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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幅画,是桂邪墨,第二幅画,就完全是桂清墨了,虽然并不完全是仙灵之气,却完全可以描绘出那种景象。
金仙降世。
一道粗大的光柱贯通天地,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冲垮压破,而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只巨大的流星从天而降,讲那光柱完全撞塌了。
第三幅画,使用的是桂妖墨,天空之中一朵巨大的妖云,一直巨大的妖怪从云层中探出来,睁目为昼,闭目为夜,天地变幻不定,妖云邪恶异常。
而第四幅画,子柏风却是将四种墨全部用了上去,一只巨大的天光聚灵塔贯穿天地,邪魔侵袭,妖圣嚣张,堕仙肆虐,却有一个人,就站在那中央,对着天空猛然一声叱喝!
子柏风!
而子柏风所绘制的一切,都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呈现在了天幕之上,就像是所有人都经历了子柏风所经历的一切。
那毁天灭地的大战,惊心动魄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无法言语。
“我输了。”子柏风放下手中的笔,久久不能言语,片刻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输了”。
“为什么?”朱有才猛然跳了起来,子柏风的这句话,对他就像是一种侮辱,难道你把我当傻子吗?
“按照规则,是每种墨都使用一次,我最后使用了所有的墨,所以是我输了。”子柏风低头看向了那四座屏风,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就算是让他们看到他们应该看的又能怎么样?
不过是别人的经历,不过是一场虚幻,不过是已经过去的过去。
一群愿意将头插在沙子里,假装一切都好的鸵鸟,是不可能面对现实的。
这就是上京的这些人,这就是整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的想法。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想要拯救世界?可以。
你想要改变人心,趁早放弃吧。
子柏风一挥手,啪一声响,那四张屏风顿时化成了齑粉,飘飘散落,而天空中那不断变换的幻影,也就此消失不见。
“啊!”朱有才觉得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都被夺走了,他抓住子柏风的衣袖,大叫道:“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将其打破。
子柏风笑了笑。
以前的他,从来不舍得打破什么,不论是再怎么样的东西,他都要小心翼翼去修补。
但此刻,他却觉得有些事情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那就是不该出现。
一切都值得珍惜,但总有东西,要被打破。
当奉了姬亸的命令,让子柏风别“乱发飙”的侍卫赶到桂墨轩时,人群依旧拥挤,还有很多人在攀登高台,但子柏风却已经离开了。
这让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算没有“乱发飙”,但他们却不敢怠慢,慌忙和早就在此盯梢的同僚取得联系,去寻找子柏风的踪迹。
但子柏风却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而事实上,他们这边还只是小场面,子柏风的神魔妖图虽然被他自己毁去,但却不知道震惊了整个上京中的多少人。
皇宫之中,那在偏远小角落里的小院里,一名老人喃喃低语,“此子,若能降服还好,如若不然……必须除去。”
一个人,一杆笔,就已经将整个上京震动,更不要说,只看其画,就能感觉出他绝非循规蹈矩之辈。
“难怪亸儿如此紧张升仙术,若是没有升仙术,那又如何应对这子柏风?”他的眼角微微跳动,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什么人诉说着。
小院里,老人们彼此对望着,有的低头,有的昂首,却都陷入了沉思。
书房里,姬亸气得全身发抖,把桌子上的东西丢了一地:“混账,混账!混账!去把子柏风给我找来,我要他来见我,给我去!给我去找!”
……
子柏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一路行来,在人群中穿行,却宛若幽灵一般,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他。
或者说,看到了,也不曾注意他。
子柏风心有所悟,此时心中已经被一种莫名的思绪所占据,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但就在这不知不觉之中,他的养妖诀,又有了进境。
混无形。
子柏风的养妖诀,重新修炼之后,终于回到了第五诀,距离之前的第六诀,就只剩下了一阶之差。
第五阶混无形,是让妖怪蜕变形体,变换成人类的样子,这是妖怪化形,重塑生命形态的重要一步,而子柏风此时,却在无意之间,悟通了其中的某些关键诀窍,不知不觉,重新回到了第五诀之中。
不,说是完整的第五诀,却还不对,重新修炼之后的养妖诀,被子柏风自己改的似是而非,现在的混无形,并非是作用在妖怪的身上,而是作用在子柏风自己的身上,他的身体似乎融入了世界,随世界而变,没有自己的形态。
站在石头旁,他就像是一颗石头。站在水面上,他就像是一汪清水,站在哪里,他都能融入其中,只要他不想,别人就无法提起丝毫的警戒心,无法在意到他。
或者可以说,他的存在感,在这瞬间,已经和这片天地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子柏风一路行来,他就走过了几名侍卫的身边,那几名侍卫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就站在那里,而是焦急地寻找子柏风的踪迹。
而不知不觉之中,子柏风走过了两条街,却正好看到了李楷实挣扎着被几个差人拖上了一辆囚车。
“你们放开我,我说的没错,没有子大人,你们的皇帝算个屁,他做过什么?凭什么抢夺子大人的功劳?凭什么掩盖发生过的一切?”李楷实怒喝,他此时已经完全被冲昏了头脑,甚至顾不上后果。
其实就算是他现在是清醒的,怕是也不会去顾虑那些后果。
反正他早就已经犯了诽谤圣上之罪,今天说不定就是一个死字。
他孤家寡人一个,能够从载天州的劫难中活下来,还全靠子柏风的恩典,若是如此,把这条命还回去又如何?
他一路叫嚷着,吸引了无数人看过来,刚刚看到了子柏风的神魔妖图,此时再听到有人这样说,也引得无数人议论纷纷,他们纷纷围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看着那囚车押解着李楷实辚辚而去。
子柏风眉头紧紧皱起,眼前的人实在是太多,他不好直接武力救援,听着那些人的议论,似乎很多人都开始怀疑之前所知道的一切。
但是没说几句,就有人慌忙道:“别说了,你们傻了啊,妄自议论可是要被抓起来,甚至被杀头的,你们没看到那人,就被差役抓走了吗?”。
但还是有胆子大的人道:“我们只是议论一下疯子,又怎么会被抓走?那疯子胡言乱语,我是一句话都不信的。”
虽然这么说,却是一脸神神秘秘地和人讨论起来。
官府的反应非常快,很快就有大队的士兵驱散了围观的人群,还有很多人跑到了桂墨轩的诗文会现场,将参加诗文会的人全部都驱散了。
被请来当评委的几名官员,也趁乱偷溜了几个,有人走之前,还很是埋怨了子吴氏几句,子吴氏微笑不语,心中却是冷笑。
这些人,倒是见机很快,却都是一些孬种。
“柏风这么做,太冲动了。”高山安留下来,对子吴氏道,“皇帝毕竟是皇帝,他的尊严怎么能够被人这么践踏,这可不是公然说他撒谎,侵占下属功劳吗?唉……柏风冲动了……”
对高山安,子吴氏还是很尊重的,她道:“高大人,你也和我家柏风是知交了,你可曾看我家柏风做过什么冲动的事来?”
高山安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确实没看到子柏风单纯因为冲动而去做什么,但他也绝对不是不被情绪左右的人,今天这么做,就算是他是有意为之,却也并非明智之举啊。
“高大人,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曾读过多少经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却知道,不论是仙界、魔域还是妖界,都已经虎视眈眈,这种时候还在想如何坐稳自己的宝座,守住江山,愚弄民众,这样难道就对了?”子吴氏冷笑。
高山安竟然无言以对。
“高大人不方便留在这里,还是赶快走吧。”
“那怎么行?”高山安道,“一会怕是会有什么人来找麻烦。”
子吴氏笑了笑,你当我是一个普通妇道人家么?
诗文会不得不半途中止,让很多人意犹未尽,但从参加诗文会的兴奋中冷静下来时,他们突然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变了脸色,悄悄溜掉。
看到桂墨轩的诗文会就这样不了了之,最高兴的却是宝墨斋的老板,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一个主意,转身走了。
你桂墨轩竟然做出这种煽动民众,大逆不道之举,看我去官服举报揭发你,等你抓起来,我看你的桂墨轩又怎么和我的宝墨斋斗!
人流迅速消退,不多久,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街道,就变得清冷无比,甚至比平日还要冷清几分,就算是普通行人,都绕着这里走,不敢来这边,生怕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差役给抓了。
宝墨斋的老板拉着一名官员模样的人,咬了半天耳朵,还悄悄在他们手里塞了许多的银亮,那人这才慢慢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定然会禀报上峰,治他们的蛊惑大众之罪。”
宝墨斋的老板欢天喜地的去了。
人走光了,那官员却是快步跑走,不多时,他带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差役跑了过来,对子吴氏道:“这里谁是负责人?”
子吴氏对他的欲盖弥彰并不退缩,昂首走出道:“我就是桂墨轩的老板,这位官爷有什么吩咐?”
“有人举报你蛊惑大众,传播大逆不道的言论,跟我们走一遭吧!”
子吴氏的笑容变得冷了起来,当年那淳朴的农妇,现在也已经见过了无数世面:“你确信你要把我抓走?”
看到子吴氏那表情,那官员心中打了一个突,嗫嚅着道:“只……只是协助我们调查。”
“那好,那就走吧。”子吴氏安排了几句,对那官员道。
八卦本就是人类的天性,越是压抑,越是会让人在暗地里讨论。
人群是驱散了,但是整个上京所有人都看到了子柏风的神魔妖图,也有不少人听到了李楷实的大喊,更有人看到子吴氏被抓走,顿时各种消息长了翅膀一般四下乱飞。
子柏风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微微皱起眉头,正在思索要怎么办。
按照常理来说,李楷实确实是犯了大罪,因言获罪这种事,古来就有之,他所说的话,子柏风可以说,但是他不可以说。
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
但正是因为李楷实作为一个普通书生,都敢大声说出事实,都敢直面真心,他子柏风又有什么理由顾虑那些有的没的?
换句话说,明明是他的功劳,凭什么让皇帝拿去。
若是任其这样愚弄大众下去,天地破解将会更近。
愚不可及。
但这件事又涉及到了李楷实的性命,子柏风却又犹豫了。
子柏风正在考虑这件事要做到什么地步,是直接悄悄把李楷实救出来,还是直接找相熟的官员去运作,还是直接去找姬亸当面对峙,任何一种做法都蕴含太多的变数。
如果可以的话,子柏风实在是不想和天朝上国的皇室直接对上,他现在对上的还不是当初被织罗金仙所控制的前代皇帝,而是整个皇室的利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子柏风却依然纠结到无法决定。
这并不是简单能够做出的决定,任何一个选择,都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
就在此时,有人走到了子柏风的面前,躬身道:“可是子柏风子大人?”
“正是我。”子柏风目光扫过这人,他虽然穿着便装,一举一动,却自有章法,显然是军中悍勇,而那一双警惕的眼睛,定然是长期和上位者在一起,片刻之间,子柏风就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人应当是一名侍卫。
“下官乃是御前侍卫统领,奉陛下之命,前来延请子大人,陛下想要见您!”那侍卫沉声道,声音稳定,不卑不亢。
“哦,所为何事?”子柏风微微皱眉,问道。
他现在可没时间去和皇帝说话,其实这已经不是他来到上京之后皇帝第一次请他了,每次他都用某些话语搪塞了过去。
整个上京之中,胆敢这样搪塞皇帝的人,恐怕也没几个。
但子柏风确实是很难对皇帝产生太多的敬意,一方面是因为他体内那个自由的灵魂,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姬亸完全是他扶上位的,他很难产生敬畏之心。
“下官不知,子大人来了便知。”那侍卫道。
子柏风失笑,他确实是问错了,皇帝要请人,哪里还需要说理由?
而除了子柏风之外,其他人怕是也确实不会去问理由。
“也好,我现在确实想要和陛下见面,请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