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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浩恍然大悟。
“师祖放心,弟子晓得了。”顾云浩答道。
寻常而言,这些阁臣相辅们在朝为官数十年,告老还乡之后,影响力会大不如前,因此,为了延续家族荣耀和权势,这些阁臣们在退下来之前,会逐渐将手中的人脉交给自己的子孙。
直到将子孙们送到一个颇为不错的位置,这些大佬们方才会安心退位。
只是孙惟德唯有一子,却是无心官场,在孙惟德管束多年,却仍是没有丝毫效果,最后甚至一走了之,索性出门游览全国名山大川去了。
孙子虽然是个聪慧的,但刚入仕两年,就得了天花,最后不治身亡。
再下面的重孙是个好读书又聪颖的,却只有十四岁,不仅年纪跟顾远舟相仿,科考上的进度也差不多,与顾远舟一样,才取中秀才不久,根本谈不上什么接掌家族权势。
孙氏一门并无什么近亲,故而孙惟德也不愿去扶植那些出了三族的族人骑到他们家头上。
因此,见着顾云浩是个重情义之人,方才这样培植顾云浩。
“对于你,老夫自然是信得过。”孙惟德吃了口茶,颔首笑道。
“师祖,海帆跟我家远舟年纪差不多,不晓得可寻了业师?”
想了想,顾云浩还是说了出来。
毕竟虽然他跟师祖相处多年,互相都知道人品心性,他自问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但师祖毕竟年纪大了,他还是想接着收孙海帆为弟子这个由头,让师祖能够安心的颐养天年。
毕竟有了一份师徒之情在,与寻常的照顾更是要亲近几分。
这样的话,师祖也不会那么为小重孙而挂心。
只是孙家如此势大,他顾云浩眼下虽然升了正三品的官职,但在朝中的根基其实并不深。
眼下这般出言要收下孙海帆为弟子,其实在外人看来,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很显然,孙惟德并非是‘外人’,当一听闻顾云浩这话,他亦是眼前一亮。
对啊!
既然想要让顾云浩照看海帆,那么又有什么比让两人成为师徒更为保险的呢?
所谓天地君亲师,海帆这样小的年纪,而顾云浩又是个重情义之人,这样数十年的相处下去,更是会有一份亲近之意在,那样的话,根本不必他多言,顾云浩就自会照看着海帆。
“哪里有什么业师,他亦是选了《春秋》为本经,只是晓得了你跟程云都治《春秋》,他早就巴望着你能指点他,如今你回来了,正好便替老夫教教他也好。”
孙惟德笑着说道。
“是,弟子晓得了。”
顾云浩应了一声,算是基本上将孙海帆的事情定了下来。
第198章 第198章:令人眼红(一更)
顾云浩回京之事还是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要知道在八年前; 季铭倒台之前; 为了攀扯上孙惟德; 曾放出风声,言及顾云浩乃是新政细则的拟定者一事。
就在那个时候; 顾云浩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勋贵守旧派的圈子。
眼看着元化帝已经逐步掌控了朝局; 又突然传召顾云浩回京; 且好死不死的还是去担任户部左侍郎。
这分明是又要开始新政啊!
不少人都由此推断出来元化帝的心思,瞬间朝中众人都是议论纷纷。
有那些眼红羡慕顾云浩好运气,不仅能得到右相孙惟德赏识; 又能被元化帝重要的。
有察觉到顾云浩今后前景不错; 开始想要提前投入账下效力的。
更有那些不满新政; 开始惴惴不安的。
……
但无论什么态度,顾云浩回京之后; 瞬间成为了京中的风云人物。
要知道他现在也才三十出头,却已经担任了正三品的户部左侍郎,又乃是孙惟德一党的重要人物,眼下元化帝似乎更有意让其准备新政之事,若无意外,今后势必平步青云; 入阁拜相亦是不在话下。
对于顾云浩而言,他却是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关注这些的。
自从猜到元化帝身体不大好之后,他更是全身心的投入了户部; 竭力准备新政事宜。
即便是杜允文等一伙守旧派屡屡发难; 他却也是充耳不闻; 全然不在乎的样子。
毕竟眼下元化帝已经将军队那边尽数掌控在手里,此外民意为邸报所控制,而余鑫又是邸报的负责人。
就连最有威胁的平王跟蜀王,此刻也是被拘禁在皇陵去为先帝守陵。
眼下的勋贵守旧派们,已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只得虚张声势,他是懒得费功夫与其相争。
只是杜允文等人最近却是憋闷不已。
先是向顾云浩发难,不想元化帝处处回护此人,所有他们相尽理由弹劾的奏折送上去之后,全似如同石投大海一般,元化帝却是直接搁置一旁,全部留中不发。
而顾云浩本人,也如同一个弥勒佛一般,端立朝堂,丝毫不见动怒,只听着他们弹劾就是。
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实在是让他暗恨不已。
这两日更好,不仅是顾云浩充耳不闻,元化帝装聋作哑,就是连孙惟德那个老祸害都出来搅局。
竟然来个以牙还牙,不论是谁,只要弹劾顾云浩,隔日都必遭都察院弹劾。
虽然这里面的事情有真有假,但实在是恶心人啊。
七月中旬,朝中不少官员都收到了一个帖子,邀其于月底至顾家观礼。
看着这个帖子,官员们,特别是右相一派的官员们都是纷纷揣度其背后的用意。
无他,只是因着这个帖子邀他们所观的礼,却正是右相孙惟德重孙孙海帆拜顾云浩为业师的拜师礼。
论理来说,虽然这个时代看重师徒之情,其中最为重要的乃是业师,读书人拜下一位业师,都是要颇为隆重的举行一个拜师礼。
只是却还是远远达不到要这样大邀群臣观礼的程度。
当然,这次拜师礼的两个主角,顾云浩跟孙海帆,那都是身份极为特殊的。
一个是右相一派当前最为出众的弟子,亦是孙惟德最为看重之人。
一个乃是孙惟德唯一的重孙,孙家未来的掌舵人。
这样的组合,即便是并不那么重要的拜师礼,也是让京中的官员们重视起来。
思维迟缓一些的官员则是把其当成一个讨好右相跟顾云浩机会,开始思量着当日能怎样引得顾云浩跟孙惟德二人关注。
至于那些心思活络的,则更是看出来这场拜师礼的背后之意。
这分明就是将顾家跟孙家紧紧的牵连在一起的一种手段罢了。
右相孙惟德一向看重顾云浩,眼下孙家后继无人,孙惟德便直接大力扶植顾云浩,而这场拜师礼之后,孙海帆又将成为顾云浩的弟子,待顾云浩走上高位之后,将又会返回来回护孙海帆。
右相是借着这一场拜师礼,在暗示整个华朝官场,他已经选定了顾云浩接手右相一党,成为他孙惟德的接班人。
只怕在此拜师礼之后,孙惟德便要开始着手将手中的权柄慢慢地转递给顾云浩了。
一想到这里,官员们更是眼红不已。
眼看着顾云浩方才三十出头,就已经身居正三品侍郎之位,看着今次回京的架势,显然还是很得元化帝看重,称得上是简在帝心之人。
现在更好了,权倾朝野的右相孙惟德,更是直接要让其接班。
只是眼红虽是眼红,但都不是傻子,当下朝中官员们眼见顾云浩前途似锦,都是急急想法子能投身在顾云浩门下效力。
虽然此事在京中的官场之中引得议论纷纷,但顾云浩眼下却是丝毫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
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忙极了。
虽然八年前,季铭主持新政之时,户部将全国田册清理了一番。
但身处侍郎之位后,顾云浩方才发现,当初钱卓然主持的清理之事,其实并不彻底,各地仍是还有瞒报田地的情况。
加上后面勋贵守旧派们反扑,新税制仅仅是才开始实行就被急急废除,眼下已经过去了八年,勋贵世家们在这八年里怎么可能闲着,又是开始重新想着办法的瞒报田产,逃避税赋。
只是虽然前次的清理并不再能作为今次新税制的依据,但也比没有强,顾云浩令各司翻找当初的清理登记册子,再加上各地上报的收税田册,以及立朝之初的存案,一起核对全国田产。
在这样的忙碌之中,事情也是进展的颇为顺利。
九月底,全国田产的第一次核算已经基本完成。
余下的便是下派官员奔赴各地进行实际的抽查了。
这是比较重要的一个环节。
为了避免出现纰漏,顾云浩特意请奏元化帝后,分别从各处抽调官员近百余人,分为三十个核对检查组,下派至各省抽查田产核算情况。
此外,又从都察院又抽调官员三十人,分别随同各组奔赴华朝诸省,专司监察事宜。
十月底,全国的田地清理的抽查工作基本完成,其中发现的问题还是不少。
顾云浩令各省分列详情之后,又从中择取几起较为严重的瞒报贪污之事,于大朝会之日向元化帝禀奏,一并弹劾涉案官员。
顾云浩心知,即便是现在元化帝大权在握,新政十拿九稳,但必然还是会有不少阻力。
眼下勋贵守旧派们虽然手中再无什么实权,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不定便会想着法子的生事。
现在新政还未正式开始,仅仅是一个准备阶段,那些勋贵守旧派们虽然不会轻举妄动,但却是会一步一步试探顾云浩在新政之事上的底线。
现在刚刚清理了全国田地,发现了不少问题,若是他畏手畏脚,含糊了事,今后那些人就会变本加厉,最后必然损及新政的效果。
顾云浩早早就想清楚了这些,亦是决定要借着此次田地清理,好生处理一批大胆生事之人。
如今时间紧急,必定得要手段强硬,以雷霆之势敲定新政之事才可。
为此,他自然要行事果决狠辣一些,更是毫不介意手上沾一些血腥,做些杀鸡儆猴之事。
元化帝跟顾云浩在新政一事上早有默契,见着顾云浩上本弹劾,当下大发雷霆,直接下令,涉案几名官员一律诛灭三族。
此事一出,满朝官员皆是心下明了了两件事。
其一,他们的皇上元化帝,是打定了心思要重新推行新政,且此次再无什么可以阻碍此事了。
其二,户部左侍郎顾云浩,这个实打实的新政派已经简在帝心,成为元化帝新政一策上的刀锋,加上此人行事果断狠辣,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物。
一时间,顾云浩狠辣的名声在官场中慢慢传扬开来。
无论如何,见着效果达到了预期的设想,顾云浩却是心满意足的很,即便是现在已经凶名在外,也是挡不住他脸上的笑意。
就这样紧赶慢赶,在顾云浩的统御下,户部各司总算是提前完成了任务。
十一月底,顾云浩上折,向元化帝细述了全国田产的总体情况,并借此估算出来年在农事上的税入。
这样的行事效率,自然是很让元化帝满意的。
看着顾云浩估算的税入数字,元化帝更是满意非常。
十二月二十日,乃是元化十二年最后一次大朝会,基本上这一天过了之后,各衙门就将要封印,准备过年了。
因着到了年底,各部的政务也都忙得差不多了,一时间也并无什么要事需在朝会上禀奏,故而,官员们都是只等着元化帝下令散朝,便准备回到衙门里整理一下手头的杂务,就混两天日子等过年。
然而,就在这时,元化帝却是出言道:“今日朝会,朕有一事,知会众位爱卿。”
这话说的很值得人琢磨。
一般来说,在朝会之时,涉及政务之事,帝王一般都是会说与大臣们‘商议’,虽然这个‘商议’并不会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基本上都是皇帝说什么是什么。
但这样的说法,却是更为体现君主心胸宽广,在政事上博采众议。
眼下元化帝却是用了‘知会’二字,分明就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让官员们知趣一点,不要在此事上多嘴多舌。
有此可见,此事不仅是元化帝圣心已定,更是一件极有可能引得朝臣议论反驳之事。
就在官员们思绪纷飞的时候,却见许斌恭敬地捧出了一道明黄的玉轴圣旨。
见状,官员们不由暗暗吐血。
感情不是‘知会’他们,却是连圣旨都已经下了。
只是心中虽然无语,但这太和殿内,都是在朝为官多年之人,心理素质也还不错。故此,一见着圣旨,便连忙纷纷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大殿内一片肃静,仅有许斌稍微带着一丝尖锐的声音响起。
顾云浩亦是跪在地上,细细听着这道圣旨的每一个字。
因着与元化帝私下说起过此事,故而他知晓,这一道圣旨,正是元化帝下令新政,推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