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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陈主任轻描淡写的视察,赵局长在一边笑着回答,“其实这地方的人,有肉就行,不管你怎么做,他们都吃得香……豆腐都是好菜了。”
“这样不行,”陈太忠很不客气地摇头,“这个食堂一定要搞好,这里的位置这么偏,有那坟扫墓的人,可能就在这里解决午放了,而且还有咱林业系统子弟的嘛。”
等到了谷市,陈主任才知道,为什么赵局长一定要在这里清客,这里的饭菜……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关键是这边已经等了十几个主儿了。
等的人里,有那有头面的,副市长、警叉局长什么的,也有那稀里糊涂,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主儿,不过包间的这一桌,大家的身份还是差不多的。
陈主任坐,谢主任和副市长左右相伴,这都是不用说的,爸市是县级市,副市长也不过才是副处,能享受个正处待遇就是。
坐下之后,谢主任才悄悄地话,“咱这儿搞这个慕地,跟当地人也要打好招呼,老赵也就是借一下您的风。”
这个心情,陈太忠还是能璎解的,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大家喝酒喝到差不多的时候,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居然是谷市的三把手,党群副记高。
高记也是在饭店喝酒,本来没有心思过来,但是听说今天连大名鼎鼎的陈太忠都来了,他就一定要过来敬两杯。
按县级市的规格,副记也只是正处待遇,事实却并非如此,市里的常委全都是实打实的正处,高也不例外。
高记觉得,自己跟陈主任是平级的,所以他进来之后,就无视了其他人,扯个椅子坐在陈主任旁边,一杯接着一杯地敬,看得出来,这也是个酒精考验的领导。
可是论喝酒,他哪里喝得过陈太忠?众目睽睽之下,一瓶五粮液又下去了,陈主任依旧面不改色,高记的话就有点多了。
于是,他就扯着陈太忠,一而再地要求,说等回头立明办评选文明县区的时候,陈主任你一定要来指导一下工作,至于说这次搞的这个树葬陵园,犏,这个谢主任,还有赵局长,嗯,有什么问矗,你们尽管开口,我是要支持的。”
这通酒喝完,谢主任也是感慨万分,“陈主任,也多亏是你在,这下面的人喝酒还真是猛,要是只有我在的话,多半扛不住。”
“基层工作就是这样啊,”陈太忠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他是从基层来的,之后接触下面的机会不少,对这现象免疲了,“所以说咱这党的干部,想干好工作,还得有一副好肠胃啊。”
要是高没进来,陈主任打算喝完酒就动身回市里,可现在不行了,他喝了差不多有一斤半,虽然这点酒对他来说无所谓,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就不好了——身为文明办副主任,酒驾的话还说得过去,酗酒开车,那传出去就太不成体统了。
所以,就算从形式讲,他也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过饶是如此,下午四点多他精神抖擞,也让送别的同志们直眨巴眼睛——陈主任这酒量,真不是盖的,能人果然是无所不能。
等回了素波,差不多就六点了,这一整天,他基本就没干别的,只是去墓地转了一圈,看看时间,他也懒得再去应酬别人,直接驾车回到了湖滨小区。
他难得早回来一天,就要张罗着叫外卖,在家陪自己的女人吃饭,不成想七点钟的时候正要开吃,贺栓民将电话打到了他的,“刘建章的女儿……又接到恐吓电话了。”
3034…3035心系职工(求月票)
3o34章心系职工(上)
贺栓民早就把刘建章的案子交到省纪检委了,按说这跟纪检委就没啥关系了,然而事实上并不是这么回事,省纪检委剑拔弩张,说明这件事要搞大。
那贺书记就要操心了,虽然明白人都知道,此事背后的因素太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案子是素波市纪检委挑起来的,有人若要迁怒他们,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对付不了陈太忠,但是杀鸡吓猴总可以,也证明我们不是毫无反抗能力。
所以别看他不做声,但心里却非常关注此事的动向,又由于前一阵查路桥的时候,他也卖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情出去,目前路桥那边有什么消息,他很很早就能知道。
知道归知道,但是他不会轻易地联系陈太忠,主要是刚才这个消息太震撼了,目前还仅仅在路桥的范围内流传,于是他主动打电话给陈主任。
“咦?”陈太忠可是有点奇怪,心说老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消息灵通了?“这个刘岚在哪里接的电话,医院吗?”
“不在医院,她已经出院了,目前住在她叔叔家,”贺栓民回答,“刘岚已经出院了,警圌察的监护也撤销了,刘建章的弟弟刘建,也是在路桥上班……”
敢情,对警方来说,公路局门口的车祸,如果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那就是一起简单的车祸——眼下的警力是如此地紧张,不能无休止地浪费在一个小女孩的胡言呓语上。
而刘岚这次在车祸中受到的伤害,主要是被母亲推倒在公路上时的擦伤和摔伤,去医院是必须的,但是住院就没必要了——而且,她住院可全是自费,不能享受公费医疗什么的。
在警圌察决定撤掉监护岗之后,今天下午晚些时候,刘岚被自己的叔叔刘建接出了医院,回家里静养。
刘建是刘建章的堂兄弟,属于那种没啥能力也没啥野心的人,刘总将他弄进路桥之后,就是让他帮着开公司的职工接送车,连挖机什么的,都不让他开。
这种情况其实也就是说,刘建章对自己这个堂弟,真的没啥信心,更没给什么特别的优惠,就是安置了,“好人一生平安”之类的性质。
对于这种待遇,刘建其实很不满意,他觉得自己的能力也不差——你的司机都能搞包工队,我难道不行吗?不过,他终究是不敢跟堂圌哥叫真。
这次堂圌哥家出事,他肯定是要跑前跑后的,接出来的刘岚没地儿去,也就只能去这个叔叔家,她的二爷爷甚至因此离开村子来到素波,还带了两个小伙子来,要保护她——警圌察不管你,咱刘家人管你。
不过刘建就不是住在公路局宿舍了,他家住在路桥的宿舍,而刘建章虽然被双规,妻子也被车撞死了,但是一天没有党纪政纪处罚之前,他还是路桥的老大。
所以,也有人个把人来看望刘岚,表示说这刘总肯定吉人天相遇圌难成祥,小岚岚你不要想那么多,等母亲下葬了之后,专心学习就行了。
然而,就在接出刘岚之后不久,刘建家不太平了,六点半左右的时候,大家正坐在屋里说话——这是饭点儿了,但是没人有心思吃饭。
“啪”地一声轻响,从家里客厅的窗户上传来,刘建的老婆过去看一眼,登时叫了起来,声音异常地尖厉,“老刘,你来看~”
其实不需要怎么细看,无非就是有人冲着刘家的窗户开了一枪,枪是气圌枪——大家小时候都玩过的,在窗户上留下一个比黄豆还小的眼。
不过由于距离有点远,子弹的动能不太够,不但是穿了个小眼,四周的玻璃也裂开了,呈蛛网状,却是没有掉下来。
刘建看着就倒吸一口凉气,现在的素波市是禁枪了,小圌口圌径步圌枪之类的都必须上缴,但是气圌枪这类东西的管制,还是处于灰色地带的——眼下是二零零一年,管制真的不是很严,离那个买菜刀要出示身份证的和谐年代,还有一定的差距。
“报警吧?”大家觉得,这个状况是可以报一下警的,警圌察受理不受理是一回事,但是这个性质,真的有点严重。
这边商量,其他人就在四下寻找气圌枪子弹了,不成想就在此刻,刘建家的电话响了,那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打电话的人操着一口怪腔怪调的普通话,“女娃子表乱说话,这个子弹阔以打创富,就阔以打闹阔。”
这就非报警不可了,刘建的能力,是不被堂圌哥认可的,但是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事情该怎么做——将此事搞大,才可能救得回来我哥……至于说嫂子,那是已经死了。
不过,在报警的同时,他将自己家挨了子弹的事情,也在院里嚷嚷了起来——刘建认为,这个风声是必须要放的。
其实该不该放风,他真的拿不准,而往日里能跟他商量类似事情的,不过就是哥哥和嫂子——可眼下他跟这两位说不上话。
只是,有一点他看得很清楚,嫂子是个谨慎的人,虽然没命在外面活动,试图拯救哥哥,但是不该说的话,她从来不说,有什么看,也都放在肚子里。
他这个看,也符合崔洪涛对刘建章妻子的认知——这女人是聪明人,起码是不笨。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识相而谨慎的女人,被别人车祸灭口了,这不但是意外也是教训,刘建知道,自己的脑瓜没有嫂子那么聪明,那么,嫂子啥都没有说都能出事,我这儿嘴再紧都不会牢靠。
正经是我摆出一副豁出来的架势,或者别人……会心生忌惮,他认为自己这么想没有错,于是就要将自己家被枪打,被打了骚扰电话的事情,吵吵得全院皆知,反正事情不可能更糟糕了。
而贺栓民在路桥,还埋下了线人,所以此时生不到十分钟,他就知道了,于是马上打电话通报,“……太忠,其实这不关我的事儿了,只是这个状态有点蹊跷,我是想着万一有什么意外,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你是怕影响到自己的前途!陈太忠非常清楚这一点,不过这个时候叫这样的真,实在没什么意义,处理事情要紧。
其实这个事情,跟他这文明办主任,还真的没什么关系,文明办啥时候跟纪检委有交集了?不过,刘建章一事,是他一手抓的,而他也答应了,放崔洪涛一马。
“这个……啧,”他沉吟一下,想再敲定一些细节,“他家这个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类似事情,是该找许绍辉反应的吧?”
“没凭没据的,怎么找许书记反应啊?”贺栓民重重地叹口气,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陷入了何等级别的漩涡中,但是眼下,他只能随涡逐流,“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了……刘建章现在都不知道他老婆死了。”
这个话,表明的意思就太多了,刘建章只是被双规了,但是直系亲属死亡这种事情,按说他是有知情权的——撇开别的不说,人死了总是要下葬的,这个环节,是不能耽误太长时间的,然而,老婆下葬老公不在的话,这尼玛算什么事?
但是他的老婆死得蹊跷,这个事态,又能被传递某些某些信息,所以……不通知他也不算意外,反正你姓刘的结局已经注定,不管你交待得多和少,老婆死了没有,你死是一定的。
总之,你是不可能攀扯到别人,再多的爆料,也注定是要被无视的——可能以后会用得到,就是那传说中的资料储备了,但是可以肯定,用不到你这个案子上了。
许绍辉不需要用这个情况刺圌激刘建章,来获得更多东西了,那么,封圌锁消息也就正常了,而贺栓民一直在关注此事,能确定省纪检委的动向。
陈太忠也听得明白,刘建章老婆的死,省纪检委都没有动作,刘岚遭遇到这种要挟——好吧,是威胁,报到纪检委,肯定也没有什么反应。
除非是刘岚死了,再加上之前她妈也死了,这才是值得重视的线索,说句难听的,这个女娃娃不死,那之前生的,就不是多大的事儿。
说穿了真相,很多事情往往都是很残酷的,陈太忠想一想这母女俩拦车磕头的模样,心里也多少有点不忍——祸及妻儿,刘建章你睁眼看一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那我现在,能做点什么呢?”一时间,陈某人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了,他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该做什么,那就说不好了。
他不认为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坐视,而且他对威胁小姑娘这种事,也有点出离愤怒,“难道我去要求崔洪涛自查吗?”
“到现在为止,你依旧认为这事儿跟崔洪涛绝对没关系,对吧?”贺栓民的一句话,直接打得某人陷入了沉思中。
3o35章心系职工(下)
这事儿确实跟崔洪涛没关系,一直以来,陈太忠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今天生的意外,还真是让他不懂了——难道说,真的是刘建章的老婆,抓了老崔天大的把柄?
崔厅长在周日就主动给他打过电话,表示了对刘建章女儿状态的不安,不过老崔主要是对舆论有点无忍受,也没说就担心某些证据——该搞谁该放谁,结局早就谈好的。
不过,这个表现也没准是欲盖弥彰……陈太忠想得脑仁儿疼,面前这个局面,有太多种可能了,虽然每个可能都不是特别顺理成章,但是考虑到官圌场的波谲云诡和不可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