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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做的,却都默认是她做的。她百口莫辩,莫名其妙的心虚。
这种感觉太难受。
林芷漪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叫住她。
许悠悠茫然回头,眼睛隐约有些泪光:“怎么了?”
林芷漪戴着精致发箍,脸蛋秀气,唇瓣苍白,有些羸弱病态的感觉。许悠悠呆愣数秒,想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忽然脑子里闪现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明明很荒诞,但是不知不觉问出了口:“祝窈的衣服,是你……”
许悠悠非常羡慕林芷漪。羡慕她的成绩,羡慕她的性格,羡慕她书香门第的家世。能和她成为朋友,是她引以为傲的事情。在她看来,林芷漪是完美的,无可挑剔。和她相处的过程中,她会有意无意的模仿她的习惯、穿着和说话的语气。
林芷漪嘴唇微颤,声音很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留意起祝窈。班级成绩最差的女生。那些本该落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忽然被别人抢走,她表面不在意,其实心里无比在意。
看到原本被大家忽视的祝窈,一点一点开始受欢迎。
看到她穿着昂贵的衣裙,像个小公主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默默听着身边女生讨论祝窈每天的衣服和新书包。看到祝窈书包上挂着的和她一模一样的小熊挂件,她忍不住将自己书包上那个从小饰品店买来的仿品摘下来。看到自己的成绩牢牢占据在第二名,而原本垫底的祝窈,一次比一次进步。那种感觉,好像自己在原地踏步,她拼命追着,总有一天,这个不起眼的女生,会超过她……还有,原泽看她的眼神,温柔又宠溺。让她压抑的嫉妒心瞬间被激起。
她看着自己的心理一点点被扭曲,却无能为力。
林芷漪眼里含着泪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那一瞬间,想到祝窈登场后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想到元旦汇演后,衡中口中议论最多的恐怕不是自己,会变成祝窈;想到经过学校时,旁边男生指指点点,语气清淡的说“哦,这林芷漪是校花啊,我怎么觉得他们班的祝窈比她好看多了”……
她就控制不住,做了一件愚蠢卑劣的事情。
许悠悠眼眶泛红,轻轻抱住她的身体,说了一句:“……你真傻。”
……
洗手间水哗哗响。
祝窈已经卸完妆,简单洗完,用纸巾擦拭脸蛋。水冰得刺骨,擦完脸回后台,就看到穿着洁白芭蕾舞裙的女生羞答答站在原泽身边说话。就是跳开场舞的那个高一班花程晓莹。不知道说了什么,程晓莹双颊通红,眼睛含羞带怯。
等原泽走到她面前,递水杯给她的时候。祝窈伸手接过,问他:“你怎么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前台看表演吗?
原泽盯着她雪白小脸,说:“来看看你。”
打开杯盖,白雾热腾腾蒸腾而出。
祝窈整张脸氤在热雾中,眼睫沾着水雾,有些湿湿的,眼眸也仿佛被洗过似的,乌润透亮,像某种珍贵的宝石。
祝窈抿着秀气的唇,小口小口喝着热水,冻得发寒的身躯顿时注入一股暖流。浑身舒服。喝了几口,把杯盖盖上,祝窈仰头看他。刚才他和别的女生说话,她还有一些小小的生气,可眼睛一看到他的脸,那股微愠就瞬间蒸发。
赵倩婷走到祝窈身畔,把手机递给她:“祝窈,你手机刚才一直在震。”
祝窈接过手机,划开后,就看到几条qq消息。是许悠悠给她发的。许悠悠的qq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加的。只是,她怎么会突然给她发消息……祝窈疑惑点开,就看到许悠悠发来的,很长几段消息。说的是关于这次她襦裙被毁坏的事情。
祝窈眼睫轻眨了几下。微抬头,看着原泽,再看了一眼赵倩婷。赵倩婷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祝窈说:“许悠悠说,我裙子是她故意弄坏的,她……向我道歉。”
赵倩婷冷哼:“果然。一听说我要查监控,就赶紧自首了。”她朝着祝窈眨眨眼睛,悄悄和她说,“其实咱们教室摄像头坏了好几天了,我就是故意诈诈她的。”没想到呢,这许悠悠这么快就交代了。
祝窈盯着屏幕上那几段言辞诚恳的道歉的话,安静的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
许悠悠不仅私下向祝窈道歉,而且还主动在班级群承认自己做的事情。是因为嫉妒祝窈,所以才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情,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许悠悠平时大大咧咧,嘴巴本来就碎,仗着和林芷漪是好朋友,作威作福。九班同学虽然没有怎么说她,但是对许悠悠的态度明显冷淡。
有几个女生,还特意给祝窈发消息安慰她。
元旦汇演结束,回教室时。许悠悠和林芷漪已经走了。
蒋甜芽拿起书包整理东西,嘴里有些不服气:“这种事情,在群里道歉算什么?难道不应该面对面道歉吗?太没诚意了。”
程嘉蔚把书包甩在肩膀上,看向蒋甜芽,啧啧摇头:“你们女生真是太恐怖了。”
“唰”的将书包拉链拉起,蒋甜芽瞪他:“你说什么呢。”
程嘉蔚嬉皮笑脸,一把拎起她的书包,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就往教室外面走:“走,我送你回家。”
“谁要你送啊,把书包还给我啊。”蒋甜芽气急败坏跟上去,走廊响彻着两人打闹的声音,渐行渐远。
有些知道程嘉蔚举止的含义。祝窈心中泛甜,偏过头,看了眼身边原泽。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就默契的跟着他走出教室,去自行车棚。
夕阳余晖温柔笼罩在两人身上。祝窈跟着他走出教学楼,经过花坛,百花凋零,唯有腊味傲霜枝头,幽香阵阵。闻着花香,祝窈身形靠在他的身边,和他说许悠悠的事情:“我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不是她做的。”
原泽回眸,示意她说下去。祝窈声音小小的,却很笃定:“你看啊,平时许悠悠呢,的确和我关系不大好。但是她性格很直接,一般都是直接说出来的。”而且,她还记得,有次许悠悠不小心把粉笔砸到她身上,立马就道歉了。
原泽微掀唇角,眼神比晚霞还要温和:“公主很聪明。”
她哪里聪明。是许悠悠太明显。这件事情不是许悠悠做的,她却能这么主动诚恳的道歉。那真正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祝窈摸着下巴边走边想。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她的。成绩也不如她,在九班的人缘,也不及她,班主任和各位任课老师,都将她视作掌心宝。没有理由嫉妒她呀。
祝窈蹙眉:“许悠悠说的那些嫉妒我的话,估计是她的想法,可是……”目光渐渐从远处挪近,最终落在原泽俊逸的脸上。忽然一瞬,祝窈眼睛发亮,唇畔溢笑。
原泽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她的声音又脆又甜,“我觉得是因为你。你看啊,她喜欢你,但是你——”
唇角微凝,祝窈眼睛直直望着他,少女清甜的笑容还在脸上。冷风吹拂,卸完妆,她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梳起,温柔的散在脸侧。原泽眼神漆黑,也静静望着她。
相觑数秒,祝窈启唇,缓缓又小声的说:“但是你……喜欢我。所以,她才嫉妒。”
原泽颔首:“嗯。”
祝窈眼睛泛着亮光,有些害羞,但是听到原泽的声音,霎时面露欢喜。
她蹦了起来,直接跳上旁边花坛。
鞋底踩着干净碧蓝的花坛瓷砖。在晚霞下,小公主的笑容格外甜美,声音脆亮:“你说‘嗯’!”
第44章 抱抱
高三的时间仓促而充实。
元旦一过,眨眨眼就要迎来期末。高三九班学生紧赶慢赶复习着,而这几日,学校流感频发,九班就有三个学生请了假。前一天,原泽有些咳嗽。这天祝窈回到教室,原泽难得没有早早到校。
祝窈和蒋甜芽讨论数学题时,程嘉蔚吊儿郎当吹着口哨进来。和她说了原泽发烧请假的事。
“严重吗?他有没有去医院啊?”祝窈有些担心。
程嘉蔚把书包撂桌上,懒懒掀了一下眼皮:“没事儿,吃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祝窈轻轻“嗯”了声。
早自习开始,祝窈握着笔看向身侧位置,空荡荡的,忽然有些不大习惯。她上学以来,他都坐在她身边,虽然话不多,但是她觉得很踏实。现在他突然生病请假,她觉得有些孤零零的。
期间赵谦卓也回头问她:“班长请假了呀?”
祝窈点点头说“嗯”:“他生病了。”
赵谦卓“哦”了声,看着祝窈白净脸蛋,语气关切:“那你也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赵谦卓转回身后,祝窈捏着笔,静静偏头看向窗户外面。寒意陡峭,阳光微弱凉薄。放下笔,祝窈眼睫一覆,低眸,拉开校服拉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给原泽发消息。手机屏幕亮起,祝窈盯着他的微信头像,手指灵活的编辑消息,然后……把打好的那行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撤回。
他应该还在睡吧。
祝窈没给他发。等到上午两节课结束,才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原泽,你现在好点了吗?】
以为很久才会回,祝窈准备把手机塞进抽屉,未料手机屏幕忽的亮了下。
是原泽回的消息:【睡了一觉好多了。好好上课,不用担心我。】
祝窈唇角稍弯,给他回:【记得按时吃药,多喝热水。】
原泽回:【好。】
星期五这日,好像被按了慢放键,过得特别慢。晚霞光辉挥洒着,祝窈和蒋甜芽程嘉蔚他们出校门。
蒋甜芽看祝窈眼神飘忽,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就说她:“班长才一天没来学校,你就茶不思饭不想的。要是班长多请几天假,那还得了?”
祝窈难得没有因蒋甜芽的调侃而害羞,小脸严肃:“他很少生病的。”
不管是昔日的太傅,还是现在的原泽,都很少生病。在大魏时,小公主的记忆里,那年轻儒雅的太傅,鲜少生病。唯有一回冬日,突逢大病。彼时萧皇后正张罗小公主的婚嫁大事,而小公主知道太傅生病没有上朝,更是担心的在宫殿来回踱步,哪里还有心思看那些公子哥的画像?
那一回太傅足足病了半月有余。而原泽病愈进宫面圣的头一日。祝窈恰巧在御书房必经的廊下与他相遇——
那天很冷,御花园飘着细细散散的雪,有些顺着风吹到廊下。
短暂的行礼问候,二人保持着君臣之间的距离。小公主面上端着皇家姿态,眼神若有似无的在太傅脸上轻轻掠过……太傅宽袖革带,华冠锦衣,像一杆挺立的翠竹,俊脸却有着明显消瘦。只是仪态依旧文雅翩翩。
那是小公主第一次忍不住,停下脚步,与他对视。关切的话要把握分寸,她心里百转千回想过很多遍,也练习过很多遍,到了嘴边,说话疙疙瘩瘩,像个傻子:“太、太傅,最近天很冷,你记得要多穿点鞋……衣、衣服。”
向来谦和得体的太傅,抬起俊朗眉眼,望向小公主。眼神暗沉而复杂,久久才回:“臣,多谢公主关心。”
她准备了最得体的话语,最后呈现在他面前的,是最糟糕慌乱的一面。
太傅的声音朗若玉碎,明明是很简单的回复。落在小公主耳中,总觉得太傅肯定觉得她这个公主没有半分皇家风范,说出来的话也莫名其妙。她窘得发慌,脸颊滚烫,根本不敢在看他的脸,匆匆离开。
……
昏昏沉沉,仿佛回到大魏原宅。前院腊梅盛开,积雪飘香。屋檐亭台落着厚厚白雪。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踩在雪上,吱嘎吱嘎作响。
原鹤年身披大氅,两鬓斑白,虽已暮年,却仍精神矍铄。他踏着雪,步若流星,遣散仆婢,才眉眼凌霜,看向亭中煮雪饮茶的原泽:“你不花心思在教导太子身上,倒去培养一个孩子。原泽,究竟想什么?”
原泽起身向前,弯腰朝着祖父行礼,表情平静:“祖父。”
风雪夹杂,祖孙二人立在亭中。原鹤年语气平缓了一些,看着他的眼睛,说:“别存着不该有的心思,把那孩子送回去,这件事情,我可以不再计较。”
原鹤年要走,身后原泽声音响起。他说:“那孩子资质不错,身体里又淌着原家血脉,假以时日,孙儿定能将他培育成材——”
“然后呢!”原鹤年声音陡怒,“你呢?然后你想做什么?”
原泽静默半晌,终于开口:“……孙儿想娶公主。”
原鹤年几乎定在原地,神情愣愣看着他。原泽年纪轻轻,便已是大魏栋梁,在官场游刃有余,朝堂之上无人能与他比肩,大魏与他同辈的年轻男子中,皆不及他半分风采。这样一个人,忠心,稳重,睿智,纵横权术,日后前途不可估量。他精心培育他十几年,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