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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觅“噗嗤”一笑,“除了吃食?”
知道她问的是帮什么忙,薛泽道:“那里有毒瘴,阿觅可曾听过?”
“听说过,‘山为积德,川为积刑’,温良所做之事看来和瘴气有关。”
“自古以来,毒瘴凶险,杀人无形,甚至有人说是神鬼之兆,这事非同一般,阿觅所知医理很多是我闻所未闻,不知对这瘴气可有看法?”
“有书曾言:‘南州水土温暑,加有瘴气,致死者十必四五’,可见毒瘴的棘手,在我看来,有些地方人迹稀少,林子茂密,加之湿热,毒虫毒蚊很多,久而久之会生成毒气毒水毒物,此为其一;其二,也有书曾言:‘南方凡病,皆渭之瘴’,很多人生了病,不管什么病症都认为源于毒瘴,其实不然。”
“可有应对之法?”
沈觅想了想,“若是普通疫病,只要对症诊治并非不能治愈,难的是。。。。。。”略一沉吟,看着他,”温良可是那带兵之人?”
这好邻居神出鬼没,行事隐秘,几次不经意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之前窦宪布下天罗地网意欲杀他,定然不是平凡身份。
薛泽没否认,嘴角衔笑,“阿觅可是担心了?”
沈觅颔首,又问:“是夜郎么?”
那里与蜀郡距离不远。
薛泽笑意加深,“我早说过,阿觅聪慧,几十年来,夜郎靠着毒瘴为屏,屡屡侵扰西南边境,朝中有的主战,有的主和,因此,若要战,战必胜,结果很重要。”
朝中争斗的厉害,若太子主张不打,则无功也无过;若是主张打又打不赢,窦家那帮人得把太子挤到那里去?
因此,太子需要赢得战功,以此展现未来皇帝的谋略和霸气。
朝中传来消息,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每日强撑着灌药,如此硬拖着也是为了太子。
多拖一日,太子的羽翼便成熟一分,与窦氏和梁王抗衡的力量便壮大一分。
沈觅道:“若是非要穿过丛林,毒瘴区域能避开最好,若是避不开。。。。。。我得去亲眼看看情况才能想办法。”
薛泽闻言一怔,断然道:“不可。”
“不亲眼看见情况如何,如何有应对之策?如何对症配药?”
薛泽不与她争执,默默掏出怀里的一包果脯递过去,心里却想着绝对不可以让她涉险,自己另想法子。
薛泽有事要处理,暂时留在巴中一段日子,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在巴中待了十日,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薛泽很是忙碌,时常不见人影,尽他面上一如平常,可沈觅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沉重。
沈觅知道薛泽把自己护在身后,一力承担所有的风雨,可沈觅不想一直做背后的女人,在他需要的时候,她要站在他身边,给他温暖,给他支持。
好比现在。
不是说你给我个果子,我回赠你块美玉?
哪怕瘴气是座山,也要把山石掰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狐狸:哎,一不小心又撒了一把狗粮
作者君:嗯嗯,撒了本长老一头一脸
大狐狸:最近大尾巴狼怎么不上岗了?
作者君:最近天太热,大尾巴狼吃着冰砖吹着空调,拖都拖不出来
大狐狸:那成一呢?
作者君:瞧,吃完两块冰砖没吃够,蹲在墙角画圈圈呢
☆、酒楼吃饭
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的回想以前学过关于瘴气和疫病的方子; 寻遍身边所有能找到的古文典籍,可是收效甚微。
想来也是,瘴气这种东西古来有之,困扰人无数,甚至被妖魔化,又怎么能这么简单的解决?
沈觅闭上眼睛; 把书简一卷枕在脑后; 脑中一遍遍闪过各种药草和有效的方子。
薛泽进来时正看见美人枕书而眠; 眉间微拧; 口中喃喃着药名。
为了毒瘴的事,这阵子沈觅吃不好睡不好,山谷中养的几分玉润已然献给了一堆药方书简。
这个小女人有股子执拗是对自己的; 薛泽心中莫名的感动。走上前,轻轻为她抚平眉间的焦虑; 轻柔太阳穴; “阿觅; 莫要劳累至此; 我会心疼。”
沈觅早已闻到他的味道,安心的闭着眼睛,莞尔; “你也莫要过于劳累,在外奔波,万事小心些。”
“阿觅,瞧瞧我带来了什么。”
还以为是没见过的小吃; 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封信函,上书“阿姐亲启”四个字。
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沈觅心中涌出一股暖意,直熏得泪眼模糊,指尖来回摩挲着信函,似是阿远在一旁喊着“阿姐,阿姐。”
不过短短几十日未见,心中着实挂念不已。
又长高了么。。。。。。
胖了么。。。。。。
一切可都好么?
薛泽见状,轻轻抚了抚她的肩,沏了杯茶搁在一旁,这才开口道,“阿觅莫忧心,阿远好着呢,比以前长高了,学业也不错,很是努力上进,父母兄长时常去探望,他也很挂念你,我告诉他,张公的方子里还缺了几味药,你同我南下寻药去了。”
沈觅点点头,这理由合适,若是知道有人对自己不利,阿远得担心坏了。
细细把信读了几遍,字里行间的思念记挂跃于眼前,似是阿远在眼前皱着眉诉说心绪。
眼前又是模糊一片,各种心情交织,终于忍不住泪湿衣襟。
薛泽在一旁,将冷茶换了热茶,往前推了推,“等事情解决了,我们随时可以回去,阿远那里我派人看护着,不会有事,”沉默片刻,轻声道,“阿觅,有件事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原本瞒着是不想让你过于忧心,思来想去,阿觅并非柔弱不堪的女子,你知道了至少心里有个防备。”
沈觅看向他,“可是杀我的人有着落了?”
“是,魏其侯窦婴之女,窦琪,也就是窦宪的庶妹。”
这窦琪面貌清丽,颇有几分窦太后年轻时的样子,因这个缘故在窦太后面前有几分脸面,故而虽是庶女,却与其他庶子庶女的待遇大不同。
平日里看似娇柔娴静,内里手段实在阴毒。
“不必担心,再多些时日,事情都可以解决。”
现在,薛泽和太子一样,需要的是时间。只要时机成熟,窦家再大也如蚁穴溃堤。
沈觅颔首,历史走向她是知道的,窦家仗着太皇太后的势欺负小皇帝,怎么有好下场?老话说“莫欺少年穷,”何况人家还是个太子!
话说那窦琪派人追杀沈觅,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回来,且不说那女大夫,就连杀手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于是又派人去瞧。
莫不是只顾享乐忘了办事?
那女大夫是有几分姿色,他们愿意享乐窦琪不管,她只要那人的命。
没有什么人的嘴比死人严实,自己未出阁便怀有身孕总归不是什么光彩事,若是父亲和太后知道了,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派出去的人总算回来复命,女大夫没了,杀手也没了。
窦琪一心想知道沈觅死没死,又听属下说现场有血迹,马车七零八落,又在悬崖之上,那女大夫定然是没命了。
窦琪这才放了心,沈觅死了便好,那几个不中用的杀手许是因贪恋女色起了内斗,要不然怎会打斗?总之,死了便省心了,窦琪悬着的心总算安顿下来。
见外边雨停,太阳洒出几丝金光,薛泽有意带她出去散散心。
沈觅自然愿意。
阿风驾着马车,从住处到城中繁华街道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刚下马车,沈觅便觉得有些饿了。
薛泽带着她来到一处酒楼,临江而建,地段繁华,一下车便有伙计上前引路,薛泽给了块银子,要他找个位置好的包间。
因着午饭时辰,酒楼里生意甚好,伙计将二人引到楼上一处包间内。
从窗户往外看,正好看到街景。
对面是家绣庄,绣庄旁是处银楼,银楼那边竟是香艳之处,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甩着帕子在门前嬉笑,顺便调戏下路过的俊俏男子,还有三两个依着门框搔首弄姿。
莺声燕语搭配着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格外热闹。
听闻蜀地出美女,正看看有没有美人,被薛泽一个脑崩儿弹了回来,“菜要凉了,刚才谁说饿的?”
沈觅回过头,发现不过赏了个景儿的功夫居然上齐了菜。
山珍竹芽,随上荷叶卷,芙蓉大虾,雨后春笋,一道藕丝羹,还有两道甜点,食材就地而取,都是当季最时鲜的,好似还沾着绵绵雨水,不好吃都难。
“你不光会做菜,点菜也蛮不错。”沈觅胃口大开,毫不吝啬的夸赞。
薛泽不紧不慢的剥着一只芙蓉大虾,看她吃得欢,心情也随之愉悦,调侃道:“你颇为省心,不挑食。”
沈觅反驳,“怎么说的像养—”
还未说完,话被某人截了去,带着笑意,“一点不像小猪,你可爱多了”。
沈觅瞪他,却瞪来一只剥好的大虾。
芙蓉嫩叶裹着大虾,带着薛泽独有的味道,很是美味。
沈觅细细品,薛泽慢慢剥,一盘大虾被沈觅吃了大半,还想吃却被薛泽拦住,“不可再吃,不然要腹胀了。”
沈觅摸着饱饱的肚子,眼巴巴的看着满桌的菜,心中着实不甘。
怎么眼大胃小呢?
不是说心有多大路有多广?就该眼有多大胃有多大!
啊不,是胃有多大眼有多大!
见她眉间微蹙,模样逗人,薛泽很是开怀,“为夫近来过于忙碌,忽视了夫人的胃口,实在是为夫的不对,回去后定会反省。”
若在平时,一听他说“夫人”“为夫”,沈觅定会脸红脖子粗的反驳,也不知今日是不是吃的太饱,脑袋反应不过来,居然点点头,咂咂嘴,十分认可他的话,“是该好好反省。”
薛泽笑眼弯弯,柔柔的看着她:“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喜欢淡淡的温馨,没有那么多的浪漫,没有那么多的惊喜,淡淡的温情细水长流。。。。。。记忆犹新的是,当年羡慕穿高跟鞋的女生,于是常年穿平底鞋的作者君买了一双十公分的透明高跟鞋,鞋很漂亮,脚很受罪,走不了路怎么办?于是。。。。。。我穿着男朋友的鞋回到了宿舍,男友一直光着脚走回去。
再后来,把鞋子给我穿的男生光荣的晋级为我孩儿他爹。
☆、路见不平一声吼
正起身要走; 街上忽然传来女子嘶声力竭的叫喊声,随后伴着几个男子粗嘎的吼声。
沈觅好奇,难不成今日遇到强抢民女的戏码?探着身子往下瞧。
只见一女子赤脚奔窜,身上的粗布衣褴褛不堪,发髻凌乱,撞的行人和小贩怨声一片; 后面不远处几个壮汉追赶着。
似是知道自己逃跑无望; 女子喊声中透着恐惧和无望。
那女子蓬头垢面; 模样看不清; 沈觅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似是哪里听过,一时竟想不起来。
“温良; 这女子的声音似曾相识。”
“那咱们去看看,有为夫在此; 夫人尽可行侠仗义。”
见他打趣自己; 沈觅当然要配合。
“我也是这么想的; 免得你疏了身手。”
“夫人果然体贴为夫。”
两人走出酒楼; 那女子已被几个壮汉围堵到江边,再退一步便是滚滚江水,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 你一言我一语,却没人站出来为那女子说句话。
几个壮汉大概是地痞恶霸之流,不是省油的灯。
眼看那女子一副被逼到绝地的模样,几个壮汉毫不在意; 嬉笑谩骂不止。
虽然听不太懂那几个人讲的什么,可看神情也知道尽是浑话。
沈觅很是愤怒!
有某人在旁,愤怒的很有底气!
沈觅下巴微抬,目光凌厉,指着恶霸,一副侠女从天而降的模样,“呔!尔等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欺辱弱女子,简直丧尽天良,猪狗不如!”
一番侠肝义胆的话张口即出,感觉很不错,霸气!
忽然觉得身边的薛泽有点不对劲,只见他又换上了当初用的面具,正捂着脸发抖。
这厮居然在笑自己!
似是觉察到沈觅的不满,薛泽透过指缝,轻声道:“夫人尽管向前,为夫垫后。”
这才对嘛!
此时一阵江风撩起女子脸上的乱发,略显清秀的侧面满是生无可恋。
果真曾相识,竟是黄太守家的十一姑娘!
几个壮汉见有人出声阻拦,一脸凶恶的看过来。
“呦!这小姑娘可比那个好看多了,嗷—”
余下的话被一粒石子挡在口中,汉子满脸痛楚,几颗牙混着血水吐在地上。
黄莺也认出了沈觅,绝境之地遇见故人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几步上前扑腾跪倒,哭喊道:“沈家小先生救我,救救我,月前我被卖入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几番被他们折磨,我宁死不从,若再被抓回去想必也活不了,求你救救我,我愿来世结草衔环报小先生的大恩。”
几个壮汉见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