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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接受我,只要她跟咱们回了雪飞崖……”
“我不会跟你回雪飞崖的!”魏竹馨将手里握着的簪子往脖子上一抵,睁着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决绝相逼道,“只要你再敢把我往前带一步路,我立马死在你面前!放我回去,听见没有,放我回去!”
“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山主是在救你,你不明白吗?为了你,山主不惜多次冒险到博阳去找你,你却始终一副不想认山主的样子,天底下哪儿有你这样的女儿?”呵斥魏竹馨的是裴娴,雪飞崖上的那个裴娴,而站在裴娴旁边的那个女人,正是雪飞崖的山主单箬。
“她根本不需要到博阳来找我,不需要!”魏竹馨不住地颤抖着,握着簪子的手也不住地抖动着,“我不认识她,我从来都没见过她,我父亲是魏府的魏乾大将军,我母亲是裴氏小姐,我不认识她,也没有这样的母亲!”
“简直混账!”裴娴沉色喝道,“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认了,你还有点良心没有?放你回去,回去之后你又得嫁给那个你不喜欢的齐舍,你回去有意义吗?你在魏府里不是跟你那养母要挟说,只要她把你嫁给齐舍你就自尽吗?你回去已无路可走,为什么不跟着我们回雪飞崖呢?”
魏竹馨仍旧满瞳决绝:“就算是这样,就算我回去之后会被逼嫁给齐舍,我也绝不会跟你们回雪飞崖的!我魏竹馨打从一出生起,就只有魏大夫人这一个母亲!我没有别的母亲,我更没有一个打雪飞崖上来的母亲,你们最好放我回去,不然,我爹一定会将你们雪飞崖灭了的!放我回去,听见没有?”
“竹馨,”单箬面色略显忧伤,口气轻软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见到我,你更不想被人知道你并非魏大夫人所生,你与魏空行也不是什么龙凤双生,那一切不过是你爹巧心安排的,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你回去有什么用呢?时至今日,你仍旧看不清你在你那双爹娘心里的分量吗?你不过就是一颗长得好看的棋子,他们先拉拢谁就把你嫁给谁,如此下去,你这辈子还有何幸福可言?”
“不用你管,”魏竹馨拒绝得毫不犹豫,“你我只当从来没见过,从来都不认识,我往后会嫁给什么人,会走什么路,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必你来过问!”
“可你是我女儿,”单箬拍着心口,情绪激动了起来,“你是我亲生的女儿!我怎能不管?当初我刚刚把你生下来,魏乾那个卑鄙无耻之人就把你从我怀中抢走了,还将我扔下山崖,想让我从这世上就此消失。是你那残忍的父亲将我们母女二人分开的,不是娘故意不要你,明白吗?”
“呵!就算当初让我跟着你,我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你是谁,你是大名鼎鼎女匪头原璃,被稽国所通缉,杀人无数,身上不知负了多少条无辜人命,我跟你,我跟着你也不过再做一个女贼匪罢了!”两行心酸的泪水从魏竹馨通红的眼角滑落,“你放过我吧,别管我了,我是生是死都跟你没有关系,求你了,倘若你真的想为我好,你放过我吧!”
“只要你是我女儿,我就不能不管你……”
“山主!”单箬话未完,裴娴忽然警惕地往后走了两步,侧耳听了听,回头道,“好像有马车过来了!咱们不能继续横在这道中央了,别人会起疑的,赶紧走!”
“好!”
单箬一面应声一面正想跳上马车,谁知魏竹馨忽然扑了出来。本以为她一个娇弱小姐没什么力气,却不想一头撞过来,竟将单箬撞了下来。裴娴见势不对,回头正想奔过去帮忙时,那马忽然扬蹄长啸了一声,飞一般地往前跑去了!
“快追!”单箬爬起来大呼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何马会忽然扬蹄长啸了起来?皆因魏竹馨手里那根簪子。
魏竹馨自知不是单箬和裴娴的对手,便灵机一动,扑出来时以手里的簪子扎向了马屁股。马受惊后,撒蹄就跑了。眼看着将那两个女人甩在了身后,魏竹馨略略松了一口气,但回过头来一看,不由地愣住了,这颠簸起伏的马车该如何驾驭?那狂奔不止的马匹该如何让它停下来?从未碰过马的魏二小姐瞬间又慌乱了起来!
那马拖着魏竹馨沿着道儿一直狂奔,到了一处岔路口,又朝东边那条小道奔去。魏竹馨一直企图抓住马缰绳,控制住这匹狂奔的马,但都没有成功。经过一个大坑时,猛然地一下颠簸,将魏竹馨颠下了马车,滚落进了路旁的草堆里。
☆、第四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化为乌有(89…169加更)
摔下去那一刻,魏竹馨几近晕厥,稍微缓和了一小会儿之后,她才渐渐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来,马已奔远,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冷飕飕的风一吹,她全身都战栗了起来。她扶着树干缓缓起身,四下里看了两眼,心里十分胆怯,不知该往何处去了。
忽然,背后传来了一个幽冷的男人的声音,她惊得差点尖叫了出来,迅速转身后退:“什么人?”
“不知道去哪儿了吗,小姐?”离她十步远的树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月色太暗,几乎看不清这人的面孔,只觉得这人个子挺高的。
“你……你……你是什么人?”她吓得出气都喘了起来。
“半夜三更的,你又是什么人呢?”男人一步一步地迈了过来。
她心里一阵慌乱,扭头就跑,可穿着拖地的长裙,奔跑起来十分地不方便,跑了没多远就摔了。
“今晚也算有所收获了,没捞着什么金银珠宝,倒捡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回去,不枉我顶着风出来一趟,”男人跟了上来,走近她身边蹲下道,“别瞎跑了,这附近不太平,跟着哥哥我回家去吧!”
“滚!”她怒喝了一声,爬起来又想跑,却被那男人拦腰扛了起来,她惊得大呼连连,可没用,男人健步如飞,扛着她迅速钻进了林子里……
在男人肩上颠簸时,魏竹馨晕了过去,待她苏醒过来时,眼前透着一道白光,好像已经天亮了。她坐起身来,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身上覆着一件带有汗儿的半旧斗篷。看见这斗篷,她忽然想起昨晚那个男人,迅速掀开斗篷跳下床,本想先逃了,却不想那男人推门进来了。
一张陌生的面孔跃入了她的眼帘,瘦长的脸,微挺的鼻梁,眉眼处带着些阴冷和邪气,让人一看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慌忙后退,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逃?”男人不屑地笑了笑,将手里那几个果子扔在了桌上,“就你这腿脚能跑得了多远?还是先吃口果子饱饱肚子吧!”
“你放了我……”
“凭什么?”男人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要是放了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很多很多!”
“是吗?那你家一定很有钱了,说说,你家住哪儿啊?”男人随手拿起一个果子,张口大咬了一口。
“我……我家住博阳城,我家是做买卖的。我昨日被人劫出了城,半道上,趁那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我偷了马车跑了,这才遇上你的。你放了我,或者跟我一道回博阳去,我爹一定会拿很多财物感激你的!”
“哼!”男人朝她轻哼了一声,面带讽笑。
“什么意思?”她心里更慌张了,“你不愿意?”
“你当我小孩子吗?你以为我震天斗走南闯北一点世面也没见过?你爹是做买卖的?想哄我送你回去,然后叫你爹杀了我是吗?”
“我……”
“魏家的人果然一点都不老实,个个都是如此狡猾阴险的!”
“你……”她瞬间呆愣,“你怎么知道我是魏家的人?”
“哼哼,因为昨晚你和那两个带围纱帽的女人争吵时,我就在附近,虽然没有完全挺清楚你们在说什么,但其中一个喊你名字的时候,我倒是听得一清二楚,魏竹馨对吧?若我没记错,博阳城就只有一个魏竹馨,那就是魏乾那老贼的女儿,对吧?”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步伐踉跄地往后退去,浑身上下不由地毛骨悚然了起来。男人斜瞄了她一眼,继续咬着手里的果子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父亲是那么地阴险狡诈,女儿也是如此。我若真信了你,把你送回博阳城去,你那老爹会让我活着出博阳城吗?谁不知道,你爹魏乾是个大混蛋?”
“那……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拿我身上所有的东西给你,你放了我吧,行吗?”她摘下手镯双手捧上哀求道。
“去!”男子不屑一顾地扭过头去。
“那你想怎样?”
“魏乾的女儿就值这点吗?”
“我身上就这么多,你又不肯跟我回博阳,我能怎么办?实话告诉你吧,昨晚绑我的那两个人也不什么善茬,她们一定正在到处找我,万一找到这儿来,你会惹上一身麻烦的!”
“就算你爹找到这儿来我也不怕,我还怕两个女人?魏二小姐,拿这点东西来打发我,未免太小看我震天斗了,”男人丢开手里的果子,一步一步迈近她道,“我震天斗再怎么说也是晋南一代数一数二的匪头子,每做一笔买卖那都是千金万金的,就你这点,怎么够塞我的牙缝?”
“什么?”她呆若木鸡,“你也是匪头子?你也是……”
“听你的口气,你看不上做匪的是不是?也是,你是魏家千娇万贵的小姐,自然看不上我们这种做匪的了,可做匪的又怎么了?”男人抬起右脚,瞪在她身后那面墙上,抄手傲慢道,“做匪的可能还有点仁义,但你们魏家,什么仁义都没有!但凡是咱们做匪的绝不和你们魏家打交道,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魏家就是靠山匪起家的,但在得势之后,却将扶助过他们的那帮山匪全部灭了,丝毫没留半点情面,如此无情无义,比咱们山匪还不如,所以咱们是不屑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的。”
“我不知道这些,你还是放我走吧,”魏竹馨缩成一团,声音颤抖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只是很无辜地被人绑出了城,我想你也该是个热血汉子,不应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放我走吧,我会感激你的,有机会我也会报答你的。”
“怎么报答?”男人收回了脚,朝她逼近了些。
“你想干什么?”她收拢双臂,面色惶恐地看着这个步步逼近的男人,“你别靠过来……我可以报答你,我可以拿很多东西报答你,但是你别……你若敢动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真的?”男人左手啪地一声摁在了她右脑袋后的墙面上,目光阴沉道,“你爹会怎么不放过我?他会把我吊城门口鞭尸还是把我大卸八块?说起来,我震天斗什么女人都试过,但就是没试过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
“滚!”她扬手就甩了这男人一个耳光,是气急了,也是怕急了,否则她也不敢甩这个耳光。可就是她这个耳光让这男人变了脸色,一把拦腰抱起,在她的哭喊和尖叫声中,狠狠地扔向了那张简陋的木床……
“告诉你爹魏乾,睡你的男人叫震天斗,夫聪国晋南一带的山匪头子,他若想报仇,只管找我!”
“混蛋!放开!放开!救命!救命!”
如此僻静的地方,根本没人经过,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恐惧,万念俱灰,她魏氏小姐的一身清白与高贵就在这山匪的肆虐中荡然无存了……
所谓的洞房花烛夜,原来对她魏竹馨来说压根儿就是不存在的,老天早就邪恶地为她设计了另外一场蜕变噩梦——从一个姑娘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她所经历的只是一个山匪和一间破旧的农舍,而不是其他女人所拥有的心爱的夫君和梦幻的房间。
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描述此时此刻她内心的绝望和奔溃,也没有任何表情能更加明确地表达她想一死了之的愿望——那男人还在她身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裳,顺便还说了一句令她万箭穿心的话:“我居然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挺意外的,早知道如此,我方才该待你温柔点。”
她什么都没说,瞳光散涣地盯着灰尘满布的房梁,眼角滑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也别难过,”这叫震天斗的男人盘腿坐在她身边,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巴,“能做我的震天斗的女人,那是你的荣幸,你身为老贼魏乾的女儿,本不配与我这样的山匪头子有这一席之欢的,但我既然都把你给睡了,且还是你第一个男人,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认了你这个女人吧!往后出门在外,报我震天斗的名字,知道了吗?”
她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仿佛没听见这男人的话。
“怎么?一脸绝望赴死的表情?让你跟着我,委屈你了?”
“滚……”她从口中嚅嗫出了这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