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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生命何其可贵,谁人可以为了谁人去死。
如今,她进入贺城,不过是还想看一看那个自己在青春少女之期交付了一片少女心思的男子罢了。
蒙着面纱在贺城出现的女子并不会多引起多少人注意,慕容渊忙于军事,但是,贺城的太守府如今已经成为他们暂时的“家’。
一路找到了太守府,苏云初等人居住的地方,自然是守卫森严的,柳如絮也没有打算进去,只是看了看附近的地势,寻了太守府不远处的一处复层的茶楼,坐在茶楼之上,远远看着太守府的门口。
这一坐,便是半日的时间,直到午后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慕容渊才踏马从外边回来。
而时间掐得很准,在慕容渊在府门口下车的时候,苏云初刚好抱着慕容晔在府门口等待。
柳如絮在城门上,远远看着,即便远,但还是能够看到太守府前的一番景象,多久没有见过苏云初了,柳如絮已经不记得,但是,此时在看到这个女人,这个跟在慕容渊的身边,已经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柳如絮的心中到底升起了一层恨意与怒意,若是没有苏云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么想着,她面上的表情越发阴暗,而后,看向太守府的门口,男人急切回来,一下马的时候,便迎上了来到府门口迎接的女人,他本想接过苏云初手中的孩子,但是,苏云初却是不给,而他还是一脸温柔,面上带着笑意,轻搂着苏云初进入了府门之中。
两个消失的身影,从柳如絮的眼前消失。
这两年,慕容渊并没有多少变化,除了那双蓝色的眼眸,除了那双在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便已经记住的蓝色眼眸已经变化了,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变。
时过境迁,柳如絮觉得自己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爱恋,然而,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她仍旧是觉得呼吸一滞。
太守府之中,慕容渊不满,“阿初,怎的大白天还将这小子抱在怀中,放在摇篮之中让他自己睡觉就是了。”
“刚才抱着他,但是与应离说了一些事情,他在我手上睡着了,我便抱着他了。”
“我来吧。”
“你身上一身尘土之气,先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再说,免得弄到了晔儿的身上。”
苏云初还是不依,慕容渊刚刚从外边归来,一身尘土之气,哪里适合抱小孩。
慕容渊面上不满。
苏云初原本就是要抱着慕容晔回去休息的,只是,见着慕容渊回来了,便在府门口迎接了一番,况且,在此之前,她刚刚听应离说了一个消息给自己呢。
将慕容晔放在摇篮之中后,苏云初看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慕容渊,睨了他一眼,“王爷,听说今日城中进了一位故人呢。”
这口气……
慕容渊皱眉,“什么故人?”
他今日一日都不在城中,城中的事情自有王子安在处理,这会儿他刚刚回来,也没有与王子安了解什么,所以,苏云初这话一出口,慕容渊便感觉不妙。
“自然是王爷的故人,此人,当年可是对王爷爱得死去活来的呢。”
说起柳如絮,听着应离说起柳如絮进了城了之后,便在茶楼之上看着城主府这一边,对于一向不在意的人,苏云初一直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到底这个女人曾经那么迷恋慕容渊,况且,月妃的事情肯定也与她脱不开关系,所以,苏云初自是不会任她逍遥可这时候,不免想要看看慕容渊的反应。
这么说着,慕容渊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比之苏云初的不在意更甚,慕容渊是直接忽略了,并且忽略得完美。
苏云初见着他这番神色,顿时觉得心中一乐,“也罢,不知道便不知道吧,此事,交给应离他们去处理。”
既然苏云初已经主动放过了,慕容渊自然是不会坚持提起,笑话,看着苏云初的神色和语气便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不是什么好事,他何须在意那许多,只是让负责城中的人多注意便是了。
而就在慕容渊与苏云初进入了太守府之后,茶楼上的柳如絮,眼中迸射出来的强烈的不甘和恨意,还没有收回去的时候,应离已经带人,出现在了柳如絮的身后。
“你们……”
柳如絮面上露出一层凄惨神色。
轻叹了一声,她突然嘲讽一笑,“果然是苏云初,还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应离不置可否,挥了挥手,柳如絮没有半分挣扎就已经被带下去了,在打算来贺城的那一刻,她就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
这件事情,至始至终,慕容渊都没有理会,柳如絮被带去的是城主府的地牢,进去的那一刻,她突然转头,看向应离,“我想见苏云初。”
应离没有回答她的话,不过,在两日之后,还是将柳如絮的要求说给了苏云初听。
彼苏云初听罢,轻呵一声,“见我,到了这等时候,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妃若是不想去,便不去,直接了结了她便是了。”
“罢了,我去见一见也无妨。”
苏云初到底还是去见柳如絮了,贺城太守的地牢,是苏云初第一次来,可是,不管是哪里的地牢,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柳如絮独自一人,安然坐在自己的牢室之中,那一日进来的时候,只说了一次要见苏云初之后,便也没有任何催促,就像她知道苏云初一定会来见自己一般。
苏云初迈步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柳如絮靠坐在牢室的墙壁之上,似是完全不在意这里的一切一样,微微抬头,不知在在想着什么。
没有挑起,苏云初走近了牢室,“听说,你找我?”
柳如絮抬眼,“只有你一个人?”
“你的目的,是想着见我,而见到怀清?”苏云初挑眉。
柳如絮转头看她,依旧坐在地上,不否认也没有承认,“怎么,连进来与我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么?”
苏云初轻呵一声,没有应声,可面上的表情,在柳如絮看来,却是如同在嘲讽她如今的样子一般。
“堂堂靖王妃,作为他的女人,连自己的情敌都不敢靠近?”
柳如絮不知是因着什么情绪,就是想要刺激苏云初。
可是,比起柳如絮面上渐渐闪现的焦躁之色,苏云初太过平淡,“情敌?”一句反问,讽刺十足,柳如絮何曾当得起苏云初的情敌一说?慕容渊一直以来,从未认真看过她。
可也正是苏云初这一声轻轻的反问,还有讽刺的口气,一下子刺中了柳如絮的最脆弱的神经,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低吼出声,“苏云初,我爱他,不比你少一分!”
“是么?”
不比她少一分么?苏云初看着她的样子,满是嘲弄,可她没有与柳如絮比较的任何心情,因为这个人,一点也不值得。
“你不敢,不敢和我比,因为不根本就不够爱。你若爱他,当初为何不跟他一起跳入死亡谷?”
柳如絮似乎是在寻找一个答案一般,也像是在寻求一个极大的肯定,肯定自己对慕容渊的爱,可是,苏云初平淡的神色,不屑的面容,冷淡的口气,无一不是在将她自己经营起来的感觉,一一破碎。苏云初就像一个胜利的傲娇的赢家一样,让她在她的面前,永远觉得渺小,永远不会让人看见。
她突然腾地一下站起来,不知是不是真的被苏云初的平静和不屑刺激到了,她连一个与苏云初比较的资格都没有,半分杂不进苏云初和慕容渊的事情,隔着牢室,她再次对苏云初低吼,“你若是真的爱他,为什么在他坠崖的时候,没有跟着他一起去?”
她想要 极力否定苏云初。
苏云初冷眼看着牢室之中情绪激动的柳如絮,看着她对自己低吼出声,突然明白了,柳如絮这番,其实只是不甘心罢了。
唇角一勾,“不,你不爱他,否则,便不会将月妃之事告诉慕容沇,你只是不甘心而已,或者,嫉妒。”
她的冷静在柳如絮的面前,就会折射出柳如絮的不堪。
柳如絮突然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所有被编织起来的梦,一下子,被苏云初剪碎,七零八落。
这一日的牢室之中不会有人记得她几近疯狂地想要证明自己对慕容渊的一切是爱,可是,与平静地看着她疯狂的苏云初相比,所有的证明都显得太过无力了。
苏云初没有在牢室之中呆太久,走出来的时候,柳如絮已经从疯狂之中陷入了呆滞。
也许,此时的柳如絮精神已经不正常。
苏云初出来的时候,应离见到她面上没有不适之感,便也没有多少担心了。
“王妃,要如何处置她?”
“无需我们处置了,柳如絮已经没有多少时日。”
应离不解。
苏云初没有多说,只轻叹了一声,“不过是个可怜的人。”
的确是可怜的人,想来柳如絮前段时间一直呆在沇王府之中,慕容沇并没有多特别对待她,如今的柳如絮,还不知自己已经被慕容沇下药了,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也渐渐的成了今日这般疯魔的样子。
否则,她又怎么会在与慕容沇有过一番合作之后,轻易出现在贺城之中。
这些事情,都无需她来管了。
如今,北伐军一路南下,不断收服各个城池之中的军队,到了如今这样的时候,慕容治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孤家寡人了,京城是随时都能够进攻的地方,清君侧的口号,喊到了如今,大概众人也不已经不太记得,这场较量,最后的本质,其实只是诸位的争夺罢了。
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能够沧海桑田,风云变幻。
而这一年,这场行动浩大的清君侧的结局,可谓惨烈的结局必定会载入大新的史册之中。
夏末秋初的夜晚,星空灿烂,越是接近京城的地方,慕容治的兵力抵抗得越是刚勇,何况,不管那清君侧的口号如何,如今,永业帝还在皇城之中,皇城之中的守卫便会抵挡住慕容渊,这是指责所在。
而在这一年的九月的这一晚,慕容治的兵力终于抵抗不住,慕容渊终于兵临城下,攻破了东门,身后带领诸多部将老将,朝着慕容治如今所在的金銮殿上一路斩杀而去。
金銮殿上,在夜晚的时候,已经没有朝臣,偌大的一个金銮殿,只掌了一盏灯。
此时此刻,跟随在慕容治身边的,只有李右一个人,那些平日里称为心腹的臣子,早就在慕容渊兵临城下的时候,溃散而去,哪里还记得他这个一直以来永业帝亲自钦点的监国的人。
他似乎是在等待着慕容渊的到来一般,太过平静。
两个月,慕容渊仅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从玄门关到达京城,这一点,慕容治自认是做不来的,从小到大,他就知道,永业帝属意自己,所以,对于帝王之术的学习,在其他人都还没有启蒙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了,可是,长期呆在京城之中,哪怕所学有兵书,可多的也只是纸上谈兵,他到底比不上身经百战的慕容渊。
一众部将跟随着慕容渊进来,只看到了昏暗的金銮殿之中的独自一人的慕容治。
他并不害怕,也没有失败者的狼狈,“老五,你来了。”
站在大殿的门口,看着里边的慕容治,面上的神色没有变化。
“你比我想的来得要早一些,不过,却也不在意料之外。”
他说着,走下了台阶,朝着门口的慕容渊走来。
慕容渊背后的部将一动,害怕慕容治对慕容渊有不利的行动。
慕容治见此,轻笑了一声,“如今我是失败者,还有何可忌惮的,如此紧张,老五,这可不像你。”
他走到一半的时候,没有在继续往前,因为,大殿的中间,已经摆放了两张椅子和一张茶几,他自己坐在了其中的一张上边,对着门外的慕容渊道,“老五,我们兄弟两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斗着,明争暗斗,暗斗明争,早先的时候,你不为了那把椅子,可是拥护你的人却是不少,后来……是为了一个人……如今,不仅为了一个人,还为了那把椅子,可如今了看来,不管是人还是椅子,其实都是你的了,呵呵,失败的人啊,不足以谈念想。”
他轻笑了一声,话似乎变得特别多了一些,往慕容渊那边看了看,没有看到想要见到的身影,感叹了一声,“她今夜没有陪你一道来么?也是,这等似乎,该好好在府中安定,你怎会让她走着一遭白白累着了。”
慕容治口中的她,说得一直都是苏云初。
慕容渊不喜他将苏云初挂在口上,见着他坐在那一处,开口的声音,没有别的情绪,“如今,说的再多也是于事无补,你已经没有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