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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仍是害怕不安的,甚至还有一丝丝自卑……
他的阿初太美好……可他……
再看苏云初,只见她柳眉微皱,面上虽然仍旧是淡然柔和的神色,可是不难看出她眼睛里边的担忧之色,翻看东西的动作轻柔,似乎是避免弄出哪怕一点点的响动,仔细而认真的苏云初,在那盏昏黄的烛灯映照之下,还稍有些稚嫩的面庞之上,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让她整个人似乎都变了,慕容渊觉得,在看到苏云初的那一刹那,心中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充盈着他,让他再也舍不得放开这感受,而昏暗灯光之下翻看卷子的那个女子,便是一把照亮了他整个黑暗生命的烛火,让他十八年灰暗漂泊的生命找到了归宿。
他似是不想要打扰此时安静的氛围,只想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女子,将这一刻镌刻成心中的永恒。原本心中的不安,渐渐幻化成了无比的坚定。
慕容渊额头与眼周以及头上的银针早已被苏云初拔了下来,此时外边的天色早已黑透,烛火灯光只照亮了苏云初那一处。
放下手中的周宗给她的慕容渊多年的病历本,苏云初微微呼出了一口气,这本被她称为病历的秘密记录,记录了十年来慕容渊每个月的身体状况,苏云初在这个本子里边,似乎能够亲眼看到慕容渊所经历的痛苦,从永业九年开始,到如今,整整十年的时间。
“阿初……”
慕容渊却是在苏云初呼出这口气的同时,终究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苏云初听到声音,几乎是立刻便下了软榻想要向慕容渊这边走过来,但无奈保持着一个姿势几个时辰地看病历再加上分析,腿脚早已发麻,因此,这下榻的动作,就成了硬生生的在腿脚接触地面的时候,软倒在了地上。
慕容渊闻言,也顾不得自己了,忙起身走向了苏云初,却是将她抱了起来,语气担忧,“阿初!”
苏云初微囧,前世的家庭里边,自她有记忆以来,还没有人这么抱过她,像是抱着孩子一样,这一世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六岁,回了宋家也已经七岁,也从来没有人这么抱过她,如今突然被慕容渊这么抱着,却是觉得有些不太适应的,想着她心里年龄已经是二十多岁外加多活了十多年,这么想着,更是觉得囧。
慕容渊却是没有这一层的顾忌和认知,只抱着苏云初坐在榻上,明白她是坐久了引起的腿脚发麻,一边抱着她为她轻轻揉捏小腿,一边担忧问道,“怎么样,好点没有?”
慕容渊急着从床上起来,既没有穿鞋子也没有穿袜子,身上更是只着了一层薄薄的中衣,两人的动作,让苏云初觉得有些暧昧,只是听着慕容渊担忧的语气,她虽是有些微微脸红,却还是应道,“好多了,你……你先放我下来。”
接着昏黄的灯光,慕容渊却是发现了苏云初不自然的神色,还有微微红了的可爱耳垂,面上的担忧换成了嘴角的笑意,“阿初害羞了?”
苏云初被他说得脸一热,不过,却是很淡然地从慕容渊的腿上下来,站在了一旁,握住他手腕脉搏,不理会他的那句话,睨了他一眼,开口问道,“还头疼么?”
慕容渊看着苏云初这般强自镇定的模样,也不揭穿她,“好多了,没事了。”
苏云初感受到他平稳的脉搏,也相信了他这番话,“没事了就好。”
却是拿过软榻另一旁慕容渊的披风为他披上,“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莽撞,在这种时候动武了!”
慕容渊眼神微闪,没有应苏云初的话,却是一把将身前为他系带的女子再次一手揽入了怀中,“今日辛苦阿初了!”
苏云初微微挣扎,“天冷,起来先穿了鞋袜!”
慕容渊却是不放开她,“不冷!”
苏云初无奈扶额,觉得这货是不是再也回不去原来高冷的沉默寡言的模样了。
况且,她真的不太习惯这么被人抱着,今日在外边的时候,两人心意初通,情难自禁她无法控制,先前慕容渊毒发的时候,她为他难受也顾不得那些,可是现在,说实在,她无法说服自己几十岁的心理年龄被人像孩子一样抱在怀中。
慕容渊似乎是感受不到苏云初的别扭一般,却是握住了她的手,“阿初是不是太冷了,这手如此冰凉?”
苏云初不疑有他,“不冷。”
“谁说的,这手都冻紫了。”说着还拿到嘴边呼了一口热气。
然后再看向苏云初的双唇,“阿初的双唇必定也是很冷,也被冻紫了。”
到了这儿,苏云初再不明白慕容渊是什么心思,她就不是苏云初了,没好气看向他凑过来的脸,却是一手抹开了,“是不是我全身都冷,你看着我全身都紫了?”
慕容渊不介意被她手抹开的脸,“若是阿初真觉得浑身都冷,我自然是有办法让阿初暖起来的的。”
说着,看向苏云初的眼神自是不言而喻,苏云初脸颊再次一热,暗道自己真是挖了个坑将自己给埋了。
慕容渊看她的面色,却是轻笑一声,猝不及防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然而,苏云初的肚子却是在这个时候,很不适时地响起来了。在安静的房屋里边,很是清楚。
苏云初微囧,这一幕真的有些尴尬,可慕容渊却是皱眉,“你今晚还没用膳?”
“先前在看你这些年的身体记录,忘记了……”苏云初对着面色不好,语气也加重了的某人有些心虚。
慕容渊却是睨了一眼桌边的一堆纸卷,“看这些做什么,哪里有你吃东西来得重要!”
苏云初默不作声,打算不理会这位面色不好的大爷。
慕容渊也不再多说,只对着门外唤了一声,“木杨?”
木杨闻声入内,看了一眼被慕容渊抱在怀中的苏云初,默默低下头,告诉自己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苏云初微囧,不知是不是心虚,他分明觉得木杨看他们两个的神色很不对劲,微微挣扎着想要离开,慕容渊却还是一手揽住她,只对着木杨吩咐道,“去备一些吃食,清淡一些的。”
“是!”木杨没有抬头,只低着头退了出去。
苏云初几乎是哭丧着一张脸,“怀清,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慕容渊却是正色道,“阿初,天冷,这样你暖和些。”
好吧,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慕容渊还是在木杨端着饭菜进来之前放开了苏云初,知道她对于此事脸皮薄。
苏云初总算是呼出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在慕容渊的下属面前被慕容渊如此搂搂抱抱。只是此时的苏云初还不知道,慢慢的,所有慕容渊对她的动作,都在不知不觉之中让她适应,然后成为戒不掉的习惯。
此时,房间里边的灯才真正掌了起来,亮堂了一室,只木杨在掌灯的时候,内心默默吐槽了一番自家黑着屋子不掌灯的主子。
只是,端着饭碗吃饭的苏云初却也是不自在,因为慕容渊根本就不吃,只在为她布菜的同时还一边看着她吃,温柔的神色,哪里是苏云初往常看到的那个冰冷样子,嘴里还不忘解释一番,“虽是清淡了一些,不过如今入夜了,吃得太油腻对肠胃不好。”
苏云初觉得自己这般却是真的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她看向慕容渊,“怀清,你不饿么?”
慕容渊却是语气柔和,“不饿,看着阿初吃我就不饿。”
苏云初一哽,变化太快,情话太多,她有些受不住。
“怀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变化太快也太太,我觉得我有些不习惯。”
慕容渊却是往她碗中夹了块藕片,“没事,等阿初适应了就好了,何况,我哪里是变化了,这本就是我本来的样子,是阿初还不够了解我。”
好吧,苏云初一顿,不再说话,只拿起了碗筷,闭了闭眼,往自己嘴里巴拉着饭菜。
慕容渊只看着她这模样,嘴角微扬,眼神里边都是宠溺之色,只是那双依旧浓郁蓝的眼神之下,却是微微闪动,他想着,得尽快让阿初适应他对她的好。
一餐饭,苏云初吃得不上不下。
此时的天色其实还不是太晚,只是刚刚到了戌时,只是因为是冬天,因而天黑得比较早了一些。
慕容渊最终还是在苏云初的勒令之下喝下了一碗粥,吃过晚饭后的两个,再次腻歪在了一起,某男再次揽住了还不太适应被人抱坐在腿上的女子,“阿初,今晚就住在靖王府,不回去了好不好?”
苏云初却是睨了他一眼,“天色还早,你身体也没事了,我不回去留在这儿做什么?”
慕容渊抿唇,良久才对着苏云初道,“致远侯府太远,我怕你回去不安全。”
“难道我回去你不让王府的护卫送我么?我看今日送你回来的那人就很不错,他送我回去你该是放心的。”
“夜深了,他们都需要休息了,他们每日里这么辛苦,怎能还在黑夜里还不能睡觉?”
隐藏在慕容渊院子外边的暗卫在黑暗之中隐隐听见了两人说话的声音,只想抹一把眼泪,王爷还是关心他们的,知道他们真的很辛苦。
苏云初却是嘴角微抽,“如此说来夜晚来临的时候,靖王府都是没有护卫的,看来靖王府也不安全,还是侯府比较安全一些。”
慕容渊看着苏云初无论他说什么,总有反驳的理由,也有些郁结了。
他看着苏云初似笑非笑的面色,满脸的不满,苏云初却是想要从他怀中退出去,“好了,再不回去,就真的夜深了。”
只感受到了苏云初挣扎的慕容渊扶额,双手抱头,“阿初,我好疼……”
面上痛苦的神色显露无疑,与今日白天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
苏云初不信他,只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坐到了另一边。
可是慕容渊依旧保持这痛苦的模样,这下苏云初也是有些怀疑了,只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上手放在慕容渊头上和额上的穴位之上揉按,“真的疼了?”
“嗯!”慕容渊抬头看她,依旧是满脸的难受与痛苦之色。
苏云初皱眉,想要拿起他的手腕把脉,“怎么会突然又疼起来了?”
慕容渊却是一把抓住苏云初的手,将她的手放回到自己额头原来的位置之上,“阿初只要帮我按着,我就好受多了。”
终究只关心比探究更多,苏云初只将双手放在了慕容渊的额头之上,以适中的力道为他按摩着头部,今日的观察之中,苏云初也发现了,慕容渊这头疼,大概是因为他运用自身功力将毒素压制在了眼部的神经之中,从而影响了眼睛的变化,也因为眼部的神经从而影响了整个头部的疼痛的出现。
她这边持续为慕容渊按摩着,嘴里还时不时问一声,“好点了么?”
“还是很疼,阿初再按一按。”
苏云初继续为慕容渊按摩,只是眼角瞥见了慕容渊低下的头,却是一脸的享受,嘴角扬起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也知道自己被慕容渊摆了一道了。
“别笑了,再笑嘴巴都咧到耳朵上了。”
冷不丁听见苏云初没好气的声音,慕容渊嘴角的笑意僵住,抬头看着已经将双手移开的苏云初,笑得有些假,“阿初……”他怎么能不高兴,苏云初的紧张就是对他的在乎,光是这么想着,他就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苏云初没好气,径自坐到了另一边,“看你还能有什么借口。”
只躺在慕容渊屋顶之上的某个白衣男子,提着一坛酒,往自己嘴巴里边灌了一口,却是嘴角轻瘪,表示很不屑于慕容渊的小把戏,这些都是爷当年玩剩下的了。
可是房间里的慕容渊哪里顾得上自己屋顶还有一个人来着,见到苏云初面色不好,已经坐不住,只走到苏云初身边,“阿初,你不要生气。”
苏云初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其实她本没有生气的,只是因为慕容渊在,不知怎么的,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变得很自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化了,似乎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七年,只是一瞬间的过去,她还是前世的那个她。
不理会慕容渊的这番明显带着一些慌张的话语,睨了他一眼,她不说话。
“阿初,我错了,你别生气……”
“你错了么?你哪里有错了,你不是头疼,需要按摩么?”
“阿初……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让你为我担心……”
“那你该送我回侯府了么?”
慕容渊听罢,却是撇着一张嘴,极尽委屈,“阿初,万一你回去了,我半夜突然毒发怎么办,没有你,我会疼死的。”
苏云初听着这声音,无奈叹口气,其实原本她也不放心慕容渊的,虽说如今没事了,但是今日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