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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他自己处境艰难的时候,总是习惯到她的面前去寻找安慰,冰雪聪明的她也总能有法子开解,甚至用她独到的见解,让她有茅塞顿开之感。有她在侧,即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会让他感到安心。他曾经以为,所谓的相依相守,不外如是。
至今日才知道,所有的安稳所有的平和,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觉,他从未给过她应得的安定,他一直在自私地要求她单方面付出!
这就是自己能够给她的补偿吗?这就是自己曾承诺的一世相守吗?
凌涵清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她是如何面对那些闲言碎语,如何打发那些看不到未来的时光,如何维持那一份与世无争的从容的?
原来,他自诩此生未尝辜负于人,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凌沐清冷笑着观赏自家兄长异彩纷呈的脸色,心中有几分快意,更多的却是痛心。
原来,他真的不曾想到。
那个女人,究竟是傻到什么程度,才能假装幸福地陪了这个男人那么久?
她是一个值得人用一生来珍惜的女子。他一定不会让她再受从前那样的苦!
虽然这样做也许会遭人诟病,也许这样做有些对不住皇兄,更对不住她,可是他已经无法放手。终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谁才是最终可以给她幸福的男人!
这样想着,凌沐清便觉得今日这场景,其实也没有什么难堪的了。他只知道不能再让那个女子受苦,至于其他,他已经顾不得了。
“皇兄,我知道这也许会让你为难,可我已经不能放手。既然你不爱她,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凌涵清猛地抬起头来,逼视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凌沐清:“你确定你是为了照顾她,而不是为了占有她?”
“我当然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凌沐清觉得自己收到了莫大的侮辱,“你只会带给她痛苦,我不能再看着她为你操心受罪,她值得最好的对待!我可以保证一生一世只对她好,你能做到吗?你只会让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来伤害她!你别忘了,任岚衣那个贱女人还怀着你的孩子呢!算算月份,也差不多了吧?你准备怎么办?”
提到任岚衣,凌涵清刚刚找回来的一点勇气再次被打压了下去。
为什么,他和她之间,总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麻烦?
他很想说,这不是问题,他可以处理掉任岚衣,孩子可以交给她抚养。
可是话到喉头,他却慌忙咽了下去。
换了从前,他也许会认为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主意,她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可是现在,他却只觉得莫名的心惊。
从前,他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地一次又一次让她承受那些难捱的折磨的吗?
那样高傲的一个女子,她如何能忍得下?为什么他从前会一直觉得,作为他的嫡妻,这些都是她应该做到的,却从未想到,做到这些的时候,她一个人偷偷地咽下了多少苦楚?
他对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过残忍了啊!
不必问,不必想,他也知道,早已经被伤透了心的她,今后是再也不会那般容忍他的自私了。该是时候由他来体贴她了,可是她还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吗?
他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这个麻烦,应该怎样收拾才好。虽然如今对任岚衣已经彻底没了留恋,但那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他不能不为他作好打算啊。
老天一定要在这件事上,逼他作出选择吗?这对他何其残忍!
对她,又何尝不是?为什么命运总要在他觉得已经可以柳暗花明的时候,再给他来一个路漫漫其修远兮?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放手
更新时间2014…8…16 19:04:10 字数:2028
见到凌涵清颓败的脸色,凌沐清虽说有些不忍,却也知道自己此时最明智的做法只能是乘胜追击:“你知道她的性子的。她已经忍下了太多,你还要她忍到什么时候?”
凌涵清定了定神,冷笑起来:“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操心!”
凌沐清有一瞬间的挫败,凌涵清慌忙趁热打铁:“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欠她很多,但你要知道,即使没有婚礼没有册封,她是我的妻子,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对所有人宣布,任素衣是我此生最珍重的女人,你可以吗?你准备把她藏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藏多久?一辈子吗?”
“我当然会给她应得的尊荣!至于用什么方法,也不是你有必要操心的了——即使我现在放手,你以为她就会跟你走吗?”凌沐清回过神来,立时恢复了底气十足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理亏的地方。
凌涵清神色复杂地看着踌躇满志的弟弟,仿佛看到了昔年的自己。
自以为是,自命不凡,是每个皇家人都要走过的一道坎吗?
为什么他们的成长,同时选择了那个无辜的女人作为祭奠?
命运的轨迹是这样的相似,让他不能不觉得心惊。
“没错,她自然不会跟我走……可是,你留住一个每日昏睡不醒的躯壳,有意思吗?这个躯壳,你又能留住多久?”
凌沐清吃了一惊。
想不到他竟连这事也知道了。
可是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竟会以为,素衣近日的病,是他做的手脚吗?
这可真是不白之冤!天知道他怎么舍得她受一点苦?他只希望她幸福快乐,又怎么会通过残害她,来达到自己见不得人的目的?
凌涵清痛苦地逼问道:“你说你可以给她幸福,这就是你能给予的幸福吗?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如今的状况,已经让太医院那帮废物完全束手无策!你能给她一辈子的幸福,这个‘一辈子’有多长?三天,还是三个月?你以为,她现在还能认得你吗?”
凌沐清早已哑口无言。
他很想说素衣的病与他无关,他很想说他可以让她好起来,可是……
所有的太医都在说无力回天,他应该怎么办?
“阿沐,我知道你的执着,也许是从前的我,给了你一个很不好的榜样。我希望你可以知道,她已经经受不起再一次的伤害了。宫墙,一向是她痛恨的地方。我决定放弃那个位子,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她。她曾说过,海阔天空,宫墙外面才是她的世界,我希望可以带她踏遍这世间的千山万水,而不是让她再次陷入宫墙,陷入那无休无止的争斗和阴谋……也许我很自私,但这天下的重担,我只能交给你了。从此以后,我只负责她的幸福。”凌涵清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
凌沐清却有点傻了。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被算计了?
他的皇兄,放弃天下,也是为了跟那个女人携手江湖?他自以为得到了天下,却因为这天下,失去了给她幸福的资格?
她不愿意承认,却无法反驳。生在宫墙之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高高的红墙之中,所谓幸福,确实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所以,他应该放她离开?
说得轻巧。
唾手可得的幸福,谁会肯轻易放手?
可是……若不放手,岂不是当真应了皇兄的话,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占有,只是为了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想到白日里令仪说起的情形,他便觉得惶然无措。
想不到她竟已经病得那样重。可是自己却连去看她一样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她醒来了,会随手将案头的汤药泼到他的身上。
是啊,如今竟已经开始怕她了。
怕她骂他为残忍的刽子手,怕她憎恨他剥夺了她的自由……
此时的她,一定是恨他的吧。他辜负了她的信任,违背了她的意愿,几乎要将她葬送在最无情的宫墙之中啊!
虽然不愿承认,他却还是很清楚,她的心里,始终不能忘却的,还是他的皇兄,这个伤她最深的人。而他自己,原本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而现在,怕是连朋友也已经不是了吧?
留下她,只会让她愈加憎恨他,而且很可能会害她消陨在高墙之中;可是放她走……这一走,只怕便是一生的别离,就像放飞了的云雀,永远不要再奢望可以收回来。这让他如何抉择?
不是你的最终也是留不住,越是爱她,越要放手。令仪只会这样劝他。
话虽如此,让他如何舍得放手?
将她留在身边时,虽然她对他也许只剩下了恨,但至少她的眼中是有他的。若是放她离开了呢?
她会将他彻底忘却吧?就像忘却她在路上偶然遇见过的记不得名字的路人甲一样。
如果擦肩而过也算是过客,他好歹也算是前世没有浪费五百次回眸。
他不甘心,她……他们,懂吗?
他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事到如今,凌沐清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以为他是靠自己的力量夺得的天下,却是他的皇兄帮他苦心谋划的,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皇兄想要拿回他的东西,应该也不费吹灰之力吧?不说别的,单单这两日皇兄在这个院子里召见过的那几个人,就足以在他的朝中翻云覆雨了。
皇兄既然肯露面,必然已是作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吧?之所以还肯跟他闲话半夜,不过是为了点醒他罢了。
他应该感激涕零的,不是吗?
几乎不用思考,他也可以确信,皇兄有办法让素衣的身体复原。太医不是说了吗?心病,只得心药医,而他自己,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心药”。
能给她幸福的人,从来就不是他啊!
他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令仪带着哭腔的警告,突兀地响起在他的耳边:你一定要等她死了,才肯幡然悔悟吗?那时你要吃后悔药,可没有人能买给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起死回生?
更新时间2014…8…17 17:47:28 字数:2065
当一个人对生活的要求降低的时候,往往就会感到处处是惊喜。
比如说,素衣早已经作好了睡过去就不会再醒来的准备,所以每一次醒来的时候,都觉得像是捡回了一条命。
虽然捡回命来之后也未必有多么幸福快乐,而且多半过不了一刻钟又要沉沉睡过去,但素衣还是每次都小小地庆幸一下。
如是反复几次,素衣几乎可以笑称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人了。死里逃生的人每年都有,死而复生的人或许也有先例,但每天在生死之间转几十个来回却始终可以再转回来的,从古至今有第二个么?
素衣尽力不使自己显得太矫情,所以没有打算跟任老爹或者任征鸿交代什么遗言之类的。当然没有交代遗言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她也没本事见到他们。不用想也知道,凌沐清不亲眼看着她咽气,是不会给她任何自由的了。
如今的凤仪宫安静得好像一座古墓。丫头们如今多半不见人影了,在素衣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里,只偶尔能见到菡香轻手轻脚地在她的床边忙忙碌碌,另外两个丫头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一个人不在你眼前出现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相比偷偷跑出去玩了,素衣更愿意相信她们是到看不见的地方躲着哭去了。虽然地球人都知道,正常人是不可能每天哭那么久的,何况那两个丫头看上去也不像是爱哭鬼的样子。
因为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疑虑,素衣如今对任老爹和任征鸿也没了多少挂念,只有偶尔醒来看到菡香伏在她的枕头上酣睡的时候,才会在心里产生那么一点点名为不舍的东西。
一个人只要可以走得无牵无挂,这一世就算得上是完美的了,所以素衣相信自己这一世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完美的。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床边没有看到菡香,窗边却似乎有一道不怎么熟悉的身影,细看上去应该是一个脸生的小丫头,这一变故让素衣微微慌乱了一下。
菡香不在,她好像连手边的最后一根稻草都抓不住了。
这个陌生的丫头又是从哪里来的?
凌沐清连最后一个贴心的丫头也不肯给她留下了吗?她已是将死之人,为什么连最后的时刻,都不肯让她多一分安宁?
不是想不到暄和姐妹的去向——那一对执拗的姐妹,在潜出凤仪宫去求令仪公主的时候,只怕就已经作好了牺牲的准备吧?
如今,连她的菡香也不能幸免吗?那个傻丫头……如今她身边的人只剩她一个了,她就不能消停一点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又做了什么蠢事?
素衣望着头顶的帐子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能不能看在她已经时日无多的份上,让她省点心啊?
这一声叹息,惊动了斜靠在窗前不知摆弄着什么的小丫头。紧接着一声尖叫就彻底撕裂了这一室的寂静。
这尖叫,至少有三百分贝的样子!素衣只恨自己不能跳下床去按一下那丫头的静音开关。可恨这身子没用,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素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