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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谁让自家这傻小子喜欢人家女孩子。
非人家不娶呢。
她笑了笑,握着沈博宇的手,眼里全是依依不舍,可嘴里却是直接在赶他。
“行了,你见也见了,外祖母没事,再说还有你媳妇给我的药丸呢,傻孩子,以后,别再来了。”
皇上和平西王两军对峙,
这孩子夹在当中,心里得有多难受?
老太太想想都觉得心里头酸楚,看着沈博宇如玉雕般的面庞,她在心里轻叹。
这孩子的命,怎么就那么的苦呢?
“外祖母不急,我再陪您坐一会儿,外头不碍事的。”
“嗯,就再坐一会。”
老太太是的确舍不得,静静的灯火下,祖孙两人相对而坐,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室的温馨。
夜色一点点的加深。
眼看着就要到黎明。
曹老太太狠了心的赶人,“你快走吧,我好好的,有你几位舅舅,舅母呢。”
“您有什么事情只管往这个地方送信儿。”沈博宇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把地址写出来,只是俯首在曹老太太的耳侧,低语了一个地址,老太太听罢赶紧点点头,“你放心,我谁也不会说的。”
“嗯,我只信您。”
整个曹府,谁都会为了利益出卖他。
若说有一个例外,那只有曹老太太。
为了这个唯一的例外,他宁愿让自己的暗点有暴露的可能!
“外祖母,我真的,走了。”
“好好,走吧,小心点,回头和外祖母送封平安信,不了不了,还是别送信了,免得暴露。”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吗?
没有消息,她就觉得宇哥儿是平安的。
只是在她一个看不到的地方平和,和乐的生活着罢了。
“外祖母,您,保重——”沈博宇上前,轻轻的抱了下曹老太太,老太太瘦削的身子让他眼窝一酸,差点就落下泪来。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横心,沈博宇起身,后退两步,双腿跪下,端端正正的对着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
说不定,这三个头就是他这一生对老太太最后的孝顺!
说不定,这一面,就是她和外孙最后的一面。
基于这个念头,两人眼里都多了抹哀伤。
一个沉默着受了三个响头,一个,沉默着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他起身,深深的看了眼曹老太太,抬脚向院外走出去。
他刚才趁着老太太失神,用自身内力帮她稍稍的梳理了一遍体内的气息。
再配上容颜的药丸。
希望,能让老太太撑到他们再回长安城!
只是这一脚才在院子里站定,半空中,一道火花噌的照亮整个曹府。
一声尖锐啸声中,夹杂着‘有刺客’‘在曹府’等几句话,耳边立马一道道的风声掠来,半空中,比人影更先到的,是几道乌铁黑箭!沈博宇眸光一闪,看着夜色中各个不同方向掠过来的人,他的眉头拧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迟疑。
倒不是担心他自己。
他是怕牵连到曹老太太。
随手拍开黑暗中射来的长箭,他身子一闪就想着运用轻功闪人。
可已经逞扇面朝着他包抄过来的人怎么可能由得他走?
一声轻啸,各自出招朝着沈博宇身上要害招呼。
沈博宇游刃有余的和对方周旋。
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在看到龙一等人急掠而至的身影之后,知道他们也是受了不轻的阻击,但只一眼他便放了心。
好在,人都没事。
“去护人。”
他对着龙一传过去一道低语,龙一微怔,可看着沈博宇朝着他轻轻瞥过来的一眼。
龙一只能交待身侧的人几句话,他自己则转身,和地下的人游斗起来。
实则却是不断朝着曹老太太的身侧左右靠去。
他家主子,要他保护曹老太太。
只要主子没有危险,他自然会听的。
他盯着沈博宇的身影,小心的绕着曹老太太身边适当的距离,解决掉一个又一个的敌袭。
曹府的人已经完全被惊动。
各位主子依次赶过来。
曹大老爷看着地下,半空打成一团,又是惊惶又是恐惧。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在他们家打了起来?
内宅的几位夫人腿都在发软呐。
全身的力量都放到身侧贴身丫头身上,才没当场瘫在地下。
曹二夫人刚开始过来的时侯还有些睡意没醒呢,心里正带着起床气儿——
这人好端端的睡着,谁半夜扰人好梦啊。
才进老太太的院子,不知是谁手中的兵器被打断,一截半剑似是从天外飞来。
擦着曹二夫人的脸颊过去。
咣当一声落在曹二夫人的身后不远处。
钉在地下,风一吹,还发出颤颤声响似的。
吓的曹二夫人啊的一声惊呼,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她伸手抹了下。
指尖,全是血!
吓的她,两眼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曹二夫人,晕血!
在下人丫头婆子们的惊呼声中,曹老太太倒是最为镇定的。
她冷静的让人把曹二夫人抬到自己的卧房,又让曹府众人都躲进偏厅,她站在窗前,窗外的情景飞来绕去的,刀光剑影,兵器相撞的叮当作响,其实,她看不出哪个是沈博宇,哪个是敌人,可是,莫名的,她就是觉得自己的外孙是不会有事的。
她的外孙,即然有本事入这龙潭虎穴般的长安城。
又怎么会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这一刻,曹老太太的脸上不知不觉的涌出几分的自豪,傲然。
这是,她的外孙!
“娘,娘,您到底在想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曹二老爷也有些发狂,自家府上好端端的成了战场!
而且还是三更半夜睡梦中被打斗声给吓醒。
这是怎么个回事嘛。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是在睡梦中被人吵醒,难道你娘我就不是睡梦中被惊醒?”曹老夫人回过神,慢慢的把眼神自窗外收回,板了脸瞅了眼曹二老爷,语气平静,“倒是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好歹也是主子,咱们曹府可是百年清贵,出了名的清清府邸,如今,你看看你们自己,气质呢,骨气呢,那份从容呢,都喂了狗不成?”
曹大夫人忍着吐血的冲动,上前亲自扶了老太太落坐。
“娘您别气,二叔他也只是担心府里头。”这种情景下谁还能保持什么从容啊,狗屁的清贵!
清贵是能吃还是能解渴?
性命都要没了,还顾得了别的么?
“是啊娘,您坐下歇歇,这是安神茶,您先喝一杯吧。”
这是曹三夫人,她一脸带笑的凑过来,服侍着曹老夫人用茶,看着老太太神色从容的点点头,她眼珠子转了下,“娘,我刚才进来时隐隐听到有人说什么世子,您说,是不是,是不是,沈世子,回来了?”
曹大老爷几人的心头都是一跳。
会是沈博轩吗?
曹老夫人眼皮撩了下,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曹三夫人,随即她摇摇头。
“我不知道,也没听到什么。”顿了下,老太太看着面前几个儿子,媳妇神色各异,眼神微闪的样子,心头冷笑两声,面上却是半点的神色都不变,“我醒过来已经就是这样了,外头乱成了一团,缠斗在一起,谁也看不清谁的,也没,听到什么世子的话。”
她看着曹三夫人瞬间难看的脸色,笑了笑。
“老太太耳背,外头这声音又乱的紧,没听到也是有可能的。”
“娘,我,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曹三夫人极是不自然的笑,心里却是对老太太骂的紧。
什么耳背,分明就是想要维护那个小杂种!
这死老东西!
眼看着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远,曹老夫人最终是有些不放心,她看了眼屋子里的几个儿子,“外头好像没什么动静了,你们谁去外头看看?”结果自然是老太太意料之中的,没有一个人应她的话,老太太一声吃笑,起身扶了自己贴身丫头的手向外走,“你们一个个的都惜命,老婆子不怕死,我去看看去。”
曹大老爷面上难看,“娘,派个下人去看看好了。”
想着刚才的那副场景,他实在是不敢出去啊。
“不妨,我就在门口看看。”
屋子一角,曹五小姐咬了咬唇,“祖母,孙女扶您过去,您不能出屋,只在门口看看。”
“好,还是我们五丫头好。”
曹大夫人有心想要拦阻,可曹五小姐却是已经扶了曹老太太的手向门口走去。
因为有自己最疼的孙女在,老太太自是更在意几分。
站在门口便停了下来。
“好好看看,外头可有你宇表哥?”
老太太的一句低语,听的曹五小姐心头大震,小脸儿都白了。
“表,表哥他,他真的……”来了?
曹老太太没出声,曹五小姐的心却是一沉再沉。
他果然,来了!
这下,不用自家祖母说,曹五小姐已经用力掂脚朝着外头望过去了。
换成了曹老太太拽了她的手不放。
“五儿,不能出去。”
“祖祖母,可是他……”
“咱们出去,只会是他的累赘。”
“……是,孙女晓得了。”
不是早就说放弃了吗,这会她这又是做什么?
“去了那边……”
“他们想出城。”
“快追。”
曹老太太祖孙两人互看一眼,眼底都多了抹轻松——
宇儿,走了。
表哥,脱险了。
“祖母,我扶您回去——”
“娘,他们都走了吗?”
“嗯,走了。”
曹二老爷想了想,抬脚向外头走去,“我得去看看阿莲去,也不知道她醒了没。”
阿莲是曹二夫人的闺名。
夫妻两人感情不错,刚才曹二老爷看到曹二夫人受惊吓晕过去。
但那么多的人打斗啊。
稍一不慎那些刀剑可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他就是再担心也不敢出门去看呀。
这会那些人都收手走了,他自然是担心的。
只是他才出了房门,只看到眼前身影一闪,一柄长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啊啊啊,娘,娘,救命啊。”
脖子上一疼,曹二老爷直接就吓的哭了起来。
那么大的一个男人,硬是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直喊娘。
曹老太太看着自家二儿子脖子上的那一抹殷红,自然也是心急,但她硬撑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是什么人,夜闯我们曹府,眼里可还有王法?”
“王法?老太太,这话是应该我问你吧?”对方一袭黑衣,并没有蒙面,脸上好几道疤痕,他听到曹老太太的手,紧了紧手里的剑,曹二老爷只觉得脖子上一疼,难道他要死了吗?吓的他嗷唠一声,直接就尿湿了裤子!一股尿骚味传出来,那人嘿的一声笑,“原来,百年清贵世家,向来以清流自居的曹府二老爷,也不过如此呐。”
“竟然吓的尿了裤子,啧啧……”
曹老太太脸色沉下来,“你到底要怎样才会放人?”
“怎么样才放人?这个嘛……”他一阵桀桀大笑,突然运气丹田,朝着夜色中一声长啸,“沈博宇,整个曹府已经在我的控制之中,你要是不想给曹府众人收尸,不想看着最疼你的曹老太太死不瞑目,你就给我自己自废修为,乖乖就擒吧。”
果然是他!
曹府诸位主子的眼里都多了抹恨意,同时,在这种要命的时侯,曹大老爷最先反应了过来。
“娘,您刚才,早就知道是他过来的,对不对?”
曹老夫人有些失望的看了眼自家长子,平静的笑,“娘不知,娘也,没见过他。”
“我管你见没见过,曹二老爷,你的命可就看沈博宇的喽。”黑衣人手里的剑一紧,才幽幽醒转的曹二老爷一听这话,顾不得脖子上的剧疼,下意识的大喊了起来,“娘,娘救我,娘,他打小就听你的话,您是最疼他的,娘,您不能为了外人不管儿子的命啊,娘,娘救命啊……”
曹老太太半点不为所动,“老二,我打小最疼的是你哥,是你们几兄弟。”她心疼早逝的女儿,对于女儿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肉也多是怜惜,但是,这几个人是曹府的根,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她的亲儿子,亲孙子,她怎么会不疼他们?
“娘,娘救命啊,您不能不管儿子的,您不是说最疼我吗?您让他回来,让他回来啊。”
说到最后,曹二老爷已经有些崩溃了起来。
他疯狂的大哭,大喊。
曹老太太看着他一脸的平静,“我不会让他回来的。”决不会!
对方,总不会因此而要了他们整个曹府的命!
曹二老爷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疯了,彻底的崩溃,一脸的泪,一边疯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