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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瞳并没有异色。”
“那是自然,这眼眸的颜色可以用药物掩饰。所谓毛发乃精气所蕴,湮儿有仔细看过她的发?”
沉吟片刻,很认真的盯着他清泉般的眸子说,“没有,我曾经按照你那本书的法子,偷偷配了些药弄在手上,戏谑的撩起她一缕发丝把玩过,并没有掉色。”
弘氰撇过头,诧异的望着我。
神仙哥哥浅笑着,神情骄傲,望向我的眼睛里溢满了宠溺,“这么说来湮儿早就是怀疑她了?”
没错,自逃出乾宫那一日便有所察觉了。
按道理一个青楼里的名妓春药、迷香怕是也闻得多了,身经百战。若是说虞婳不怕迷香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这世间不被神仙哥哥的药迷倒的,恐怕没有几个。
那石魂散、浮生烟、迷迭香却是我按着医书一点一点配的,分量不多不少刚刚好。没道理她闻了之后没有反应。
可见,她……不,应该说是他,并不只是花魁那么简单。
还有,
赝狄的轻功心得他也能体会。
只是……若不是魅舐的话,那他会是谁呢。
不过不管他是谁,他将我藏在这青楼里定会有目的,何不和他周旋或许还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
“湮儿。”
“湮儿……不许你多想。”弘氰张着双臂将我搂得紧紧地,凤眸扫过我的脸,一遍又一遍,最后温情中却带着怒意和一丝忧虑地说,“危险的事就让我们去做吧,不准你做……你只是不要让我们再操心就行。”
“弘氰、诗楠、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凡事还有我们。”神仙哥哥的如沐春风般的目光缓缓的轻拂过我的脸,就是刻意不去看弘氰那紧紧环在我腰间的臂,只是腰间那只手更是用力,锢得更是紧了。
“怎么又提那劳什子诗楠了。”弘氰瞥一眼神仙哥哥,赌气的将头埋在我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挠得我痒痒的。“想着他将湮儿拐着走了,我就恨得牙……”
“诗楠,还好么。”我气恼的将弘氰的头扳直,这家伙跟那狗似的,乱舔乱嗅的,平日里说他狐狸还抬举他了。
怒……
你还舔!!!
神仙哥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羽扇,执在手里,晃悠着,狠狠敲了一下弘氰的头,云淡风清那身形那动作利索得让人忍不叹为观止。
“一路上我们寻着去了乾国,谁知道晚了一步,碰巧你又走了。这把扇子诗楠要我转交给你。他说平日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要补偿。”
“那他……”
“他调查了,虽说乾国并没有参与灭后湮宫之事,不过他哥哥定是不会放弃天命女的,说不定哪天会对你构成威胁。”
恩……他哥哥我是领教过了,是有很变态。
“……所以他在夺权。想以后能抑制他哥的势力,对你找后也会有帮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要夺位谋反?这么一个玲珑体贴温柔雅致的男人要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可是,头晕晕的。
不是说乾国有皇训,得王者不可得天女么?
他这又是何苦。
“湮儿,你这是什么表情……很舍不得他么。”弘氰作势用手戳戳我的脸,却没舍得用力,只是狠狠摸了我一把,“他那小子说了,他哥哥既可以不理皇训,他也犯不着遵循那破玩意了,他要得到以前就属于自己的东西。皇权……”他意味深长的瞟了我一眼,“……和你。”
屁,
这么俗气霸道的话哪会是从诗楠嘴巴里说出来的,定是这只臭狐狸添油加醋了。
转了这么一大圈,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后的境况,可是如今却……
“弘氰、霁雪你们觉得……后……被虏的可能性大么。”
“宫主的身子近日里愈发的不行了,自你走了之后她也把自己关在房里再不让我把脉了,她的身子许久没调养应该是越来越虚弱了。若是以前就算宫中人都迁走了单凭宫主一人也能应付得过来,只是,如今怕是凶多吉少……”神仙哥哥沉吟着,缓缓望向我的目光夹杂了太多的东西,让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像是坠进了万丈深渊。
“向来与后湮宫井水不犯河水。要是平日里就算给暗刹舐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轻易冒犯,可见这次背后支持他的势力一定很强。遥国定是不可能,我们一直呆在遥国都相安无事,乾国也可以排除,如今只剩下凤国、巽国和玄国。”弘氰低头望着我眼睛亮亮的,“湮儿,反正我们已经在凤国了,干脆你便和我一起住进宫里去打探吧。”
啊?
住进宫里……
你很有钱有势么。
弘氰只是望着我笑,凤眼弯弯的,眉梢里满是傲气和风情。
拍头,恍然大悟
狐狸……这只臭狐狸是凤国的神官。我怎么就忘了……
难怪这几日总听说凤国来了一位大人物,原来是这只骚狐狸。
这么显摆的一个人,
想必以前也总会在这醉觅楼里饮酒作乐,难怪一开始才进门的时候鹊儿这么盯着他看。
没节操啊没节操……
“可是……万一后不在凤国,那不又会耽误找她的时日,让她多受了一些苦么。”
“湮儿,令各国垂涎的莫过于后湮宫的长生不老术和这徒然间转世的天命女了,如今虞婳的动机太诡异了,只有让你整容溜出去和弘氰呆在宫中才算是最安全的法子。至于宫主那边,我明日就起身去其他地方查探。”霁雪虽是说着,却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缓缓的抬手,瞬时间衣袂飘飘,修长的指尖不舍的摩挲着我的脸,像是要把我的样子深深的刻在骨子里似的。
望着身边一红一白的两个美男,
胸口堵得慌,眼睛涩涩的。
对他们,我亏欠的太多了……
吸吸鼻子,
后退一步,浅笑的说,“时日也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吧。”
弘氰那只狐狸眯着眼睛望着我,“湮儿,你把我们抛在这儿不管了么。”
神仙哥哥一席白衣翩跹,月光洒在他身上,如玉的脸庞隐藏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讪笑着,继续后退,背梁贴在冰凉的门上,
明日我便来找你们。
“湮儿,我要你陪我……我晚上怕黑。”狐狸挪着步子,缓缓的移动。
我更是被吓得贴近门板,
笑话,别以为老娘看不出你……和……你们在想什么……
怕黑,以前倒是没看见你有这怪癖毛病的。
臭狐狸一步一步的逼近,
退……
无处可退,这门……推…
笑话,我现在可是男儿身,我可不想陪你们玩眈美。
闭着眼,一狠心从衣袖里咻的一声撒出一抹粉末,摒住呼吸。
四处静悄悄
一秒
两秒、三秒
睁眼只见狐狸软趴趴的卧在了地上,那双凤眼狠狠地剜着我,可是对我够不了威胁。
偷偷瞟一眼神仙哥哥,他居然破天荒地也全身无力的卧在了床上
……咦……
怎么是床上?他刚刚不是在窗户那边么?
算了,不管不管。
他定是堤防我,所以被我下药了!
仰天长笑,天下第一毒仙子居然被我下药了,我得一世英名将流芳百世永垂不朽!
呸,说什么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揣在怀里的药弄走,免得给自己解了还放了狐狸,那我就保不了贞操了。
走进床前
挽起袖子伸手
摸摸,再摸摸
他蹙着眉,闭着眼,随我在他怀里扫荡着,估计是正懊恼被我下药。
瓶瓶罐罐掏出了不少,
大的小的红的白的,就是不知道是些啥子东西,也不敢打开,怕毒了自己。
统统收起来。
回头瞥一眼,四肢直挺挺躺在地上的狐狸……
呃,似乎不太仁道。
于是屁颠屁颠得过去,抓着他的一条腿,完全忽视他苦笑不得的神情,拖着他。
好累……
真看不出他也挺重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摆在了床上,和神仙哥哥并排躺着。
咦……狐狸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试探的戳戳
再摸摸
好烫。
汗,
对了,刚刚给他们撒了些什么药啊。
不会是……
犹豫的将“撒毒”的手,凑到鼻尖闻闻,我说呢……恶寒……原来是春药……
前几天还跟鹊儿瞌唠这青楼的春药……就随手找她要了一包,准备研究研究……谁知道就不小心研究到他们身上了。
怎么办。
这东西也没人研究解药啊,
不过幸好药性不强……疑惑的望望满眼春色,双眸含水正幽怨瞅着我的狐狸,一股寒流直逼我后脊梁,呃……应该不强吧……
“弘氰,你不是晚上怕黑么。”讪笑着,挠挠头,“霁雪陪你啊……乖……”
于是我忒狗腿的拿起被帛,小心的盖在他们身上。
“好生睡……”
走到门边,轻轻掩门,还不忘补一句,“晚安。”
三人行(三)
走廊上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死气沉沉的,有点不太对劲。
而且胸口有点闷闷的。
怎么搞的?
一、二、三。离我房门三米远的地方似乎还躺卧了一个人,黑乎乎的一团人影儿……蹲在地上,凑近一些,把她的头稍微用力抬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这不是鹊儿么。
怒,谁把她下药放倒的。
“……刚进来的时候我在外头撒了一些粉,要是有人偷听的话,估计活不过一刻。”
脑海里猛地响起神仙哥哥的那句话,冷颤一个,偷偷瞅瞅这个脸色苍白的失去知觉的丫头,旁边还有三盏摔碎的瓷杯,茶水溅了一地。
估计是想来送茶水的,却被人惨无人道给“毒害”的。
望着怀里这个嘴巴发青的可怜丫头,眼神再虚弱的飘回自己身上。脑海里唯一感觉就是……我……死……定……了……
压根就忘了神仙哥哥是个说话做事够狠的人了,
开门走出来就是个错,
把他们两美男下药偷溜出来更是个错。
给他们下青楼里的春药更是错上加错。这药没别的……药性够狠啊,一般专下给青楼里不愿接客的姑娘,嗅一下便浑身发软四肢无力,看谁都春意盎然春心动的。
刚那一抓,抛了多少……
挠脑袋,
哭笑不得,这回再夹着尾巴回去讨解药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折磨呢。弘氰倒好……性子烈有仇必报,最多被他咬几口拧几下,神仙哥哥那种人,看着性子淡但要真得罪他了,这手段是……不敢想不敢想。
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从怀里掏出十几个不同颜色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摆一排。
装模作样的替鹊儿把脉。
脉象微弱……脸苍白无血色……胸口跳得倒是挺平稳。
看样子中的是“七步倒。”
……似乎又像是“泣血断肠散。”
“九死无生”也好像说的过去。
抓头……啊啊啊啊啊啊……要疯了。
把瓶子依次打开,凑远些,用手往鼻尖方向扇扇,闻气味。
欲哭无泪,没办法。按我目前这道行只能用对待化学有毒气体的方式对待这些瓶瓶罐罐,神仙哥哥太绝了,我从他怀里摸出来的药瓶,估计十瓶有七八瓶是毒的。
解药大概是这两瓶了,唯独没有“泣血断肠散”的解药。
呜,蹲在地上划圈。
要是我是放毒的,肯定是要带解药的吖,要是保不准自己吸了,一时半会儿的又不能及时配出来,那不就死翘翘了。
所以……
所以“泣血断肠散”应该可以排除吧……不过,神仙哥哥难得说啊……沮丧。
闭眼,咬牙。
随便抓起一瓶,倒出一丸,探进鹊儿的嘴里。
醒醒……
“呜……小姐……”
“好些了么。”我大喜,斜着眼偷偷瞄着那红瓶子,看来手气不错,一摸就是一准头。
“小姐,鹊儿这是怎么了。肚子好疼。”
呃,可能是服药后的不良反应吧。
“你知道是怎么被人弄到地上躺着的么?呃,鹊儿还有哪儿不舒服么?”犹豫的望望地上那个红瓶子,眼神又飘着落到那个白瓶子上。
“不知道……鹊儿看到神官来了,在醉觅楼这两年来许久没见着弘神官了,小姐真是好大的福气,想当初芙蓉姐……”
停
打住,快打住。
只是问你哪儿不舒服罢了,这丫头一脸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