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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爹说道。
“云良,以后我能跟你一起干活了啊!”
银锁乐了,脸上还有泪珠子呢!
云良也高兴,对着云福说,“谢谢……云福……”
“嗯,谢谢云福……”
银锁对云福很认真地鞠了一躬,“哎呀,你别啊,弄得好像我怎么着了似的……”
云福被闹了个大红脸。
院子里的人都笑起来。
等大家的情绪都安定下来,宋柱子看看云福,说道,“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儿,我这几天就在担心呢,云福姑娘,你说,那镇子上的铁牛农具铺子的老板丁铁牛,那个人我可是打过交道,那不是个善茬儿啊,绝对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他眼见着我们这样卖农具,抢他的生意,却再也没来闹事儿,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太正常啊!”
“嗯,云福,我也觉得,那个人邪气的很……”
辛娘也点头。
“对呀,那么坏的一个人,却一直没来打坏主意,这不对劲儿啊!”
宋柱子看着云福,“云福姑娘,你说呢?”
“嗯,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其实就是大伯你不说,明儿个,我也准备去镇子上探探消息……”
云福这话刚说完,忽然就从院子外面丢进来一样东西,把大家吓了一跳。
“谁?”
云良虽然智力跟不上,但是他行动却不慢,快步到门口,把门拉开,吼了一嗓子,大家随后出门,就看到夜色中一个黑影快速地从这边往村子里跑去了。
“看身影是个男人!”
宋柱子说道。
“嗯。”
云福也点头,大家这就又回到院子里,这时才发现,被丢进院子里来的是一个纸包包着的小石子,云庆展开那小纸条,然后上面写着一行字:小心铁牛铺子……
“这是我爹写的……”
云庆看着纸条上歪歪斜斜的字迹说道。
“你爹?”
辛娘想起宋祈彦白天站在门口那里,欲言又止的样儿,难道他就是来说这个的?因为她没稀得搭理他,然后他就走了?这才晚上来往院子里丢了这东西?
“问题是我爹怎么知道镇子上丁铁牛做了什么?”想起那天跟丁铁牛一起出现的宋祈辉跟宋虎子,云福的心猛地一沉。
“不会是宋祈辉也在这里有事儿吧?”
宋柱子虽然是个庄稼人,但是他终究是男人,有些人情世故一想就明白。
“嗯,肯定是,那天他们就搅闹在一起……”
辛娘点头,继而看向云福,“云福,那怎么办啊?这宋家人是铁了心不想看到咱们好过啊!”
说着,眼圈就红了,“都是我连累了孩子们,不然我花,他们不会追着不放过咱们的!”
“哎呀,娘,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您放心吧,我明日就去镇子上探探消息,回来就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云福急忙劝说辛娘。
“对呀,娘,您白天都那么勇敢地骂爹了,那您还有什么怕的,对别人咱们更不用客气,要骂就骂,要打也行啊,院子里刀啊棍子的都有,谁敢来欺负咱们,咱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云凤说着,就咧嘴乐,“姐姐,我厉害吧?”
“对,你厉害得都没边儿了,谁家小丫头片子成天价打打杀杀的啊?快去洗洗睡!”
云福瞪她一眼,故意绷着脸。
姐姐!
云凤拉着云福的手臂摇晃,“我要跟你一起睡,好不好啊?”
“你这个丫头,你姐姐有老多事儿得跟你哥商量,你添什么乱?走,娘带你去睡……”
辛娘这话一说,那边宋柱子也跟银锁走了。
于是,院子里就清静了下来。
“说吧,庆哥哥,怎么啦?今晚上你一言不发的,莫非是读书不顺当……”
云福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云庆对面,托腮,用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嗯,对,我就是读书不顺当,所以,我不想读书了,我也想要跟你一起去田里忙活!”
云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云福,似乎……很认真?
云福楞了一下,伸出手去,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把,“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你的志向是什么?不就是考取功名,成为一名为百姓们谋福利的好官吗?什么时候你想要耕田了?就你这个小身板,能天天在田间风里来雨里去吗?”
云福说着,就有点生气了。
什么事儿啊?刚刚才把银锁跟他爹之间的那些矛盾给化解了,也答应收留银锁,让他跟云良一起做事了,怎么这会儿自家后院又起了事端了?
好端端的书生不想读书,想要耕田了?
这变化,让云福真想对着云庆大吼一声,你疯啦?还是想要气疯我?
但这会儿是晚上,娘跟云良他们都睡下了。
她不能大喊大叫,只能好言相劝,“说吧,为什么有这种诡异的想法?难道是爹白天来跟你说了什么?”
“我跟他没话说!”
云庆摇头。
“哎呀,我的个书呆子啊,你快说啊,到底咋啦?”
云福都有点急了,站起身来,满院子转悠,真是流年不利啊,怎么就摊上这样多的事儿了呢?
“云福,你……你都收留银锁了,他们都跟你在一起做事,就我一个人在家里苦读书,身边还没有你,我……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做事,不然怎么保护你?”
他的话说完,看着云福。
云福楞,“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想读书的?那我问你,你是不是现在不喜欢读书了?”
“我……”
云庆犹豫。
“说实话!”
“我喜欢读书,这个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但我可以晚上回来读啊,我白天去帮你,作为相公我应该在你身边帮你啊,不然,我就会觉得我很无能!”
云庆低下头了,神情忧郁。
“你就是为了这个别扭啊?”
云福弄明白了,敢情这小相公是因为吃醋别人能帮自家小娘子,他却不能,心里不得劲,所以才说要放弃白天读书的。
“你啊,你怎么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要银锁留下来帮云良?还不是因为大哥虽然长得高,可终究还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年,天天让他跟着银锁爹在地里忙活,我怕累着他了,所以才答应银锁雇了他来,他跟大哥是好朋友,他一定会真心地帮着大哥,不让大哥那么累的,你当我是为了什么?为了弄一帮人天天在我身边跟着?那样我风光还是咋的啊?”
“啊?原来你是为了大哥?”
“废话,我还能为了谁?大哥智力跟不上,但是咱们不能欺负她,不能让他受委屈啊!”
“云福,你真的是……我们家的好云福……”
“废话!庆哥哥,我就发现你啊要不就真的别读书算了,怎么越读书越变得心眼跟针鼻儿似的那么小了呢?这些话若是让大哥知道了,他得多伤心,你就你这样的二弟,你算是心疼大哥吗?”
“哎呀,云福,你千万不要告诉大哥啊!”
他倒是急了。
云福险些被他气乐了,伸手点点他的脑门,“你啊,果真即就是个死读书的,脑筋一点点都不转转,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会把咱们俩人之间的悄悄话说出去?你啊,快点去睡吧,成天琢磨些没用的,有那时间多读读书,等秋闱考中了,给我们争气!”
“嗯,嗯,好,云福,你放心……”
云庆还在那里说着,云福就已经推开卧房的门,进去了。
他一怔,她不会是生气了吧?往常两个人要分开回屋的时候,她就算不跟他说什么,那也是会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的,看得他心驰神往,一夜都是美梦。
但今天……
……
第二天早上,云福起来,在她洗脸的时候,辛娘偷偷问她,“昨晚上是不是庆儿又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啊,娘,我们就是聊了聊……”
娘亲本来就不能担太多事儿,云福不想让她跟着上火。
“云福,若是他对你不好,你告诉我,娘会收拾他,可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辛娘一觉醒来,看着云福还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就猜着她有事儿。
问题是昨晚上吃饭的时候,以至到银锁父子走,云福的情绪还是挺好的,然后不好了,那就只能是跟云庆在一起的时候,那憨小子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云福不高兴的话了。
所以,早上,辛娘才有此一问。
“嗯,娘,您甭担心,我们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我去叫他起来吃早饭。”
辛娘说着,就要去云庆屋子。
“娘,您别叫他了,让他多睡会儿吧,晚上熬夜读书了……”
云福急忙拉着辛娘,辛娘看着她笑了,“傻丫头,你跟娘一样傻啊,娘这是过去找云庆,给你争气呢,我好端端的小媳妇天天为了这个家忙活,他不知道啊?那么大的人了,又是饱读诗书的,还惹得你生气,我就是要去骂他……”
“别,娘,其实,就是他耍耍小性子,说是要白天去田里帮我,晚上回来读书,我……我不想他太累,不答应,就说了他几句,其实,他也是好意,怕我一个人忙太累……”
云福只好把昨晚上跟云庆说的那些都告诉了辛娘。
“哦,原来是这样啊!算这小子有良心!那我就不教训他了,让他多睡会儿!”
“娘,您真好!”
云福歪着小脑袋靠在辛娘肩上,一副撒娇小女儿的形态。
安排好了地里的活儿,宋柱子就带着银锁跟云良去了田里了。
云福按照原计划,往城里去了。
因为是早上,天气还不是太热,太阳也没那么毒,云福快步走着,她估摸着,等天快热的时候她就到了城里了,在城里打听了丁铁牛的事儿之后,她要赶在晌午之前赶回来,田里的事儿巨多,到现在还有来租用漏的,她不在那里,银锁爹又不识字,云良也是不识几个,银锁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云福急着回去。
走出村子约莫着有三四里地了,眼见着就要拐弯了。
路边的小树林里忽然就跳出来一个人,那人往云福跟前一站,就笑呵呵道,“云福……我陪着你去,你先听我说啊,我已经知道自己昨天错了想多了,以后会安心读书,努力读书,但今天你是去城里,我必须跟着,不然我不放心……”
竟是云庆。
“庆哥哥,你可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额?说漏了,我现在的确是小孩子,但我的前世却是一个快三十岁的剩女!
好吧,接着圆谎吧!
她呵呵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一岁两岁的小孩子,需要你随时跟着……”
“云福,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感受?你就是不让我跟了去,你想想,我在家里,想着,你一个女孩子在城里跟丁铁牛玩心眼,我能安生地读书吗?”
“你……总是有话说啊,我真是疑惑,读书多的人都这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吗?”
云福无奈,只好听之任之了。
于情于理,他说的貌似都对。
一个人走路,尤其是热天,那是会很闷,很累的。
但两个人一起走,那就不同了。
你一言,我一语,偶尔的两个人还对扭头看对方一眼,四目相对,都是情意。
这种默契,怎么能是一个人走路能比的,根本就没可比性。
进城后,两个人就悄悄先摸到了铁牛农具铺子附近。
躲在角落里,他们注视着农具铺子,似乎那铺子里没什么人,只几个小伙计在铺子门口,东张西望的。
其中一个说道。“石头,你说今天来的那几个姓宋的,他们是什么来路啊,怎么觉得很牛气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女孩子,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说话那么托大,就跟她只要进了县衙,县衙老爷就得给她跪下磕头似的……”
“对呀,我也觉得那女孩子着实太嚣张了!”
石头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去了县衙这也有一会儿了吧?老板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那女孩子真有什么特殊的门路,把县老爷给收服了?”
另外一个人表示质疑。
“呵呵,什么特殊的门路,还不是……”
石头说着,压低了嗓音。
他们忽然不说了,作鸟兽散。
云福往那边一看,从那边酒楼里走出来一帮人,有四五个,他们说说笑笑的,貌似气氛挺愉快的。
“红梅?”
云庆险些就惊呼出声了,因为在那帮人中间,红梅也在。
“呵呵,刚刚那个农具铺子的伙计不是说了吗,有一个女孩子跟着他们一起……除了红梅还能有谁?”
云福看着她,就想起来,他从东照回来,明明可以证明娘亲没有做对不起爹的事儿,但她却没有那么多,反而是把脏水又泼到了娘亲身上!
有段日子没见着红梅了,不见她,云福也想不起来这些不愉快的事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