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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在她松手后退的下一秒他惊得一步上前,用力拽住她的手腕,拉近,反手死死握紧她的掌心!
那里腻滑一片,他的血滴得到处都是。
腻滑的血污沾湿她的指尖,仿似只要一用力就能抽离。
这么想着的时候安浔便也这么做了,她表情出离的平静,做出的事却是出奇狠心,她猛然甩手的时候,霍城死死咬牙,拽着她一把压回到刚刚的墙面上!
“不行!”
他张口就是拒绝,不问理由,甚至毫不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他拒绝得斩钉截铁!
近处那双黑沉的眸子死死凝望而下,里头是翻滚的怒意,话落他双手扣上她的肩头,用力下压。
只是做着这样逞强的事,他却显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有底气。
很快轻微的颤动便从身体相触的地方传递过来,他在慌乱,根本抑制不住颤抖。
感觉到这些,安浔却连眸光都是冷的…
今晚她喝了不少酒,所谓酒乱人心酒壮人胆,那些她无比清醒的时候做不出的事说不出的话,她今晚好像都能做,都能说了…
她从来没有像这样,等在一个地方,拖过那么久。
停滞不前不是她的风格。
为了他她在这里已经绕了太多的圈,她不是真的舍得他,此刻却也似乎,再无留下的心情。
抬眼的时候,安浔偏头,盯着霍城看上片刻,用着最冷的姿态,丝丝,笑出来。
嘴角轻勾,她淡淡的笑意都像是能带来锐痛,笑着她说恋爱这种事是双方的,不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
——那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
她话落的时候,望着他眸光寸寸冷凝,这样的一句质问绝对已在嘴边,他却是压抑了再压抑,最终都没有说出来。
无声中,他只是用着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压抑着隐忍着像是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最讨厌他这个样子,在他开口能说什么的前一刻,她心怀生冷,决绝彻底。
“我听够你说对不起了。”
冰冷一句话,教霍城再也无从反驳。
“放手。”
她淡淡下令。
他怎么可能放!
“安安!”
他皱眉叫出她的名字,连声音都在抖!
谁人见过霍城这个样子,杀人如麻的他,恐怖慑人的他,情绪绷在悬崖边一触即发的他,他花了三天三夜才把心爱的姑娘找回来,却费尽心力都似没有办法把她哄回去!
却是明明,明明他才是难过的一方生气的一方,是她莫名其妙失踪莫名其妙生气莫名其妙被他抓到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却是还没待他理清这所有,他已本能想要缓和。
同她在一起,他在什么都没学会之前就先学会了低声下气,只是他能连尊严都能放到脚下给她踩她却并不开心,她说不屑听那句对不起,她甚至懒得再去问他错在哪里,因为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明白。
“既然我不走,那你走。”
她的神色比声音还要冷。
她这是要逼死他!
当电梯上行,缓缓减速,最终抵达顶楼。
她轻幽说出这句话,受够了这样的钳制,狠狠一用力,她推得他后退一步重重撞在玻璃墙上,鲜血溅落的时候她压上去,扬手死死抵住他的喉咙。
“你想要个理由?”
她说话的时候,连眉梢都是飞扬。
她很少像这样笑,不带半点温度,每一个表情都是故意为之的伤!
冷冷的她牵起嘴角,说那这个理由如何,我觉得你不够好,满足不了我。连碰都不能碰一下,还怎么谈恋爱?
那一句,蓦地戳到霍城最痛的地方。
她却甚至连语气都是轻佻,在他瞳孔微微紧缩眸中血色愈深的时候,她刺激他到底!
她说霍城,你做不到的事,自有很多人,赶着来做的。
你动一下都不行的女人,也会有很多人,想要动的。
她声音悄然,里头寸寸都是冰凉的暧昧,那血色的笑容间她最肆意的妖娆绽放,今夜她分明是疯了!
“我可以做到更坏更坏的,你确定不放手,之后的一切,你能受得起?”
她轻笑着威胁,话落电梯门在身后打开,她忽然伸手狠狠一拽,把他用力朝门外推出去!
像是全身都脱了力,霍城愣着后退两步,两人距离瞬间拉开。
她不知哪里来的这些决绝,伸手就摁下关门键,他愣了一秒疯了般往前冲一步,她忽然冷冷抬头。
“再跟来就分手!”
她低声吼他。
如电流般的寒意从心头刺痛到指尖,他一瞬凝滞的时候,电梯大门缓缓移动,在他眼前闭合,最终将她凉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双眼,彻底掩去!
可是有些话,分明是不能说的…
有些话,不是该无论如何不管怎样都绝对不能说出口,在一起,那是一句誓言,誓言,又怎么能是轻易就背叛的东西!
那一刻,便是连眼眶都微微泛红,那酸疼的感觉迅猛而来,霍城一瞬失神,抬头逼回最崩溃的那一霎!
入眼处,映在金属墙上的眉眼都全然的模糊,他甚至有一刻像失去自我,忽然不知自己是谁,此刻,又在做什么…
下一秒,狠狠咬牙,他忽然扬手,一拳打在两架电梯之间冰冷的墙面上!
那一击力道之大,将那包裹墙面金光闪闪的外壳直接砸出一个深坑!
鲜血飞溅出来,溅得到处都是,疼痛令人清醒,他低头,疯了般摁下电梯下行键!
安浔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楼下大厅已是一片嘈杂。
警察来了,却做不到即刻封锁现场,很多客人甚至不明就里以为是发生了火灾,大包小包衣着不整的从安全通道冲下来。
安浔没有片刻停留,她避开人群径直走到酒店大门,推门而出。
门外也围着不少八卦的群众,她站在两米多高的台阶上,一眼就看见了街边停着的黑车,安家的司机老杨正在翘首张望。
安浔很快穿过人群走了过去,她脸上的情绪没有半分变化。
老杨看见自家小姐的时候震惊到回不过神,大小姐居然穿成这个样子!
半个小时前他收到安浔的短信,给了他一个酒店的详细地址,包括房间号码。
她叫他即刻过来,到之后先等五分钟,如果还不见她出来,就直接上去找人。
老杨现在已算是大半个安浔的死忠,无论被要求做什么奇怪的事,他都很少过问一句缘由。
带着一身酒气,穿着那样的衣衫,安浔神色淡淡拉开车门钻进后座,俯身那一刻她像是察觉到什么,却是并未有任何停顿,坐下之后她甚至抬头就吩咐老杨,要他快点开车。
老杨得令,上车发动引擎,很快将车头调转出去。
另一头,从酒店大堂追出来,停在台阶之上,周身鲜血交织着冷意叫四周人群下意识躲避,霍城赶到,一抬眼,看见街头那辆黑车正劈开人群,调转车身缓缓驶离。
他咬牙追上去!
怎么可能放手,他怎么可能,就此放她走!
午夜的临江,依旧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当周遭的一切喧嚣都在此刻的心死中凝固,她今晚是真的伤到了他。
然后他发觉,这并不如何。
那一刻,当所有的疼痛不甘愤怒迷惘,什么都好,凝结在心;
就像是给了他最直观的启示,原来在他心里,除却她,什么,都算不上重要。
他甚至已经回忆不起来,当初在尚未遇见她的日子里,他的人生,到底是怎样过下来的。
他也不再能记得清,在当初尚未拥有只能远远看着她时,他的人生,又是怎样,过下来的。
拥抱过后的分离,亲吻之后的背弃,如果他的陷落是她想要的,那显然效果卓群。
如今便是她冰凉的体温都是他贪恋的暖意,他几近将她的每一根发丝都深深刻到了骨子里,她随意一动,他牵扯得,浑身都疼!
得到过一次,禁锢如他,怎么可能再放手?
占有过一次,情痴如他,怎么可能,再放手!
他早已溺水般将她缚紧,无论她在多遥远的前方,那里才是他能停靠的彼岸。
她看得见么,从她转身的那一刻,身后所有,已是寸寸崩塌…
如果今晚,安浔能足够自信足够坏,能尝试开口直接让霍城杀个谁试试看?
他能做到的疯狂,说不定就能让她彻底放心了。
放心的一起崩坏,两个人抱着,一起坠入地狱好了…
前方车行缓慢,霍城在车后玩命飞奔,一个人在街头追一辆车,这是电影里才有的镜头。
市区街道信号灯多,好几次他甚至很近了,伸手就能摸到后车厢的距离。
他此刻周身的凉意紧凝,敏感如她,又怎会感觉不到。
后座上安浔端坐着,至始至终没有回头。
她的双手就交叠在身前,手心上的血污已经凝固,她轻握着一节指节,在每一个转弯之后,越捏,越紧。
老杨是在后方鸡飞狗跳之后才终于察觉到了异样,狐疑往后一打量,居然,居然有人在追车?!
老杨惊了惊,往侧边镜里看了好几眼才确定。
他都有些傻了,也觉得这年头真是什么事都有这又是在闹哪出?不确定该不该禀报的时候,安浔忽然抬起头来。
“找最近的入口,上高速。”
她淡淡吩咐。
老杨呆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大小姐是知道后面有人追的,所以要上高速?!
心思轻动的下一秒,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爆响。
红灯的十字路口,不知是谁违反了规则,迎面的两辆轿车轰得一声撞到一起!
剧烈的碰撞挤扁了一辆轿车的车头,撞毁了另一辆轿车的车身,车窗玻璃碎了,在前车盖上铺散,下一秒却是在碰撞最激烈的中心黑影一闪而过,有人单手撑着那变形的前车盖夜鹰一般飞跃而来,那动作迅猛得甚至肉眼难以辨清,唯有衣摆擦上车身,将晶莹碎片冰晶般扫落,叮当落了一地。
在场所有人都吓呆了,包括前方一直不专心开车回头偷窥的老杨。
望上后视镜中急速靠近的影子,带着拍电影的心情开着忐忑不安的车,老杨在下个路口惊得不自觉一个拐弯,当真朝着最近的高速路口开了上去!
后座的安浔一直注视着前方。
看见路口,她淡淡下令:“很好,加速。”
好?…
好个鬼啊!
老杨后背的汗都吓出来了,一脚油门踩下去,这条高速是出市的,上面车都没有,他畅通无阻一下把马力加到150,箭一般喷射了出去!
不可能再追得上了…
当霍城跟着黑车拐弯,想到前方路况,心底一凉。
下一刻所有猜测得到验证,待他转弯过来那轿车已经飞快上了高速,成了黑夜间两点猩红的光。
他终是停了下来。
剧烈运动下心脏承受巨大负荷,骤停的瞬间绞碎了般疼痛。
他喘着粗气俯身,汗水浸透衣衫,从根根紧凝的发梢滴落。
当他再抬眼时,前方夜色里,已是什么都没有…
她到底心狠,没有给他留下,半分余地…
…
另一头,当在国道上飞驰了十来分钟,调整好导航终于能够回去了,司机老杨分析下林林总总,偷偷摸摸在后视镜打量了安浔好几次,终于听得她淡淡开口。
“回去吧。”
那声线毫无起伏,没有半点慌张。
唉,果然就是那样吧,其实根本没出什么大事,那也不是追杀不是坏人,老杨开上高速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刚刚追在车后的男人看着分明眼熟,那不是,大小姐的男朋友么?!
老杨心情复杂。
说实话如果大小姐只是跟男朋友置个气,这个阵仗着实大了点…
要说在整个安家,最了解安浔这段地下恋情的,可能当属老杨了。
他偶尔负责接送安浔约会,人又稍稍有些八卦,早在安浔之前去相亲那一晚后他就悄悄摸摸在网上查过一些帖子,毋庸置疑,他家大小姐的确是在跟那个霍先生谈恋爱,感情似乎还很好。
老杨自己也是有女儿的,对差不多年纪的安浔总是关注更多。
开下高速,当轿车停泊在第一个红绿灯口,老杨想着刚才路上那么惊险又夸张的场面,终于忍不住了。
“大小姐啊,老杨我学问不高,也不是什么有能耐的,其实大小姐的生活我理应没啥资格过问的,只是今晚的事…作为一个过来人聊上两句,我觉得感情这东西不容易,能让步的时候,还是让步些好。”
老杨是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