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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在凌欣怀中哭得悲催:“姐姐!姐姐!我不能保护你……”
凌欣低头拍他:“你还小呀……”
杜方拉着杜轩站起来,拍了拍杜轩的肩膀说:“儿子!你算得真准哪!你看,他们不是坟前动手了吗?而且,大家先哭后笑,成了我们的后援哪!我们不是赢了?!你日后要继续好好学《易经》。”
杜轩浑身哆嗦着看杜方:“爹……爹……”
杜方到墓碑附近捡起了刺客的大刀,看了看说:“好刀,看,把石碑都砍出了条深印子,难怪人称是‘夺命刀’。”
杜轩钦佩地看杜方:“可是爹,他败在了您的手下……”
杜方笑了笑说:“那是因为他没占了理,心总是会有些虚。而且,这是天命!因为你算的卦就是如此的呀!”
杜轩闭了嘴,没再说什么。
杜方把刀给凌欣:“姐儿想要这刀吗?”
凌欣忙摇头:这刀再好,她也不想要!这是要杀她的刀,这么锋利,能砍开石头……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掠过石碑上的刀印,忽然觉得看到了什么。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忙注目片刻,发现的确如此:刀痕中,隐约有零星的光点。她至少上了一年地质系,已经学习了辨别岩石种类,还知道了各类大型矿产的分布。
凌欣才要抬手去摸了摸,扭头间见程老丈正看着她,凌欣尴尬地放下手,移开对着石碑的视线,没有说什么——这是自己外祖的墓碑!
许多人都过来问候,凌欣拉着哭着的梁成对人们行礼,然后又到墓前的空地去,一一查看那些为了她姐弟与刺客搏斗受了伤的人们,上百次地道谢,有的还动手包扎伤口,弄得自己腰都折断了,凌欣真是疲惫不堪,一次次暗恼——我当孙子得当到什么时候啊?!
程老丈却看着凌欣的背影,继续流泪,一遍遍地说:“小姐真的是老寨主的后人……真的是……真的是……”
风波过去,凌欣和梁成在墓前将纸钱焚尽,人们也轮流上前烧了带着的纸马纸兵器,撒了水酒,上了香……日过正午,终于结束了仪式。
凌欣口干舌燥,精疲力竭,被韩娘子扶着爬上了车,梁成也哭不动了,软哒哒地被杜方抱入车中。
韩长庚又将程老丈扶上了骡子,一行人无精打采地回城。
因为凌欣在车里,韩长庚和杜方就担当了告辞的责任,向离开的人们一一告别,直到又回到了他们住的旅店门前。韩长庚和杜方把凌欣姐弟,韩娘子和杜轩送入了店中后,就又出来与镖师们结了账,送他们离开了。
最后,只有程老丈还站在门边,韩长庚说:“老丈,您住在哪里?我送您回去吧。”
程老丈说:“我今日倒是想住在这里,和你们说说话。”
韩长庚想到坟前那么闹,梁家也没来个亲戚与凌欣姐弟相认,也许这个老丈知道什么,忙说:“那老丈请进来吧,我给您在我们旁边订个房间,您先歇歇,我们一起吃晚饭。”
程老丈点头,就随着韩长庚进了店。
杜方也觉得这个老丈有话要对他们说,而且这个老人看着身体不好,明显风烛残年了,可在石碑后又那么护着凌欣姐弟,自然不会阻拦。
第11章 上山
大家都洗漱了,换了衣服,韩长庚点了一桌饭菜,让大家在外屋围坐了,众人好好地吃了,才多少觉得缓过些气儿来。
店家撤去了餐碟,小二又给上了茶,一桌人里,梁成困得低头,韩长庚对韩娘子说:“你带着成儿去睡觉吧,我们这里说说事情。”
凌欣其实也想去睡觉,但是见程老丈总含泪看她,看来是想和她说话,就打着精神留下来。
韩娘子带着梁成去了,韩长庚忙问程老丈:“老丈,梁家就没有什么亲戚了吗?姐儿和成儿今日在坟前认了祖,梁家可有能抚养他们的人?”
程老丈摇头:“梁寨主是外乡来的,本地并无亲眷。”
韩长庚失望地哦了一声,可是忙看向凌欣道:“姐儿,没事,额,我和你干娘会抚养你们的。”
凌欣再次道谢:“多谢干爹。”
杜方捋着胡子说:“我自然也会帮衬下的。”
凌欣又行礼:“杜叔是我姐弟救命之人,大恩已难相报了!”的确是!我都在几座大山下了。为了尽快还人情,她得马上着手后面的事情,要么开包子铺,要么让程老丈说出内情,就说道:“既然云城没有梁氏亲人,那我们就准备出发去个小城镇吧……”
程老丈果然打断凌欣问道:“我见姐儿看石碑上的刀痕,可是看出了什么?”
韩长庚和杜方杜轩都看凌欣,凌欣迟疑了片刻,说道:“这个,我没看仔细,拿不准……”可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对着外祖的墓碑琢磨别的事!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程老丈自然会说的!
众人都一愣,程老丈赞许地点头,又问道:“那姐儿难道不想问我什么吗?”
凌欣想了一下,问道:“我的确有事要问老丈,当年,我外祖和舅舅们为何下山,那么不计牺牲和后果地要救安国侯,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看了墓碑,她有个初步的猜测,真不明白当年外祖为何那么全力以赴。
程老丈眼中有泪光,说道:“姐儿是个明白人。你可知老安国侯有几个儿子吗?”
韩长庚开口说:“我知道,一共四个。”
程老丈点头,“加上老安国侯,被称为凌家五虎,在我朝曾经赫赫有名。”
杜轩睁大眼:“这么厉害?”
韩长庚叹息了一声,说道:“只厉害了两年,在一次与戎兵的交战中,老安国侯的长子次子和三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只有幼子因年少,没有随军出征,得以保全。”
杜方捋着胡须:“这事江湖上都知道,真是让人痛惜,听说老安国侯的长子才二十一岁,是文武全才,次子十九,才成了婚,三子十八,也定了亲,长子有两个女儿,次子还没有后代。”
程老丈说道:“所以,当老寨主知道是老安国侯的幼子被围时,就发了誓,一定要竭尽全力,为老安国侯保下这一根独苗,不让凌家绝后!”
桌子旁边的人们都不吭声了:今日在坟前,凌欣两姐弟,背弃了这个凌姓——这个梁老寨主拼了一家人的性命才保下的家姓。
凌欣倒是没觉得不妥,只暗道这就是拯救大兵雷恩,可是救下了安国侯,却绝了梁氏一门……
程老丈抹去眼泪,说道:“明日,就请诸位与我一起去云山寨的旧址吧,我有事在那里告诉你们。”
韩长庚有些担心,皱眉道:“今天真像轩哥说的,刺客有十五六人呢,他们明天不会再来吗?”
杜方看杜轩说:“你再卜一卦吧。”
杜轩结巴着说:“一事……一事不能两占……”
杜方面露不快:“这怎么能算是一事?这是两件事呀!”
凌欣说道:“我觉得他们不会来了。”
杜方看凌欣:“姐儿为何这么说?”
韩长庚说道:“姐儿不要掉以轻心,那些刺客许是因为墓前人太多了才逃走的,他们可能等着我们落了单再来。”
凌欣摇头说:“干爹方才的话点出了关键——他们一直追着我们,选择的竟然是人最多的时候,这多不合情理呀!”
杜方说道:“但死的那个阎王刀,是江湖有名的贪财索命之人,他心狠手辣,不讲伦理,雇了他的人,可没有想放你们生路。”
杜轩灵机一动,说道:“可是爹,他一死,那边的人不就撤了吗?”
杜方的手在胡须上来回捻,慢慢地说:“难道说,他们管事的人,和阎王刀,不是一个心思?”
韩长庚蹙眉:“可是他们管事的,不是该太平侯府孙家出来的吗?该是帮着孙夫人的人哪。”
杜轩又机灵了:“我爹不是说那个阎王刀不占理吗?也许是那管事的,没和孙氏一条心呢?”
韩长庚点头说:“对,人做事不能违了良心啊。姐儿在坟前一喊,让多少人落泪呀!”
杜方一挥手说:“不用多说了,我们明天去云山寨就该知道了:如果没人跟着,许就是他们中有向着我们的人。”
凌欣叹气:“那会是谁呢?我都无法道一声谢。”虽然她对道谢腻歪死了,但是不道谢,却更难受。
杜方笑着说:“姐儿,世道就是这样,有许多坏人,也有许多好人。那天来韩兄家杀人放火里的,就有人提前摔了火油桶,算是给了警告。有些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得了多少人的恩惠才有了平安。姐儿呀,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只要占了理儿,总会有人帮着你的。”
凌欣点头:“多谢杜叔教导。”我想赶快长大!变老!
杜方笑:“姐儿别这么客气啦,大家都歇着吧。”
大家说好次日一早就起身,还是尽量谨慎,争取悄没声地离开客栈,出城去云山寨。
云城里的另一处客店中,十几个人聚集在一个大厅里,有的在喝酒吃饭,有的在理伤。店外院子里,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靠着墙角,悄声对话。
高个子的人二十三四的样子,很壮实,脸上一层青胡子茬子,他问:“小八,江湖上能胜过‘阎王刀’的人多吗?”
被称为小八的矮个子,生了一对八字眉,没表情都像是在哭泣,踮起脚小声回答:“孙校尉,不多,阎王刀曾经说不该超过十人。”
被称为孙校尉的人笑了一下,说道:“告诉大家,他高看了自己。哦,你认识那个杀了他的人吗?”
小八眨眼:“我哪里认识?孙校尉,我知道的还不如您多呢。”
孙校尉摸着下巴:“小八,我们的人伤了大半吧?”
小八点头:“没事的就四个人,包括咱们两个……世子不会……那个怀疑咱们……”
孙校尉哼了一声,“他就是不放心我们,才找了阎王刀。现在阎王刀死了,我们就把事情都推阎王刀身上呗。”
小八往屋里看了一眼:“不会有人告诉世子,是你一定要在坟前动手的吧?还对阎王刀说如果他不听你的,你就让世子不给他尾款。而且,昨天晚上把他灌醉了,早上他还拉了肚子……”
孙校尉不在乎地一撇嘴:“告诉了,世子能把我怎样?我是侯爷的人,这事是世子瞒着侯爷干的,我要是不存着给他把事办砸了的心,早就告诉侯爷了。当年梁寨主的义举,谁人不知?为了一个后宅妇人的私心,就要赶尽杀绝,他也不怕报应!”
小八有些担心:“可是,可是侯爷现在不管事了呀。”
孙校尉一拍小八:“侯爷当初是打过仗的,世子,哼,一辈子也没上过战场,就知道在脂粉堆里折腾……没事!我们回京,世子要是找事,我们就到侯爷面前跪一跪,你记住到时候提一下,是侯爷当初收养了我的爹,我是替我爹向侯爷报恩的!可不是世子的奴才!别让世子打我什么的……”
小八一个劲儿点头:“孙校尉,没说的!谁不知道,侯爷看重你,不然不会让你领了护卫总领的头衔。我当初真不明白您为何亲自来办这件小事……”
孙校尉嘿嘿一笑:“这事当然得我亲自来,别人来,我还不放心呢。”
又过段时间,这些人养好了伤势,一起离开了云城。
独臂程老丈带着凌欣一行人前往云山主峰,杜方和杜轩轮流背着梁成,凌欣因为身体健壮,倒是没觉得太艰难。韩娘子就惨了些,走到半路就瘸了,要被韩长庚连背带扶。午后之时,他们到了已然荒芜的云山寨所在。
远看去,云山寨是几座石屋,建在接近峰顶的陡峭坡上,灌木和高高的草木掩映着寨前围墙。
草中有一条小路,程老丈领着其他人走入围墙里,大太阳下,树木和屋宇的阴影绰绰,透着一股凄凉。凌欣看到不仅屋子都是石头建的,空地上的路径都是石板铺成。高大绵延的寨墙,也全是石头堆砌而成,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程老丈停下脚步,环视周围,慢慢地说道:“当年老寨主率领全寨青壮下山去解围,可是回来的,却只有十几人,还全受了伤。虽然我们抢回了寨主两位儿子的尸体,但多少弟兄的尸体都没能带回来。那时,这里哭声似海,一夜之间,寨中全是白衣,白幡满野……”他的眼中含了泪水,“寨主夫人见到了儿子们的尸体,又见老寨主伤重不起,哭成泪人。我们刚下葬了寨主的两个儿子,老寨主就咽了气,夫人痛楚之下,叮嘱我将她与寨主合葬,就一头撞在了石柱上……”
梁成呜呜地哭了,韩娘子也抹起眼泪,凌欣虽然难过,可是觉得古人也太偏执了些,寨主夫人这么一死,女儿梁氏才无依无靠,嫁入了侯府,结果遇人不淑,却无法回头。
程老丈说道:“夫人死后,小姐嫁给了安国侯,这里只剩下寡妇幼童,不能再住,只能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