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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
这是撞邪了,是想萧六郎想成花痴了?
不,是那味道的原因?该不会是媚药吧?
墨九骇了一跳,赶紧把先前取下来挂在脖子上的“防毒面具”重新戴上,刚一抬头,却见眼前黑影一闪,“喵”一声,一只猫突然从她的头顶掠过,往岩石上一抓,却未抓着,怪叫着滑落下来。
“宝儿!”彭欣惊叫。
墨九伸手接住那只肥猫,差一点被它砸下悬崖去,心脏微微一颤,她回头望向走在宋妍身后的彭欣,低低问:“圣女,你这只猫,不会也是母的吧?”
彭欣没有回应,却有些紧张,她没有让墨九把猫儿递还给她,只颤着声音警示道:“大家快着些,赶紧上山顶。”
墨九一怔,“圣女?你怎么了?”
彭欣没有回答,这个时候,下方的玉嘉公主却像失了魂儿似的,要生要死地软着嗓子喊起来,身子也不停挣扎,两名禁军受了宋熹的命令,再顾不得她公主之尊与男女之防,紧紧拽住她,这才没有让她摔下去。
“萧六郎……六郎!”
被她这么怪声怪气的一吼,宋妍同样也紧张。
“小寡妇,你说我待会儿中毒了,不会也叫六表哥吧?……好害羞!”
墨九对她无语:“你盼着中毒?”
宋妍仔细考虑一下,“可以一试,若你肯让他为我解毒。”
“想得美!”墨九说罢,低喝一声:“防毒面具传过来。”
现下的技术不够,这“防毒面具”基本来自手工,入墓之前,现成的一共也就只有几个,其余的还是稚形,里面没有放置萧六郎做的防毒粉,相当于无用。
墨九让人顺着递了两个过来,一个给宋妍,一个给彭欣,自己戴一个,其他的给了尚雅、方姬然等人,剩下就没有了。当然,她没有给玉嘉的理由很简单,她已经中招了,就不必浪费。怪只怪她身份最尊贵,定力却最浅,生性也最淫荡。
“钜子,墨九!”彭欣突然喊了一声。
墨九回头,只见彭欣似乎不太舒服,她取下了“防毒面具”,一张映在幽火下的脸,苍白得如同女鬼,声音也莫名带了一种魍魉般的凄厉。
“我闻到死人的味道……”
死人?墨九愣了。
难道她猜测错了,那味儿根本不是只作用于女性的媚药?
她撑开“防毒面具”的下方,用力呼吸几大口,让那怪怪的味儿又在鼻端萦绕一圈,然后闭上眼睛,隐隐觉得心绪浮动,却没有感觉到什么“死人的味道”。
难道是彭欣这人天赋异禀?
揉了揉无感的鼻子,她问:“圣女,死人的味道从哪里来?”
“不知道,也许只是有人要死了。”彭欣声音幽幽的,在这种众人都惊惧不已的时候,说不出来的惊惧,“那个人死之前一定很快活,很快活的死了……”
怪异的话,让墨九面色都变了。
彭欣是苗疆圣女,是巫蛊的大伽。
那会不会,她的感觉真的带有某种预测性?
墨九微微一顿,紧了紧萧乾的手臂,声音略带急迫。
“快,大家速度上山!”
众人都晓得出了事儿,中途不敢再耽搁,而人不面临极端的危险,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这么紧张的催促声里,这群人的行进速度,比刚才的节奏至少快了两倍。墨九回望一眼,抿了抿干涩的嘴角,发现自己的额头已有汗湿。
一百多人,都听命于她。
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嘴说无所谓,内心也难安。
“到了,钜子!”
最前方探路的人,还是墨妄。
从山脚开始,他就一声没有吭过,拉着方姬然上了山顶,他沉沉的眸子里,略带疑惑地道,“这上面是一个平台,什么东西都没有,只中间有一个石冢……”
墨九离他不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在萧乾的帮扶上,踏上了山顶的平台。果然如墨妄所言,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是石头的,却上了黑涂,似是一颗放大版的“黑棋”。平台上方三分之二的地方是空旷的,四周八个方位,各树立着一根石柱,象征了八卦的方位。而围在正中间的三分之一,是一个好像整块石头琢成的石冢。
她戴好防毒面具,慢慢上前。
萧乾伸手拦住她,“我去。”
“没事。”墨九望他一眼,随即又改口,“一起。”
他没有再反对,与她一左一右走到石冢的前边。
又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墨九不由叹服。
这确实是一块整体而生的石冢,圆拱的形状。他们绕着坟丘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发现石冢上面有半条砌过的缝隙,若非整生而成,那么这凿冢的工艺,可以称得上鬼斧神工了。
石冢是圆形的,却也有着坐北朝南的方位。因为,在罗盘显示的最南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很简单的写着两个字。
“阳冢!”
坑深118米 阴阳杀
墨九与萧乾并立在石碑前。
冷飕飕的风,黑压压的光线,孤冢与石碑,都有阴森感。
“果然没有猜错!”墨九低低道。
“嗯。”萧乾应合着,并不多言,以免打扰她的思路。
这个位置是墨九按照御史台狱的建筑图式来的,若阴阳墓确实是按照太极图的走势,那面前的石冢正是整个墓中极阳的一点。可墨九来之前,真没有想到,居然墓中有墓,大墓中还有小墓。
“哇!”
背后响起低低的一声感叹。
墨九不用回头,就晓得是宋妍。
“哇什么?”
“漂亮啊!”宋妍戴着防毒面具,瓮声瓮气的声音,不若平常清脆,不过她胆子是真大,玉嘉都那样了,她却始终保持着探险的精神,一脸的兴奋与激动,这点儿与宋骜倒有几分相似,“小寡妇,有阳冢,会不会还有一个阴冢?”
“有。”
“真的?”宋妍几乎惊叫,哈哈一声,“我太聪慧了!看来我也可以破机关,学奇术嘛……”
地球人都能看明白的东西,她居然叫着聪慧?墨九抿着嘴,没有回头,盯着“阳冢”两个字,脑子思考着,表情稍稍有些凝重,“宋妍,你若是废话少点,建设性的意见多一点,一定会比现在可爱。”
她声音幽幽的,泛着凉。宋妍无端打了个喷嚏,便想去掀套在头上极不舒服的“防毒面具”,嘴里嚷嚷道:“若我本事多了,会减弱你的光芒。说不定,我六表哥就爱我了……”
萧乾就在墨九身边,这宋妍也大言不惭。
墨九无奈地瞥一眼萧乾微蹙的眉,“什么感觉?”
萧乾道:“造墓者很厉害。”
这意思是他根本就没有听宋妍说了什么?墨九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一眼宋妍,也不搭理她了,走到石碑的左侧面、右侧面,静静观察着,脑子里翻江倒海,如同有一台机算机在飞快的演算数据。
一个阴阳冢,类以于太极图,中间的仕女玉雕要打开的办法,是开启“阳冢”和另外一边的“阴冢”,阳冢坐北朝南,阴冢一定坐南朝北,两两相望,可这个阳冢是墨九见过的最为简单的古冢。除了石头、石柱、石碑什么都没有。那么,整个阳冢都浑似整体,又怎样打开?
人尽皆知,机关复杂了难人。
可太简单……也难人。
不过只要是机关,不管有多巧,总会有衔接之处,这座阳冢就算是从整成石上凿成,也一定会有打开的法子。
萧乾沉默凝眉,宋妍却奇怪地道:“做机关的人,都不先给人一点提示的吗?”
墨九哼声,“明言提示是好人,暗语提示是高人。”
宋妍像个好奇宝宝,“那不提示的呢?”
墨九回头瞥她,“是贱人。”
宋妍瞪大眼睛,“你敢骂你老祖宗是贱人?”
……对这个聒噪的好奇宝宝,墨九有点心累,但也发现了一个好处,就是那一种若有似无的味道,先前还让她有点分神,可宋妍东一句西一句的话,却让她神台清明了不少。
“这个机关一定有提示的。”
毕竟建造八卦墓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藏仕女玉雕,藏千字引,墨家祖上不想让旁人夺去,方才设计这些巧妙用来阻挠,但也不可能不给后人留半点线索,如果后人也找不到了,那游戏就结束了,还玩什么?
“小寡妇,以后我死了,你也给我修一个这种坟吧。”宋妍说话的时候,呼吸有点紧,虽是调侃墨九的,却又细又柔,似乎在努力压抑某种情绪。
墨九微微一惊,回头看去,见这货早已取了防毒面具吊在脖子上,火光下的脸微微发红,还犹然不觉地四处观看古墓,觉得自己的毛细血孔都被气得扩张了。
猛一把拉下宋妍的防毒面具,她压住宋妍的手,冷静地道:“你只要现在不胡乱启开防毒面具,等你死了,我给你造一个金坟。”
隔了一个面具,宋妍似乎很不好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眨巴眨巴着眼睛,“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小寡妇,我都记好了。”
她没有解释,转身与萧乾默默找阳冢破绽。
就这会子工夫,高台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先前还在缓道上的人,都陆续上来了。
第一个出现症状的玉嘉这会子已经很严重,一身特地为了萧乾的眼球而打扮的裙装,在禁军拉拽她上山的过程中,已是凌乱不堪,她白皙的肩膀裸露在外,原就不高的领口,两团浑圆若隐若现,而是中毒之后嫣红的面颊,娇媚的嘤嘤声,几乎都是谋杀在场男子的利器,好些禁军小郎年纪都不大,甚至还没沾过妇人,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可偏生玉嘉是公主,他们又不敢乱看,以至高台之上的气氛,怪异莫名
空气里,隐隐浮动着荷尔蒙的味道。
墨九过去瞅了一眼,除了玉嘉之外,另外几个女子情绪也有一些燥急,但个个都像宋妍一样,在极力压抑,让自己保护镇定,免得丢人现眼。
玉嘉是公主。
她的失态,事关皇室尊严。
墨九看东寂的脸上,再无以前她熟悉的温和与笑意,就知道他在为玉嘉的事情担心。默默地静了静神,她发现自己的心绪也跟着浮动,心里微微一窒,拧眉道:“大家听我说。”
喧闹的高台寂静了。
除了玉嘉的呻吟声,只剩风声。
墨九道:“这里所有的姑娘,都去山下吊桥边等候。速度快一点。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两个人护送一个,先远离阳冢。”
先前一行人走在一人通行的山道上,没有办法往下转移。那味道应当是从他们上山开始扩散的,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过墨九也发现,离阳冢距离越近,味道越浓。相信她们离得远一些,那还没有中招的人,会没事。
众人依言听令。
方姬然、尚雅、墨灵儿、玫儿、宋妍几个人都由人护送着往下去了,便是玉嘉已经完全走不动路,一直在香汗淋漓的呻吟,宋熹也让两名禁军背扶着她往下去了。
“你也应当下去。”萧乾在她背后,轻声道。
“我若走了,阳冢怎么解?”墨九回头。
“不还有墨妄?还有这么墨家人?”
他担忧的目光严肃,深邃,直直望入墨九眼底。
“好啦,我知道你担心我。”墨九低笑一声,一颗心更为柔暖,怦怦直跳着,血液似乎也在加速,一种难以道明的奇特兴奋感,让她慢慢靠近萧乾,望定他的眼,烁烁的目光,有几分暧昧,声线也格外勾人,“我不是有你在吗?”
“我不懂机关。”他声音略哑。
“不,与机关无关。我感觉这个气味像会摄人魂儿似的,引人心底的*,普天之下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只有药物……我六即是神医,我怕什么。”
这样娇声软语的恭维,男人自然是受用的。
萧乾低声哼着想拍她的脑袋。
可手到中途,似顾虑旁人,又收了回去。
“神医也有不能医的时候。”他嗔怪的眼,有无奈也有怜惜,“……若我可以闻到味道,兴许还能分辨药材。”
“没事儿。”墨九淡定地睨着他,脑门儿却微微汗湿,防毒面具里的脸,也有些发热,“我不比她们,她们都没有男人。而我有……就算我也中毒了,大不了咱们就便宜了*蛊,让它们得偿所愿,也不是不成。”
最后一句字,她是咬着唇说的,很小声很小声,带着一种小小的娇羞,萧乾听明白了,唇角微微一弯,一种似笑非笑的别扭从他面上掠过,他清咳一下,压低着嗓子。
“我看是便宜你吧?”
“去!好像谁稀罕你!”
墨九回嗤着他,继续绕着阳冢的石碑转。在她看来,这个冢的机关最有可能的破绽就在这块碑上。
“阿九!”萧乾声音突地沉下。
在这样阴恻恻的地方,他一低喝,墨九当即紧张起来。
“怎么了?”
“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