稽公子!”梨锦轻手轻脚地替他揉起了药酒。
“终于有人闯寨了……”稽昌满头冷汗,嘴角却挂着笑,“呵呵,会是谁呢?会不会就是炎骅里派来的人?要是,那该……呃……那该多好啊!”
“那号角声是有人闯寨的意思?”江应谋问。
“嗯,”梨锦点点道,“而且听声音,应该是寨子南边先发现的。真是奇怪,自二小姐他们来了这儿,整个山谷都已经被封了,谁还会这么大胆子来闯寨呢?难道真是前来营救公子的人?”
江应谋透过小窗往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寨门在渐渐浓郁起来的雾色中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也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是无畏他们吗?可如此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一定会被抓的,无畏会这么莽撞吗?
替稽昌揉好药酒,送了他回院子,江应谋和梨锦也回去了。没过多久,梨锦被魏竹馨叫去了,房间内只剩下了江应谋一人。他独自盘腿坐在软毯上,想着傍晚时那闯寨的事情,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接着一阵的担忧。他担心真的会是无畏他们,万一被抓,那事情就变得更加麻烦复杂了。
忽然,眼角有什么晃了过去,像一阵风似的。他抬头望去,又没看到任何东西,连只虫子都没看见飞过去,他以为自己最近太伤神了,有些眼花,便又低头下去,抬手揉了揉眼角——
“江小白!”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且分外熟悉的声音。
他全身一震,如被雷击中了一般,呆立片刻后,迅速转身一看,天哪!这是真的吗?
“无畏!”他欣喜万分,立刻张开双臂,一把将身后那人抱在了怀里,紧紧的。
这简直像做梦似的,刚才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闪过的人居然就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了,这能不像梦吗?
“你的警惕心可真差呢!我都溜到你背后了,你还没有察觉到,受他们折磨了吗?”无畏也紧紧地抱着他,用最小最细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着。
“谁让你像个小地鼠似的来无踪去无影?你刚才一闪而过的时候我以为是什么小虫子呢!你放心,我没受他们折磨,只是最近两晚又睡得不好了。”江应谋心里像开了花似的,嘴角的笑容也特别甜。此时此刻,刚才心里的那些担心和疑问全都没了,不用说,闯寨的人肯定就是无畏他们。
“这儿就你一个人住吗?”无畏从江应谋怀里抬起头问道。
“嗯,我一个人住,不过还有一个负责照顾我的侍婢,她叫梨锦。”
“就是方才出去的那个?”
“对。”
“长得还挺好看的嘛!”
“呵呵,”江应谋点了点无畏的小鼻头,“这时候还顾得上吃醋?说点正经的吧,你带了多少人来?”
“三个。”
“几个?”江应谋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个啊!”无畏伸出了三根指头,放在江应谋眼前晃了晃。
“不是……真的只有三个?是闯进寨子的只有三个,还是……”
“别想多了,是这趟随我来这儿的只有三个,加上我,拢共四个。”
“无畏啊……”江公子有点哭笑不得了,“我知道你救夫心切,但是你只带了三个人,会不会太少了点啊?”
“我本来是将信将疑地跟着来的,我想,要真找对了地方再知会郑憾也不迟,要是地方不对,那就再转去别的地方。哪儿知道,一来还真来对了!这儿真的是魏氏的老窝呢!”
“你跟着谁来的?”
“你猜?”无畏调皮地冲他挑了挑眉捎。
“天上的大雁?”
“瞎说!”
“地上的蚂蚁?”
“还是瞎说嘛,”无畏亲昵地扑上去用双手狠狠地“蹂躏”了一下江公子的白脸蛋子,笑米米地说道,“知道你肯定猜不到,告诉你也行,是震天斗!”
“谁?”江公子还真是一点都没猜到!
就在这两口子恩爱私语的时候,另一条黑影已经偷偷翻进了魏竹馨的小院里。他先藏身在了窗前的绿丛中,待梨锦离开后,他才悄悄地探出了头。四下打探了几眼,确信院中已无其他人了,便从窗户那儿翻了进去。
屋内的魏竹馨还没睡,正扶着额头在桌边思量着什么,忽然听见窗边有动静,刚刚一抬头,一个人影就杀到了她面前。
“别动!”那人的声音冷似冰。
“怎么会……”她瞳孔瞬间张大,惊得浑身一颤!
怎么会是震天斗?这男人不是已经死了吗?那些回禀消息的探子说他已经被毒死在了金印王府的地牢里,且被拖出城外胡乱葬了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魏竹馨的心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想喊,却被一柄锋利的匕首抵住了喉咙。面前这人缓缓扯下了他的面罩,没错,的确是震天斗!
“践人,没想到吧?没想到你斗爷我还活着吧?”震天斗撇嘴阴笑了起来,笑得他右边脸颊上那条长而深的伤疤也跟着抖了起来。那是他被人从金印王府拖到城外时,在坟地里某片破瓷器上划过留下的。也正多亏了这片瓷器,帮助他成功地死里逃生了。
“你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我看到的……难道是鬼?”魏竹馨呼吸沉重地说道。
“对,”震天斗盯着她的眼睛,逼近了一点,“我是应该死在金印王府的,但我命大,老天爷不舍得我死,所以我没死,你能怎么样?你可真狠啊,魏竹馨!你比个男人狠多了,你知道吗?”
“那都是你逼我的!你要不去锦城找什么景义素,你会落到林蒲心和郑憾手里吗?我告诉过你,不要为了一个女儿而毁了自己,可你偏偏却不听,这能怪谁?”魏竹馨反问道。
“所以你就叫人杀了我是吗?”
“那我还能怎么样?让你把我们魏氏的所有事情都招供出来?让郑憾或者林蒲心带着人马杀到这儿来?这怪不得我,震天斗,这是你咎由自取的!”
“践人!”震天斗抬手就甩了魏竹馨一记响亮的耳光!
魏竹馨被打得有些头晕目眩,爬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能坐起来。震天斗将匕首往旁边桌面上一插,盘腿坐了下来:“践人,知道我回来干什么的吗?”
“你有屁就放!”魏竹馨捧着微微泛肿的脸咬牙切齿道。
“哟,气得骂脏话了啊?魏家的二小姐也会骂脏话吗?你不是自诩端庄文雅高贵大方的吗?”
“够了!”魏竹馨坐起了身,双目瞪着震天斗道,“这些废话还是不要说了为好!你想怎么样你直说吧!我大不了跟你鱼死网破!我还不信你杀了我能活着走出这寨子!”
震天斗轻蔑一笑:“有点勇气,不愧是我震天斗睡过的女人!你那么对我,让我的心很痛很凉你知道吗?我要让你补偿我。”
“你想怎么补偿?”
“这一两年我也辛辛苦苦地为你们魏氏打拼过,我总不能白做吧?离开了魏氏,我可以去找别的生计,但我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从你这儿,我想能得到的也只有钱了。”
“你想要多少?”魏竹馨带着藐视的目光看着他问道。
☆、第六华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贱人去死
“你说呢?”震天斗伸手撩了一下她的下巴,调笑道,“咱们到底做过一夜夫妻,情分比别人深,你总不能随便拿个几百两几千两就把我打发了吧?像稽昌那种废物,你都送了他一个儿子,我不贪心,我不要儿子,我只要钱,你给足了我钱,我立马就走,从此之后咱们一刀两断,怎么样?”
魏竹馨眼眸微窄:“好,我给你。”
震天斗很满意地点头笑了笑:“这才乖嘛,也不枉我当初冒死把你从博阳救出来是不是?咱们虽做不了夫妻,但至少也可以很和睦地分开是不是?”
“你稍等,我去给你取。”
“慢着!”震天斗轻喝了一声。
“你还有什么要求?”
“别跟我耍花样知道吗?”震天斗带着威胁的眼神说道,“我这刀离你的脖子就几寸远,你不想你儿子往后再也见不到你,变成一个可怜的孤儿吧?”
“你放心,你求财而已,又不是要我的命,我当然会用好好地打发你,又何必跟你多作计较呢?”
“嗯,很识相,去吧!”
魏竹馨起身走向了她的梳妆台,跪下,翻看起了桌上那几只匣子。凑齐了一小匣子贵重首饰后,她走了回来,将那只匣子捧到了震天斗面前:“这是我这儿所有值钱的东西,加起来应该不下万两,够你再重新开个山寨的了,别太贪心,拿着这些走吧!”
震天斗大略地看了一眼,点头道:“还不错,这点东西也够得上咱们俩的情分了。不过……”
“你还想怎么样?我劝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哼哼,我好容易来一趟,你不可能就这么打发了我吧?我说到底也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彼此就要分别了,为何不……”
“滚开!”
“践人!”震天斗被魏竹馨推了一把,顿时怒了,扑上去将她摁在了地上,用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顿时双眼翻白了!
她拼命地挣扎,却始终摆脱不了震天斗的钳制。这男人双眼充火,憎恶地俯看着她道:“你以为我这趟来真的是跟你要钱的?你那么狠,我拿了钱走了,你不照样会派人追杀我?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先将你杀了以绝后患?”
“救……救命……”
“呵呵呵呵……救命是吗?看着你这垂死挣扎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践人,你应该知道她是谁的。”震天斗满脸狞色地笑道。
“景……景义素……”
“没错,就是那践人。若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么会被困博阳,还被你毒杀呢?她以为她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但事实上,根本没那么容易!”
“你……”魏竹馨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身体不断拧扭。
“她因为和那个叫焉蕊荷的联手毒杀了金印王府地牢里的护卫,原本应该被郑国处死的,但夫聪国要求遣返她,郑国便答应了。于是,我便在她回郑国的路上候着,亲手送了她一程,哼哼,知道吗?她临死之前也和你这会儿一样,苦苦挣扎,苦苦哀求,可惜没用,没用,像你们这样的践人就该统统去死!”
死字刚落下,一支长箭嗖地一声从窗户那儿飞了进来,正中震天斗的背后!震天斗一惊,慌忙松开了魏竹馨,忍痛从另一扇窗那儿跑了。
“是震天斗!抓住他!”魏空明的声音在浓浓的夜雾中响起,跟着十几个护卫一路追了上去。
很明显,负了伤的他无法逃脱了,这一趟回山寨之行注定是他的死亡之行。当他想要从边缘之处逃出山寨时,箭塔上的弓箭手毫不留情地向他射发了数十箭,他身中五箭,像只刺猬似的倒在了草丛里。
魏空明追上时,他已是浑身鲜血,没了气息。魏空明极为厌恶地踹了他一脚,恶狠狠道:“居然还敢回来?你以为你是猫有九条命呢?不知所谓!来人,将这东西给我拖出寨子去扔了!”
回到魏竹馨那儿时,魏竹馨还有些惊魂未定。一见到魏空明,她便问道:“震天斗人呢?”
魏空明盘腿坐下,不屑道:“死了。”
“真死了?”魏竹馨还有些不放心。
“这回是真死了,中了五六箭,射得像个窟窿似的,你说死没死?说来也奇怪啊,在金印王府地牢里的时候他居然没被毒死,居然又活着跑回来了,真是命大啊!”
“死了就好,”魏竹馨摁了摁心口,微微发寒道,“他也该死,他杀了那么多人,景义素也被他给杀了,也是时候把命偿回去了。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