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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蔚有些尴尬,小包子以往都跟自己两个人在一块,吃饭也总安安静静的。后来回到北城,渐渐知道人与人之间单单只是吃饭都有那么多趣味。
于是遇见人多的时候,总免不了这一遭。
顾辛彦坐在舒蔚身侧,见着小包子抬起手腕,主动拿出自己的杯子过去。
“哐!”
玻璃杯互相碰触的声音,总是那样清脆。
正是这道声音,终于打破餐桌上长久的岑寂。
老爷子放下碗筷,布满皱纹的脸难得浮现出一丝笑容,他将在坐的人都看了一遍,而后便缓缓移动目光,最后落在小包子脸上。
人将迟暮,最留恋的永远是年少。
“念念,到太爷爷这里来。”
小包子听见了声音,但扭扭捏捏的不肯过去。别人只当他的害羞,可舒蔚知道,他是害怕。
胡静那日拿着刀割了他一次,从此小包子只要见着胡静就远远避开。那颗小小的心里种下了种子,若没有人碰触,还会一点点长大。
舒蔚推了他一下,小声靠在小包子耳边道:“放心过去吧,太爷爷很好,不会欺负念念。你别看太爷爷年纪大了,可是他好厉害的。他的跆拳道服中间也是黑色的腰带。”
小包子眼睛骤然一亮,想起他梦寐以求的黑色腰带,噌噌噌放下碗筷就朝老爷子那边跑。
扬起的脸圆圆的,脸颊两侧还漾出两只浅浅的酒窝。
“太爷爷。”
“好、好,好。”
久经风浪的老人,竟在那一瞬间湿了眼眶。
舒蔚心底本还对老爷子有些意见,二十多年前他强行抢了舒家的地。让人推了快要临盆的韦容青,因而导致她们姐妹俩早产。
陈新竹从此先天不足,哪怕活着,也异常艰难。
后来舒蔚偶尔也会想,假如没有当年的渊源,假如陈新竹和自己一样健健康康地被生下来,是不是就没有后来所有的事。
没有她苦闷而压抑的童年,没有韦容青常年克制的痛苦,更没有那一场惨烈的车祸。
然而,或许也无法遇见他。
老爷子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精明的目光扫过这边,却没有停住太久。
他眯了眯眼,上下眼皮几乎堆叠在一起。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任何和舒家有关的事。
“我,得了癌症。”
很久很久,老爷子半眯着眼睛,只说出这几个字。
顾威起和胡静都很平静,应是早就知道。而其他几位则有些讶异。
“爷爷,这是什么时候的是,你怎么一直没有告诉我们?”顾晨晨多少有些着急,谁都知道癌症是绝症,尤其是对于一个年纪这么大的老人来说。
舒蔚垂下视线,手指从桌面收回来,指尖在小腹上来回抚着,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直到顾晨晨发问,她才缓缓开口:“是胃癌。”
“爷爷,是得了胃癌吧。”舒蔚扫过餐桌,清冽的目光直地朝老爷子看去:“整桌菜老爷子几乎都没有动过,茶、咖啡、酒一样不沾。爷爷的胃癌,是到了晚期。已经没有办法正常进食,只能依靠营养针输送营养。”
话落,顾晨晨眼圈就红了起来:“爷爷、嫂子说的是真的吗?”
老爷子的嘴巴抿成一条线,舒蔚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们家四代人,唇是一模一样的。
又薄,又直。
“她说的没错。”老爷子点头,竟还有着赞赏之意:“看来我们顾家,总算出了个不错的媳妇。”
“只可惜,这个媳妇差一点被你扼杀在母亲肚子里。”
她没有忍住,想到当初因为忧郁症而常年闷闷不乐,以至忽略了她整个童年的韦容青,舒蔚心底那股岑寂了二十多年的闷气终于被挑起。
那件事,她可以不提,可以不计较。
但那不代表她就能忘记,为什么在这里的所有人,仿佛都觉得她忘记得理所应当?
因为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毁了她的童年、毁了……姐姐。
舒蔚紧紧咬着下唇,耳朵里又开始出现胡静尖锐的质问,还有那格外明显的吵嚷声。
她只能苦笑,是不是无路怎样,顾家都容不下她。
“不许胡思乱想。”耳边陡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因为压得极低极低而格外沙哑。然而正是这样的声线,让舒蔚在入了耳的那一刻便平静下来。
桌面上的人,也瞬间安静。
老爷子非但没有生气,还笑眯眯地望着舒蔚:“丫头,你是在质问我吗?”
“对。”
“呵,你说的没错。年轻的时候为了寻找捷径,的确做了不少冲动事。明天,我会亲自去给你爸妈道歉。”
话音刚落,顾威起和胡静都不敢置信:“爸,您别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这丫头现在是我们顾家的媳妇,心里总还有隔阂也不是个事。我半只脚都进到棺材里了,去道个歉又有什么。”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
老爷子的权威不容挑衅,枯瘦的指尖敲击几下桌子之后,将念念抱到怀里:“公司的事我很久没有插手,你们兄弟俩不管是谁继承顾氏,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既然都是顾家的人,本该团结一些,然而从你们父亲这一辈开始就不和。”
“我不强求这些,但、我绝不允许顾氏衰败!”
舒蔚吃了一惊,抬起头看向顾辛彦时,才发觉他的脸色凝重了些。而顾志北,却比想象中更要兴奋。
那笑容,几乎是要嗜血一般。
舒蔚恍然明白过来,老人的意思,是要任凭他们杀来斗去。哪怕他们头破血流,他只要繁盛的顾家!
章节目录 第278章 我的老婆,坚决不让
只是,哪怕老爷子那样坚决地说明过,在晚饭后,舒蔚还是被顾威起叫住。
顾辛彦早已回到房间里,就连顾志北等人都已经离开。
整个客厅里空荡荡的,舒蔚看不见其他人。
“舒蔚,爷爷说要亲自去向你父母道歉的事,希望你能拒绝。”顾威起坐在旁边,身形被灯光笼罩住,有些阴影从头顶射下。
他看起来,并不好接近。
“为什么?”
舒蔚扬了扬眸子,似乎有些不理解。
做错了,就该道歉,何况人命关天的事。若非爷爷年迈,若非时过境迁,又岂止一个道歉那么简单?
她抿了抿唇,显然是对顾威起的态度有些不以为然。甚至不愿意再和顾威起多沟通,他无非是顾着老爷子的面子,可偏偏,没有顾及过她。
可顾威起是什么人,从来就不允许有人反驳他的决定。尤其,是对身边的人。
当即一掌拍在桌面,脸上布满阴霾之色:“你总归是辛彦的妻子,老爷子的孙媳妇。非要拂了他的面子,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舒蔚嗤笑,往前走的步伐骤然停住:“您现在是承认我是您的儿媳吗?”
那日在病房外,非要把小包子带走的人可是他们、眼睁睁看着胡静拿刀刺她的人,也是他。
甚至,什么也不顾的,就只要夺走念念的人,还是他!
这样的人,凭什么在事过境迁之后可以大言不惭地要求她做到儿媳义务?
呵……笑话!
舒蔚抿了抿唇,扬起的眸子清亮澄澈。哪怕明知顾威起在生气,却也没有任何躲避之意。
她就这么直勾勾盯着顾威起,轻轻呼吸一口气之后,淡漠道:“不管您承不承认我,爷爷做错了事,就该道歉。”
“不论那个人是谁。”
原则所在,她总不能任由自己爸妈遭受委屈。原本那样恨老爷子的韦荣青,如今选择沉默。也不过是因为心疼她。
“你,你简直是胡闹!老爷子是什么人,怎么能低下头去给你妈道歉?说到底,你妈还比他小一辈,要长辈给小辈道歉,不觉得过分么?”
“过分?比这更过分的事他不知道做了多少,还就不许别人对他做一件?”
顾威起闻言显然很生气,猛地踢开椅子狠狠道:“你如果敢,以后就别想踏进顾家门!”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
舒蔚脚步一顿,下意识停在楼梯前。
她侧了侧身子,眼角余光看见顾威起铁青的面色,身体骤然僵硬下来。
然而到最后,她也只是淡淡开口:“您知道的,这个威胁不了我。”
话落,舒蔚径直上楼。鞋子和楼梯接触时,发出细细声音。而整个空气里,都安静得让人窒息,沉重压抑的气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除了脚步声,舒蔚几乎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只隐约能感觉到小包子和顾金在房间里玩闹。
偶尔,才有丝丝响动。
她走上楼梯,扬起头的那一刻忽然看见面前那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躯高大挺,幽深的视线垂落下来,直落入她眼底。细细的眼角纹路上,也沾染了他的情绪。
她,瞧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决定好了吗?”
淡漠冷冽的声音窜入耳边,舒蔚看见他面无表情,不带半点情绪的眸子,缓缓点头。
早已有决定,否则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在餐桌上步步紧逼。
她没说话,只静静走过去,扶着男人一步步走回房间:“你身体还没有好,暂时先不要走路。否则又头晕的话,容易晕倒。”
“还有,大晚上的本来盖了被子,现在爬起来总也得穿件衣服。否则着凉了怎么办?”
舒蔚径直碎碎念,直到男人上了床,她想离开的那刻,才发觉掌心被人握紧:“我是你男人。”
“我知道。”
“你进不进顾家,是我说了算。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他淡淡开口,语气多少有些风轻云淡的意思。好似在他眼底,顾威起的威胁全然没有任何作用。
黑眸闪烁几下,黑黑的亮亮的。
“女人,你觉得为难的时候,就想想我。撑不下去的时候,也想着我。”
“这世界上你不需要在乎其他任何人的意愿,只在乎我就好。”
顾辛彦说的霸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径直对她说出要求。顺便,将软玉温香的身子抱到怀里。
她推了推没推开,便也顺着他。
面前的身体里传来灼热温暖的温度,以及那透着安稳的心跳声。
舒蔚没忍住,终于用力点头:“我记得了。”
“顾辛彦,爷爷道歉这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拒绝。那是他欠我妈的,害了我妈那么多年,又间接害了姐姐。我不想爸妈心里一直有疙瘩。”
她细细诉说,没发现顾辛彦眼底的情绪愈发柔软。
手臂又揽紧了些,他恨不得将舒蔚直接揉进身体里。软嫩馥香的身子,在瞬间让他全身酥软。
有种名叫安心的情绪渐渐浮上心头,几乎是在舒蔚开口解释的那一刻顾辛彦便明白过来。
她那样坚持,无非是为了让韦荣青和舒远消除心结。
这些横亘在两人心头的东西,除了让他们对顾家有隔阂之外,更多的,却是让他们彼此之间,生出冲突。
他将手抚上舒蔚背脊,顺着脊骨下滑,一遍遍摩挲着。
热烫的气息渐渐从身体里升起,不知不觉中他眼里的情绪也有所改变。手指不知何时滑落到衣角之内。
一点点、一点点侵入身体里。
“嗯……”
舒蔚发出呻吟,红着脸推了推他。
也不知是太久没做,抑或是这男人大病初愈迫不及待要证明自己。
但凡亲近了些,他便开始克制不住。
然而两人都清楚,他的身体还不允许。
只是那磨人的热气缭绕在周边,加上彼此的气息互相摩挲缠绕,连舒蔚都觉得小腹热热涨涨的。
“砰砰砰!”房门骤然被敲响,紧接着传来清脆细腻的音:“妈咪、妈咪啊!”
舒蔚身躯立刻僵硬下来,她当即推开顾辛彦站起来。迅速整理好衣物之后走到门边:“怎么?”
小包子站在门外,软软圆圆的身体靠在墙壁上。
“妈咪,你快来。”
小包子拉着舒蔚的手往外走,她非要和他的小叔叔睡在一起,洗完澡就跑过去。
“妈咪,我跟小叔说好了,你和我和小叔三个人睡。”
舒蔚刚换好衣服,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就被小包子拖着走到隔壁房间里。
身后某个男人还躺在床上,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阴沉的面色狠狠盯着小包子,让他下意识瑟缩了下。
怪不得王斯里叔叔那么怕爹地,原来爹地好爱生气的。
房间内,佣人将顾金照料得很好,他已经躺在床上,见到舒蔚出现,脸颊还浮现出淡淡红晕。
小包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