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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不是索尔维格,我不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冒险回来。”
索尔维格是我和张遥之间的一个寓言。曾经,我想影响他爱上古典音乐。可惜陶冶了很久,他对古典乐完全不感冒,唯一喜欢听的曲子就是格里格的《培尔·金特》组曲,他说他喜欢那个伤感的故事。
培尔·金特是没落的乡村纨绔子弟,自私、放荡。同乡的美丽姑娘索尔维格真诚地爱着他,他却不知珍惜。在参加村里的一个婚礼时,他将朋友的新娘拐走,然后说自己真正爱的是索尔维格,又将新娘遗弃。他在山中游荡,被妖女诱惑,抛弃了做人的品格,疯狂追求权力。他浪迹天涯数十载,干过种种不光彩的勾当,曾经富可敌国,最后又一无所有。在全部财产化为乌有之后,年迈的培尔·金特回到故乡,惊讶地发现索尔维格一直在等着他。故事的最后,培尔在爱人的怀里安详地离开了人世,这是他漫长荒唐的一生中唯一一次实现了“自我”。
在第一次听我讲这个故事时,张遥就曾经若有所思的问我:“朵朵,如果我是培尔·金特,你会不会像索尔维格那样等我?”
当时我们正在热恋,听到他提这样的问题,我怔了好一会,然后摇头说:“相爱的人应该在一起,这是最普通的道理。张遥,你如果真的爱我,就要留在我身边,而不是让我等你。”
在我最爱他的时候,都不能答应等他;如今我又如何无条件地原谅他?这种纯粹无私及至愚忠的爱,我做不到。
此刻,我们站在静谧的夜里沉默相望。不远处,酒店华丽的水晶吊灯彷如梦境,那个充斥着物欲和权力气息的世界,是培尔的梦想,也是张遥的梦想,而我拥有的只是一片安静的花园。
我平静地说:“我们已经永永远远、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张遥绝望地看着我,他的声音既苦涩又包含了隐隐的恨意:“朵朵,你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够救我的人,如果你现在狠心扔下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泫然看着他。我真不明白当下的状况,明明是他先离开,为什么又来祈求我的救赎?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里,我只是一个随波逐流、自身难保的小蚂蚁,我如何有能力救他?
我不能不逼迫自己绝情,否则就会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我淡淡然说:“张遥,我希望你记住,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很好。”
张遥突然冲上来愤怒地捏着我的手腕说:“那个书呆子吗?朵朵,他根本配不上你!你忘了你曾经说过……”
“张遥,你在哪里?”远处隐隐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刘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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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今天太忙了,更新晚了~~~
☆、第三十八章 无地自容
张遥似乎吓了一跳,急忙放开我的手,示意我快走。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但事实是我慌不择路地转身就逃。我刚跑到一棵大梧桐树后面,就听到张遥说:“刘总,你怎么过来了?”看来刘梅已经找到她了,我距离他们不远,担心跑动发出声音反而引起怀疑,只好暂时躲在大树后面。
“刘总?昨晚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刘梅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张遥说:“刘总,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刘梅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带着放荡的气息:“你急什么,我都没急。有jacob的支持,芒星这个单子一定是我的。不对,是我们的……”
我隐隐听到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强烈地反胃感涌了上来。
张遥似乎是用力推开了刘梅,有点恼怒地说:“你看看这里的场合好吗?!我送你回去!”
“张遥!”刘梅低声怒喝道,“还轮不到你对我大呼小叫!别忘了,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如果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沉默了好一阵,张遥才柔声说:“好,是我的错。我们先回去再说好吗?”
“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我问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出来抽根烟,抽完了就准备回去的。”
“抽烟?哼,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勾搭你的前女友呢!”
“没有的事。”
“张遥,你翘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昨天我就看出你眼神不对,我告诉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我会让你输得很惨!”
“我已经说了,我只是出来抽根烟,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又是一阵沉默。我躲在树后,觉得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魇住了无法呼吸。
刘梅趾高气扬地说:“吻我。”
张遥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树林间又传来一阵恶心的声音。
“你满意了吗?可以走了吧。”张遥似乎已经很不耐烦了。
可惜刘梅似乎并不满足,她命令似的地说:“我要,就在这里。”
“你疯了吗?!”张遥低声怒吼道。
“我没疯。张遥,我可以给你执行创意总监的位子,可是你必须向我证明,你是完全忠于我的。”刘梅冷冰冰的话语中藏着饥渴,一个性冷淡的老女人终于发觉了自己隐藏已久的*,结局必定是不可收拾的。
“你不走是吧,我自己回去!”张遥想甩开她自己回去,可是刘梅却紧紧拉住了他:“你要是敢走,今后就别回来找我!”
宽衣解带的悉索声在幽暗的小树林里回响。张遥似乎忍无可忍了,一把推开刘梅:“我走了!”
“张遥!”刘梅追了过去。
我瘫坐在树后,许久才恢复了呼吸,然后开始无声地痛哭起来。
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他既可以温柔高贵得如同天使一般,又可以肮脏得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只为了一点点卑微的*,就可以贱卖所有的尊严。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张遥为什么要离开我。他竟然为了一个老得皮肤松弛、丑态毕现的女人离开我!为了升职,他竟然可以爬到那样一个颐指气使、肮脏不堪的女人身上!
出卖人格的代价,只有在真正失去之后才知道。张遥一定发现了,失去了尊严的同时,自己就失去了做人的希望。所以他才会想起我,他既想要权力地位,又希望有一个单纯的女孩永远宽容他,供给他永远纯洁忠诚的爱,以证明他存在的价值。
在这个故事里,我变成了一个可悲的微不足道的角色,就好像路边常见的那种不知名的野花,它安慰了疲惫的旅行者,可是旅行者只是对它说:“嘿,你真可爱,可是我不会带你走。”
我坐在树后哭了很久,才站起身来慢慢往前走。隔着酒店巨大的落地玻璃,我远远地看到李牧寒和ada正在跟两个外国人谈笑风生,其中一个洋老头我经常在杂志上看到,想必他就是芒星的总裁怀特。
酒会上觥筹交错,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亮晶晶的水晶杯,杯中盛满了金色的液体。他们的穿着是那么优雅得体,可是谁也不知道那些名牌包装里裹着一个什么样的灵魂。我想,只要价钱合适,他们就会把自己的苍白的灵魂交出来,对你说:“货物售出,概不退换。”
刘梅和张遥不知去了哪里,大厅里已经找不到他们的身影。说不定此刻他们正躲在酒店某个高层套房里赤膊相见。我远远看着李牧寒,从他从容自若的表情来看,芒星这个单子一定是我们的。我从手包里拿出纸笔,给李牧寒写了一个便条,告诉他我要先回酒店,然后托一个服务生把便条转交给他。
服务生把纸条递给李牧寒,他瞟了一眼,然后抬头四处张望寻找我。远远地,他的目光穿过无数人落到我身上。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似乎想放下酒杯走过来。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北京的春夜很凉。我穿着无袖的小礼服,一个人沿着陌生的街道慢慢往回走。我开始对眼前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这二十五年来我所构建的常识整个轰然倒塌了,我怀疑我所认识的那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我一直活在自己一厢情愿营造的幻觉里。
路过一家小店,我走进去提了一瓶二锅头出来。行人奇怪地打量着我和我怀里的绿瓶子,我礼貌地报之以点头微笑,就这样,我像一个疯子一样走回了酒店。
坐在酒店门外的小花园里,我拧开二锅头的瓶盖,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又苦又辣的液体迅速在我的食道里点了一把火,我猛咳了几声,眼泪都给呛了出来。手机恰在此时响了,我刚一接通,李牧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梅朵,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我举着电话怔了半天,只喃喃地说了一句:“这个世界的规则太糟糕了,我不陪你们玩了。”
“你说什么?!”李牧寒焦急地大吼起来,“梅朵你别乱来啊!”
我微笑,轻轻摁断了电话,然后举起酒瓶一口气把二锅头全灌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 酒瓶许愿
我第一次喝高度白酒,本以为自己会醉死在路边,没想到一瓶二锅头灌下去,除了头稍微有点晕,思路却依然很清晰。
在花园里坐了半天,我依然没有醉的感觉。提起那个酒瓶一看,靠,标签上居然是“二窝头”,也不知道这瓶里到底兑了多少水。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去“7。11”再买一瓶真的白酒,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往这边走过来。
“梅朵!梅朵你在哪里?!”竟然是李牧寒,他从酒会上跑回来找我?
“,你别着急,梅朵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她多半就是心情不好,自己去酒吧喝酒了。”ada即使在这种时候,也没有放弃她的海归腔。
李牧寒恼怒地说:“这个脑残二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她不玩了’,我担心她会不会真的脑筋短路……”
ada噗嗤一笑说:“,你这个总监当得好像家长一样。你放心吧,梅朵不是小学生,她会为自己负责,你不必对所有人负责。”
李牧寒沉默了好一会。ada柔声说:“,我觉得有点冷,我们先回去好吗?”
李牧寒说:“你先回去吧,我再找找看。她怎么连手机也关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及时现身,又担心这时候跳出来,李牧寒会劈头盖脸地把我骂一顿。
最后胆怯还是占了上风。我猫在花圃背后,偷偷侦查李牧寒和ada的动静。
李牧寒正在低头拨打手机,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看上去好像真的很担心。ada默默地注视着他,眼中流露出无限柔情。
完了,今晚不会上演第二出狗血剧情吧。我心里正这么哀嚎着,就听到ada柔柔地说:“,你对一个普通下属都这么关心,为什么却总是故意忽视我呢?难道我连梅朵也不如吗?”
喂,什么叫连我也不如?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心中愤愤不平。
李牧寒仍在拨打电话,头也不抬地说:“我没有故意忽视你。”
ada从他手中拿过手机,认真地看着他:“,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李牧寒冷冷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ada,公司是工作的地方,我们只有同事关系,希望你弄清这一点。”
“你!……”ada大概从来没有被男人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过,她强压住不满,仍柔声问:“牧寒,如果我辞职呢?你愿意和我试试看吗?”
李牧寒瞟了她一眼,无情地把眼光移开说:“我不跟女同事谈恋爱,就是不希望造成公司人才流失。如果你辞职,我们就连同事关系也没有。”
李牧寒终于放弃了拨打我电话的努力,转身往路上走去。ada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楚楚可怜地说:“牧寒,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今晚你能不能陪我,就今晚。”
哇塞!这种程度的卑躬屈膝,ada竟然也做得出来?她以为只要跟男人上了床,就能走到男人的心里去吗?这也太扯了吧!我不得不同情她的智商和情商了。
李牧寒拉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请你成熟一点好吗?一个二货就够我受的了!”
靠,这种时候李牧寒还没忘了顺带把我也骂上。我偷偷作势挥拳,想用无形的天马流星拳ko了他,没想到脚下不稳,把那个空的“二窝头”酒瓶一不小心给踢倒了。
“梅朵?!”李牧寒一声怒吼,我像兔子一样被吓得从花圃后面跳了起来。
ada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支支吾吾地说:“梅朵,你刚才一直躲在这里?”
我装疯卖傻说:“唔,我没有躲啊。我刚才喝多了在这里睡了一觉,听到你们吵吵嚷嚷的就醒了。对了,你们在这干嘛啊?”
ada显然快抓狂了,歇斯底里地骂道:“梅朵,你太卑鄙了!”说完便转身跑了。
我看着她迅速远去的背影,无辜地举着酒瓶说:“我真的喝醉了什么也没听到啊……”
李牧寒抱着手冷冷地看着我,我低头嗫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