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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永生永世记住希凌的名,希凌的样子,希凌的声音。
就算上天不容,他还可以入地,只要有她的地方,他都是愿意去的。
这里,本是他为她准备的家。
如今,却成了他的煎熬。
想到这里,他不禁咳嗽了起来。黑蛇和黑豹都有些不忍,黑蛇扭动了□体,黑豹摇了摇尾巴,蹭了过来。
百羽山上,虎虎生威客栈招牌略显清冷,原因无他,虎王闭门谢客了。
此时的虎王百啸正在被秘密造访的狐王搞得心力交瘁。狐王带了很多奇珍异宝,从琉璃珠到四海定天柱,貂毛到蛇皮,总之他能想到的,都已经带来了,此时虎啸殿内被金银珠宝闪的刺眼而夺目,一屋子的大堂,竟然被堆的满满当当。
若不是老虎生性傲慢,看不上狐狸刨山凿洞建巢,不然此刻狐王就该割地相让了。可见习性不同,也是保全栖息地的有效方法。
“本王知道虎兄和当今鬼王交情甚好。”狐王已经劝说了三个时辰,依旧不依不饶,丝毫没有口干舌燥的迹象,“在这百羽山上,除了虎族狼族,我们都有折损,就我狐族折损最甚,由此也惹上了本就毫无往来的蛇妖,鼠精。这非我狐族本意啊。如今我狐族危在旦夕,还请虎兄相救。”
虎王已经被这只老狐狸烦的要死,他早就已经两面为难了,一方面苍冥根本不见他,另一方面,那日白绮竟然不告而别。就算他有心维护白绮,那也要知道她人在哪。
“不是我不救。”虎王被狐王追着在大殿里转圈,心情烦躁也见一斑,“鬼界本就自成一系,不守天规,也不受天规责罚,你我为妖,修炼皆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入那九重天上,所以才甘心被天规所困。如今鬼王要与你们为难,天界实在是管不着,而妖的力量,又怎么能及那个法已通天的苍冥!我看你还是把白绮妹子交出来,由我出面周旋,也许还有几分余地,苍冥拿整个妖界开刀,还不就是为了找出她来。”
狐王面有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我这样说,虎兄定然不信,但是当真不是我不想交人,而是我也不知道我妹妹她人在哪啊。”
百啸转身,看了他一眼,狐王这都快哭了。
百啸吹了吹胡子,气的扭过头去,不再看狐王那妖艳绝伦的脸,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大大大大大……大王!”一只脸色带着花斑,后面还长着尾巴的人型小老虎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百啸看了让一眼,把憋了许久气一口起喊了出来:“胡闹!”
小花斑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时间愣在那里,也忘了那十万火急的事情。
百啸知道自己迁怒于他是错了,于是软下口气来说道:“你看你的样子,虎不虎,人不人的!像什么话!”
小花斑虎一听,虎眸闪动立刻幻化成一只十分矫健略显圆润可爱至极的小花斑虎,跳到了虎王怀里,百啸拿他没办法,笑了笑抚摸着他的毛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小花斑虎这才想起来,小虎牙一露,咬着百啸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西海龙王,碧瀚来了。
百啸脸上立马起了一层寒霜,死死的看着狐王。若论私情,他与龙王,狐王都没什么深交,但是一个是仙,一个是妖。心里面还是偏向同为妖的狐王多一些。谁都知道,碧瀚是当年东海龙王沉睡之时,指定的东海驸马。说来碧瀚当真是心如浩海,竟然容得下希凌和苍冥一世情缘。
后来的事情,虽不为三界所知,但是看着碧瀚不动声色的把希凌留在了身边,一留就是千年,若不是二殿下百年仙宴,怕是世间早就忘了,原来东海还有一个公主。
千余年的感情,如今希凌死了,见到狐王,那狐族灭族之日,非今日无他了。
狐王聪明的很,看着百啸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就知道出了事情,赶忙凑上去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百啸看着这双明媚妖艳的细长眼,褐色的瞳孔突然就让他把狐王和白绮重叠了。她的眼中,一直都那么空洞,空洞的映不出任何人,以至于回想起相处的那段时光,百啸总觉得,她的眸子是颗深海夜明珠。
“虎王?”狐王又轻声唤道。
百啸实在不愿意再去多想,论交情,他与苍冥算是结义兄弟。和希凌,不过是屈指可数的几面之缘。但是和白绮却是他这几十年来,唯一认定的妹子。
本是一对佳偶,却闹得相杀的局面,百啸实在不知道,若是事情再闹下去,他该要帮谁。
百啸叹了口气,说道:“西海龙王来了,狐王还是先回避一下的好。”
话音未落,狐王已经不见了踪迹。
妖之狡黠善遁,今日百啸算是见识到了。
妖不与仙斗,更何况还是曾经大闹天庭,危及天帝的东海龙王。
那边刚散了踪迹,狐狸味道还没消散,英姿勃发,眸如浩瀚,资过天人的碧瀚就踏进了殿内。
这是百啸第二次见到他。
上一次,是千年前,自己的父亲升仙大典,主持那次店里的,就是新任的西海龙王碧瀚。他一如当年的模样。当年,百啸还是个孩子,远远的看着碧瀚觉得他比天人还要有天资。听父王说,龙族生来就是仙。但其实,仙界大多数修炼而来,生而为仙并不恰当。他们当是神。神族后裔。
如果上古之神没有沉睡的话,是不是都如他这般器宇轩昂,眉目如画。
如今的百啸已经是虎王,是万王之王。看着眼前人,霎时有种时光倒流,岁月无情的感觉。
这个人,仿佛被岁月遗忘了。
他被遗忘了多久呢?
寂寞的犹如不见一丝光的深海。
此刻的百啸似乎隐隐明白了,为何一时间,上古之神纷纷沉睡的原因。
碧瀚美目轻瞟,声音平和而又冰凉有势,他说:“狐王刚走?”
☆、蜀山之难
九重天上,二郎神立于南天门。他已经在那立了三个时辰。偶尔路过的散仙远远的看着那如门神的天将,都默默的自动的退避三舍。
幽都易主已经半月有余,本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毫不相关。只是因为这位新主,是天帝心中之痛,是天家一道不能言说的痛。
是什么,能让自己的儿子装疯卖傻千余年?
又是什么,让天家第一的大殿下,宁愿跳下轮回台,也不愿看天宫一眼?
到底是被逼到了何等绝境,才宁愿永世入地,再不望天?
本就闲来无事的仙人们,看着南天门的二郎神,都默默使了个眼色,心中又有了一番狗血剧,二郎神曾经毫不留情的斩过大殿下,大殿下再这么诛杀妖界下去,天上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眼看就是叔侄大战了!几个眼色流转过后,几位闲的没事的仙人们各自散了去。
二郎神闭了闭眼,心中莫名有些火。
不远处,感知到主人烦闷的哮天犬,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也是急得发慌,怎奈狐王废话多,虎王不能驱客,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进去。正在他发愁的时候,不远处如有波涛骇浪,又如碧蓝深海,尊贵之气不言而喻,哮天犬深吸一口气,怎么也没想到,狐王还没走,又来了个更难打发的主——碧瀚。
碧瀚明显没看到躲在梁上的哮天犬,那是由于狐王夹着尾巴逃跑,带起了一阵风,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碧瀚面色不动,这么个如画如玉的人,站在这里,反倒有意想不到的压人气势。他眼角轻扬,冰冷的声音如寒天冰雪,问道:“狐王刚走?”
哮天犬梁上,不由得觉得这面瘫的碧瀚好会做戏,明明就是你放他走的!不,明明就是害怕你才走的……哮天犬隐隐觉得,碧瀚刚才轻扬的眼角,看的是他!
百啸面容严肃,叹了口气,上前相应,恭敬而又不失威严,问道:“西海龙王前来,不知何事?”
碧瀚没有回答,哮天犬正在好奇,稍稍侧头巴望,正好对上那双如碧似海的深眸!
一个寒颤,差点没在房梁上摔下来。哮天犬安慰着自己说:“我主人是他亲戚,我家女主人是西海三公主,是他的亲姐姐,他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只听碧瀚平稳的不带波澜的口气说道:“希望虎王能去一趟锁妖塔,带一个人出来。”
哮天犬差点从梁上掉下来。
百啸面色如石,不言。
锁妖塔是什么地方?那是所有的妖都退避三舍,为之恐惧的地方。但凡是进去的,便是永生永世都要困在那里,据说,困在那里的妖相互厮杀,锁妖塔的妖气,远胜于妖王群聚的百羽山。又听说,锁妖塔内岁月停滞,关在那里的妖人不管修行多长时间,都是不会成仙的。
有进无处,暗无天日,说的就算锁妖塔。
看到百啸不答,碧瀚也没有强求,只是又问道:“还请虎王告知一下狼王?”
百啸硕大的身形微颤,灰鸣杀人,已触犯妖诫,偏偏他杀的,就是那蜀山派颇有地位的人物。意思是他若觉得顾及王的面子不肯前去,大可以找个名正言顺的人去吗?
百啸沉了沉起,声如洪钟,问道:“救谁?”
碧瀚如繁星,似深海的眸子有波光闪动,他并没有去看虎王,反倒是望着天边,说道:“白绮。”
哮天犬爬在梁上三个时辰之后,终于得到了条可以震撼三界的消息,瞬时向天宫的方向飞去。
九重天上,一抹黑影蹭到二郎神杨戬脚边,下一刻就幻化成了人形。
“说吧。”二郎神看都没有看他,只是面色沉重。
哮天犬看了二郎神两眼,又犹豫再三,直到二郎神准备开了天眼瞪他,他才说道:“狐王去是去了,但那是去求救的,听说苍冥要把狐族杀光了……”
二郎神三尖两刃戟一立,顿时有横扫南天门之气!
“但但是,狐王不知道九尾白绮所踪,后来西海龙王碧瀚来了……”哮天犬再也说不下去了,碧瀚之于二郎神,那是爱不起来又恨不得。
遥记得当年碧瀚出掌西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兵攻打天庭,二郎神领命压阵,当日哮天犬去找了一向与他交好的苍冥,所以不知道二郎神和碧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哮天犬笃信,小舅子怎么也不能打自己姐夫,可偏偏,碧瀚这个小舅子,就是打的他这个名震三界的姐夫直上了九重天。
后来碧瀚突然撤兵,说是不再出世,天帝也因为虚惊一场,心情好转,要大大奖赏二郎神,谁知道,二郎神竟当场吐血,一病数月。
听西海三公主,也就是碧瀚的亲姐姐,二郎神的正牌夫人说,那些时日的二郎神,睡觉磨牙都念着碧瀚的名字。
当日,这些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哮天犬此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敢抬头噤了声。
远远的,又极近的,听到二郎神叹了口气,问道:“然后呢?”
哮天犬稍稍抬起头,看了眼主人,灵敏的嗅觉确定了自己没事,赶忙说道:“碧瀚要虎王前去锁妖塔,带白绮来见。”
二郎神双目微缩,转而又是一片平和,他摇了摇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目光望向蜀山的方向。
蜀山上血气冲天,远在后山的锁妖塔,里面关的太久的妖们已经闻到了外面疲惫松动之气,早已经蠢蠢欲动。
明净立于湖面之上,湖水如镜,映着他崭新的道袍。这袍子,如果不是因为蜀山遭逢大劫,是万万不会穿在他身上的,至少不会在这个年纪穿在他身上。
“掌门,酉时了。”一个小道士在湖岸边低声说道。
明净极目远眺,越过山谷向那至高的锁妖塔的方向望去,小道士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也好奇的忘过去。
掌门师傅是自尽的。
见状赶来的几位师叔看到那个蓝衣锦缎的公子,目如寒星,深黑不见底,二话不说便摆出了剑阵,只见来人冷笑一声,自此那六位师叔就送了那握剑的手。
他说:“我不是来清理门户的。”
明净还记得他的话。
明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在法雨寺后山,那个时候他眉目间还有着对尘世的嘲讽,好一个纨绔子弟!明净一个失神,竟然被他救下了已经失去理智的狼王。
对了,那个人是狼王。
明净的目光从锁妖塔上收了回来。湖面之上,他滴水未沾,看着脚下一片明镜,忽而就想起了那日的腥风血雨。
是天色突变,是暴雨倾盆,是人有心魔。
虽然师兄明凡死于那日暴雨之中,死在狼王利爪之下。可是当明净祭起宝剑,要为明凡师兄报仇的时候,在狼王那双暴戾的眼眸中,看到的是鹅黄色的哀伤。那一刻明净突然就放下了剑,那个人鹅黄衣裙的女子,她,是个人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