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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几句对话,墨非离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想必是万圣嫣报仇心切,将公玉琉华引至荒林,想要报仇雪恨,公玉琉华却有事离开,因缘巧合之下竟遇到了罗清影,便将怒火撒在了她的身上……
思及此,墨非离眼中的笑意逐渐褪去,手中的茶杯也无声化为粉末,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怒,凉凉的撇了一句,“那么她死有余辜……”
没想到墨非离会这么说,站在罗清影身旁的公玉琉华,却是无声握紧了拳头,现在七煞还没有传消息回来,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他一定要沉得住气!
“咳咳……”这时,罗清影身子突然一颤,无力的靠在旁边的桌子上,用手捂住了肚子,不停的咳嗽着,痛苦的表情落入墨非离的眼中,顿时让他心生一丝愧疚。
将墨非离的表情尽收眼底,罗清影清楚,墨非离已经开始相信她了,只要她再添一把火,就可以成功摧毁墨非离的防线,便暗中咬破舌头,哇的吐出一滩黑血来,虚弱不堪道,“事到如今,咳咳,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不,没有……”早在墨非离让万圣嫣刺杀公玉琉华之时,就已经断定万圣嫣是假,所以万圣嫣的死活对他还是已经无关紧要,反是罗清影身上的毒蛊,最是让他忧心,如今见罗清影再次毒发,忙上前扶住了她,满眼愧疚道,“我、我只是……”
墨非离动了动唇,却不知如何解释,罗清影了然于心,也不再故意刁难墨非离,淡淡的推开了他的手,冷笑道,“那你一直隐瞒裴玉珩的踪迹,是要看我眼睁睁死在这里吗?”
“我……”眼见罗清影误会了,墨非离一时心急,忙开口解释道,“不,燃儿,你听我说,我只是……”
啪啪啪!
未等墨非离将话说完,破空传来拍掌的声音,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随着温润嗓音的响起,一袭青衣的裴玉珩鼓掌走了出来,他相貌生得甚是俊美,玉容如月,清眸如泉,唇边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含笑停到了罗清影的面前,笑道,“精彩,真是精彩,几日不见,青奴,你的演技又增进了不少……”
没想到裴玉珩竟自己走了出来,墨非离微微一愣,挑眉望向裴玉珩,无声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玉珩却不答话,只是静静的望着青奴,目光清清凉凉的,如寒霜冰雪一般,不待一丝一毫的感情。
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罗清影心虚的别开了目光,额际的长发亦挡住了脸上的伤疤,若隐若现的伤痕,更显得宛如厉鬼一般。
此刻,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多么想扑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她委屈求全至此,不过是想再见他一面,可以与他厮守终生……
只可惜,他还是以前俊美绝伦的贵公子,她已经是落魄街头面如厉鬼的丑女,以前她配不上他,如今更不敢肖想什么?只希望,只希望,他的眼里能够有她的存在,哪怕一丝一毫也好!
裴玉珩始终冷冷的看着她,目光幽深似水,语气冷若冰霜,缓缓的抬手抵在她的眉心,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裴玉珩!你想干什么!”见裴玉珩竟动了杀念,墨非离难免忧心,当下紧张的大喝一下,生怕裴玉珩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闻言,裴玉珩却是视若无睹,幽深的眸底崩裂出细碎的寒芒,如利剑般无形射穿罗清影的心,他毫无温度的语气更是将罗清影打入地狱,难复生机!
“当年,罗家出卖了祭月国,打开城门,使得赤焰国大军长驱直入,祭月国因此而灭,除名于天下!数年后,我成立了鬼域,亲自带人灭了罗家满门,却只留下唯一的活口,也就是我的……太子妃,罗清影!”
裴玉珩说着说着,恍惚间,已经是满眼怒火,恨不得立刻动手掐死罗清影,却极力克制着自己,似是说给众人听,但又像是自言自语,“可是我恨她,恨罗家所有的人,为了惩罚罗家,我亲手毁了她的容貌,更将她打入了死牢。罗清影,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又何必诬陷她呢?”
一句句,一声声,一幕幕,已经尘封多年的血淋淋的往事,仿佛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一一掠过……
罗清影没有答话,眼里却已经噙满泪水,薄唇不停的颤抖,似是想开口说些什么,裴玉珩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是扭头望向墨非离,略带讽刺的冷笑道,“太子,你让裴某三天之内制好解药,可你走的急,裴某忘了告诉你,我们祭月国是以毒术封官行赏,罗家的剑法虽然闻名天下,但最厉害的可是黑寡妇之毒,堂堂苗疆蛊毒的最后传人,怎么会中了自己的毒?向裴某来索要解药,真是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裴玉珩神色淡漠如水,含笑望着罗清影,眸子冷冷清清的,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戏谑道,“或者说,你还是爱着裴某,想要嫁给裴某,可惜裴某早就说过了,我不爱你……”
闻言,罗清影的心仿佛被人千刀万剐,如同玻璃碎成了一片一片,但她越是难过,就越是放声大笑,直到笑出了泪水,方才抬眼望着面无表情的裴玉珩,慢慢的伸手朝他的脸上扶去,喑哑着声音道,“你说我爱你?”
罗清影半是开心,半是心碎的表情,在这张狰狞的面孔上,显得诡异万分,难以形容。
裴玉珩依旧冷若冰霜,眸中尽是寒意,波澜不惊的望着罗清影,毫不在乎道,“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遇到你,你是我见过的,心肠最歹毒的女子……”
罗清影本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再痛了,但没想到被裴玉珩三言两语,便再次清晰的刺痛起来,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这痛不欲生的感觉却是拜他所赐,愤恨之际,不由得恼羞成怒,用双手紧紧抱住头,发疯般低声嘶吼道,“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见罗清影如此痛苦,裴玉珩嘴角微微勾起,噙着一丝不屑的笑意,只有她痛苦狼狈的模样,才能给他报复的快感!
站在一旁的公玉琉华,总算明白了裴玉珩的用意,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杀了罗清影,之所以和罗清影多费唇舌,不是因为他在乎她,而是因为他讨厌她,厌恶她,痛恨她,要她含恨活在这个世上,然后痛苦一生!
没想到裴玉珩竟有如此心机,再观罗清影痛苦不堪的模样,公玉琉华心生一丝不忍,正欲上前关心之际,却见一道红影先他一步,将罗清影搂在了怀中,“燃儿,别怕,有我在,别怕……”
难得墨非离收起了轻抚的表情,此刻这副深情的模样,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大跌眼镜,连公玉琉华都不禁微微一愣,无声握紧了拳头,不知道心头是何滋味?
在墨非离的安抚之下,罗清影也逐渐冷静下来,沉默了许久,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幽幽暗暗的,一动不动的盯着裴玉珩,平静无波的问道,“刚才你所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裴玉珩神色一凛,眼角眉梢尽是讽刺的意味,用冰冷如霜的表情,给了最无情的答案。
罗清影看了之后,身子不禁轻轻一晃,缓缓的按上自己的胸口,心中却空空荡荡的,眼神变得无比的茫然……
从前,这里住了一个人,十几年来,未曾忘记分毫,如今那个她爱的人,却拿着刀,一点一点挖下她的心……
此刻,她的胸口已经空无一物,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所有的爱恨情痴,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吗?
罗清影苦苦一笑,挣开墨非离的手,踉跄着走到裴玉珩的面前,扑在了他的怀中,压低了声音道,“裴哥哥,你当真不后悔吗?”
“呵……”回答她的,是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随即,是被裴玉珩一把推开的痛彻心扉!
“哈哈……”罗清影向后退了好几步,无力的靠在桌子上,方才稳住了身子,不由得仰头放声大笑,直到笑的累了,才慢慢停了下来,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裴玉珩,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略显癫狂道,“好,很好!来人,将他拖下去,给我打断他的双腿,挖掉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耳朵,但给我记住了,千万留他一条狗命,看他还如何信口雌黄……”
闻言,裴玉珩却是面色自若,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只是用讥笑的目光投向罗清影,充满了悲悯和不屑。
被裴玉珩彻底惹怒,罗清影上前一步,生气的拽着裴玉珩的衣领,恶狠狠道,“当初,你灭罗家满门,我却自认罗家有错,甘愿投奔鬼域,为你卖命赎罪,更不惜潜入赤焰国,为你打探消息,如今,你却如此对我……”
啪!
突来的响亮巴掌声,打断了罗清影的话,罗清影茫然的捂住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裴玉珩,微眯的眼底渐渐蹿起了愤怒的火苗,燃烧成一片火海!
裴玉珩却是不以为意,冷冷的收回了手,不屑道,“罗清影,以为凭着这张脸,就可以博取人的同情,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以真换假使我的错,但你休要以假乱真!”
冷冷对峙的两人,将气氛降至最低点,沉默,成了此刻唯一的写照。
尘封多年的往事,被黄沙掩埋的历史,究竟谁说的是真相,究竟谁说的是谎言,墨非离和公玉琉华对视一眼,却当真难以辨识……
裴玉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罗清影的身份,也确实婆娑迷离,无论相信哪一个人,都是一场巨大的冒险……
所以,两个人都犹豫了,伫立在原地观望,沉默,不语……
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罗清影猛地抽出一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苦笑道,“人生最悲哀的,大抵莫过于此……曾经苦苦追寻的,爱不得,求不得,如今我就站在你们的面前,而你们却已经认不出我了……罢了,我本就无颜再见你们,又何必自寻烦恼自找难堪,活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了却残生……我愿舍命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求你们为我收尸的时候,在坟前刻上我真正的名字——罗清影!”
罗清影明白,非以死不能明志,再加上被裴玉珩如此打击,也确实有了轻生的念头,当下双眼一闭,准备引颈自刎……
见状,公玉琉华和墨非离都急了,纷纷冲了过去,一人夺过她手中的剑,一人趁机点了她的睡穴,方才阻止了她任性的行径。
被击晕的罗清影,像一个无助的孩童,软绵绵的倒在公玉琉华的怀中,紧阖的双眼还溢出晶莹的泪珠,看起来无比的惹人心疼。
“我先带她离开。”公玉琉华微微一怔,小心翼翼的将罗清影抱了起来,淡淡的撇了一句,便冷冷的转身离开了。
见罗清影被公玉琉华带走,烦闷不已的墨非离,此刻也没有心思“争风吃醋”了,冷冷的将剑扔到了一般,掌心上豌豆大伤口却不停的渗出鲜血,滴落在冷剑之上,勾起一副凄艳的画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苦守在殿外的寒衣也是忧心不已,见公玉琉华抱着罗清影离开了,忧心墨非离的状况,便不请自入。
可等他刚踏进大堂,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定睛一看,只见墨非离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往昔孤傲绝伦的背影此刻却显得黯然神伤,连身上殷红色的长袍也褪去了艳丽的颜色,共同沉沦了黑暗与悲伤之中,显得黯然无光。
“太子,这是怎么了?”寒衣微微一愣,连忙走上前来,询问着墨非离。
经寒衣这么一提醒,墨非离也回过神来,默默地闭上了双眼,轻叹道,“不,没什么……”
见墨非离不愿多说,寒衣也识趣的不再多问,只是略带敌意的扫向旁边的裴玉珩,没好气道,“太子,他怎么办?”
闻言,墨非离望也不望一眼,径自绕过寒衣,直直的向着门口走去,冷冷的撇下一句,“关入地牢。”
本就不喜欢裴玉珩,觉得他心机太过深沉,见墨非离终于肯和裴玉珩划清界限,寒衣不由得暗自一喜,连忙点了点头,正欲唤人将裴玉珩带下去时,又不禁苦恼道,“太子,可要照……她说的做?”
寒衣本就是练武之人,罗清影也没有刻意隐瞒,所以大殿上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传入寒衣耳中。
这时,墨非离脚步一顿,无声停在了门口,低头的动作,仿佛若有所思,不知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不待墨非离开口,却见寒衣开口道,“恕属下直言,若是真恨他,何不给他一个痛快,如此的话,未免有点太过残忍了……”
寒衣和墨非离商量着怎么处置裴玉珩,而裴玉珩就站在两人之间,静静的看着他们的不发一言,他的面容依旧冷冷清清,仿佛结了层冰似的,可他的眼睛却渐渐眯起,逐渐映出某个人的身影,荡漾着几丝温和的柔光。
墨非离冷冷伫立在门口,一袭红袍被风吹得鼓鼓的,精致的五官,如画的眉眼,妖娆邪美的背影,仿佛从画中走出了的魅妖,慵懒又低沉的嗓音,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