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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戴毡帽,手挽利剑,高倨骏马,一头瀑布似的黑发松松披在肩后,外罩一件飘逸似绸的大披风,随风而舞,让他颀长孤冷的身姿,显得雍容而华贵。
在他的身侧,跟着三个人。
一个击西,一个闯北,还有一个墨九许久不曾见过的声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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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锦眼睛大,有没有看见的错字,回头修改。
谢谢小主们等待,你们辛苦了哈。
拥抱!强力拥抱!
剧情发展到这里,该来的人都到齐了,要开饭了——
坑深214米,不止他一个男人
“完颜三?三屁?”完颜修懂得第一
“完颜三,找你妹儿去3p,少惹姑奶奶!”
不等萧长嗣回答,她已经吼了出来。
墨九喉头腥气上涌,几近抓狂。
“萧兄,朕的阿勒锦,景美、地阔,邀你同往,如何?”
而完颜修似笑非笑的声音里,却满带正经。
墨九怀疑自个儿耳朵有问题,身子僵硬着,动不了。
莫不是疯了?
啥啥啥?
“实不相瞒,我也喜欢极了这个妇人。既然你不介意,我又正巧与她也有过大婚之礼,也算得上是她的夫婿……如此,我们何不相逢一笑泯恩怨,一妻二夫其乐融融?”
说到此,他抱紧了不能动弹的墨九,让弯刀置于她的腰上,一只手却在她的头上,由下而下,轻缓地抚着她柔软的长发,声音邪佞而骚气十足。
“怪不得萧六郎与嫂子苟合,身为大哥的你,竟能视而不见地纵容,原来萧兄有这样的爱好?”
完颜修果然哈哈大笑。
不过,这样稳稳地把一大碗带肉的狗粮端到完颜修面前,也是够够的了,不是招人笑话么?
但这厮对女人的宽容简直宠到了极点有没有?
嗯,听上去,到是不错。
这厮的意思是不是她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np无限?
什么叫不止一个男人又如何?
墨九差一点呛住。
“只要她还是她,她不止我一个男人又如何?她配得上那么多男人喜爱。”
正当她搜罗了一堆恶毒的话,准备再骂一骂完颜修这厮时,却听见他沙哑而沉稳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从对面传过来。
不管如何,她是不愿意伤害这个男人的。
墨九看不清他的表情,莫名的,心却紧张。
萧长嗣立于山坡上,身姿挺拔,却久久未动。
完颜修也不急,好脾气地笑看前方,搂紧了墨九。
除了云更低,风更疾,许久没有人声。
四周,安静了许久。
这听上去像玩笑,杀伤力却致命。
不得不说,毒!
完颜修显然明白男性心思,也利用了男性心思来打击萧长嗣。
尤其在古时候,简直难以容忍。
男人对绿帽都接受不了。
被“训斥”了,完颜修也不恼,只微微一笑,应了一声,接着道:“不过,我有一个疑问。萧家大郎,你可介意你这妻室不止你一个男人?甚至在他的男人里,还有你的亲弟弟……和我?”
“关你屁事!”墨九不太喜欢他用这样的语气来说萧家这件事,在马背上挣扎起来,“完颜三,你丫积点口德啊!”
“有意思,有意思。听闻萧家五百余口一朝毙命,却跑掉了一个萧大郎,不知去向,朝廷通缉数月,毫无所获。没有想到,竟被墨家钜子收留——”
对他的话,完颜修似乎没有太大的诧异,只顿了一下,那略带邪气的笑声里,讥笑半点不减。
当然,完颜修是珒人,而非南荣人,也无需回避。
他没有回避自个儿“逃犯”的身份。
萧长嗣却是皱着眉头做了自我介绍,“鄙姓萧,楚州萧氏大郎。你怀中妇人,是我妻室。”略略一顿,他加强语气,“敢问后珒完颜国主,这般强夺人妻,是为何故?”
说不出来的,心底当即便是一酸。
看来完颜修也把萧长嗣错认成了六郎。
墨九一怔。
“你不是死了吗?这是魂儿来了,还是人来了?”
完颜修在她的背后,被绑成活粽子的她,无法回头看他,因此也不知道被萧长嗣拦在此处,完颜修会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许久都没有吭声,有一会儿工夫,才语带嘲弄的问。
不管这情有多深,想必也舍不得杀的吧?
前一刻,他还在对她温言软语呢。
而这种可能性,墨九觉得也挺小。
除非他真能狠心杀掉墨九。
当下,完颜修一比四,就算他萧长嗣不出手,单单击西、闯北与声东三个人,就可以让他逃不掉……
然而,待她接受现实,反应过来是萧大郎救她来了,心里也有片刻温暖。这个男人,虽然不是六郎,可与六郎一脉相承,同宗同祖,与他有着同样的精明。
墨九眼里的失望是明显的。
前一刻还在幻想重逢,下一瞬就坠入冰窖。
他不是萧乾,而是萧长嗣。
病态的声音,狰狞的面孔。
风卷起那人的长发,在秋意浓浓的风中,他慢慢转过头,声音沙哑地又道了一句:“若你识趣,放下我妻,我准你离去。”
在太过思念时,看到熟悉的场面时。
可有时也会走眼。
两个人梦里依、绕指缠,把盏贪欢,朝夕相伴的岁月,催生出来的除了生死不移的感情,还有熟悉的感觉——不是皮囊,而是灵魂。一种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熟悉的感觉,一种那怕你死了,不曾存在,那些熟悉的瞬间,相视而笑的瞬间,旁人再无可代替的瞬间,都深深印在脑子里的感觉。
……没错,死去的萧六郎。
在看见那人的一瞬,墨九仿佛看见了萧六郎。
许是天空中的云太低,遮了光。
许是草原上的风太大,迷了眼。
坑深215米,地狱太远,人间有妻
他知道,如果不是他今日劫了她出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她这是把恨意转移了。当然,他也知道,如果萧长嗣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就是断了萧家唯一的血脉,这
完颜修听出来了,她声音里的讽刺,甚至还有恨。
她真的在笑。冷笑。
当然,你不要以为这样说,我就能原谅你今天做下的事——告诉你,不是人人都是萧六郎,也不是人人都是萧长嗣,你做不到,就不要说出来,反惹我笑话。懂么?”
“呵呵。为啥?就为你嘴里的‘喜欢我’?你就可以放弃你的性命,你的国家,你的臣民?完颜修,如果当真有如此深情,你当初也不会为了两座城池,就把我还给萧六郎了。
这个时候让她相信这句话,比相信母猪上树还难。
墨九脑子一片混乱,心也如同绞了一团乱麻。
“小九儿,若我说,换我,也会如此,你信么?”
说罢,他慢吞吞往回望了一眼,心里莫名有一种微妙的情——属于一个男人应当有的情绪。
“如果骂了舒服,你就骂吧。”
看她憋得脖子上青筋暴露,完颜修没有为故去的娘亲还击她,而是脱下身上的披风,甩了甩雨水,将墨九紧紧裹在身前。
墨九骂得又急又狼。
“放你娘的屁!”
手落下,搁在墨九肩膀上,他感受着她双肩在轻轻颤抖,不由叹了一声,怜香惜玉地放软了声音:“放了你,你能做什么?跟着他一道去送死,还是浪费掉他的一番好意?在他死了之后,喂狼殉情,以全贞节?”
可此刻,他突然愿意去了解。
何曾需要,何曾必要,去了解女人?
他一出生就是皇子。
在这之前,他从来就没有听说,也没有想过——男人也应该去了解女人?
盯着墨九的脑袋,他眉头皱得更紧。
完颜修一愣。
“男人又何尝了解女人?完颜修,你是男人,就赶紧放开我!”
“你不是男人,不了解男人。”
“墨九!”完颜修紧紧抱住她,难得的没有讽刺,也没有嘲笑,而是一本正经地喊她的名字,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在暴雨的冲击中,慢慢地放慢了马步。
借了这个事情,她把情绪悉数都发泄了出来。
萧六郎没了之后,她憋得太久了。
一边打,一边骂。嘶哑的声音发出来的怨怼,像一头被人遗弃的孤狼,有咬牙切齿的凶狠,更多的,是一种对濒临绝境般的无奈与绝望。
但她拼命捶打着的人,是完颜修。
这个“你们”,不知道他骂的谁。
“你们这些男人,混账这些男人……”墨九嘴唇都在抖,“为什么都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对我好,也不问问我要不要接受,能不能承担?这样的人情债,人命债——你们以为是为了我,岂不知,其实是在害我?这难道不是要我背一辈子包袱,痛苦一生吗?”
无论她怎么咒骂,他也都不还嘴。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不放手。
“完颜三!你混蛋!你为什么要带我走?为什么?”她难以抒解的郁气都发泄在了完颜修的身上。
她甚至宁愿死的是她。
她墨九欠不起。
欠人命比欠人情——更难心安。
萧六郎已经没了,萧家五百多口也都没了,萧长嗣是萧家仅存的独苗。可他现在为了保护她,以身涉险,与狼群搏斗,若是他也遭遇意外,让她如何自处?
事情发生太快,她喃喃着,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嗓子哑了,可她也没什么知觉了。
墨九一直在暴雨中嘶吼。
“老萧!”
马儿见着了狼群,驮着两个人,也逃得矫健。蹄子落在地上,惹得泥水四处飞溅。昏暗的天地间,阴冷冷的风,透心的凉,在凶残的狼嗥声,与嗜血的嘶吼声里,如同一幕最原始的疯狂炼狱……
“驾——驾——”
呼啸的风声,如同她的号嚎,在苍穹间凄厉的回响。不多一会,积压了半天的倾盆大雨,劈头盖脸地落下来,湿透了草地,也湿透了她单薄的衣衫。
天边闪电,伴着惊雷。
“噼啪——”
这一声,撕心裂肺。
“老萧——”
草原狼雨点一般,密密麻麻、漫山遍地地往猎物集中。不过转瞬之间,就把那四个男人与马淹没在了狼群里,从墨九的角度,连衣角都看不到一片。
声音,终是越来越弱。
墨九拼命地回头,把每个人的名字,都挨个喊了一遍,一双几欲喷火的目光,死死盯着越来越远的人狼大战。
“你们快逃——走啊!”
“声东!”
“闯北!”
“击西!”
“萧长嗣!老萧——快逃啊!”
“疯女人!我还治不了你?”完颜修两道锋眉紧紧蹙起,铁一样的双臂,束抱住墨九歪斜的身子,往上一抬,置于怀中箍紧,猛一夹马肚,“驾”一声,往东疾驰而去。
那劲儿之大,稍不小心就要摔落马下。
悲愤之中,她急得心潮翻滚,耳朵“嗡嗡”作响,如有乱剑穿过,整个身子不管不顾地朝前方扑了上去。
坑深216米,那一洞的风华
天色迷离,暴雨如注,风卷云低……
葫芦似的窄小洞口处,隐隐有冷风透出来,吹得人骨头缝儿里都是凉的。し这样见鬼的天气里听见这般凄恻的哀叫声,不免让人心头压抑,肉紧。
一时间,几个人停在洞口,交换着眼神,面色各异。
赵声东抖了抖湿透的袍角,掏出一根火折子。
“掌柜的,我进去看看。”
萧长嗣点头时,他的身影已经钻入了洞里。
他是个办事稳健的人,一步一顿,走得极慢。
洞里黑乎乎一片,他的火折子光线太弱,好半晌没敲清里面的情形。
“嗷呜,嗷呜,嗷呜……”
弱弱的哀叫声,又一次入耳。赵声东寻声小步踱到山洞的右上角落,就着火光看了一眼,微微一怔,不由松了一口。
“是你啊!”
他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在叫唤,却没有理会它,而是举着火折子打量石洞的环境。
洞里不算宽敞,但干燥通风。
想必常有牧民累了在此歇息,里面放有干柴。
他速度极快地收集了一把干柴,熟练地扎成一个火把,点燃又仔细查擦一遍山洞,没有发现什么危险,方才重新回到洞口,招呼众人进来避雨。
墨九一头钻进去,便四处寻找。
“是啥东西在叫?你们听见没有,还在叫——”
不等赵声东回答,她自己就已经看见了,就在石洞的角落里,有一个用柔软干草与柴薪搭成小窝,一只瘦瘦的小家伙,像小狗似的探出头来,圆圆的眼睛倒映着火光,望着众人,凄哀的唤。
“可怜的小狗——”
她搓了搓手,待双手有了热度,方才蹲身抱了它出来。
顺着它的皮毛,她往窝里随意一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