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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婆子领人进来之后,先是笑嘻嘻地冲着颜宝珠行礼,紧接着就道:“是老爷让老奴给您院子里当管事嬷嬷的。老爷说了,二姑娘您犯了错,还有几板子没打完,他就不过来打您了。小姑娘家的身子骨柔弱,若是打坏了,他就是千古罪人。因此他找了别的法子处罚您。”
这老婆子长着一张笑脸,说什么话都是笑嘻嘻的,若是平时肯定是讨主子欢喜的。
可惜她是颜宗泽派过来的,就注定无法让颜宝珠展露笑颜,甚至还充满了厌恶的情绪。
“你们几个,把姑娘前几日拿回来的几件新做的冬衣收一收带走!”崔婆子手一挥,就吩咐她身后带来的丫鬟。
“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大胆的奴才,二姑娘的东西岂是你们乱翻的?”
“别动了,这边没有衣裳。”
立刻整个屋子里都陷入了一片兵荒马乱之中,那几个丫鬟当真开始翻找,可把颜宝珠给急坏了。
“你们欺人太甚,现如今不仅是有了后爹,连一帮奴才都能骑到我的头上来了。我的新衣裳,一回都没穿呢,我好容易找来的花样啊……”
颜宝珠这回是真急了,她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对着颜宗泽打她,还能咬着牙不低头,可是一看能让自己漂亮的新衣裳,全部都被拿走了,那可真是要了她的命,哭得比谁都凶。
崔婆子带来的人,可不容小觑,一个个不假辞色,力气还大。
绿竹也在场,偶尔颜宝珠那边的丫鬟拼命阻拦,她还帮着劝一劝。
“行了,衣裳拿走了,你们几个走之前可得把屋子里恢复原样,别以为我们姑娘好欺负,不然都把你们卖出去!”
崔婆子拿了块手帕擦擦汗,一本正经教训道,还真是贼喊捉贼。
最终颜宝珠除了损失几件新衣裳之外,其余还被人家打扫了一下房间,不过崔婆子那双利眼将这屋子里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值钱的不值钱的,她都心里有数。
拿走新衣裳还只是个开头而已,她得好好琢磨一下,下回老爷要罚的时候,得从二姑娘这里,拿走什么东西,才能让这千金贵女吃教训。
***
“这崔婆子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二姑娘无论怎么骂她,她都是一张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模样,还真以二姑娘的奶娘自居了。那一屋子的丫头都被她拿捏住了,谁让她有二老爷当后盾呢。听说二姑娘如今可惨了,一大早就要被绿竹给喊起来,去老夫人院子请安,稍微有些不好的地方,崔婆子就拿走二姑娘一件衣裳或者一个首饰,啧啧,把二姑娘一个侯府千金,弄得跟个破落户似的。”
杏儿一到颜如玉跟前,这嘴巴就停不下来。
颜如玉心里听得是津津有味,看颜宝珠那种傲气小姑娘吃瘪,也算是她的一大恶趣味之一吧。
只不过面上倒是摆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隐隐为她担忧。
“姑娘,大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
颜如玉立刻冲着琵琶使了个眼色,琵琶当下起身去迎。
“杏儿,看茶。”她轻声吩咐道。
颜云舒进来的时候,鼻尖就嗅到一抹幽幽茶香。
“大姐姐,快坐,我身子不好就不起身给你行礼了。”颜宝珠冲她点点头。
颜云舒挥挥手,注意力全在烹茶的杏儿的身上,她挑了个椅子坐下之后,就沉静地看人煮茶。
颜宝珠的眉头舒展了些,她就知道面对这位高雅聪慧的大姑娘,从茶艺下手,绝对没错。
“大姑娘,请。”杏儿一改之前废话啰嗦的模样,反而端着架势,颇有几分小户千金的派头。
颜云舒低头一看,便见这茶盏里汤色红颜透明,饮一口滋润鲜醇爽口,唇齿留香。
“这是祁门红茶吧,香气如此高超,独具一格。妹妹当真是会喝茶之人,冬季饮茶,宜饮红茶和黑茶,红茶中又以祁门打头,可补益身体,养蓄阳气,生热暖腹。若是加上小半杯热□□,口感更佳。”颜云舒闭上眼睛轻吸了一口气,立刻那种类似蜜糖的香气,就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颜如玉听她这么说,不由得眼前一亮,立刻冲着杏儿挥手:“去把刚热好的牛乳拿过来。我也是爱在茶中加奶,只是听闻姐姐自小冰清玉洁,受正统教导,唯恐把品茶加奶归为旁门左道,才偷偷藏起来,没成想倒是弄巧成拙了。”
颜云舒看着杏儿给自己加了半杯奶,才转头冲颜如玉眨了眨眼睛:“这在教我茶道的先生眼中,的确算旁门左道,不过你我喝茶,不必有那么大的规矩,好喝有趣便成。”
一杯茶就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颜云舒乃是国公府长房的嫡长女,性子稍显冷淡高傲,一般不爱理俗事。
颜如玉进入颜家之后,两人甚少交流,就连她之前落水大病,颜云舒都不曾来过。
挑这个时候过来,恐怕非她本意。
不过颜如玉在现代乃是一个设计师,在工作室工作,周边都是来势汹汹的竞争对手,甚至还有后台强硬的空降兵,她从一个职场小白,变成职场老手,这其间的人情世故和投其所好,早就百炼成钢,对付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那更是不在话下。
“我见你虽生病,但是精神尚好,屋子周遭也收拾得井井有条,让人心生欢喜。这茶泡的也着实好,肯定是个讲究人。快些好了,我也有能说话的人。”
两人年纪相仿,颜云舒见她言之有物,既不谄媚也不骄矜,偶尔还透出无数的活力,也便多了几分真心。
“姐姐说的是。”颜如玉应承着。
颜云舒的手指摸了摸茶盏边,眼帘低垂,似乎在斟酌语气,才道:“宝珠那边,你还是多劝着二叔,小姑娘一时想坐了,还请你与二婶不要放在心上。毕竟是自家姐妹,你既入了颜家门,也真情实意叫我一句姐姐,那我就多说一句。凡事都要设身处地的想,她没把你当妹妹看,是她的错。但是之后若你不把她当姐姐看,便是你的错。旁人只会苛求你这个后来者,并不会苛求她,毕竟人心都是歪的。”
颜云舒的声音如同她的姓名一般,让人感到身心舒畅,并且配上那不疾不徐的语调,完全能让人听进去。
“你是个聪明人,也看得透。宝珠气性大,不怕她撒娇卖痴,就怕她不管不顾。若真的有了什么闪失,只怕你要成了罪人。”
她说到这里,又要了一杯茶,自己加了奶,显然话题点到为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的颜宝珠,最爱说一句话:你别惹我妹妹,她是个玲珑心思的人。你对她好,她就笑嘻嘻,你对她不好,掐着手指算算吧,估计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第7章 学做首饰
“姐姐说的是,如玉受教了。”颜如玉点头,冲着杏儿挥挥手:“把前几日我画的三幅头饰图拿过来。”
杏儿立刻捧着三张画上前,三幅画总共三支钗,长短不一,款式不同,却都极其抢眼。
颜云舒一怔,三支钗的工艺与她见识过的完全不同,花样也着实新颖。
“这三支钗是我闲来无事胡画的,前几日做梦,梦中频频出现一头雄鹿,鹿角甚美。因此三支钗的主题就都用鹿角了,没想到还挺好看的。之后我会找人做,正好我们姐妹仨一人一支,姐姐既来了那便姐姐先选了。”
颜云舒的视线停留在三幅画上,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来,显然还是欢喜的。
“妹妹的想法好独特,连鹿角都能融入其中,而且画工也很不错。只是这钗要找谁做?”
画上珠钗已然上了色,初见雏形,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元素,以鹿角为主题的倒是见所未见。
颜云舒脸上担忧的神色十分明显,大烨朝因为一心向学,不止文武先生,只要有手艺的都算先生,得到的敬重可不是一般二般。
这鹿角看着虽讨喜,但是未免有人会觉得瞎胡闹,若是贸贸然请了谁,恐怕会得罪人。
“这个大姐无需操心,娘亲的陪嫁铺子里,有手艺精湛的老师傅。”颜如玉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立刻出声安抚。
颜云舒长松了一口气,又仔细瞧了瞧三幅画,觉得每一支钗都是耗了心血,十分出挑。
“那我这趟看样子是白跑了。我本不欲介入你与宝珠之间的事情,不过我娘担心甚多,就让我来说和。如今看来,你这哄她的厚礼已经备好了,倒是显得我白费了口舌,还多讨了一支钗走。妹妹玲珑心思,三支钗在我看来都是百里挑一,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思,无论哪一支都极美的。”
送走了大姑娘,颜如玉靠在床头,轻闭着眼睛假寐,显然是有些疲乏了。
“姑娘,您的身子还没好,就思虑如此多。这几日又是想着为了大姑娘备好茶,又是画一些奴婢们看不懂的东西,叫匠人们打造。如今又画了这三支钗,真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画的?若是被夫人晓得了,又得心疼您思虑过甚,唯恐身子亏空了。”
这回就连一向寡言的琵琶,都忍不住要嘀咕几句了。
主要是颜如玉虽在病中,但是却一刻也不消停,前几日就让他们去华旋那里讨茶,其他的茶还不要,指了名就要上好的祁门红茶。
并且前些日子还画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工具在纸上,叮嘱了杏儿,找了信得过的匠人仔细制作。
“二姑娘,夫人让奴婢给您送东西了。”
正说着话,红苕捧着一个木匣子过来了。
“这里头就是姑娘之前要的东西,您瞧瞧有没有错差的地方,告诉奴婢也好转告匠人再改一下。您这些东西太过稀奇,夫人不敢交与他人,生怕那些爱嚼口舌的妇人,又往您身上编排什么。”
红苕是个性子利落的,三两句话就把这一圈事儿给说清楚了。
杏儿立刻将木匣子捧到颜如玉跟前来,打开来让她仔细瞧。
匣子里躺着几把尖头钳子,都是用来做首饰的,在现代社会随手就能买到,可是在古代却是极少见到的,还得由她亲自画了图打造。
她挨个拿起钳子,认真地试了试手感,又让人拿了铜丝过来,试了试开刃是否锋利。
“挺好的,再求母亲一件事儿,帮我搜罗些珠子,和金铜丝。珠子要各种材质的,西域传进来的琉璃珠,金银,还有各种大小的珍珠。外加天然贝类,粉贝、白贝都可,贝类最好找匠人雕刻成形,至于花样我画出了几种,到时候劳烦红苕姐姐一并带过去了。”
颜如玉边说边冲着琵琶挥手:“把我先前让你收拾的银票拿来。”
琵琶把银票拿过来之后,直接往红苕怀里一塞,捧着这厚厚一叠银票,红苕直觉烫手。
“这,姑娘,万万不可。您把银票给奴婢作甚,您要什么东西,奴婢自去回了夫人。若是奴婢把这银票带回去,夫人肯定要赏奴婢耳刮子的!”
红苕之前是被颜如玉的财大气粗给震住了,如今反应过来再想推拒,却推不掉了,急得都快掉泪了。
“若是姐姐为难,那把银票搁这儿也成,我亲自去送给母亲。”颜如玉挣扎着就要起身。
这可把红苕又吓了一跳,连忙阻拦着,最后无奈地抱着银票回了院子。
***
“你让她来,你怎么不让她送来?怎么还知道她自己病了,不能瞎折腾,结果还这么折腾人。求几个珠子就让你抱了银子送来,这是不认我这个亲娘了,还是要打谁的脸?我以为她长大了,没想到还在这里使小性子呢!”
华旋略显尖利的嗓音传来,显然是气急了。
颜宗泽前脚刚迈进院门,就听到这声叫喊,显然与往常淡然处之的华旋天差地别。
“夫人这是怎么了?”他疾步走进来,见她一脸郁色,立刻问道:“是宝珠又惹你生气了?”
华旋立刻摆手,道:“宝珠好好的在屋子里养着,哪里能惹到我。倒是如玉当真要气死我了,她最近迷上了做首饰,跟我要什么金珠、珍珠这些配饰,自己觉得这些东西贵了,便拿银票给我。无非是她那死鬼爹怕我改嫁以后对她不好,偷偷给她塞了点,如今她这个败家的倒是拿出来买珠子玩儿!这不是拿把刀戳我的心嘛……”
华旋说不下去了,鼻子一酸,立刻就红了眼眶。
但是碍着颜宗泽在场,她还是收敛了些,抽出手帕按在眼角上,默默地平复着情绪。
“这还了得,子不教父之过。她这般欺负你,我可得找她算账,做了我颜家的姑娘,头一件事情就是孝顺爹娘。你莫气了,我去跟她说说看,这几天都忙着教女了,大的教完又教小的,我比说书先生嘴里那严父还要多几分责任心。”
颜宗泽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心底在琢磨,他该如何做。
最后等他开口的时候,华旋都惊了,猛地抬头看他,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你不必如此,她这孩子欠打,是她不会体谅人。你乃是国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