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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毛骨悚然……
诗楠斜靠在榻上,指尖拂著玉扇,默默的注视著我们两个,随後便收回视线,只是专注的望著我的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那张脸庞如美玉雕琢一般,精致秀雅中透著淡淡的寂寥之色。
“诗楠……”我想说什麽,却无从开口。
他静静的望著我,犹豫了片刻,近似喃喃道,“湮儿,上次在凤国一见後……我以为你又把我抛下。”
怎麽会呢……
他定是又想起在乾国殿上,我撒药迷晕众百官,生他气,丢下他独自离开的事情了。
这个傻瓜……
诗楠执著我的手,放在膝盖上,细细摩挲著,声音也颤著,“那日以後我便每日都在找你,後来我和弘氰知道你被虏,然後又一人孤身去了巽国……我……”他专注的看著我,清澈的眸子里温情柔和,张合的唇继而说著,“我想你……你,想我麽。”
我一下子血气冲上头顶,头晕晕的……眼前只见那……
那张极美的唇一张一合的说,我想你,我想你……你想我麽。
脑袋轰的一声,晕乎乎的,便将嘴凑过去软软的贴上他的唇,呢喃著,
“想。”
哼的一声,便听到有人甩袖子的声音,我立马清醒了很多,坐定了忙补一句,“想你和弘氰。”
擦汗,好险。
诗楠脸上漾起浅浅的微笑,却有淡淡的、融融的光晕倾洒在脸上,他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握著我的手,紧紧的。
“诗楠,你的营帐在西侧,这昨日在凤营这边歇息,今日还不回去,似乎有些不妥当。”弘氰慵懒的声音响起,他倚在案前执起一件黑袍穿著,眉宇里仍揉杂著入骨的魅惑。
啊……
啊啊啊啊啊,
狐狸,哪有你这般下逐客令的,我和诗楠还没聊多久呢……不过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诗楠昨夜在这边呆的,难怪第一个被我吼出来“迎接”我是诗楠。
环顾一下四周,望一眼,案上那摆放得乱七八糟的地图和笔墨……
在这两个美男子一定又是整夜的讨论攻巽国的法子。
“湮儿……”一把玉扇轻轻叩上我的头,我恍神中便对上诗楠含笑的眸子,他轻柔的说,“湮儿……想什麽,问你呢……你欢喜这边还是我那边呢?”
什麽这边那边的……
一支笔砰然断裂的声音,弘氰危险的眯著我,白皙修长的指间徒然留著一根半截断笔,醒目极了。他迈著步子缓缓走过来,黑袍下摆掀得很开,露出里面火红衣袍和隐约可见的白皙紧致的小腿,他俯下身子媚眼里柔情似水,可是胁迫也显而易见,“噢?湮儿嫌我这儿不好,想搬去诗楠那边麽?”
黑线……
“不,挺好的……”其实我想说谁也的地儿我都不想住,大爷,能单独赏我个帐篷麽。
“那就住这儿吧。”简洁的话语。
“那好,我就吩咐侍卫今夜就把我那边的东西给搬过来。”诗楠叩著扇子,若有所思地说。
这……还有人权麽……
暗渡陈仓
外头虫鸣一片,偶尔有巡逻士兵细碎的脚步声。
帐篷里的气氛著实怪异……
寂静得让人……有些……怕。
弘氰早已换掉了肃重的神官袍,欣长的身子松垮垮的披著一件单衣走了进来,那衣袍的下摆也敞得开开的,柔软的殷红布料下修长紧致的腿若隐若现,他斜坐在软榻上,眯著极美的凤眼望著我笑,温情脉脉的,冻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湮儿,”弘氰将手展到身後,把头发撩到左胸襟,悄悄回身递来一个帛巾,“帮我擦擦背,我手够不著。”
啊啊啊?
我?帮他擦背……现在……
我瞥一眼,身後正平躺在软榻上,翻著身子用手支著头,一页一页翻书的诗楠。於是我便不自觉的往後缩缩身子,抱著膝盖,头也不抬的说,“叫诗楠帮你吧。”
“你……”弘氰没好气的瞪我一眼,身子探前不留痕迹的朝著我的方向挪了挪,似水般柔滑的红袍随著动作,松垮的垂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肩头……与锁骨……
我斜一眼,吞吞口水,头更低了,说话结结巴巴的,“你……你找找诗楠。”
开玩笑,上次男儿身时狐狸那我没辙,禁欲了这麽久……如今换成女儿模样了,还不被……不敢想,不敢想。
一声轻笑,诗楠合上书,拿起一本折子翻著,手举著笔在上面装模作样的勾著什麽,眼中却笑意愈浓,“我还要批奏折。”
两人合夥著欺负我,
我极不甘愿的从笑得贼兮兮的弘氰手上接过帛巾,湿湿的,温热。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探入他的袍子里,小心的擦拭著。
随著轻柔的动作,他的前襟敞得更开了,也不知道怎麽了束在腰前的带子兀自松了,那殷红的袍子散开,松垮的垂在腰际,露出整个修长美好的背部。
鼻腔一热,我傻乎乎的低头,立马用袖子捂著,闷声道,“好好的澡不洗,非得让我给你擦背。”
“……这边水稀缺,我和诗楠想留著给你洗。”
头晕晕的,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棒。
这二人……真是……
“报!”一个急促细碎的脚声和嘹亮的嗓音在帐外响起。
我爬到诗楠旁边,不等弘氰穿好衣袍,我便轻轻掐了诗楠一下,他会意忍著笑懒洋洋的唤道,“进来。”
那士兵跪在地上,“报……”才说一字,便被坐在软榻上衣衫半褪,风姿卓越的弘氰给唬住了,怕是从来都没见过神官大人会有这般妩媚。
弘氰手忙脚乱又要装著神官样,好气又好笑的瞥我们一眼,方才道,“有什麽事?”
“玄王在西帐篷那儿设宴,邀请神官大人及乾王……还有……”士兵虚著眼瞟我一下,又低下头,“还有请今日闯营的姑娘一起去赴宴。”
我?
哼,他那边消息还真快,也不知这会儿设得是什麽宴。
“不……”弘氰站起身子,一脸不悦。“不去”二字还没说完,我慌忙来到他身边,握著他的手,绽著嘴角的笑意说,“不会不去……一个时辰後便到。”
弘氰身子僵硬,手指有些发颤。
诗楠也一脸不解的望著我。
士兵领命便退下了。
帐篷四周寂静无声。
弘氰转著腕子扣著我的手,却不敢用力,闷声说,“那老色鬼还不知道打什麽主意,灭後湮宫,再四处搜集美女……若是让他知道你是後翎的女儿……”
“我便是要让他知道我是卿湮。”
“你……”
“弘氰住手,你把湮儿弄疼了,她这麽做自有她的道理,何况还有我们二人在,那老头也使不出什麽手段。”
还是,诗楠为人体贴……
诗楠清澈的眸子望我一眼,眼中的宠腻多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弘氰失笑,死死搂著我,柔软的唇贴在我的上面,犹豫了一下,轻轻咬了会儿,“不要玩过火了,知道麽……毕竟那老不死的是玄王,在他的地方我怕你会吃亏。”
吃亏?
放心,那老家夥没几日风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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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诗楠和弘氰这麽一前一後的出去,衣袂飘飘,好不动人。
诗楠一席紫莲闪缎袍,襟摆上绣著银色流动的花纹,精美无比,整个人像是一轮温润的月亮,像是柔和的清风,光是远远看著就令人说不出的舒服。
他立了一会儿,执著玉扇,站在月光下远远向我伸著手,白皙的指尖,似乎泛著盈盈的光晕……真是美呆了……
我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挽起稍嫌宽大的白袍,嘘著口哨,特流氓的跑了过去。他到不大在意,脸上漾著温柔的笑意,把我抱了个满怀。
一声轻笑响起,
弘氰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月光洒在他秀长的发丝,愈发美得不似凡人,“离了我们这麽久,越发不正经了。”
他帮我把袍子抚顺,稍嫌宽大的袍子在他的巧手下,似乎合身了一些,他仰头望著诗楠,“湮儿一直没长麽,怎麽我以前的袍子她还不能穿。”
怒……
你才没长呢。
“她长了不少了,以前才到我这儿,现在都快到我胸口处了。”
“是麽……”
“嗯。”
“也是,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她身上也长了些肉……”
“……”
寒一个,这两个人是打算去玄王帐篷麽,怎麽著一路上探讨的话,像极了集市上买菜的大婶,只差没说……
“你说,这冬瓜长得怎样?”
“这菜长得不错,愈发大了。”
“是麽,也是份量够足,将就一下晚上就吃它了吧。”
哆嗦一个,浑身汗毛直竖。
“乾王、神官大人有请,玄王在里面设宴,恭候已久。”一个太监模样的俊俏的人,低眉顺眼的说。
娘的,完全忽视我,
哼……
甩著袖子,我淫笑著拿眼直勾他,小样儿……
诗楠不理会那厮,只是无奈的望著我笑,“别闹,湮儿。”
弘氰望著我那流氓样,再瞟一眼,那个有分姿色的太监,铁青著脸,手一挥,便把那家夥推出去老远,那可怜的小太监在角落里,被人扶起,可怜兮兮的。
啧啧……
被摔成这样,挺疼的吧。
果然借刀杀人这一招,很有用。
只是弘氰这把“刀”未免也太锋利,以後还是少用它。
“湮儿……”弘氰低头仿若无事的整理著衣袍,他今日来时换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反复的式样,衣摆襟口都绣著金色的滚纹,他沈思了片刻,“湮儿,我这一身整洁了麽。”
我忙把虚著的眼从太监身上收回,正儿八经的望著弘氰,忖思著,“挺好的。”
他颔首,一脸沈静肃穆,拽著我的手便往帐篷里走去。
啊啊啊啊啊啊
强……
弘氰乃强中高手,佩服佩服。
要气势有气势,要媚有媚气……上得了床上,下得了战场……轻轻点,哎呦……我的手……断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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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拜见玄王。”
玄王……
虽然上回在凤国神殿见过他,不过这会儿再见他,还真让人涔得慌……这男人眼眸带勾似的,被他色迷迷的盯著……挺不舒服。
“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绝妙的佳人。”玄王声音中夹杂著些许兴奋,他缓缓走来,身子有些发颤。
刹那间,黑袍翩跹,金色滚纹微微荡起纹浪,弘氰转身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前面,“玄王此番设宴所谓何事……若非只为看美人……”
玄王搓著手,讪讪地说,“当然有要事要商议……想不到凤国还有如此倾城倾国,宛若瑶池仙子般的绝色美人。”
怒,说来说去不回到美人上了,服了他了。
倾城倾国……瑶池仙子……
恶寒,我还是一女流氓,你信麽,不过比起你来我差远了。
我不留痕迹的躲过玄王的视线,将手轻轻搁在诗楠的手中,徐徐站了起来,“民女不是凤国人……”一眼深意的望著玄王,勾嘴笑著,“我是遥国的。”
诗楠握著我的手微一抖,十指相扣,虽然眼中有疑问,却依旧温和的笑著。
“遥国的……莫非……”
我眼中笑意愈发浓了,轻启唇,“我的娘亲比我美上千倍,她是後湮宫宫主……後……翎……”
突然帐篷外喧嚣一片,火把亮澄澄的,帐上人影憧憧。
淅淅簌簌的脚步声,一个士兵跪在帐外道,“报!抓到一名巽国奸细。”
玄王收回巡视在我身上的肆无忌惮的目光,挥著袖袍一脸不耐的说,“带进来。”
一个人被众人压著进来了,头发散乱,看不清容貌。
其中有一个士兵踢了他一脚,从他怀里掏出一张破布递给了玄王,“王,请看……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
玄王眉头紧蹙,拿著破布左颠右翻的看了半晌,迟疑了一会儿递给了弘氰,“神官大人,懂得颇多……看看,这是什麽神语?”
咦……
神语?
我顿时兴趣大增,踮著脚,仰首斜著眼望去。
这鬼画符……挺熟悉的……
诗楠笑著,用玉扇把那块布从弘氰手中挑了过来,抚顺拿来给我。
细细摩挲,那块羊皮布上,似乎是用字符拼成的怪异的图案……这图案是什麽我倒是不清楚,只是这字符,有点像字母,咦……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