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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小姐,你不认得我了吗?”他的下巴瘦得很尖,却依稀能看得出以往俊俏的轮廓,只是嗓音像是磨锯一样沙哑,“我是林羽飞。”
姚欣脸色恐怖至极,“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滚开!!”
林羽飞停住脚步,“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当年……”
“闭嘴!!!”
姚欣忽然过激的行为让庄桥疑惑了起来,他敏锐地开始察觉到了什么,皱眉道,“什么当年不当年?”
“当年什么都没有!我根本不认识……”姚欣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庄青昙又是一鞭发泄似的狠狠抽了过去,直接把她的嘴巴抽得鲜血飞溅!
庄青昙攥紧了手指,极力隐忍着心底极端暴戾的情绪,一双眼睛红得几乎要滴血。
她看都不看那男人一眼,语气带着无穷的冰寒命令道,“说下去!”
林羽飞颤栗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暗哑道,“我是……一个患HIV病毒长达十多年的十八线男模。”
“当年姚小姐找上我,花重金让我去跟一位叫苏萝的女士……”
他闭了闭眼,似乎难以启齿道,“强行发生关系。”
第70章 轩然大波!
林羽飞的背脊已不复年轻时的挺直,他佝偻地弯着,背影尤为凄凉而落寞。
这些年来,他除了被自己身上的病毒折磨外,对苏萝深深的愧疚也一直让他备受着良心的煎熬。
他永远忘不了当年发生的一切……
当年姚欣找上他花重金让他做那样恶心的事时,他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他知道得那种病的人会有多难熬,多痛苦,又怎么忍心去祸害其他人?
可后来姚欣见他不肯,便威胁他说要对外散布他得病的消息,让他丢掉赖以生存的职业饭碗和遭受各种非议的目光,在那种极度恐惧和害怕的情况下,他只得答应了。
但凡受过追捧和喝彩的人,一旦自己丑陋难堪的一面被公之于众,怎么可能不戳中他死穴?
接受姚欣的钱和要求后,林羽飞刚开始并没有对苏萝用强迫的手段,他采取的是以往各种泡妞的方式,几次装作偶遇她,对她好,处处帮助她,俘虏她的芳心…
他自知自己的外表是吸引女孩的,以前也几乎没有女孩子能拒绝得了他的温柔攻略。
唯有苏萝,也许是因为被男人伤过欺骗过,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心,只当他是普通朋友对待。
他一边为她的善良美丽倾心着,一边却在姚欣和名声威逼下,终于在一次喝醉了酒不知道说是情难自禁还是冲动之下就强迫了她。
他至今还记得苏萝当时空洞悲哀的眼神以及止不住的眼泪,当清醒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他当场狂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光就落荒而逃了。
事情发生后,他一度内疚不堪想跳楼自杀,浑浑噩噩地等回过神后才匆忙跑去医院买了HIV的阻断药给她,可最终遗憾的是,也许是过了最关键的48个小时已经起不了多少作用,她最后还是比他要早地病发离世了…
那时候他知道她还有个年幼的女儿在上学,她要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女儿还要一边料理自己的病情,在无比愧疚的折磨之下,他最终把姚欣给他的钱全都给了她作为弥补,后来因为不够还敲诈了姚欣好几次。
此时,林羽飞手指颤抖地拿出几张折旧的纸,看着姚欣声音沙哑道,“上面是你当时几次转我钱的收据凭证……”
“还有这一张……”他抖开另一张手写字样的保证书,“这是事成后…你承诺绝不对外声张我得病消息的保证书。”
林羽飞每拿出一样证据,姚欣的脸色就可怖狰狞一分。
尤其是庄桥,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那个男人好半晌后,才僵硬着脖子看向一旁遍体鳞伤匍匐在地上的姚欣,震惊得语无伦次道,“这…你…你们…苏萝她……真是这样吗?!”
包括不远处的庄沁如,她在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时也惊愕不已地看向自己的母亲,眼里满是骇人和不敢相信。
姚欣满嘴鲜血地趴在地上,全身上下每一处的剧痛都让她时不时抽搐一下,好一会才缓缓抬起头,含糊而激愤地开口道,“胡说八道……那东西都是伪造的!我根本没有让你这样做!”
话一落,林羽飞直接把那张纸放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看个清楚,“上面是姚小姐的字迹和亲笔签名,还有指纹印记,伪造不了。”
然而那一刻,姚欣也不知道身体里哪来的力气,拖着伤体拼尽全力去抢那张纸,可庄桥的伤比她轻,他猛地一扑过去就率先抢到手。
一目十行,那熟悉的字迹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一股由脚底冒出来的森寒和恐怖之意瞬间涌上心头,庄桥胸口大力起伏着,他血红着眼睛瞪向姚欣,语气中带着无比愤怒,“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歹毒的事?!”
姚欣拼命摇头,“不…不是……”
庄桥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声,“苏萝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你怎么…”吼到最后,他都要哽咽起来,“下得去手?”
虽然他对苏萝的感情早已淡如水,但她总归是他曾经的女人,曾陪他度过一段艰难的日子还给他生过孩子……他当时那样的选择已经够狠绝,够伤害了她不说,而姚欣竟然做得更狠更毒!
苏萝前世究竟是犯了什么错碰上他们这样一对煞星?
这段时间来,庄青昙报复他的一切,他心底深处其实已经由起先的愤懑开始渐渐体会到那种心如刀割,被人背叛的滋味,也终于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
可如今在得知姚欣的所作所为后,那份埋在心底深处一直不敢承认对苏萝的愧疚瞬间铺天盖地地被翻了出来,一股锥心的痛清晰放大得比身上的鞭痛更痛,仿佛在那一刻彻底理解了庄青昙那样做的原因和一直以来压抑的痛楚……
庄青昙自始至终垂落着双手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闹剧,平静无波的面容底下氤蕴着的不知是不是不平静的情绪,但那形只影单的背影却愈发散发着让人感同身受的沧桑而悲凉气息。
庄桥是否后悔,是否会觉得内疚,她已经不在乎也不放在心上。
她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如何将姚欣这个贱人绳之于法!
庄青昙一步步地向姚欣走去,姚欣看着她走近就一阵无法控制的惧怕,不停颤抖着后退。
“你还是不承认对吗?”她站定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道。
姚欣目光躲闪着,脸色煞白得难看,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她要是亲口承认了,那她这一生就彻底完了。
她只得一个劲地摇头,抵死不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很好。”
庄青昙面无表情地看向落地窗外的灰暗天空,那纷纷扬扬的细雨已经下了足足两个星期,仿佛是谁在一直软软弱弱地哭泣着,不惊扰任何人,但泪水却潮湿了遍地。
透过那迷蒙的雨幕,她依稀能看到那天她放学回来,苏萝一个人坐在门槛那里掩面哭着的样子…
当时年幼的她懵懂地看着母亲,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问她为什么要哭得那么伤心,可她当时只是哭着摇头,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肯让她知道…
苏萝是种很柔弱单纯的女人,那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温和懦弱就注定她永远都成不了女强人,永远都不会反抗所有的不公,她只会把一切的苦和痛打碎了自己默默咽下去,要不是后两年开始发病了,庄青昙一再逼问才知道一切,才顺藤摸瓜地找到林羽飞。
也许正因为母亲的柔弱,才铸造了女儿的坚强和独断,才有了今天这样…仇人如鱼肉,她为刀俎的一幕。
庄青昙的眼里一片冰天寒地的冷,“既然你不肯认罪……”
她微微俯下身,声音极轻道,“那就由你的女儿,来承受一遍我母亲所遭受过的痛如何?”
话一落,姚欣和庄桥俱浑身一震,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林羽飞缓缓抬头看向庄青昙,看着那与当年苏萝极其相似却多了丝丝坚韧的背影,心神有些恍惚。
他已是将死之人,这两年来庄青昙为了等待最好的机会,即便恨他入骨也几次拿钱来让他治疗,就为了让他撑住最后一口气作为指证姚欣的最重要证人。
因此,秉着对苏萝不可饶恕的罪过和内疚,如今她的女儿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无怨言去做。
林羽飞终于慢慢走向了庄沁如……
庄沁如一直处于呆滞的状态中失魂落魄着,如今看着那个瘦削男人一点点向自己靠近,他脸上那渗人的红斑点让她浑身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瞪大眼睛,害怕得忍不住大惊失色地尖叫了起来,想逃跑却被身后的高大男人禁锢着。
“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
姚欣见此脸色瞬间变了。
庄桥也大惊地看向庄青昙,慌乱道,“青昙!你要干什么?她可是你姐姐啊!”
庄青昙目光定定地看着窗外,语气淡得没有一丝生气, “我没有姐姐。”
除了母亲,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
林羽飞靠近过去,手指刚触碰了庄沁如一下,她就杀猪似的哭喊了起来,“啊!快滚开!滚开!爸妈救我!!”
庄沁如那边发生的一切落在姚欣眼里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
她没想到庄青昙会绕开她对她女儿下手,原本的顽固和坚持,在看到那个带毒的男人触碰到庄沁如那一刻就开始尽数退缩了,她目眦尽裂地喊了起来,“别碰她……别动我女儿!!”
“青昙,爸爸求你了!”
庄桥几乎要跪在了她面前,神情痛苦不已道,“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是我信错了姚欣这个贱人……是我对不起你母亲!爸爸愿意承担一切,你放过沁如吧!不关她的事啊……”
姚欣嘴角溢血,面目狰狞,“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别动沁如!!”
可无论姚欣和庄桥如何呼喊求饶,庄青昙都无动于衷地没有喊停,林羽飞便开始脱庄沁如的衣服……
“救命啊!!呜呜呜……救命!”庄沁如又惊又惧,一张脸都哭花了。
眼看着就要发生凄惨的一幕,姚欣终于尖叫呐喊出声,“不要!!”
她拖着满是血的身体挣扎着爬过来,爬到庄青昙脚下,揪着她的裙摆痛哭流涕道,“我承认!我承认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求你放过我女儿……”
庄青昙的身形终于微微动了,她一点点低下头道,“承认什么?”
姚欣眼泪鼻涕横流,样子凄惨至极,哽咽道,“我承认……是我害了你母亲,是我找人强迫的她……”
在孩子面前,作为人母的她心理防线终究还是……彻底崩塌了。
庄桥一张脸彻底颓废地拉耸了下来,既为姚欣所做的一切羞愧和耻辱,也替苏萝感到无比愧疚和不值。
见姚欣屈服,林羽飞终于停下手来,默默无声地站出一旁。
而庄沁如被吓得脸色惨白地脚一软瘫在了地上。
这一刻,庄青昙的眼里终于氤氲起无边无尽的复杂和如愿以偿的丝丝快意,这么多年来的隐忍,这么多年来的煞费苦心,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现下这个歹毒的女人终于承认一切了,终于人证物证俱全,终于可以让她难逃法律的制裁…
可为什么……在那股达成心愿的快意过后,她浑身上下蔓延而起的不是开心,而是极度心酸无力的疲倦感?
就像是噬人的蚂蚁一样爬遍了全身,一颗心千疮百孔的疼。
疼得她忍不住捂上自己的心脏,疼得连眼睛都泛红滚烫了起来,眼泪瞬间像倾盆大雨一样滂沱而落,一滴滴打在手背上,呼吸困难得要窒息……
母亲走的时候,她都没有掉那么多的泪,而这会也不知怎么了,眼泪就像被开闸放出的洪水一样,难以控制地汹涌而出。
她以为在了结一切的时候,自己可以很坚强,可以很勇敢地活下去,可为什么真正到了那一刻,整个身体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得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和难过…
那些过往与母亲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那记忆尤深的一幕幕音容笑貌,在此刻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一切的一切,就像永不停息的河水,浸过她全身却毫不停留地向前流逝而去…
此时此刻,除了姚欣,其余人看着那个清瘦纤细的背影一改之前的绝决狠辣,痛苦落泪得像个无助的孩子,都禁不住动容了起来。
尤其是林羽飞,他身形几乎站不稳地摇摇欲坠,沉重的背脊也越发弯了下去。
好半晌后,一支录音笔被丢在姚欣面前。
庄青昙缓缓闭上眼睛,声音极其沙哑,“把所有的经过……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姚欣看着对面站在庄沁如旁边,随时可以再次动手的林羽飞,终是认命颤抖地拿起了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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