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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他们住的地方,依旧是靖王府,那里才是他们的家,而那一日,端和宫的大火并没有将淑妃和卜辛如何了,苏亦然能力再大也是有限,可在混乱之中,淑妃和卜辛却是凭空消失了。
慕容渊已经下令追查,至今无果。
而永业帝的身子也在渐渐恢复之中,方明已经在慕容治将永业帝带走的时候被赐死,后来照料永业帝的,其实都是楚皇后安排的人,并且也知道了永业帝根本就是中毒而不是生病。
身为一朝皇后,许多事情自然就会一点就通的。
金銮殿的废墟,自然是要清理的,一个偌大的废墟在诸多人的处理之下,并不需要很久的时间,在第三日的时候,从废墟之中挖出了苏亦然和慕容治的尸首,两人的躯体皆是被石头砸得腐烂不堪,几乎不能辨认,还有那一身的血污,看起来尤为狼狈。
尸首是被挖出来了,然而挖着的人却并没有那是曾经的治王和治王妃的概念,从楚皇后怒气之下申明自己与永业帝就是被慕容治带走关押起来的时候,治王已经与反贼对等。
所以,当挖出了慕容治和苏亦然尸体的小厮去问领头人尸首如何处置的时候,领头人只道的那不过是废墟里的废物罢了。
成王败寇莫过于此了,即便是死了以后,两人的结局仍旧充满了悲剧之色。
可悲可叹。
而在苏云初和刘沉等人的补救之下,在半个月后,永业帝终于醒过来,然而醒过来的永业帝,却是时日无多,长期被药物灌养,此时的他看起来憔悴,行将就木。
虚弱不允许他多开口,可是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革除慕容治皇室子弟的身份。
永业帝和慕容渊在这点上皆是一样的,关于慕容治的身世之事,不会多言一句,后宫密闻,关乎慕容氏的面子以及秘密之事,他们都选择了盖过。
后世的史书,只会记下治王谋害君主,最后被革除而出的事情,却永远不会知道慕容氏曾经有过的这一段肮脏的历史,更不知塑造过盛世的永业帝,竟然被一个女人,一个一直以来忠诚于自己的杨家耍弄了二十多年。
日子在忙碌之中度过,永业帝在入冬之后,身体意识越发明显,在寒冷之中尤其不能忍受,当初醒来便已经算是时日无多,最多也许已经不能过完今年了……
而慕容渊与苏云初皆是极少去看永业帝,虽然一直听闻永业帝想要见苏云初和慕容渊,可是,慕容渊太忙,而苏云初,是不想见。
不论多么不喜,或者曾经多么厌恶,如今的苏云初,半分不想去见这个帝王。
靖王府中,陈自明正抱着慕容晔在与苏云初说话,当初,京城之中的消息一直都是陈自明传给苏云初的,更是陈自明在京城之中做了不少部署才让慕容渊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之内拿下京城。
可他一身清朗的男子,做这等事情,多少是不屑的,但是,为了苏云初,他做了。
而今,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陈自明却是来和苏云初告别了。
苏云初知道,这个男子,是不适合官场的,所以,陈自明离开,她没有半分阻拦,只问了一句,“自明接下来要去哪里?”
陈自明似乎是思考了一瞬,“去北边走走吧,当年的北梁被你划入了大新的版图,如今,我倒是想去走走了。”
“那便去吧,在京城呆久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苏云初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陈自明,她伸手,逗弄着慕容晔,所以错过了陈自明在她轻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
“如今,靖王身边有王子安,此人能力不俗。”顿了顿,掩盖住面上的表情,陈自明道。
苏云初点头。
“近段时间靖王必定多忙,顾不上多少事情,云初,你就辛苦一些了,不过你们两人感情笃深,必定不会有别的嫌隙。”
苏云初轻笑一声,“放心便是,若是此时我便受不住,往后可有我受的了,何况,我并不觉得被亏欠。”
陈自明看着她如此明白,看起来,似乎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那么笃深,可是,分明的,平淡的生活之中,藏着最浓烈的,醇香老酒一样的爱。
在陈自明离开的之后,应离告诉苏云初,永业帝要见她。
这已经不是永业帝第一次要见苏云初了,但是苏云初从来不出现,今日,再次来了一次,苏云初让奶娘将慕容晔带下去,随着应离进宫了。
永业帝依旧还是虚弱的,可是,苏云初来到的时候,他是清醒的。
这一日的永业帝与苏云初说了什么,在永业帝宫中的人都能听得到,而苏云初最后离开的时候,只记得永业帝在与她说起这么多年,对待慕容渊的不公平的时候的痛心疾首,苏云初却是半分也感动不起来。
永业帝的悔恨,如今他们已经都不在需要了。
这一年年末的时候,永业帝彻底病危,而遗诏已经拟好,若是他有危,靖王慕容渊继承大统。
而永业帝到底没有熬过那一年冬天,在腊月下旬,驾崩。
永业帝驾崩,凡喜庆活动一律停止。
而同样的,在来年正月初,慕容渊登基为帝,称景恒帝,与新帝登基同时进行的,还有封后大典,甚至,慕容渊还想一并册立太子,但是苏云初觉得慕容晔年纪太小,小小年纪便被立为太子,只怕尚在襁褓便已经开始辛苦。
然而,慕容渊在登基之时,发布的第一道指令便是六宫无妃,唯皇后一人。
满朝震惊,不少老臣皆是反对,不仅是老臣,家中有儿女想要塞进宫中的,无一不是力劝慕容渊改变旨意,甚至有人想要从苏云初身上下手,被慕容渊知道了之后,愤怒之下借机罢免了不少官员,而态度也更是坚决和强硬。
而一帮臣子,自然抵不过这个杀伐果断的帝王。
至于杨国公府,自然随着历史的消逝而消逝,而志远候府,回到鼎盛时期的旧梦已然破碎。苏云初不是苏亦然。
至于慕容沇,慕容渊没有赶尽杀绝,同室操戈,不是他愿意的事情,最终只将慕容沇配去了荒蛮之地。
距离慕容渊登基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御花园之中的桃花开得灿烂如火,比起前几个月,慕容渊如今已经不算是忙了,至少每日下朝之后,还会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与苏云初在一块,逗弄着呀呀学语的慕容晔。
今日,御花园的桃花开得灿烂,苏云初便抱着慕晔在御花园之中游玩,玉竹等人还是近身伺候的人,只是,比起当初在靖王府,此时的两个丫鬟,一身宫女宫装,一番变化,好不恍惚。
苏云初亦然,里边不是最正式的皇后的宫装。可是,比起当年一身轻的靖王妃,如今的头饰或者服饰,都像是种束缚。
可她不会与慕容渊说着一层,无关夫妻之间的坦然的问题,而是在于,慕容渊想要守护好大新,她便会跟他一起守护好,多一分责任,便会多一分束缚,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石佩儿亦会常常进宫看苏云初,这会儿,几人在御花园桃花盛开的地方聊着天,教着呀呀乱叫,越发闹腾了的慕容晔说话,其实才半岁多的孩子,哪里能够说出话来,可几人却都觉得慕容晔会说话了。
所以,尤为喜欢逗弄他。
慕容渊下朝之后,往御花园而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云初抱着慕容晔,淡淡笑看着已经不知何时由逗弄慕容晔变成了玩笑对方的乐趣的玉竹等人。
一身宫装的女人,淡然的神色,洞明一切的双眼,她坐在西原更西边的小国传来的柔软地毯,姿势有些慵懒,而一边的慕容晔看着几个丫头的笑闹似乎也很兴奋,只是,比起那小子的兴奋,即便是笑着的苏云初,到底没有了当年在三县慕容渊见到她时候的灵动,也没有了北伐一路之上苏云初的意气风发。
那是她的辉煌时期,从一代军医到一代军师,她做到了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那时候的苏云初,定然从来没有想象过,有朝一日,穿上宫装,坐在御花园之中看着宫女嬉笑欢闹。
她从来不是这样的苏云初。
玉竹等人见着慕容渊出现在御花园的时候,已经停止了笑闹,与慕容渊行了礼便退下了,将这个地方留给这一家三口。
苏云初依旧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边看他走过来,脱下了那身玄色衣袍,换上了一身明黄的帝王服饰的男子,英俊得无以伦比。
将慕容晔抱到身前,她开口,“怀清下朝了?”
他们之间的称呼从来没有改变过。
慕容渊朝着苏云初走过去。在苏云初坐着的头顶上边,折下一株桃花,而后盘膝坐在苏云初的对面,将刚刚折下的桃花往苏云初发间一插,“很美。”
苏云初轻笑,抬手碰了碰插到发间的桃枝,“是花美还是人美?”
她朝他展颜一笑,做了母亲的人了,此时,笑起来,少女和少妇的糅和,平和与狡黠的交织,慕容渊看着,只觉得眼前的女人艳赛桃李。
他声音微微低哑,“花不若人美。”
看着苏云初的双眼,分明饱含情意。
苏云初轻笑一声,“贫嘴。”
可慕容渊却是看着眼前笑起来明丽的女子,沉默了一瞬。
苏云初不解,“怎么了?”
“阿初……”
“嗯?”
“再等几年,等晔儿长大了,可以将大新交付了,我带你出去。”
柔和的眼神,认真的语气。
苏云初听罢,心中一滞,顿了一瞬,她唇角复而扬起,“好。”
“怀清,我可曾在三月桃花盛开时候念过诗给你听?”
“不曾。”
“幸得识君桃花面,从此阡陌皆暖春……”
男子坐在女子对面,中间隔着一个孩儿,他温柔看她,听她念诗,在满园的桃花中,告诉他,有他在的地方,处处是归处。
可阿初,你可知,有你的地方,亦是我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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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西青利用中秋三天假期码出来了,其实,在刚开文的时候,西青首先设定好的只有大结局,苏亦然和慕容治的结局是必然的,爱得疯狂无己的人,最后都会自我毁灭。
然而,西青还是请求一句,不喜勿喷。
整本书写到现在,西青心中也是从上架就一直焦灼到现在,文中人物的设定,就像云初,许多人觉得她不够强,然而,在西青眼中,真正的强,从来不是外在的武力,而是内在的不可侵犯。
云初和慕容渊都是以家国以百姓以天下为重的人,他们的身上带责任,带责任的人没有完全的自由,所以,没有兴起便不管不顾的杀虐,也因为身份使然和心性,不会将任何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就地正法”这也是今后西青行文不变的地方。
这篇文,关乎爱情,更关乎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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