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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心撇了撇嘴,委屈之色上脸:“是她先骂我的……”
“为什么打她?”
“她骂我呗!骂得可难听了!她说我穿成一只花蝴蝶在公子面前扭腰舞胳膊,分明就是想*公子,你说我生气不生气?说我也就罢了,怎么能说公子呢?公子待她不薄,她竟然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是不是很过分?”
“这是实话吗?”她盯着秋心,眉心拧成了川字。
“当然是实话了!姐姐,你不会相信那个小叶子都不相信我吧?我才是你亲妹妹呢……”
没等秋心说完,她就扭脸朝向了一旁,一副不愿意再听下去的脸色。秋心觉得很委屈,撅嘴低头道:“姐姐太偏心了,宁可相信小叶子也不相信我……”
“小叶子是怎么说的?”江应谋问道。
“小叶子刚才跟我道了歉,承认骂过秋心,也揍过她,但她呢?”她转回头尽显失望道,“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从头到尾都认为自己是对的。秋心,我问你,小叶子说了你的公子,你可以抬手就甩她一巴掌,那你骂她娘是贼,她为什么不能揍你?”
“我没骂她娘!”秋心理直气壮地辩驳道。
她眸光微收,眉心更紧:“你还不肯说实话?非得我把人叫来跟你对质吗?你和小叶子掐架的时候,另有两个婢女在房内擦洗身子,你们说过什么她们听得一清二楚,要我找来跟你对质吗?”
秋心脸色唰地一下紫了!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对比你小的妹妹动手?为什么要骂小叶子的娘是贼,小叶子是贼吗?她偷过你什么了?”
“可小叶子也骂我呀!”秋心激动了,带着哭腔大声回驳道,“她骂我*公子,骂得那么难听,为什么姐姐就不说她呢?为什么她什么都是对的,我什么都是错的?我被打得这么惨,为什么姐姐不安慰我反而要赶着去找小叶子,到底谁才是你亲妹妹呀?”
她牙龈一紧,放在左膝的手掌瞬间握成了拳头——若是自己的亲妹妹,这巴掌早打下去了!来了博阳才多久,为何变得这么蛮不讲理了?
秋心忽然起身飞奔了出去,她正想去追,阡陌却摁住了她的肩膀,先一步追了出去。
“蒲心……”
“她太过分了……”她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你说秋心吗?”
她没回答,垂头沉吟了一小会儿,面泛忧色抬头道:“公子,您还是让我们姐妹离开吧。”
“因为秋心?”
“秋心不适合博阳,她变得太多了,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她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许离开博阳,她会变回那个单纯懂事的秋心。”
“你确信你带她离开了我,离开了博阳,她就会变回从前那个秋心了吗?蒲心我告诉,人会变,其实不是因为周遭所处的境况变了才改变的,而是她内心本就不够坚强,经不住*,无法坚守自己的原则,才会随着境况的改变而改变。”
“但我不觉得让她继续留下会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我明白,秋心的变化我也是最近才察觉到的,或许之前我真的太过纵容她了,以至于让她觉得在我身边可以高人一等,为所欲为,若想要改变她,离开我或许是个办法,但还有另外一个不那么麻烦的办法,那就是让她远离我,之前我曾想过把送去善公子姑母那儿学艺,你以为如何?”
她略显疲惫地晃了晃脑袋:“不,要离开就真正地离开,不要只是远离,那会让她对您留有念想。公子,我姐妹二人已经叨扰您许久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她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秋心可能真的就不是原来那个秋心了。她之前一直在想办法送走秋心,却从来没有想过亲自将秋心送去巴蜀国,因为她还必须留在博阳,进行她盘算好的每一步。
但如今,她只能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先安顿了秋心再说,尽管巴蜀国路途遥远,尽管要失去江府这个庇护。复仇非一日能成,但秋心却是一日复一日地在她眼前改变着,她不愿看到这种变化,更不愿曾经单纯可爱的妹妹变成一个市侩且俗气的女子。
“公子,”她俯身趴下,“请您准许我们姐妹离开,这才是您对我们姐妹最大的恩德!”
江应谋伸手扶起她,宽慰道:“要离开也不是说走就走的,巴蜀国路途遥远,单单你们两个姑娘上路我肯定是不放心的,这样,你先回去,容我再斟酌斟酌。”
题外话:
六月五号,鱼鱼大日子,也诸位小主的大日子哦!!
☆、第一卷 七十九章 箫可鹫
她退出了凉室,江应谋则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阡陌回来了,江应谋问起秋心怎么样了,阡陌一脸失望地摇头道:“怎么能不叫蒲心失望伤心呢?这丫头真是变了。方才我去安慰她的时候,她抱怨了一大通,横来竖去都是说蒲心不明白她,偏疼小叶子,还死活要送她去那鸟不拉屎的巴蜀国,一点都不明白她的心思。我听着都替蒲心凉了半截心。若说蒲心对她不好,那真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江应谋微微叹息道:“大概真是我太纵容了。方才蒲心跟我说要带了秋心离开,你觉得我应该让她们离开吗?”
阡陌双手捧起提梁茶壶,轻盈地为他注了一盏,含笑道:“公子这么问,必然是不舍。那让奴婢来猜一猜,公子是不舍秋心还是蒲心呢?”
“调皮。”
“公子不舍的必然是蒲心,可留下蒲心就必然会留下秋心,她们姐妹二人是一体的,所以奴婢以为,倒不如放了蒲心去,日后公子若是念她,派人打听到她安身之处再接回来也不迟,您说是不是?”
“我何时说过不舍她了?我留下她,有我的用意。”
“公子的用意是想探明她究竟从属何人,可这活儿也未见得非要公子亲自来做。奴婢偶尔也会想,究竟是公子日子太闲了呢,还是蒲心真有旁人所不能有的能耐,可以让公子亲自上阵应对。”
“我太闲了,行了吧?”江应谋抬手指了指阡陌,浅笑道,“我发现你这嘴是愈来愈刁了,是不是平日里也太闲了,没事儿就练你那张嘴了?看来,我是该寻摸个人给你配了,让你生一两个娃来给我杜鹃阁添添喜气。江尘,江坎,都是自幼与你玩耍长大的,随便挑一个吧?”
阡陌掩嘴俏笑:“他们俩啊?公子还是留着看院子吧,或是配给紫罗桑榆也成,再不配给你最心疼的蒲心也行,横来竖去就是别塞给我,我可不想要那两个臭脚货!”
正说着,江坎进来了,双手奉上了一封信。江应谋拆开略读了几行,眉心微微收紧了些:“他怎么想起来拜会我了?”
“谁?”阡陌问。
“你的老*儿,萧可鹫。”
那三字才刚刚从江应谋口中吐出,阡陌那原本俏笑如花的脸瞬间褪去了所有的色儿:“他?”
江坎在旁眯眼笑了:“公子,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谁阡陌的老*儿了?那就是一从前在博阳街头挨揍的小混混罢了!”
阡陌斜瞪了江坎一眼,江坎忙笑着掩嘴,躲到江应谋身后去了。阡陌又问:“公子,他要来拜会您?”
江应谋抬手将信笺递了过去:“你自己瞧吧,他如今已是同洲副中军帐下郎,位居从四品,以同僚之礼前来拜见我也说得过去。”
阡陌不接,扭脸不屑:“无论他是以何种礼节来拜见您,大概都是没安好心的。想必是他前来博阳述职,这才顺道前来巴结巴结您,公子,这种人您还不见为好!”
“阡陌啊,”江坎又添嘴了,“你也别一巴掌将人打飞了,兴许啊,人家就是冲你来的。他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你一封都不回,肯定着急了,只能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了。”
“萧可鹫给阡陌写过很多信吗?”江应谋笑问。
“写过,公子您随晋寒少将军出征的时候,那是每月一封呀……
“你给我打住,”阡陌手指一抬,愠色渐起,“再说我可给你松筋骨了!什么信?我可一封没瞧,压根儿就不知道!”
江坎吐吐舌,从江应谋背后附耳嘀咕:“公子,拢共有十八封呢,我都是数过的,每一封封贴上都印了一枚蓝色梅花鹿纹印,她还说没看见……”
“江坎!”阡陌一下子蹦了起来,江坎赶紧一溜烟跑得没影了。阡陌要追,江应谋忙叫住了她:“你着急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既与他已断得一干二净了,就不必为了他的事情如此着急上火。”
阡陌双颊微微泛着怒红:“谁让江坎那么嘴碎?我都忘了的事情他还记得一清二楚,跟他和那个萧可鹫有往来似的!公子,那俗话说女大不中留,我瞧您身边自幼养着的这两宝也是不中留的,赶紧找人配了,多生几个娃出来给他们闹闹,他们就不闲了!”
“好大的火气!”江应谋笑了,“行,你说配那就给他们配,你拿主意。不过萧可鹫明日便到,我还是得许他进门拜见的,你若想回避,那就回避一下也行。”
“他明日就到?”
“他日前到博阳送贡礼,本想去江府拜见我,哪儿知道我人早已在未梁了,他便又往未梁这边赶来了,明日应该就到了。”
阡陌冷哼了一声:“如此殷勤,不知又有什么事情相求于公子,公子应酬他几句便是,懒得与他那种人多费唇舌!”
关于离开一事,她想说走就走,省略去那些没必要的道别和絮叨,收拾起两个包袱就带着秋心离开。虽然这趟远赴巴蜀国会耽误不少功夫,会延后她的盘算,但她认为是值得的。秋心若继续待在江应谋身边,那便不是秋心了。
翌日清晨,她给秋心送去了早饭,并将离开的事情告诉的秋心。秋心自然又惊又愕,又急又气,一叠连声问了她好几个为什么。她淡然答道:“此事我已禀明了公子,等公子发下话来咱们就走,也不必收拾太多行装,带够盘缠就行了。”
“非要那么赶吗?咱们真的非要去舅舅那儿吗?就因为我和小叶子打了一架咱们就要走吗?”秋心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口吻激动地向她质问着。
“其实我早有此想法,既然你不肯一人前去,那就咱们姐妹二人都去,反正我迟早也是会离开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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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八十章 非走不可
“公子未必会答应……”
“我已下定决心,想必他也不会为难。”
“姐姐!”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这两ri你收拾一下必带的东西,公子一发话,咱们就走。”
她起身要走,秋心忽然激动地从榻上跳下:“姐姐!”
“你还想说什么?”她背对而问。
“我说过了,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想走,即便你想去舅舅那儿,我也不想去!”
“你想留下,也得问公子答应不答应。”
“好!我这就去问公子!公子未必不会答应!”
江应谋的小院内,凉室外廊下,江应谋正握笔正跪在一张凉爽舒适的大席铺上,抬腕舞墨。阡陌和小叶子侍奉在旁,都专注地看他练字。
忽然,一声噗通从旁边传来,吓得三人都转过了头去。本以为是梁上掉下了什么物件,岂料竟是秋心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江应谋搁笔问道。
“公子,”秋心满眼清泪,凄楚异常,“求公子容留秋心!即便做个洒扫小婢,秋心也心甘情愿!自秋心侍奉在公子身侧起,便打定了一世都只侍奉公子的念头,求公子成全!”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
“姐姐虽想走,但那只是姐姐的想法。秋心已大了,可以自己做主,秋心愿留公子身边一世追随,请公子一定要成全了秋心这小小的心愿!”她再拜首道。
“你先起来。”江应谋抬手道。
“公子若不肯应允,秋心就长跪不起!”
“这是胡闹,”跪坐一旁的阡陌脸色微肃,“你是来求公子的,还是来要挟的?你来求,公子就非得应着吗?那试问外间有多少奴仆想容身于公子处,公子是不是都得应着?公子平日里待你和善亲厚,你竟越发地骄纵放肆了起来,像你这样的奴婢留在身边又有何用?”
“阡陌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挟公子,我只是实在无法了,这才说了不该说的话,求公子宽恕!”秋心俯爬在地,泪成千行。
“秋心,”江应谋语气轻缓道,“你们离去这事的确是你姐姐的主意,你有所不赞同我能明白,但我问你,你真的舍得下与你相依为命的姐姐独自留在这儿?”
“舍得。”
“为何?”
“姐姐不是去别处,姐姐是去巴蜀国与舅舅团聚,有舅舅照应姐姐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可她毕竟是与你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你真愿为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