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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丁小宁点点头,她也知道,陈太忠最近在找张汇的麻烦,每天晚上大家几乎都要提到这个话题,事实上,她是最为痛恨龚亮的——两人虽然没有过任何接触,但是由于身世的缘故,她一贯痛恨**女人的男人。
但是她现在也逐渐成熟了,地皮的事情她敢当着杜毅说,因为那是她的切身感受,但是涉及到陈太忠,涉及到官场的纠葛,她还真不敢说——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杜毅见她虽然点头,脸色却是不好看,犹豫一下又发话,“你这是想到什么了,有话你直说,我还能跟你一个小女娃娃计较?”
丁小宁沉吟一下,方始冷笑一声,“欺负女人的人渣,都该死”
“啧,”以杜毅省委书记之尊,听到这话,都禁不住翻个白眼,他哼一声就站起了身,“我上面还有应酬,不跟你多聊了,话你带到……以后素波有麻烦,你可以联系王毅单找我。”
这番话,丁小宁听得不得其所,她一路思索着回到小区,走进房间才发现,陈太忠已经回来了,“太忠哥你的手机怎么回事啊?”
“骚扰得我受不了,关机了,”陈太忠笑着回答,又冲刘望男扬一下下巴,“你望男姐说,杜毅找你了……态度还很不好?”
“开始那个王毅单态度很差,后来我去了,反倒很客气了,”丁小宁皱着眉头回答,“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你帮我分析一下……”
陈太忠静静地听完,又问一问王毅单一开始打电话的措辞和语气,沉吟一下方才点头,“很简单,有这种转变,那么,在这段时间之内,必然发生了一些变数……”
他猜得真的是太正确了,杜毅在前不久已经搞明白了,合着陈太忠是冲着张汇去的——省委书记能被蒙蔽一时,但不可能被蒙蔽一世。
要说起来,还是杜书记觉得,此事的味道太怪,所以就安排王毅单关注一下涂阳,接近七点的时候,第四监狱的监狱长和政委已经迎接到了来自省里的两个厅长。
周铭在路上,就接到了王大秘的电话,但是他哪里敢说什么?于是他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此事,第一时间赶往四监,也是要获得第一手材料。
等监狱长和政委都汇合过来后不久,吴朝晖的电话又响了,来电话的还是王毅单,“吴厅长,你见到四监的人了吗?”
“见到了,我们正在了解情况,”吴厅长看看面前的监狱长和政委,把手机往桌上一搁,“省委王毅单王处长高度重视此事,你们俩谁跟他解释一下?”
监狱长见状,登时就缩了,监狱的具体行政事务多是他在管,这次他的责任大了去啦,就别说有热点访谈的人来,就算没有,把一个不该保外就医的主儿放出去,这就是严重的错误——有错误不怕,怕的是被上面发现,而且错误被重视。
姓常的政委心里多少要略略踏实一点,因为这不是他的业务范围,眼瞅着俩厅长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二人,于是硬着头皮接起了电话。
不成想,他还没汇报了几句,王毅单就在那边冷冷一哼,“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想听这些……你也不用遮着掩着了,杜书记高度重视此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了,省委不会对害群之马有所姑息的。”
“这关我什么事儿嘛,”常政委一听这话,好悬没跳起来,我他**的是政委,不是监狱长,我是抓政治思想工作的
饭碗要被砸了,而且被砸得还挺冤枉,他当着两个厅长的面儿,就把声音提高了,“这不是我的业务范围,根子也不在四监,你们在省委里查一查吧,哼……”
一边说着,他一边就把电话压了,常政委是军人出身,急了眼真敢直接说,而且他有一个误解,那就是他认为:王毅单已经知道,事涉张汇了,所以想拉他们基层的官员垫背。
这个误解很正常,他哪里想得到,连杜毅都被蒙在鼓里?
吴周俩厅长对视一眼,心里都在暗暗地苦笑——老常这脾气,还真不是一般地火爆,不过,下面人愿意硬顶,敢把事说明,也未必就是坏事。
王毅单却是在电话那边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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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7章杜毅和蒙艺(上)
体制森严,但官场却是由人来构成的,只要是人,就难免有七情六欲,所以发生些这样那样的意外,实在正常得很。(手打小说)
王毅单不是没有猜测过,四监那边跳脚,嘴里说的“根子在省委”,是不是在指陈太忠,但是他略略琢磨一下,觉得不像,因为对方的怨气实在大了一点。
非法保外就医的那厮,本来就是陈太忠的对头,你们又被人抓了现行,有脸冲我这么怒火冲天吗?
所以,就在常政委挂掉电话半分钟之后,王大秘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而且他指定要跳脚的这位回答问题——你给我说明白了,什么叫“根子在省委”?说得有理,我向杜书记转述你的苦衷,你要是胡搅蛮缠,那是无端攻击省委领导……请你想清楚后果。
常政委发完飚之后,心里也有点后怕,耳听得王毅单的电话又过来了,就真不想接,但是吴厅长转述的王大秘的话,实在很是杀气腾腾,也是不接不行了。
倒是监狱长不怕丢人,当着两个厅长的面儿,就冲着政委一个劲儿地点头挤眼——老常你可是要挺住了啊。
说白了,常政委敢这么说话,也是无欲则刚,这种事情确实不经他的手,心说反正要死了,那索性死得透一点吧,“王处长你不明白不要紧,回头热点访谈的人问起来,我自然会说的,至于最后的结果,那就要看文明办陈主任的重视程度了。”
麻痹的,惹得我急了我真敢说,在天南,你杜毅大,你张汇大,你王毅单大,想让我背黑锅那我认了,但你不是中视的人,而陈太忠能把中视的人随随便便叫来,而且……人家在北京也有靠儿啊,我真要横下心来,帮陈太忠说话,你也未必就压得住。
王毅单一听,登时就落实了自己的猜测,果不其然,这家伙还指望陈太忠搭救呢,看来这根子……果然有说法
“老常,有话好好说嘛,你看,我也是想帮你们协调,”王大秘放缓了语气,当然,也仅仅是放缓了一点,他毕竟是省委第一秘,代表着杜老板呢,“陈主任是党的优秀干部,可我王毅单的党性和原则也很强,你这话似乎是……信不过我?”
**,好像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常政委就算脾气再火爆,听到这话也意识到了,似乎自己的某些认知……出现了偏差。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后悔也晚了,而且王大秘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不给出个解释的话,那就是又得罪一个杜毅的红人,于是他咳嗽一声,“这个……也许是以讹传讹吧……”
“说根子,根子在哪儿,我要听省委的根子在哪儿,我不听成语,”王毅单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说实话,自打确认了某些猜测之后,连王大秘自己都慌了。
要知道,他下午可是在领导面前建言了的,领导也因此认为,陈太忠小肚鸡肠好大喜功,才导致了《热点访谈》栏目组的出现,然而眼下对方的回答告诉他,陈太忠如此行事,大约是跟省委里的什么人,出了什么问题。
我这是错误地引导了老板的思路啊意识到这个事实,王毅单只觉得背后刷地就冒出了冷汗,他在天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厅级领导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这一切不是来源于他本身,而是来源于他身后的老板——他是杜毅的秘书。
没有杜老板,他什么都不是
错误地引导了老板的思路,对秘书来说,这是绝对致命的、不可宽恕的错误,想到后果的可怕,他不能不尽快地查找出真相,事实上,如果他有一双翅膀的话,他肯定立马就飞到涂阳,于是他语重心长地说,“老常,你要相信组织”
常政委听到对方软硬兼施,并且直奔主题,心里明白,自己这次是真的认知错误了,犹豫一下终于叹口气,“龚亮有个表哥叫薛时风……”
我当然知道薛时风了,你给我说重点啊王毅单嘴上不说话,心里却是有若百爪挠心一般,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大腿……说重点啊你~
“据说……薛时风有连襟在省委,”终于,常政委说出了重点,王大秘心里松了一口气,然而,对方说完这话,却是不肯再说了,他等半天之后,终于不耐烦了,“那么,据说……他的连襟是谁呢?”
“我不知道”常政委斩钉截铁地回答,王毅单你还不知道张汇牵扯进此事,所以是这个态度,等你听明白人名,没准又要“绝不姑息”我了,我有那么傻吗?
他很清楚,自己点出关键环节,已经犯了官场大忌了,然而,他是在拯救自己的前途,那么,这个错误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被人接受的——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官场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他若是当着这么多人,再点出张汇其人,这行为就超出了自救的范畴,所以就算打死他,他都不会再说什么了,“我只是听说,有这样的传言。”
但是,王毅单也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听到对方语气坚决,王大秘不为己甚——我能理解……个头不大的主儿,也不会把陈太忠逼成这样不是?
挂了电话之后,他就打个电话给凤凰的朋友——王秘书常年在素波,也不是一个特别擅长交际的主儿,但是自打他出任了杜毅的秘书,有太多的人挖空心思找上门了。于是,他就多了很多朋友出来。
然而,这个打听的结果,委实令他瞠目结舌,“什么?薛时风的连襟……是张汇?”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常政委为什么要吞吞吐吐,而陈太忠为什么要如此兴风作浪了,张汇……涉及的是张汇啊。
对陈太忠的破坏力,王毅单还是比较清楚的,整个天南省,能让省委书记杜毅都皱眉头的处级干部,真的没几个,但是不管怎么算——说地方影响力也好,说上层竞争力也罢……陈太忠绝对都是其中之一。
然而他更清楚杜毅对张汇的赏识,陈太忠对上天南大部分的干部,都可以肆无忌惮,但是对上张汇则不行,就算张秘书长这正厅不算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其是杜老板的红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王大秘和张秘书长同为杜老板的贴心人,自然分外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话说回来,贴心人和贴心人之间,也未必就是那么亲密无间,领导的贴心人,未必是我的贴心人——其实,王毅单和张汇,还处于一种比较微妙的竞争关系中,因为两个人都是机关干部,都是靠着老板的宠信才能站稳脚的。
打个比方说,同为老板宠信的厅级干部,王毅单跟臧华的关系就不错,所以臧华吃了陈太忠的瘪,也能跟他抱怨一下,可张汇则不同了——张秘书长混省委的,藏市长则是下面通德的一市之长,是的,臧市长是干将不是近臣,跟王大秘没有位置重叠的冲突。
这种皮袍下的小,往日里王毅单也只敢压抑在内心深处——凭良心说,张汇在老板面前的宠信,并不弱于他。
可是有了这层因果,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暂时不会考虑去通知张汇——我跟你没那交情,他反倒是扪心自问:如果彻底出于对领导负责的想法,我该怎么去做?
这个答案很好找,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我应该搞一搞明白,张汇最近和陈太忠出了点什么事儿,以至于搞得陈太忠恼羞成怒地去翻旧账?
天下事只怕“认真”二字,天南杜老大的秘书,想在省内查证点什么事儿,还是有目标的这种,他可能查不出来吗?
没用了十分钟,他就搞明白了,于是,也顾不得杜书记在跟同学叙旧了,直接走上二楼汇报了一下——那个啥老板,张汇这样了……所以,陈太忠那样了……
表面上看,杜书记依旧在笑吟吟地跟同学们聊天,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但是王大秘观察得很仔细,杜书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不多时,杜毅就出来了,他脸色阴沉,“你跟张汇说了些什么?”
我赌对了王毅单见领导神色不豫,却是高兴得差一点没跳起来,当然,这个心情是不能让老板知道的,于是他低声回答,“我觉得自己判断可能有误,所以,一直在努力查证这个事情,还没来得及……跟他沟通。”
“以后你给我看着点张汇,”杜毅终究是一方诸侯了,下面人这点小心思,他心里也明白,所以他的决断也很干脆,“你说他的任何不是,我都绝对不会追究……现在,你把事情跟我重新说一遍。”
重新说一遍,也是这些东西,王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