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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的没保障啊,”李厂长不明就里,却是兀自坚持着,“贵一点就贵一点了,咱疾风电动车,就要打出这个牌子去。”
“满大街都是两块钱一把的改锥,我就不信你这十五块一把的改锥能卖出去!”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适可而止啊,老李,适可而止,你把一辆电动车成本搞那么高,卖给谁去?咱保证电机不是劣质产品就行了。”
“这个……”李天锋哼一声,却是没了声音,说生产说技术他都不含糊,但是说起销售来,他就有点抓瞎了,这不是他不够自信,而是有历史原因存在的,“那么……用国内组装的?”
“用能达到要求的,”陈太忠这回答,算是比较圆滑的,“要是凤凰电机厂能生产出类似产品,咱一样可以用,那成本就要低得多了。”
“凤凰电机厂?哼!”李天锋再次摇摇头,脸上却是多了几分不屑,“质量啥的咱先别说,只说这价钱,估计比日本原装的也差不多几个,没准比组装的还贵呢,只要我是生产厂长,谁也别想从凤凰电机厂拿货。”
陈太忠也没计较他这态度,事实上,别人怎么看电机厂,他比李厂长要明白得多,哥们儿就是不信了,到时候电机厂生产出合格的产品来,价格又低的话,你不订……你不订试试看!
穿了,还是打铁必须自身硬,以前电机厂的口碑在那儿摆着呢,他生气也没用,正经是做出来东西,再跟别人说长道短的吧。
又聊了一阵,李天锋把成本什么的跟他核算了一下,若是采用组装厂的电机,又用国产电瓶的话,大概成本要在一千五一辆,如果月销三千辆,卖到两千一就是稳赚了,而市场上的电动车,眼下都要三千多四千块。
当然,产量如果能上去,成本降得很快的,一个月能买三万辆的话,成本能降到一千三,而卖到一千八就稳赚了,而且两年内收回投资,这都是不打磕绊的。
“不过,就是初期投资会有点大,最少五千万,后续还得三千万,月产量能达到十万辆,满负荷的话十三万辆,至于流动资金嘛,他们都说要加上百分之五十……其实我觉得百分之二十的流动资金就够了……”
“百分之五十,你别跟我提销售,”陈太忠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他绝对不会容忍李天锋干预销售的,“那就又是四千万,总共一亿二就够了,这个数字不多。”
李天锋还待解释什么,陈太忠已经站起身来了,“加上广告投放,一年投资不会超过一亿五,成了,这不是多大一点钱,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听着这位说一亿五就跟别人说一千五一样地轻松,李厂长终于憋不住了,冲着那已经启动的奔驰车大声地喊着,“你能投进一亿二来,我就保准打响‘疾风’这个牌子。”
“毛病,”陈太忠在车里不屑哼一声,这个李天锋怎么总是记吃不记打呢?“你还真以为你的生产就是最重要的环节了?最重要的环节是销售啊。”
等他赶到电机厂附近的“好再来”饭店的时候,他老爹一帮人正在楼上的雅座里喝得开心,而且喝的酒居然就是张智慧过年送过来的“飞天茅台”,已经四个空酒瓶在那里了。
一件酒才六瓶啊,陈太忠笑着摇摇头,老爷子这也算是好不容易露一次脸,家里仅存的两件就拿了一件出来,可见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爸,我来了,”他笑嘻嘻地走过去,“单位有点儿事,晚了一点,许叔也在啊?”
老陈已经喝得有点二麻二麻的了,见了自己的儿子,禁不住多两句嘴,“这是装配车间以前的芶主任,这是你蒋婶……对了太忠,咱这装配,你跟我说过能揽外协的吧?”
“外协不是问题啊,”陈太忠挠挠头,看着周围没自己的位子了,也只能站着,没办法,一桌人都算他的长辈了,“对了,日本铃木的电机,你们能不能绕了呢?”
“绕电机可不是装配的事儿,”老许笑着答他,“那是电工车间的事儿,反正只要有壳子,有人知道怎么砍线,对咱装配来说,拧几个螺丝也算问题?”
“要是燕尾槽的话,比较好办,要是U型槽,咱凤凰人熟悉这个的不多,”那装配的芶主任笑嘻嘻地接话了,其实他原本是副主任,不过对电机生产这一套,他也是门儿清,“不过这年头,基本上全是燕尾槽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被盯上了?
了一阵之后,服务员才给陈太忠添了一副碗筷和座椅T后,也不多说什么,摸出几包软中华丢在桌上,自己埋头喝酒吃菜。
在座的九个人,对陈家这小子的态度,真的是很矛盾,一方面他们是看着陈太忠“长大”的,心里总是有点长辈的心态,可是另一方面,却是因为知道这家伙年纪轻轻就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总是难免生出一点忌惮和敬仰来。
更何况,人家还是凤凰市黑白两道通吃的主儿?
总算还好,陈太忠来得比较晚,这些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见他比较低调,仗着几分醉意也敢继续白活,甚至那芶主任还能找个由头跟他搭讪,“日本电机真的不好仿造呢,小日本的做工可是精细。”
“关键还是不知道那些电机该怎么砍线啊,”有人接茬了,大家转头一看,却是工会的楚主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楼来了,“老陈你这家伙真不像话,喝茅台不知道叫我,幸亏我去你家转了一圈。”
楚主席今天也挺郁闷的,厂子都散了,他这个鸟**更是没啥意思了,在家里生了半天闲气,又嫌老伴菜炒得咸了,索性一撂筷子转悠去了。
“要是知道该怎么砍线,那倒是好搞了,”汽车队老许随声附和,“不过,这种事情,人家日本人可能教咱们吗?不可能的。”
不可能……你们不能不代表我搞不定不是?陈太忠心里哼一声,倒也没接话,老爷子今天在兴头上,又何必争来争去的呢?
事实上,他是挺担心一旦说明白了,万一电机厂生产的电机真的掉了链子,他不但要面对李天锋的耻笑,还可能面对这一帮“叔叔阿姨”的压力,那就没啥意思了。
又这么喝了半个小时,李继波居然找过来了,不过陈太忠正要拔腿走人呢,两人在楼梯口正正地碰上了。
“陈主任,这是你老爸主动要求的啊,”李厂长嘴里一股子酒气,显然他也在什么地方喝酒了,不过,人家吃饭的档次,肯定要比这个什么“好再来”要高档很多。
“我本来说金工车间和工具车间这俩。随便他选。”李继波一边伸手跟陈太忠相握。一边低声解释。“不过老陈不知道为啥。偏选了一个装配车间……你老爸真地是实在人啊。”
陈太忠白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是实在没什么心情跟这厮计较。勉力挤出一个笑容出来。点点头。“呵呵。那谢谢李厂长了。以后装配这一块。还请你大力支持了。”
“好地。好地。”李继波满脸堆笑地点点头。犹豫一下。伸手拍拍他地肩膀。“太忠。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陈地事情就是我地事情。你放心好了。”
“呵呵。”陈太忠地笑容终于比较灿烂了。松开手。“还有一帮港商等着我过去呢。李总。我先走一步了。”
港商吗?李继波看着陈太忠高大地身影蹬蹬地走下楼去。苦笑着摇摇头。今天在开会之前。他就想联系一下陈太忠解释一下地。不过实在是那位手机没信号。
刚才听到有人说。老陈在这里喝酒。小陈也冒头了。他登时吓了一大跳。人家这是摆明了要挺自家老爹了……别是小陈觉得我有意收拾老陈吧?
想到这个,李继波坐不住了,赶忙赶了过来——这是你老爹自己要发扬风格,真的不关我事啊。
想着这父子俩真的有点莫名其妙,一个老实巴交的家伙能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没准不是老陈的种吧?他心里不无恶意地嘀咕着。
既然小陈离开了,那我也走吧,李继波刚想转身跟着下楼,想想陈某人嘴里的“港商”,终于又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面带笑容地向雅座走去。
陈太忠能撇了港商来这里吃饭,那他这个做厂长的,也当然有必要问候一下才从厂里剥离出去的一干工人师傅们的心态,毕竟,这些人都是为电机厂的繁荣做过贡献的,是有功之臣呐。
陈太忠当然不是找什么港商去了,不过也差不多,他是去赴瑞远的约去了,总觉得最近太忠跟自己联系少了,那是相当地不满意,人情这东西是在于走动的,所以发出通牒,要陈主任今天无论多晚,也要去一趟幻梦城玩耍,不见不散的那种。
这就是生活啊,陈太忠一边开着奔驰车,一边心里感慨,以前只是工作的时候忙,现在看来,随着哥们儿影响的扩大和位置的提升,在不工作的时候也要不得清闲了。
瑞远已经把凤凰市能转悠的娱乐场所都转悠过了,甚至还包过“一品香”的一个小姐,不
玩去,新鲜劲儿过去之后,还是觉得这幻梦城好一点''不低,关键是也安全和自在。
今天瑞远找陈太忠,倒也不完全是为了玩儿,他耶鲁大学的校友王泰信终于决定来天南投资了,不过王同学看好的是素波,不管怎么说,省会城市总是有省会的优势。
可是瑞远想把他拉到凤凰,如此一来,两同学互为臂助,在凤凰也能掌握更多的话语权,总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好事。
“哦,”陈太忠听到这个消息,倒也不是很奇怪,凤凰对家来说那是故居,但是人家王泰信真要选择素波,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不知道王总打算搞点什么?”
“电信设备,”王泰信其实挺不好意思见陈太忠的,当时他偷偷地跟瑞远打赌,要是陈某人能放倒杨锐锋,他就来凤凰投资,眼下来天南,却是由于大势所趋,还不在凤凰落地,多少是有些羞于见故人。
不过他搞的电信设备是高端产品,在凤凰落地,真的是挺不好打出名气,“这两年中国电信业大发展,我本来想在深圳搞的,只是那里OEM的能力实在太强了,还是来天南算了。”
EM是好听的说法,说穿就是山寨,陈太忠听得有点愕然,没想到深那边产业圈的形成,却是还能有如此的负面效应,“电信的哪一块儿啊?”
“主要是光传输和数据交换的设备,”王泰信笑一笑,“我有些专利,在天南搞这个,省里应该大力支持的吧?”
得,他这算盘打得是真不错,在天南落地,不但是不用担心被人山寨,闯牌子的时候还能得到地方政府的支持,真是一举多得。
“在素波的话……我说不上什么话,”陈太忠苦笑一声,这苦笑半真半假,他跟素波的书记伍海滨不熟,跟赵喜才虽然同一阵营却又互不对眼。
当然,省里的部门,他还是能帮着说上话的,可是你丫既然不在凤凰投资了,我吃多了撑的帮你活动去?“不过你这个着眼点不错,电信设备是未来十年的发展趋势。”
几个人正说着,古进来了,就在俩月前,古局长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区委常委,现在也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很少来这里了,他冲那两位笑着点点头,又朝陈太忠招招手,“太忠,你出来,我有点事儿跟你说。”
“这个老古,搞什么搞啊?”瑞远见陈太忠随他出去,不禁悻悻地撇撇嘴,“又没外人,有啥话不能说的呢?”
古的话,还真是没法当着总说,他将陈太忠扯到一个小包间之后,放开一首歌调大声音,才坐到了陈太忠的身边,低声发问了,“太忠,那个左媛归案,是不是你搞的?”
陈太忠见他做那些动作的时候,心里就生出了几分不妙的感觉,这明显是防窃听的手段,待听到这话,脸上却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笑着摇摇头,“怎么会是我呢?你这想法倒是真多。”
“那段时间,你失踪了,”古却也没指望他承认,苦笑一声摇摇头,“我是在素波开会的时候,听国安的人说起来的,反正,这件事你要小心了,别让国安的盯上,那可是麻烦。”
“国安的说我有嫌疑?”陈太忠听得可就真愣住了,好半天才大摇其头,“真是莫名其妙了,九千万呢,那么多单位丢钱,又不是只是我们科委的钱不见了。”
“关键是左媛回来的太古怪了啊,”古见他这副模样,更是不好说什么了,“倒不是只有你有嫌疑,有嫌疑的人海了去啦,也就是那国安的伙计喝多了,跟我开玩笑呢,‘你老板陈太忠没准就是睚眦’……”
最后一句话,古局长学得惟妙惟肖的,甚至还带了一点素波口音出来,显然,他并不否认自己跟着陈太忠在混,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必须把这异动早早告知。
“瞎猜呢吧?”陈太忠灿烂地笑了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