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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拉开被子,下床,然后走到套房的客厅去开门——
这一次,他终于跟周沉昇打了照面。
两个人身高相当,面对面站着,不需要言语,就已剑拔弩张。
“她还在睡。”傅景嗣往里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周沉昇说:“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
周沉昇“嗯”了一声,和傅景嗣一起从酒店房间走出来。
傅景嗣昨天下午在这里开了一间大床房,房卡就在身上带着,所以,他带着周沉昇去了那间大床房。
刚一进门,傅景嗣就被周沉昇揪住了衣领。
傅景嗣倒也没有反抗,站在原地,任由他这么揪着。
“傅景嗣,你他妈以后离季柔远一点儿。”周沉昇猩红着眼睛盯着傅景嗣,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害她害得还不够么?”
“你特么自己对季家做过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有数。”周沉昇松开他,笑得讽刺:“你以为她还是那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小姑娘么?呵,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她父母的死跟我没关系。”傅景嗣拽了拽领口,“当年那场车祸是意外,我从来没找人撞过他们。”
“呵,那又怎样?”周沉昇反问他,“季家落败,不也是你的功劳么?”
“是。”傅景嗣承认得很痛快,他向周沉昇强调:“我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否认。同样,没做过的事情,也不会背黑锅。”
“我已经联系到了当年处理那起车祸的警察,他现在还在新加坡,等他回国,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傅景嗣很少跟别人解释这么多,他向来都是随别人误会的那种人。
如果不是因为季柔,他一定也不会和周沉昇费这么多口舌。
这件事情过去十几年了,如果不是林苒上次问他,他真的想不到这事儿会被翻出来。
“呵,就算真的是他办的案,谁知道那人有没有被你收买?”周沉昇语调冰冷,“你当我是季柔么,信你这些鬼话。”
“……”傅景嗣被周沉昇的比喻噎得哑口无言。
什么叫“当他是季柔”?
再说了,季柔现在可一点儿都不好骗。
软硬不吃,逼得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傅景嗣,我今儿就把话挑明了跟你说。”
周沉昇向傅景嗣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就算当年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也不会让季柔跟你这种人在一起。”
“她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傅景嗣勾起嘴角,笑得不屑:“需要我提醒你么。周先生。”
“不需要。”周沉昇的态度没什么变化,“所以,离开你,也是她自己做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她。”
“如果她选择回来我身边呢?”傅景嗣眯起眼睛打量着周沉昇,“你也不会干涉,是么?”
“我不会干涉她,但是我会弄死你。”
傅景嗣这云淡风轻的态度,看得周沉昇各种不爽,他再次上前狠狠地抓住他的衣领,抡起拳头朝着他脸上用力地砸。
“妈的,老子早就想打你了,你特么把我妹妹搞成今天这个样子,死一万遍都不够——”
周沉昇是军校毕业的,打起人那个力气,根本收不住,若是平时,傅景嗣说不定能跟他抗衡一会儿,但是现在,他还打着石膏。压根儿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口气,周沉昇憋了很久了。
自打知道季柔跟他的关系之后,他就想这么揍他一顿了,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儿见面之后,他又不知死活地挑衅他,他不打他才怪。
周沉昇看到傅景嗣的嘴角出了血之后,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傅景嗣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地问他:“怎么不继续打了?”
“傅景嗣,你他妈——”
“你打我多少遍,我的态度也不会变。季柔是我爱的女人,我不可能放手。就算你是她哥哥,也管不着。”
“你爱的女人?”周沉昇被她这个形容逗笑了,他笑得无比讽刺,“把她扔到美国不闻不问五年,又跟她抢女儿的抚养权,现在又害她宫外孕,你特么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对他爱的女人?”
“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她。抢孩子的抚养权。是想让她回到我身边,宫外孕是意外,她做手术我也很心疼。”
说这番话的时候,傅景嗣一直直视着周沉昇的眼睛,“愧疚的话我就不跟你说了,显得很虚伪。”
傅景嗣比周沉昇大了六岁,他也不可能在周沉昇面前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哪怕他是季柔的哥哥。
“你做梦。”周沉昇转过身,准备离开,“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着跟季柔在一起。”
周沉昇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傅景嗣跟着他一块儿走出去,回到季柔的房间。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房卡,只能等着季柔开门儿。
这会儿季柔刚刚起床,衣服还没换,听到敲门声之后,批了一件外套赶紧来开门。
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时,她脑子瞬间就空了——
张了张嘴,想问点儿什么,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傅景嗣你是不是不要脸?”周沉昇一把推开他。“跟你说了别来烦她。”
“……哥,你们别吵了。”
季柔第一次看周沉昇这么暴躁,有点儿被他吓到了。她抓住周沉昇的胳膊,将他拽进房间。
傅景嗣趁着这个机会跟了进去,自觉地把门关上。
周沉昇抬起头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傅景嗣,然后看向季柔,疾言厉色地问她:“昨天晚上你又跟他一起了?”
季柔被周沉昇盯得心虚,低下头,低声道:“没有一个房间。”
“柔柔,我说过。你走的每一步路,都要想清楚后果。”周沉昇没有和她发脾气,“你在他身上吃过多少亏,不用我再帮你回忆吧。”
“哥,我知道。”季柔将手背在身后,十指紧紧地揪在一起。
狠了狠心之后,她看着傅景嗣,对他说:“我们两个没有关系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傅景嗣没说话,眯眼看着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季柔做了个深呼吸,继续道:“我爸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傅景嗣接过她的话,笑得有些无奈,“你之前不就是在因为这个跟我闹么。我都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吧。”季柔逼自己狠下心来,“关于零零的抚养权,我会起诉,等法院判决。”
“你这话是真心的,还是说给他听的?”傅景嗣指了指站在她身边的周沉昇。
“你有完没完?”
周沉昇完全没想到别人口中清冷疏离的男人竟然会死缠烂打到这个地步,他不耐烦地推开傅景嗣。没好气地对他说:“现在滚出去,以后别来烦她。”
“我要听她亲口跟我说。”傅景嗣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紧锁在季柔身上。
“滚——”
周沉昇这下真的耐不住了,抬起手朝着他的脸上又是一拳。
季柔被吓坏了,下意识地朝着傅景嗣跑过去,将他拽到自己身后。
她抬起头看着周沉昇,声音都在发抖:“你别打他,他刚刚出过车祸,身子还很虚——”
听到季柔这么说,傅景嗣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他伸出手拉住季柔,并肩和她站在一起。
对面,周沉昇已经被气得脸色发青。
对上周沉昇的眼睛之后,季柔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下意识地将手从傅景嗣手中抽出来,“哥,我……”
“柔柔,你真让我失望。”周沉昇的声音很哑,听得人压抑无比。
“不要为难她。”傅景嗣将季柔护到身后,俨然一副“有什么事情冲我来”的姿态。
“季柔。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周沉昇并没有听傅景嗣怎么说,他的视线越过傅景嗣落在季柔身上,“站在你身前的这个人在十几年前害得你家破人亡,你确定要跟他过?”
周沉昇的一席话将季柔说得清醒了不少,她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印子。
纠结了很久,她终于朝着傅景嗣问出了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那个问题。
“我爸妈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傅景嗣回答得很干脆。
“我爸爸的生意……是不是你抢的?”季柔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是。”傅景嗣给季柔的回答和给周沉昇的一模一样。
听到傅景嗣那句掷地有声的“是”之后,季柔突然笑了。
其实她真的很希望他说一句“不是”,这样,她好歹有一个呆在他身边的理由。
如今。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
“最后一个问题。”季柔仰起头,将眼泪憋住,问他:“你为什么收养我?”
这一次,傅景嗣没能第一时间回答上来。
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他,他自己也问过自己,但是至今都没有找到答案。
几分钟后,他才开口回答她,“大概是……恻隐之心。”
“难道不是为了报复么。”季柔自嘲地笑笑,“看着自己仇人的女人被你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应该很痛快吧?”
“没有。”傅景嗣说,“季柔,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报复你。”
季柔没有说话,从他身边绕过去,然后在周沉昇身边停下来。
——她的行动,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我说过了,柔柔是有分寸的人。”
周沉昇看着傅景嗣,笑着对他下了逐客令。
“事已至此,傅先生也不必在这里自讨没趣了,慢走,不送。”
“你的答案,我记住了。”傅景嗣看了季柔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季柔眼角有些湿润。
她抬起手来随便抹了几下,然后回到房间里收拾行李。
似乎每一次回到洛城,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这个地方犯冲——
**
傅景嗣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余森已经在楼下等了。
今天是他去医院复查的日子,跟医生约好了十点钟见面,余森一大早就赶过来了,生怕迟到。
傅景嗣上车之后,余森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口。
“傅先生,你的脸——”
“没事。”傅景嗣冲他挥了挥手,“开你的车。”
见傅景嗣情绪不对,余森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言。
傅景嗣的胳膊恢复得还不错,医生直接给他拆了石膏板,突然间解放了双手,傅景嗣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但心情依旧沉重。
从医院出来之后,傅景嗣和余森一起去幼儿园接零零回家。
零零看到傅景嗣手上的石膏板没了,开心得不行,两只小手抱住他的胳膊,好奇地问:“爸爸你的伤口已经好了吗?”
傅景嗣听到零零的声音之后,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他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嗯,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爸爸还要小心噢。”零零认真地告诉他:“我问过老师啦,她说伤筋动骨要一百天才能好呢。”
“嗯,谢谢零零。”
小家伙的话着实把傅景嗣给暖到了,这段时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女儿了,被自己的女儿关心着惦记着,的确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爸爸,我们今天晚上来庆祝一下吧。”零零眨巴着眼睛出主意,“庆祝你身体健康哦。我们把你的好朋友都叫来吧!”
“嗯?”傅景嗣没太理解她的意思。
“老师说,有好消息的时候就要和好朋友们一起分享。”零零一本正经地给傅景嗣解释:“我们不可以自私,要学会分享。”
“……嗯。”
傅景嗣被她说得无奈了,只能答应下来。
“好,我这就打电话喊他们来我们家做客。”
“嗯嗯,太好啦。”零零托着下巴,喜笑颜开:“我又可以看到漂亮的阿郁了。”
零零只跟郁莘岚见过几次,但是却对她喜欢得很,只要一提起来阿郁,她就夸个没完。
傅景嗣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自打跟容南城分手之后,郁莘岚就人间蒸发了。
……
晚上六点半,他们三个人准时来到了傅景嗣家里。
今天,落单的只有容南城一个人。江蕴带着颜雾,顾锦带着时慕。
江蕴平时很少带颜雾出来,这应该是第一次带着她跟朋友们一起吃饭。
颜雾怕被狗仔拍到,墨镜、口罩、鸭舌帽,全副武装。
进门之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上这些碍手碍脚的东西拿下来。
等颜雾把脸露出来之后,零零突然“哇”了一声。
她指着颜雾,激动地说:“爸爸我在电视上见过这个阿姨!她和另外一个叔叔亲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