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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嬷嬷接着道:“咱们齐县还讲究‘过油’。老百姓一年没油水,就指着过年吃大鱼大肉。年二十七八的时候,再穷的人家也得支起油锅,炸一些鱼、肉、豆腐、丸子、藕盒子,补补油水。”
这个小姜童鞋知道,当年回过渣爹老家过年,跟奶娘讲的一样一样的,除了炸鱼块、鸡翅、鸡腿啥的,现代蔬菜多了,还可以炸茄盒、炸辣椒。辣椒是从侧面切开一条缝,里边塞进去七分瘦三分肥的肉馅,炸了之后又辣又香。
哎呦,口水都出来了,简直不能想。丁嬷嬷见姜清意一脸馋样,笑道:“前几年咱们在姜府,没能好好过年,也没吃上好吃的。姑娘放心,今年咱们必定准备的足足的。不过,你祭灶请灶的时候一定要记清楚,咱们可是替徐家办事,不是给姜家啊,万万别说错了。”
姜清意翻了个白眼,她没辣么蠢好不好,绝对记得牢牢的!
不过,她也是服了,这过年讲究也忒多了,三十这天烧火煮饺子要用芝麻秸,意味着新一年象芝麻开花节节高,日子越过越好。饺子要煮得多,必须有余,饭后还得多一些留在锅里,要是不够,哼,这家主妇就该被休啦。水饺煮好后,先盛一碗敬天地,再盛一碗敬灶君,然后才能家里人吃。
甚至大年初一一大早女主人还要手持红烛,掀起炕席来照,然后再照屋里的每个角落,意为把邪气照散;大年初一小孩子起床后要一声不响,先去院子里抱住椿树,同时唱道:“椿树椿树王,你长粗来我长长,你长粗来做木料,我长长了穿衣裳。”
姜清意表示,她绝对不要那么蠢,还抱着椿树唱歌,怪丢脸的。
不过,她妥妥成为了今年过年的主角,让徐驰和丁嬷嬷笑得大过年的真没有合上过嘴,都快咧成个瓢了。
她年前忙忙碌碌,搞卫生、搞封建迷信不说,过年三十晚上吃饺子咬了个铜钱太用力,还把牙给磕掉一个,从此开始了说话漏风的艰难岁月。
年初一一大早又被丁嬷嬷硬逼着穿了红袄绿裙,还一直堵着她的嘴不让发声抗议,然后把她抱到椿树面前,向大家表演了一番说唱。呜呜,这年过得太特么有纪念意义了。
宝宝心里苦,不仅没有说好的新样式袄裙,还要像小猴子一样表演。但过年还不能哭,简直了!
徐府这里热热闹闹,京城姜府也很是热闹。
大老爷年前朝廷封笔前正式被任命为户部尚书,结束了千年老二的苦逼历程。大夫人也正式荣升为正二品诰命夫人,从此在京城交际圈又上了一个大台阶。而大娘姜清琳的胎像也完全稳固,就等着来年夏天生儿子了。
这一桩桩好事,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啊,要不然显得多虚伪,多不沐圣恩。于是姜府仆人月例多发两个月的,也就是三个月月例啦,上上下下没法不高兴,爆竹都比往年多放了好多。
唯一的缺憾就在于人口了,姜大老爷内心轻叹:哎,家里人丁还是不够旺啊,就一个儿子就算了,可这在家的闺女也只剩一个。这偌大一个姜府,真正的主子才四口人,简直愁死个人。
可姜大老爷只能心里想想了,谁让自己官职一直在岳父之下呢,等熬的老岳父死翘翘了,自己生儿子的能力也够了呛了。只得感叹一句:人生啊,不如意十之八/九,他现在如意的十之八/九了,也该知足了。
京城姜府的情况姜清意她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帝都那老远谁管得着啊。不过,齐县姜府的情况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应该说,整个齐县也差不多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事情起于腊月初了,快过年了么,姜六老爷可心疼媳妇了。媳妇这忙碌了一年,而且身为族长之儿媳,还得操心整个家族的事情,多不容易啊。于是,疼媳妇的六老爷到金玉阁给媳妇买首饰去了。
人家金玉阁还是很讲究的,这地方多是女眷来逛,很少有大老爷们来。要是穿得不够好的陌生面孔老爷们来,人家都不让进。这里出入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女眷,模样也都至少齐整,万一是有登徒子来占便宜的呢,怎能随意放进来。
可姜六老爷不同,他在齐县刷脸是妥妥的,谁都认识。于是,金玉阁掌柜亲自接待,请六老爷到雅间慢慢挑选吧,还给拨了两个清秀小娘子陪着慢慢挑。
可是,事情就那么凑巧,六老爷挑好了一支最新样式的牡丹含翠金钗,正要走的,就迎面来了一清纯美貌二八小佳人。我滴个娘嘞,那佳人微微一笑,虽不至于倾了城,也能迷倒齐县的大老爷们了。
再于是,六老爷彻底沦陷在这位小佳人的微笑里。当时是没怎么地啦,可过后实在忘不了呢,便打听出这位佳人住处。原来竟是一个家乡遭了灾,无依无靠不得不来齐县投靠亲戚的小孤女。可就是那么凑巧,亲戚竟然搬走了。只能暂住下来,以后再做打算。
好可怜的佳人涅,六老爷从来是惜香怜玉的主,便一来二去的勾/搭上了。其实也没啥,人家小美人之前也是小家碧玉出身,识文断字不说,琴棋书画的也懂些,那礼数也是明白的。虽然感念六老爷一片痴心,人家最多也就让他拉拉小手,压根就没入巷啊。
本来么,六老爷若是再小心一些也能瞒一阵子,可他小年那一天竟然去和小美人一起吃糖瓜儿去了。说是小美人今年家里遇灾,投亲又不成,实在是可怜,他来陪着吃糖瓜儿甜甜嘴。
让姜清意的评价就是,六老爷亲,你有病吧。人家是糖瓜儿是为了黏住灶王爷的嘴只说好话,可你用来和小美人甜甜嘴,真个色令智昏啊。
于是,本来就对六老爷近期行为略有怀疑的六夫人,这下子抓了个正着。往日六老爷爷爱出门以文会友、以诗交友啥的,但不至于出门这么频繁,恨不能天天不着家。
更何况,六老爷近期还从府里账房走了三。百。两银子的帐。要知道,以姜家在齐县的地位,六老爷出门会友什么的基本不用自己花钱的,都是别人给他捧臭脚来的。可短短这阵子竟然支出了三百两!天,这可不是小数目,必须查。
好吧,六老爷身边的人嘴都跟筛子似的,即使被嘱咐过,只要给好处也能问出来。
呀,爆发了,要爆发了,听到此处,姜清意急于知道结果咋样,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没二人,问的正是绘声绘色描述此事的大狗哥。他家里也没旁人,族里也都出了五服了,除了过年那几天,时不时就来看看姑姑,顺便也看看城里的朋友。这不,听到姜家的好戏,就赶紧来跟姑姑唠一唠。
丁嬷嬷想着,若是姑娘在京城长大,正经大家闺秀的话,自然不能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姑娘如今这样,还是多懂一些世情人情的好,小道有小道的好处,将来说不定就用得着。可是,她看姜清意那八卦星星眼贼亮贼亮的,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了。
大狗猛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六夫人自然不是善茬了,把那小美人差点要打死。不过据说那美人虽然弱柳扶风,跑起来竟然不慢,甩了姜家仆妇两条街就没影了。运气好啊,不然会被打死的,六夫人手里肯定有过人命的,不差她这一条。六老爷么,听说被挠了个满脸,不过也不确定,倒是过年没出来走动呢。”
六夫人这个善妒,丁嬷嬷也是知道的,府里真正留下来的就两个妾氏,年龄不详,不过面相比六夫人可老,性子貌似也老实。其他小美人么,失宠就卖,真是又去祸害,又得银钱,利落得很。
其实,齐县人民不知道的是,六夫人最恨的并不是六老爷出去鬼混,而是花了三百两银子。她心里门清,男人么,哪个不爱美色。当年能被她迷得非她不娶,就可知不是个老派人。
可是,往日六老爷出去喝花酒也好,还是睡别人家的侍女,都是别人花钱啊!现在,花的可是自家的钱,几日功夫就三百两,不把这个气焰打压下去,以后说不得把自家儿女的嫁妆娶媳妇钱什么的都花进去。
六夫人这才拼了,必须的!
☆、第17章 新年有好戏(二)
六夫人乔氏被禁足了,老太爷亲自下的命令。作为公公,他向来不管儿媳妇的事情,不方便管也不屑于管,觉得男人管这些琐事太跌份。
乔氏往日克扣下人也罢,善妒也罢,往自己兜里捞油水还是也罢,都不是什么动根本的大事。可这次不行,老太爷觉得乔氏这个女人打的不是儿子的脸,还有他这个老子,甚至整个姜家的脸面。
谁不说姜家是诗书传家、礼仪世家,可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人竟然丝毫不顾及姜家的脸面,就像个泼妇似的闹得人尽皆知。想当年装的多温柔老实,现在可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男人养个外室怎么了,又不是多大点的事,竟然打上门去。在老太爷看来,这太蠢,就算真忍不了,让人悄悄打上门也就罢了,还亲自去打,闹成整个齐县的笑话,简直够蠢。
自家儿子也是,连个女人都管不住,没用。而且听说那个外室也,。还得让老子亲自出手,简直闻所未闻。他早忘了,当年他也是被媳妇管的妥妥的。
乔氏除去簪环,一身素衣跪在祠堂里,安安静静。跪着又如何,只能吃冷食素饭又如何,为了儿女,她什么都不怕。何况,她有底气。她为姜家生了一双儿女,伺候过婆婆过世,姜家人好面子,说到哪里也不能随便休了她。
要是往日,她也不至于采取这么激烈的方式,而是哭诉几句就能让老爷回心转意。可是,这几年,老爷心里再有她,也架不住一堆温香软玉的歪缠,对她早没有那么怜惜。即使听了,也是管得住一时,管不住一世,不如泼辣一些,让他不敢轻易就随便花银子包姐儿。
也不过在祠堂里呆了三日,乔氏就晕倒过去,还得了风寒。仆妇不得不上报,老太爷虽有心管束一番儿媳妇,也不是让她去死,何况这还是大过年的。这不,还没到除夕,乔氏就顺利出来了。
姜清莲和姜云强看着虚弱的母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边埋怨母亲做得不对,让他们也跟着一起丢脸,一边又心疼母亲,再者心里也清楚母亲这么做也多是为了他们。
姜清莲看着母亲养了几日身体有了好转,这才悄悄抱怨,“娘,您也真是的,至于为了个小贱/人出手吗?这下好了,那个贱/人虽然跑了,可您也伤了自己啊。这几日,祠堂里那么冷,你又只能穿素服吃冷食,身体怎么受得了。”说道这里,姜清莲也是轻轻啜泣。
这个姜清莲,虽然看别人都是烂泥,心里瞧不起,平时更是骄傲得很,尤其对待不合心意的人,更是一味欺负,甚至把人作弄死都不怕。可对她娘,也是一万个真心。人么,就算再坏,心里也有软和的地方。
姜云强平时虽打鸡骂狗的淘气,却也很知道读书上进什么的,而且又是唯一儿子,全家人都捧在手心里。不孩子虽受宠,却也不算坏孩子,平日对人还算有礼,对母亲更是亲近。这看到亲娘躺在床上,心里更是疼得紧。“娘,你放心,等我长大了考秀才中举人中状元,像大伯一样有出息,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
乔氏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只要见了儿女,身上就有了力气。想当年,家里虽然是地主,有二三百亩地,可家里兄弟也多。即使她再受父母偏爱,也是会做点家务,甚至忙得时候也熬夜做过针线,身体从来好得很,一年到头都不带生病。可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身体还真是不如从前硬朗。
乔氏看着一对儿女这么孝顺,受再多委屈也值得。笑道:“娘的傻孩子哟,娘这身体自己清楚,好得很。娘也不委屈,为了自己孩子有什么好委屈的。莲儿说得对,娘不至于要对那个贱/人出手。可是,你们两个也大了,家里什么情况也看得清楚。娘若是不破了这次脸皮去闹,以后还不定会怎样呢。”
乔氏拍拍姜清莲的手,“娘知道,娘不仅自己丢脸,也让你们跟着丢脸,你们受委屈了。可是,莲儿,不管这次再怎么丢脸,也没什么真正影响,娘心里有数。你想,你的大事也不过就是嫁人这事了,可你若往咱们齐县嫁,别说娘泼辣,娘就算杀人放火,照样一堆人抢着娶你。你想想是什么原因?”
姜清莲并不傻,仔细一思量,也心里清楚了。娶她的人,并不是看中她这一个人,而是看中整个姜家。只要姜大老爷不倒,姜家在外做官的叔叔伯伯们不倒,姜家永远就是一棵值得人依靠过来的大树。
看着女儿有些受伤的样子,乔氏安慰道:“不是你不够好,你样貌在齐县数一数二,识文断字又落落大方,只凭你这样优秀也能嫁到如意人家。可是,这世上最不可信就是天长地久,只有娘家强势了,你才会好上加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