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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爹,不如也帮我在府城寻摸一个房子吧?也不用好,府城那房牙子不是说,城西房子便宜些,就买城西的就是了。”
二妞笑着说道:“刚好巴九又在府城待着,就让他先打听打听,待到价钱合适,差不多说定的时候,过去付银子办房契就是了。”
顾长光夫妇一听这话,当下也是豁然开朗。
这主意不错啊,董谨言现在跟着董睿一家过日子,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现在成家了,总归还是得分出来单独住的好。
而且董谨言是个读书人,今后若是考中秀才,说不定得在府城读书,若是没个房子,难道二妞到时候还得回他们平南州乡下?
再则来说,二妞跟董谨言若是在府城安了家,平时也能照料照料儿子顾云浩。
几处一思量,卫氏更觉得这真的是个好主意,当下就拉着顾长光想办法,给顾云浩和巴九带信,让留在府城的巴九寻摸合适的房子。
顾长光想了想,也觉得不错,便写了封信,到县城找到顾长荣,走了寄递铺子的门路,不过两日的功夫,就带到了府城。
看着了信中所言之事,顾云浩也忍不住暗赞他二姐心思聪敏,居然能想到这一层,当下就让巴九四下打探。
巴九是个得力的,不过几日功夫,就在城南跟城北各寻摸了两处院子。
顾云浩抽空去看了看,两处房子都算是价格不错,因想着董谨言是个读书人,说不定今后得在府学读书,便做主买下了城南的一个小院。
因着这院子位置稍微偏一些,又比先前他们买的那一处小一点,因而没有超出原本五十五两银子的预算,只花了四十两银子。
卫氏跟顾长光知晓这事,也很是满意,不仅买了房子不说,还能留下十五两银子做压箱银,这样自然更好。
时间过得飞快,过了年之后,二妞的婚期也越来越近。
成婚前夕,家里又是好一番热闹。
不仅顾云浩向书院告了几天假,特地赶了回来,大妞夫妇二人也抱着未满周岁的儿子回了娘家。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都是满脸喜色,但没过两天,三妞就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起来。
当然,除了三妞之外,旁人大多都没有注意到这些,毕竟再过两天,就是董家来迎亲的正日子,一家人都忙着筹备当天的宴席等事。
顾云浩这几日也是忙个不停,家里开宴需要什么东西,都是他跟顾长光两人到县里买。
这日从县城回来,已经是到了傍晚时分,顾云浩父子两人将身上挂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下,略微休息了一会,便回到西院。
一进院子,便见二妞跟大妞坐在一处说话,大妞怀里的小侄子也时不时‘咿咿呀呀’地闹腾两句。
看着这一幕,顾云浩心里一阵温润。
在这个时代,他不会再如前世一样孤独,也是有家人、有姐姐、有侄儿的人了。
“来,舅舅抱抱。”
笑着进了院子,顾云浩张开双手逗弄侄儿。
“小浩回来了啊,累了吧,快坐下歇一会。”二妞笑着拉顾云浩坐下道。
坐定之后,顾云浩笑着对大妞道:“大姐,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哦哦哦,小宝儿乖,咱们进屋睡觉去咯。”
话未出口,大妞忙抱起儿子笑着哄了哄,便对着二妞道:“小宝看着像是困了,我先哄他睡一会。”
言罢,便抱着孩子起身往屋里走。
“大姐,这几天还有些凉,可是要给小宝盖严实了。”顾云浩忙跟着起身嘱咐道。
二妞却是看着大妞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浑然不觉的弟弟,最后沉默了下来。
次日,大妞、二妞、三妞三姐妹全都挤在二妞房里看喜服。
“姐,奶奶找你们呢。”
顾云浩敲了敲门,进去说道。
“奶叫我们什么事啊?”三妞笑嘻嘻地问。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许是有什么话要说吧。”顾云浩答道。
大妞看了一眼床上放着的大红色喜服,侧头冷声道:“即便知道是什么事,你当他还会告诉你不成?”
“大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三妞见她语气不对,忙道。
“不就话面上的意思么。”大妞却又是一笑,说道。
听着这话像是不对,顾云浩脸上也带了几分疑惑:“大姐,可是有什么事,心情不好?”
“我有什么事,也不劳烦你操心。”
此言一出,顾云浩也是愣住了,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浩,你先去吧,我再跟大姐说说,等会就到奶奶那边去。”
见状,二妞忙笑着跟顾云浩说道,一面又将他往门外推。
“大姐,是不是姐夫与你生气了,若洪家有什么对不住你,你只管告诉我,我定会上门给你撑腰。”
想了想,顾云浩仍是不解其中关窍,只当是洪志远与大妞生气,便温声对大妞道。
言罢,见大妞也没甚反应,他也只得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顾云浩出门时候失落又单薄背影,二妞不由心里一酸。
她的弟弟,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在努力,丝毫不敢松懈,只为了给她们扛起一片天。。。。。。
走到门口看着顾云浩已经走远,将门关上反拴了。
回过头来,二妞直直地看着大妞,面沉如水。
“大姐,你凭什么这样对小浩!”二妞的声音中明显带着怒意。
“我对他怎么了?”
大妞看了一眼在一旁穿上睡着了的儿子,轻飘飘地道。
“小浩他没察觉到,难道你以为我也没察觉到么?这几日你明里暗里就没给过小浩好脸色,我倒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惹着你了,姐弟之间还用得着你这样甩脸色。”
听了二妞的话,大妞好似也被说中了心事,面色更是不善起来,道:“你们还果真是姐弟情深,你这样维护他,也难怪他偏心你些。”
“偏心?这话怎么说啊大姐。”三妞见两个姐姐都面色不好,忙出言劝道:“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咱们有话好好说不成么?二姐就要大喜了,何必这样呢。”
“三妞,你还没懂么?大姐是看着我出嫁,想到她出嫁的时候了,这才在这里阴阳怪气地说话。”
二妞明悟过来,也不愿掩藏,直言道:“俗话说‘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大姐你现今日子过得也不错,怎么会变成这样。”
“得了实惠的人,又来说这话,可真是会说不会做啊。”大妞冷冷一哼,说道:“谁不知你这次出嫁,家里不仅给买了四十两银子的房,还给十五两的陪嫁,现在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这话。”
此言一出,二妞并不说话,只面色平静地看着她,一时竟觉得眼前这个大姐有些陌生。
“大姐,你别这样说,二姐那房子是董家给了三十两聘金……”
三妞忙在一旁解释,但话还未说完,大妞便出言打断道:“我知道,董家给了三十两,她那房子四十两,最后娘还要给十五两的压箱银,家里可不是为她出了二十五两,我先前出嫁,家里也不过是出了十两,这难道不是那好弟弟偏心的缘故?”
“大姐,你难道不晓得,二姐前天一早就找了娘,说为了公允,咱们三姐妹的嫁妆应当是一样,所以就要了那处房子,拢共也只花了家里十两银子,不要娘添压箱银了么?”三妞急急解释道。
闻言,大妞不由一愣。
她这几日心里只觉得翻江倒海,只想着顾云浩因着跟二妞关系好,偏帮二妞,因而什么都看着觉得烦,更是不愿意跟顾云浩说话,整个心思都沉浸在气闷之中,还真是没有注意去听旁的事。
这时二妞心中的怒意也慢慢消退,只余下一阵酸楚和无奈。
“大姐,我只问你,即便家里给你我的嫁妆不等,你又为何怪小浩偏心。”二妞声音清冷,全然不似往常的热切爽利。
“爹娘一向心疼他,自是他跟爹娘提及。”大妞执着地道。
“是的,爹娘心疼小浩,若不是他出言相劝,你以为你当初能有嫁妆跟压箱银子?你心里很清楚爹娘偏心,但你偏生不提,就唯独对小浩阴阳怪气,无非是你心里清楚,小浩他在乎我们姐妹,所以借此伤他的心。”
听了二妞这话,大妞面色也有些不好,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硬着头皮否认道:“我没有。”
“当年你的婚事,小浩也没少费心,明里暗里想着法子的劝奶奶跟娘,若不然你以为就当时家里那么穷,洪家的聘金能交给你带回去?现今你倒是忘了,当时家里尚未分家,小浩又得念书,咱们二房拢共就六十两银子,他就劝着娘给你添了十两压箱,这还算对不住你么?”
说到这里,二妞又是一叹,继续道:“只怕你不知,小浩早就劝了爹娘,说在新买的四十亩地里面划出五亩,过户到你的名下,算是给你添置的妆奁田,昨日他到县城已经办好了地契,原本打算回来就告诉你的,只是你不愿理他,借口说小宝睡觉走开了,他还未来得及给你罢了。”
听了这话,大妞也忍不住动容了,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姐,说实话,自小浩念书以来,咱们一家子都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我有时候在想,凭什么他的肩膀上就一定要扛着这么多东西,就因为他是男孩?这些年来,他会不会觉得累……”
二妞的声音更是低了几分,看着大妞淡淡地道:“大姐,小浩是真心对我们姐妹好,若你有什么不满,还是找爹娘或是爷奶分说吧,别再这样对小浩。”
“是啊,大姐,小浩这些年对咱们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啊。”三妞也忍不住插了句话。
见大妞一直默默不语,二妞便打开了门,看着她道:“大姐,你回屋去好生想一想吧,我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也不能安定心思。”
听着这话,大妞也只得抱起睡着的小宝,回到了自己出嫁前的房间。
刚进屋子,刚巧洪志远在房里换鞋子。
大妞也不说话,将小宝放到床上,便坐在床沿发呆。
“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察觉到妻子的不对劲,洪志远忙关心道。
“没事。”大妞神色勉强地回了一句。
“你可别这个样子,你那弟弟一大早就找了我,说看着你这几日好似有什么心事,不仅一再叮嘱我不许对不住你,还给了一张写了你名字的地契,说若是洪家容不下你吃碗饭,他顾家就养你一辈子。”
洪志远笑呵呵地说起这事,打算用来引妻子一笑。
那晓得话才说完,就见大妞的眼泪珠子就一颗颗滴了下来。
想起方才少年那个单薄的身影,大妞更是心里一阵酸楚。
小浩……她的弟弟……
第57章 第57章:府城讲学
淮江十里江面; 宽博浩渺,轻舟商船往来不断。
顾云浩登上客船,立于船甲之上。
前方是遥无边际的淮江,江水长天共接一线;身后是远远眺望的家人,殷殷嘱托尚在眼前。
家中诸事已了,他也是该回府城读书了。
这日江上清风徐徐,一路顺风顺水到了淮安府; 匆匆回了趟小院,跟巴九一起胡乱扒上几口饭,顾云浩便去寻江程云。
“你这回去几日,没有把老夫说的功课给忘了吧?”
一见到他; 江程云便直接说起学业之事。
“学生不敢。”
顾云浩忙拿出数张纸页; 上面的字迹看着清逸非常。
这乃是先前他回家之时,老师留下的功课,一共是七篇文章; 其中四书的两篇; 而五经的却是五篇。
不错,他已经跟着江程云治《春秋》半年有余了,这半年的时间他不曾懈怠,江程云也倾囊相授; 现在也总算是勉强入了门。
自上月起,江程云便开始要他以《春秋》行文; 且每十日都会给出题目来练习。
双手将这几日所作的文章递给江程云; 顾云浩道:“老师; 学生这几日做文章,虽是觉得审题还算尚可,但却有一种不知该如何下笔之感。”
接过那些纸页,江程云也不着急去看里面的内容,先是看着那纸面上的字,不由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他这名字弟子不仅有悟性,还肯下功夫,如今这字又较半年前进步不少,隐隐已有自己的几分风骨在里头。
“你已经知道无从下笔,可见已经开始入门了。”
江程云捻须笑道:“那你且说,做《春秋》之文章,有何难处,又为何无从下笔?”
“只在破题一处,学生便觉得难以适从,下笔之时,更是觉察笔力不足,却又难以言之有物。”顾云浩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治《春秋》与治《礼记》不同,读《春秋》实乃读史,讲究修身明智、借古鉴今,且《春秋》一经微言大义,字句皆暗含褒贬、字字针砭,你虽是用功,但尚且年幼,又阅历尚浅,即便得窥其中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