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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能说清楚的,小陈你先说一说。”
“我在去年和今年的内参上,看到了几篇文章,心里很认同,”陈太忠用很沉重的语气回答,然后他的声音,就变得略略地亢奋了,“现阶段最大的**,应该是组织人事的**。”
“啧,”王宁沪情不自禁地嘬一嘬牙花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货真的给我上这一套了,他微微点头,“嗯,这个说法我基本认同,你继续说。”
3446章跛鸭(下)
“公生明廉生威,其实很简单,”陈太忠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就不会再害怕什么了,“我和隋书记想推行的这项政策,主要就是讲个‘公平’。”
“这年头没有绝对的公平,公平只是相对而言,否则的话,绝对的公平才是最大的不公平,”陈区长再次强调,他的公平只是相对的,“对于往届生来说,这个条件是不公平的,凭什么应届生就可以有,往届生就没有呢?”
“但是我能保证的是,从开始尝试实施这个政策以后,能参与的只有应届生,对于往届生,可能不是很公平,但是我只能对他们说两个字……抱歉。”
“这对往届生来说,真的有点不公平,不过,谁让小陈你是年底才来的北崇呢?他们只能抱怨自己运气不好了,”王宁沪听得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了,“好吧,你说服了我,不过你们北崇相关的细节太少了……你俩想做好这个事儿,还得好好地沟通。”
好好地沟通?陈太忠本能地觉得,隋彪又背着自己做了点什么。
事实上确实如此,两人从市党委出来,也没有太多的耽搁,直接驱车回北崇了。
回到区里之后,陈区长拿过来区党委送过来的文字资料看一看,看了一阵之后,他冷冷地哼一声,“我艹,隋彪你这么搞,真的没意思啊。”
合着隋彪在资料上,就根本没提这个政策是针对应届毕业生的,提的是吸引大学生返乡创业,创业成功之后先富带后富,可以解决编制。
是疏漏了吗?陈太忠才不会这么认为,昨天他跟隋书记说的时候,是强调过应届生的——嗯,从那个座谈会引申出来的内容,应该算是强调过吧?
反正隋书记这么搞,让陈区长有点恼火,瞧一瞧现在干部们的心态吧,办正经事的时候,都不忘记做点小文章——当然,或者隋书记仅仅是想刷一下存在感,但这个手段,未免有点小家子气了。
不过陈太忠也不打算计较,王宁沪都被他说得最后表态了,支持只面向应届生,那隋彪的这番小心思也就白花了,自己再回头纠缠,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事实上对区党委来说,这个初期面对的对象群体,还不是最关键的环节,关键是三年期满,进行审核的时候,才最是考验公平xìng。
到那个时候,隋彪要是真想的胡来,哥们儿少不得要跟你好好地碰一碰了。
这个消息传得很快,当天晚上,陈区长正在屋里吃饭,有人按门铃,王媛媛接起来之后,向领导汇报,“是财政局的副局长王伯年。”
“是他?”陈太忠听得眉头微微一皱,扫一眼身边的朱奋起之后,他微微颔首,“让他进来吧。”
自打陈区长剃了光头之后,他一般就很少出去吃饭,朱局长最近在狠命地巴结他,晚饭经常就过来蹭着吃——他的家在市区,最近要过年了,他回家的时候不多。
不过朱奋起每次来,也都有话题,今天他就拿了一份缉枪专项治理行动的草案来,要区长指示一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
不多时,王伯年走上了二楼,此人五十左右,个头不高身材微微有点发福,他在财政局的存在感不是很强,别说比不上杨孟春,不到四十岁的常务副局长胡明,也稳稳地压着他。
“区长好,还在用膳啊,”王局长才上得楼来,就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朱局长也在……打扰您几位商量工作了。”
“我们谈点事儿,吃得晚了点,”陈太忠筷子一指,也不起身,就那马大喇喇地发话,“坐吧,也随便吃点。”
“不用了,我吃过了,”王局长再三推辞,才坐下来,见到王媛媛给他拿来碗筷酒杯,又站起身点点头,“谢谢小王。”
这不速之客来了之后,大家就没有什么闲聊的兴趣了,又喝了两杯之后,陈区长淡淡地发问,“王局长来……是有什么事儿呢?”
“这个……”王伯年干笑一声,犹豫一下才试探着发问,“我听说区里,打算出台吸引大学生回乡创业的政策,还可能解决编制?”
“唔,”陈太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有心问一下,你这是听谁说的,不过想一想,昨天他面对那么多大学生放出了这句话,委实是没有再问的必要了,于是禁不住微微一哂,这掌控yù望太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继续。”
“我孩子在恒北财大读大学,今年毕业,”王局长小心翼翼地发话,“听说有这么个政策,我想过来问一问,可以自由报名吧?”
“他学什么专业的?”陈太忠淡淡地问一句。
“学经济管理的,”王伯年继续陪着笑脸,“她是想在朝田闯dàng一下,不过我不怎么看好……一个女孩儿家折腾什么?”
经济管理的啊,这个倒是不错,陈太忠才点一点头,猛地就是一怔,“什么,女孩儿?”
“是啊,孩子大了,tǐng不让人放心的,”王局长在笑的同时,眉头却是微皱,很有点为人父母的无奈,“想把她叫回家来。”
“这个啊……”陈太忠有点为难了,你说以个女娃娃,返乡创业能做点啥?可是直接推了吧,似乎也不好——女大学生,那也是大学生。
“老王,这批学生回乡创业之后,想要解决编制,必须要驻村的,完成扶贫任务……而且不能敷衍了事,扶贫之后又返贫的,那要追究责任的,一个小女孩儿,她受得了这苦?”
“我想的是……我想办法帮忙,”王伯年小心翼翼地看着年轻的区长,“手把手带她几年,就是不知道区里,允许不允许这么搞?”
“你这个问题问得……”陈太忠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你想帮你女儿,就悄悄地去帮好了,这固然有点作弊的嫌疑,但是相较而言,一个可能流落在外的大学生回乡了不说,还能让一个财政局长发挥余热,这事儿也算划得来。
但是这种事是属于能做不能说的,你还要我表态?陈区长真的有点无奈,怪不得你一把年纪了,才是个副局长,“首先你要考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孩子嘛……还是尽量让她自己锻炼的好。”
没有反对,那就是默认了,王局长听得明白,至于说他的本职工作——整天闲得没事就等退休了,如果他真的有很多工作可做,孩子的安置也就不是问题了。
于是他笑着点头,“区长指示得很对,本职工作才是重中之重,我的孩子其实没有那么jiāo气……驻村没问题。”
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陈太忠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我要强调两点,第一,你孩子的业务范围,要严格地跟你的业务范围分开,这涉及到回避原则;第二,是否能够解决编制,首先取决于她的成绩……成绩不过关,说再多也没用,该解聘必须解聘。”
“这个我能理解,”王伯年笑着点点头,心里也禁不住暗暗庆幸,亏得今天自己豁出来了,主动找上了陈区长,要不然这细则一宣传出去,我绝对不是第一个主动登门的。
别看王伯年是财政局的副局长,可是在北崇,真的算不上什么,平日里最多不过是混点吃喝,连捞外快的机会都不多,想解决女儿的就业,那真是天方夜谭。
这么多年下来,王局长也攒了有个二十来万,但是这二十来万,根本不足以支持女儿在朝田创业——更别说这钱他都不敢拿出来,经不住查。
而且他是土生土长的北崇干部,在朝田也没什么关系,女儿若是在朝田被人欺负,他也只能长吁短叹,所以……倒不如把女儿叫回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创业,万一干得好了,编制也就解决了。
事实上,他相信女儿能干好,王某人在北崇干了一辈子,平时没怎么得罪人,虽然没太大的权力,却也交好了不少人,这些人情用在女儿创业上,想必别人也不会拒绝帮忙。
不过同时,王伯年更清楚的是,像自己这样的干部,北崇真的不少,比如说民政局廖局长,交通局副局长冯芳,都是有儿女今年毕业——大家一块考出去的,谁不知道谁?
既然已经在区长跟前挂号了,那么接下来他要考虑的,就是给女儿设计一个什么样的创业项目……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传得还真是不慢,第二天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跟区党委和区政府打听此事,随着政策的变化,大学生毕业之后,想吃财政饭真的越来越难,眼下北崇开了这么个口子,想不让人关注都难。
甚至党群书记赵根正都给陈太忠打来了电话,他想帮朋友了解一下,这个政策只适用于北崇出去的大学生,还是不分地域的?
“哎呀,这个还是没有考虑过,”陈区长倒也不硬撑,没想到就是没想到,“北崇优先这是肯定的,将来最多也就扩大到阳州范围……等相关制度彻底完善了,才会考虑阳州以外的。”
“其实关注这些的人,基本上也都是阳州市范围内的,”赵书记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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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7章等不得(上)
都是阳州范围内的……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苦笑着撇一撇嘴,北崇这一次举措,还真是成了香饽饽,不过他一时也想不明白,把其他县区的人放进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由网友上传==
按说北崇出去的大学生并不多,愿意回来的想必也寥寥可数,要是想引进人才的话,应该撇开地域观念才是。
但是话是这么说,不拘一格地引进人才,还真是目前的北崇承受不起的,北崇并不是发展到了瓶颈,急需各种高技术人才,区里目前面临的,是先要快速脱贫。
看菜吃饭量体裁衣,区里不是不需要这些人才,但是现阶段是远远谈不上,而且可以想像的是,那些北崇之外的人,能这么快地关注到此事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所图的也不会仅仅是在北崇创业——他们更多的目的,是借此鱼跃龙mén。
这才是陈太忠所在意的,如果允许其他县区的大学生来北崇,区里能吸引人才和一部分资金进来,不过那些人,真的甘心扎根北崇吗?
所以他有点纠结,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于是他抬手给林桓打个电话,邀请对方晚上来家里坐一坐——不管愿意不愿意承认,这个老人真的给了他不少的帮助和忠告。
“好啊,”林桓在电话那边爽朗地笑着,“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帮忙。”
老林有求于我?陈太忠琢磨一下,决定给对方一个面子,所以两人六点十分在家里碰面之后,他直接发话了,“林主席找我有什么事儿?”
“先点菜吧,咱慢慢说,”林桓不想直接说,看起来有点难以启齿。
“先点菜可以,不过喝了酒以后,我有时候爱说胡话,”陈太忠看着他就笑,“所以酒后的话,我不一定负责任。”
“你也真是……”林主席哭笑不得地指一指年轻的区长,索xìng心一横,“我外甥大专毕业四年了,现在还没有个正经地方……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往届的真的不行,”陈太忠很果断地摇摇头,“他没正经地方,我可以把他介绍到天南和京城,但是真不合适破例,林主席你理解一下。”
“我妹妹三个nv儿,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舍得把他放到外面?”林桓听得就笑了,“我找你不是那件事,而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外甥,搞了一个施工队……想在区里接点活儿。”
“哦,”陈太忠听到是这番因果,于是点点头,“看上什么活儿了?”
“电厂、卷烟厂和苎麻,随便什么活都行,”林主席见区长答得痛快,他也就直接说了,“他主要搞的,是土方工程,不过盖个房子修个路,也没问题。”
“他干过些什么活儿?”陈太忠愿意帮林主席一把,但是他并不是烂好人,该问的东西还是要问,“最好能有个样板工程。”
“他干过几个二包,不过质量没问题,”林桓知道陈区长的用意,但是他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业绩,“这样吧太忠区长,我担保,要是他达不到标准,你一口唾沫吐到我这张老脸上,成不成?”
我吐你一口唾沫,就能挽回损失吗?陈太忠听得真是无语了,事实上他明白北崇人的荣誉感,这就是很郑重的赌咒发誓了,不过对他来说,这些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