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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心疼，期待，害怕。
这一晚，注定了又是一个难眠之夜。L
☆、第一百五十四章 母子见面
秋日渐渐过去，气温也越来越低了。
树叶纷纷变黄落下。
碧颜彻夜未眠，天刚茫茫亮就起来了。
却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默默坐在床上发呆。
一想到待会要进宫她就莫名的紧张。
紧张这种情绪她已多少年没出现过了。
最关心她的两个人一直陪着没有走。
这个时候他们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她早晚要面对这一天的，只能让她自己去调整。
沈张同样也没睡好，昨日接到圣旨后碧颜就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几个知情的知道她为何会如此，其余的冯家人还以为她是初次进宫胆怯了。
毕竟有几个人能有此殊荣被皇上亲自召见呢。
白梓已经从凤城回来了。
她一进屋子，正准备静静进来，猛地一下看到自家小姐坐在那里，吓了一跳。
“小姐，你起来了？怎么不叫奴婢呢？”白梓说着赶紧走了过来。
“今天小姐要进宫，要穿的衣服二夫人昨日已经送过来了，小姐现在要换上吗？”白梓走到床榻前收拾起来。
只是她问了话却没人回答。
奇怪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碧颜出神的样子。
“小姐，你怎么了？”
碧颜被这一下叫的才回过神来。
“哦，我没事，你刚说什么？”
“奴婢说进宫要穿的衣服昨天二夫人已经送来了，小姐要现在穿吗？”白梓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哦，那换上吧。”
白梓便起身去把衣服拿了过来。
因为碧颜也没有什么封号品级，所以衣服只是更加华丽精致一些。
毕竟是要面见皇上，还是很重视的。
碧颜洗漱过后，在白梓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便坐在了梳妆镜前任由白梓收拾。
刚开始，冯氏就带着几个丫鬟过来了。
碧颜此次做出这种大事，冯家的人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冯氏刚开始是无法相信，后来确认后。内心便无比自豪与骄傲，以女为荣。
她带着几个善于梳妆打扮的丫鬟帮忙，进度也加快了一些。
一边看着几个丫鬟给女儿梳妆，一边对碧颜说起一些进宫要注意的事项与规矩。
此次进宫只是沈张与碧颜两人。冯氏并不能跟去。
所以冯氏还是很担心的，女儿第一次进宫就是面见圣上，又没有女眷陪同，她怎么能放心下，可是又不能违抗圣旨。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碧颜。
碧颜此刻的心神也正常了下一些。
早晚都要见面的，她如此忐忑又能如何，而且她也不想在冯氏面前表现得太失态。
待一切收拾齐整，冯氏便与碧颜一起到宝德堂给老夫人请安。
沈张早已穿戴整齐的在宝德堂内等候了。
沈老夫人又对碧颜说了些注意的话，看时候不早了，碧颜便于沈张一起出发进宫了。
这次没有像外出时一样与沈张共乘马车。
心情沉重地踩着木凳上了马车，白梓上来后也没有多说话。
自家小姐心情不好她自然看的出来，马车内一片安静。
只能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
沈张上马车前，看了一眼碧颜，见她的脸色也很是担心。
不过碧颜强挤出一个笑容示意他自己没事。
马车缓缓行驶在青石街道上。
时间尚早。路上的人还不是很多。
碧颜听着外面车轮转动的声音，思绪却已经飘向了皇宫。
墨子忆与李辛尔都在暗处默默跟着。
沈府距离皇宫不是很远。
即使马车行驶的不快，也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宫门口。
沈张将令牌展示，便被放行了。
宫门内，早有内侍在等候。
“见过沈老大人，跟小的来吧，圣上还在上早朝呢，说老大人若是来了，就先去御书房等候。”内侍的态度很是客气。
他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内侍，大公共朱成调教的徒弟小福子。
能被朱成作为接班人培养。自然是心思灵活之人。
朱成早就嘱咐过他对待沈张态度要放低一些。
沈张面对小福子的殷勤，也不摆架子。
而是很随和道：“多谢公公。”能在宫中长期待着的，即使是一个小宫女或小太监，也不能太忽视。说不定哪天就给你上点什么眼药呢。
沈张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认真对待每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小人物，也是这种谨慎帮过他不少忙。
进了宫，自然不能再乘坐马车，好在墨青帝早就考虑到沈张年纪不小了，碧颜又是一个娇小姐。吩咐朱成准备两顶小轿。
坐进轿子，轿夫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墨青帝的御书房去。
早朝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国事商议，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京中流行的疫病了。
就是一些善后的措施，墨青帝听过后很是满意。
“户部这次的差事办的不错，朕心甚悦。”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奏报吗？”
墨青帝威严的扫视了过去，看到墨子霆的时候停了下来。
墨子霆最近因为负责疫情相关的一些事宜，也日日开始上早朝了。
墨子霆脑子里正在想一件事，那就是碧颜似乎是今日进宫了，自从上次碧颜主动去过一次疫区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只有那个护卫还经常来，也帮了太医们很大的忙。
他问过那护卫一次有关碧颜的事情，但是那护卫却很冷酷的没有理会他。
他还觉得这碧颜的护卫很有个性呢。
不过李辛尔不待见他他也能感觉出来。
后来他也打听出来是沈二夫人冯氏担心，才把碧颜拘在府中不准出来。
今日沈碧颜好不容易出了沈府了，也许他有机会见到呢。
说不得一会要找个借口跟着圣上了。
“子霆，你可有什么事情奏报，朕看你一副沉思的样子。”
墨子霆忙回过神来。
“回禀陛下，微臣无事上奏。”
“既如此，那就散朝吧。”
说完墨青帝起身离开了大殿。
朱成紧跟了上来。
“陛下，沈老大人携孙女沈三小姐已经进宫了，正在御书房候着。”
“哦，来得挺早的，那就去御书房吧。”
正要上龙辇，身后却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陛下请留步。”
墨青帝回过神来，一看，确是墨子霆追了过来。L
☆、第一百五十五章 慈清宫来人
“哦，子霆你还有事？”
“是的，微臣还有一些有关疫病之事的后续情况想要向圣上禀报。”
“既然如此，那随朕一起去御书房吧，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地。”
“是。”
“起驾。”朱成尖细的嗓音响起。
墨子霆紧跟着墨青帝的龙辇向御书房行去。
碧颜与沈张已下了小轿，被小福子带进了御书房。
“圣上还在上早朝，沈老大人先等候一会吧。”
“劳烦公公了。”
“这是小人的本分，老大人谬赞了。”
正客套着，御书房外声音传来。
“圣上驾到。”
几人忙侧身看着御书房的大门。
墨青帝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墨子霆紧跟在后面。
“老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沈张跪地行礼。
碧颜因为早已得到了免跪的允许，便站立着微微躬身。
沈张一大把年纪跪着，沈碧颜青春年少却站着，形成及其显眼的反差。
墨青帝本来就因为碧颜的这个请求而感到奇怪，这下见到如此画面便直言不讳道：“爱卿平身。你这小姑娘，能不能先给朕解个疑惑，为何什么赏赐都不要，独独要朕免去跪拜之礼呢。”
碧颜早在墨青帝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呆住了。
面对墨青帝的回答也迟迟未答。
墨青帝以为是自己的威严吓到了这个年轻的姑娘，温和笑道：“不要怕，朕只是好奇问问。”
然而碧颜仍是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他默不作声。
墨子霆也注视到了碧颜奇怪的眼神。
那不是一种敬畏害怕。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似乎是惊喜，愧疚，不安等等反复交织。
沈张暗自为自家主子捏了把汗。
他就知道主子见到墨青帝情绪会失控，可是又无可奈何。
墨青帝被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一直这样注视着，竟然莫名的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
碧颜就算情绪不失控她也无法对墨青帝的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怎么答？说她是他的母亲，所以无法行跪拜之礼吗？
墨子忆走过去，握住了母亲的手。给予她力量。
碧颜感觉到手上的触感，低头看向墨子忆，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温柔起来。当然墨子忆别人是看不到的。
只是看着碧颜的动作行为，感觉更加奇怪。
她面前明明是空的。她低头在看什么？
墨青帝只觉得今天的召见一直莫名其妙的，十分怪异。
还是沈张怕这样僵持下去会起波澜，开口道：“陛下请恕罪，我这孙女早年多病，恢复一会便与常人有些不同。脾气比较古怪，还望陛下见谅。”
墨青帝这才哈哈大笑。
“能想出这些救国救民之策，自然不是一般人等，乃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朕可以理解。”
“陛下圣明。”沈张忙拍马屁道。
“呵呵，要是像你这孙女如此人才的人再多一些，脾气古怪又如何。”
碧颜看过墨子忆后，又抬起了头，自始至终目光都没有再从墨青帝脸上移开过，也未开口说话。
若是往日。墨青帝早发威了。
直视圣颜毫不避视，对帝王的威信简直是一种挑战，好在沈张早早开口解释，墨青帝又因为碧颜之前所做的事情心有好感，便无视了她的无礼。
墨子霆也一直注视这碧颜不放。
他感觉碧颜的情绪很奇怪，可又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每次当他以为自己对她更了解一些的时候，她就又表现出更加神秘的一面，让人不解。
李辛尔注视着殿内的一切。
见到墨子青他也有些微微的激动。
毕竟墨子青认他为师，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眼下，多年未见，他也成长为一代明君了。
心里甚是宽慰。
只是在看到墨子霆时，眉头微微蹙起。
抬手一挥。墨子霆便觉得眼前突然变得迷糊了。
他被吃醋的李辛尔暂时迷惑住了。
墨子忆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李叔叔还真是够霸道的，连别人看娘亲几眼都不可以，咳咳，可怜的墨世子小堂弟。
因为碧颜始终不说话。沈张便代她回答了墨青帝一些问题。
不是她不想说，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怕一开口就失控。
沈张与碧颜正说着话，太后宫中来人了。
来着是芳姑姑。
“太后娘娘听说那被称为小菩萨的沈家小姐进宫了，特意让老奴过来，想让沈小姐去慈清宫一趟，她老人家想见一见。”
碧颜见到芳姑姑又是一惊。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突然见到故人的面貌，她还是心绪难宁。
“既然母后想见，那就去吧，朕再与沈爱卿说一会话。”
碧颜留恋的深深看了墨青帝一眼，才跟随芳姑姑离开。
她们人一走，墨子霆眼前就恢复正常了。
看着人也消失，心中大惊，方才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觉得恍惚了，待反应过来，碧颜就已不见了，见墨青帝与沈张仍谈笑风生，没有异色，只好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没有询问。
芳姑姑一如既往的冷淡，与碧颜从御书房出来后，只是在前面默默地带路，一语不发。
碧颜万千心里话涌到口边，想要倾述，却一直拼命压抑着。
看着芳姑姑挺直的背影，她的眼角渐渐湿润了。
多少年了，她终于又见到芳儿了。
好想抱着眼前的人痛哭一番，可是却还是压抑着情感不能表达。
芳姑姑的冷谈她可以感觉出来。
以前芳儿明明是一个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小姑娘，怎么现在却变得如此冷淡了呢。
那种冷是发自骨子里的，并不是因为与她不相熟才会如此。
难不成是跟着晚夏这个后宫最尊贵的人，“太后”娘娘，多年来便成了这个样子吗？
她剧烈的情绪波动身后跟随的一大一小能清楚的感受到。
但是他们依旧只是旁观者。
今天的一切都是需要她自己去面对的，他们无法帮忙。
慈清宫的芳姑姑那可是太后身边地位最高的人了。
从御书房去慈清宫的路上，见到的大小宫女太监纷纷向芳姑姑行礼问好，芳姑姑始终都只是微微点头。
许是已经习惯熟知了这位芳姑姑的作风，诸人只是行礼后就纷纷闪开，并不敢与芳姑姑交谈。L
☆、第一百五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