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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执着他的脖子,往他脑后看了一眼,这会儿像是自言自语了,“怎么回事,这死人撞到了脑袋,还能流血?”
他用手挑着魅舐发间的银丝,指间摸索了一下,抽手放在鼻下闻了闻,脸上的 疑虑更重了。
风徐徐的吹着,林里一阵轻微的声响。
突然,赝狄神情一变,朝远处的林里深处望了一下,匆忙放了手里的魅舐,手在他身上摸索了半晌,迟疑了片刻……
“我就说怎么会与死人无差,原来是被点了穴。”
赝狄的神色更是肃重了,手指齐并,啪啪几下击在他的身上,魅舐闭着眼,吐出了一口气,但仍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赝狄冷冷的望了他一眼,“我取你一样东西,但也解了你的穴道,算是扯平了。”
他也不知道摇了哪儿,终于弄出一块闪亮玄色的小玩意儿,纳入怀中,又朝林里望了一会,敛神,倏地一下飞上了树,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半柱香的时间,
林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
几道人影窜了出来,全身黑色,脸上也蒙了面,他们一个个身手矫健,像是训练有素的人。
“怎么这么多死狼,是不是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
“喂,你过来,这人还没有死,有呼吸。”
“人是从那宅里丢出来的,神官大人有命,一切消息都要向他禀报,这人……把他扛回去,咱们看大人的意思再行事。”
于是乎,一伙人又风风火火的把身受内伤,胸口又有剑伤,撞了头,解了穴……将昏迷不醒的魅舐又重新拿草席裹着,扛在肩上,连夜奔往了凤国。
三天后。凤国神殿。
“那宅里最近的情况怎样?”空阔的神殿里,玉琢雕刻的大榻上,一个极俊美的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神官袍子,如水般滑的缎子却不及他白皙的肌肤润滑,他撑着手,半躺在榻上,庄重的黑袍袖口襟领处都纹有戏龙的金凤,格外的张扬,那双斜飞入鬓的修长眉微蹙着,那双狭长的眸子隐约有着无限的惆怅,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修长……反手滑过玉榻,发出一阵有节奏的清脆玉石声,“你们……不会又是什么也没查到吧?”
那侍人立马跪倒在地,吓得一动也不动,“回大人,那宅子戒备十分严,派去的人依旧进不去,也只能监视宅外。”
“罢了罢了,温玉是何许人也,”弘神官叹一口气,“……你们也只有这种本事了。”
“大人您心仪的那名女子虽没有出过宅门,可是据探子们回报,前几日那宅院里有打斗声,深夜的时候奴仆们把一人用草席卷着给扔在了荒郊野外。”
“哦?”红青撑起了,伏身问道,“你们可曾探到是为何事打斗,是否有人受伤,湮儿现在怎么样?”
“属下无能,消息也没能探出来。”
一双目射去的凌厉视线竟有三分坚决和七分魄力。
侍人吓得埋头直抖动……一声也不敢吭。
他低哼了一声,“废物。”
见他只是骂了一声并没有要惩罚的意思,那侍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很轻,“派去的人看到草席里面的人没死,还有点呼吸,所以就一并带了来,属下准备等他醒了,就严刑逼问。”
“那还等什么……”
侍人一愣。
“管他是死了活的,快带到殿前来,我亲自审问。”红青趴在榻上,神态姿势有些懒散。
“是,属下这就去办。”
于是浑身满是伤痕且又正在昏迷的魅舐被人搬到了神官大殿上,那草席还是原来的草席……
只是,破席上的腥味混着汗渍有些发臭了。
等等……汗渍?
可不是么……魅舐虽是闭着眼睛,可明显可以听到那沉重的呼吸声,似乎很压抑……胸口起伏很剧烈,浑身上下汗涔涔的,苍白的脸上还泛着病态的红晕。
红青缓缓下了榻,执了一盏琉璃灯,靠近了。
一席黑袍迤渐落地,昏黄的灯火也离魅舐的脸愈发近了,只是照得不那么清晰。他半蹲着身子,执着灯凑近了眯眼看去,神色一怔,伸着手一把揪住了正昏迷的人,那声音也像是咬牙切齿一般,“魅舐……怎么会是你?!”
“大人,您息怒,息怒……切不能近着污秽之人。”一群仆人一拥而上,慌忙分开他们,魅舐顷刻间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似乎跌得不轻。
红青只是一脸仇视的望着他。
那些仆人围着红青,一边小心翼翼拿着湿巾帕给他擦手,恨不得把那沾着血污的手给消毒了。
“来人,弄一凉水,把泼醒了。”
于是,泼了。
轻微的呻吟从病人唇间吐了出来,旁人身形一震,只觉得是那么的消魂……魅舐紧闭的睫毛轻颤,睁开了眼。
一双让人入魔般的黑色瞳孔,涣散且有些迷茫。
“你的眼睛怎么变黑了……”
红青只愣了一秒,便又揪起了他的衣袍,狠狠地问道,“你是怎么混进宅子里的……”
“大人。还有几天就要祭祀了……您神圣之躯不能沾血啊……”
“这是污秽之人啊,神官大人。”
红青大怒,袖袍一展,推开那些碍事的人,手灵巧的一转,便夺了近身侍卫腰间的短刀,横在魅舐的脖子上,一双桃花眼微眯着,“你别给我装傻……”
魅舐这神情似乎不是在装,而是真的很迷茫,只是怔怔望着红青。
“你是不是又去找湮儿的麻烦……结果被他们赶了出来?说!”
“湮儿……”
魅舐浑身一震,似乎有反应了,埋着头抱紧,浑身抖得很是厉害……银发披散了下来,倾泻了一肩,他蜷缩着身子,头的一处似乎被撞伤了,隐隐又有鲜红的血色滑了下来,渗透在了银丝……一阵呜咽声传来,“我要找湮儿……”
什么?!
狭长的眸子瞬间睁大了,
红青这会儿什么神官模样也不想维持了,一时间竟像是被惹毛了,“我就知道你这变态不安好心,上次灭了后湮宫,又把湮儿绑走,好好的人被你糟蹋成那样,幸好还有个霁雪能救她,这次你定是又去招惹了我的湮儿,是不是……看我不捅死你。”
一刀,
两、三刀。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红青已经干净利索插抽了数来下,待他们把他架起来的时候,魅舐已经彻底倒地,不省人事了。
红青把短刀一扔,恢复了原来的气度,秀美的眉一蹙,拿眼横开了众仆人,接来了一旁毕恭毕敬递来的巾帕子,擦了手,他抬头扫了一眼,淡淡地说,“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仆人们垂着头,声音很平稳,“奴才们什么也没瞧见。”
“很好,过几天就要祭祀了,不能杀生,不能碰血,作为神官,我一向都是循规蹈矩的。”
他不慌不忙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长袍,又是一副雍容大度的神态。
“大人,您看他要怎么处置?”
他斜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缓缓说,“押下去,关进牢里。”
“是。”
第七章 揭秘魅VS霁 '三'
在凤国神殿与水牢相通的小巷处,横七竖八的躺了两三个人,剩下的瘫倒在地上的衙役守卫们一脸的惊魂未定。
据他们的回忆……
原本押着魅舐回牢里,一个个还好好的,结果那犯人不知道发什么疯,抱着头似乎是很痛苦,一晃眼的工夫,他全身就被淡淡的红光笼罩着,众人大惊,怕他使计想跑,都拔了刀子。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那些碰触他,押绑他的人,全倒地抽搐,不省人事,竟像是死了一样……然后红光越来越刺眼,等他们缓过神后,魅舐居然离奇的消失不见踪影了。
红青大怒,命令在凤国内秘密搜查……竟也无果而终,只得作罢。
翌日。
在一片碧海如涛的竹林里,一股旋律荡气回肠却又幽怨凄凉,琴声阵阵,却是从竹屋里传来。
“水……”
一抹黑色的身影踉跄的从竹林出来,翠竹上竟被擦上了斑斑血迹,他身形摇摇晃晃跌倒,还没爬向一旁的石井,便瘫在了竹屋旁的古树下。
婉转悠扬的曲调一回旋儿,琴声戛然而止。
门开了。
一席月牙白袍穿在那人身上恍若仙嫡,只是一张脸很寻常甚至普通的压根就不起眼,不似身姿那般脱俗。
他轻声的走至古树旁,执起一旁的翠竹,轻轻一拨,将那人翻了个身子,一张苍白的脸展现在自己眼前,他眉一跳,神色有些动容,“魅舐?”
于是,蹲下。捻起他的一双手,给他把脉。
这个神仙般的人沉吟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撩起袖袍探到魅舐脸上,翻眼皮,再往下探了一下伤,都是极熟捻的姿势。
四周竹林悉娑,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古树下这两个人,一躺一蹲,一昏迷一清醒,摆在一起,横竖怎么看,都有些涔得慌。
晌午。
魅舐躺在屋内的竹榻上,醒了。
一碗水递给了他。
那端碗的手,白皙如上等的美玉,五指修长美好,让他神情一恍惚,也没来得及接就直愣愣的看上了那人的脸。
很平常的一张脸,有些失望。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魅舐蹙着眉望着他,只觉得头很疼,什么也想不起来。
“救你的人,竹屋。”琅琅如玉的声音,却惜字如金。
魅舐支撑着想起身,他总觉得起码也得向眼前这个人道个谢,却发现自己身上浑身都是剧烈的疼痛,眼也一阵发晕,只得大口喘气,又平躺着,再也不敢乱动了。
“受了内伤,心脉有些乱。头有撞伤,胸口处离心脏一寸有剑伤,腹部有三处刀伤,失血过多才晕的,你命还真大……”救命恩人话里似乎有些讥讽的意味,可等他再仔细看的时候,那人又是一张毫无情绪宣泄的脸。
“你……”
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拍打门声。
“神医,神医请您救救我吧……”
那人眉头一蹙,起身开了门。
魅舐探头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的极富贵却又浑身是疮的人,一把搂住了救命恩人的腿,惨兮兮却又惊喜的说,“神医,您救救我……多少黄金我都给。”
那神仙般的人,脚一踢便把他踹开了。
“你的死活我管不了。”
“你是神医,怎么会救不好我,我家财万贯,给你……我都给你……浑身痒死了,求你发慈悲,救救我。”
“知道痒还靠我那么近,想传染给我啊……你那病还能拖个三年,死不了。”后面的话说得阴风恻恻的,“不想死得更早,就离我远一点。”
那一席白袍的人径自走到竹屋前的花圃里,取了一些草药,又汲取了一些水,在那人满是憧憬与哀求的目光下,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了。
真是干净利落,表情冰冷,行为举止都叫人叹为观止。
再也无视屋外那人的哀求声,
救命恩人把手里的药草拿水滤了一下,连根带叶的扔给了魅舐,“把它嚼了。”
魅舐皱着眉头,把它拿在手里,有些狐疑,却在他清冷目光的逼迫下,不得已塞进了嘴里,忍着想呕吐的冲动,“怪怪的味道……为什么这根也要吃。”
“因为我懒得切根了。”
被他这么乱医居然也没死。
这几天他天天都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草药让他试,试完之后,就拿起一支笔,问东问西,记载了下来。
有些……吃完浑身无力,有些浑身火辣辣的,甚至会奇痒无比。但过了一两个时辰后,这些奇怪的症状都会自动消失了。
每当这个时候,神仙似的男人就会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再给他吃别的……
怎么说呢,其实,这个救命恩人对他颇费功夫,只是他自己不争气……嚼了这么多草药,身上的伤却压根就不见好。
可是时间长了,魅舐也不免有些恍惚,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没真想医治他,而是把他拿来试药,有些时候忍不住想问个清楚,可每次话滑到了嘴边也问不出口。
这个神仙,似乎浑身都是谜,让人猜不透。
一个隐居在竹林里的神医,不救人,甚至在竹屋外下毒,不让求医人靠近……
身姿雅致,极其翩跹,声音好听,可那容貌却平淡,只是那双眼睛极亮……甚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魅舐就这么望着眼前正低头捣药的人。
突然瞄见他如墨般的发里竟然也有如他一般的银丝,不觉有些诧异,执在手中,“你这头发是用药水泡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