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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她怎能又丢下他一个人呢?
闻言,楚燃忍不住苦笑,狠下心说道,“你不会需要一个伤害你的王妃,你的约定不过是最大玩笑,七日之后,就什么也不是了,不是吗?”
“如果不是玩笑呢?如果我是认真的呢?”其实,连他都分不清是真是假,又要如何让她相信呢?
楚燃微微一愣,没有回答。
自从她认识他以来,便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他,当她认为他有情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接近是一场阴谋,当她认为他无情的时候,他却紧紧握住她的手,说一些让她怦然心动的话,傻傻的分不清是真是假……
此刻,她该相信他吗?
楚燃缓缓闭上眼睛,克制住莫名悲戚的心绪,淡淡道,“我的体温变得滚烫,我的皮肤开始溃烂,就在刚刚,竟然也丧失了味觉,我渐渐无法控制自己,若是再和你在一起,我会我怕伤害你,所以,琉华,放手吧,让我走吧……”
尽管楚燃极力克制,淡然的声音也开始波动,带着若无若无的哭腔,在沉寂又安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的清晰刺耳。
公玉琉华身子一僵,双手忍不住害怕的颤抖,上前紧紧的将楚燃抱在怀中,借此驱散心中莫名的恐惧,同时霸道的宣布道,“阿燃,除了我的怀里,你哪里都别想去。”
被他紧紧圈在怀里,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白衣,楚燃忽感眼前一暗,有什么红色的东西顺着眼角流下,让她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天际惨白的圆月,也变得血一般的殷红。
楚燃颤抖着伸出手,试图将眼前的血雾驱散,得到的却只有漫天的黑暗,连唯一的冷月也消失不见。
她这是怎么了?
楚燃无力从公玉琉华身上滑落,重重的跪在地上,用双手捂住了脸上,想要声嘶力竭的宣泄一番,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她失明了吗?
察觉到楚燃的不对劲,公玉琉华忙将楚燃转过身来,让她正对着他,当他看到她眼角殷红的血泪时,一向处事不惊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身子禁不住微微颤抖,轻轻用手抹去她脸上的血泪,告诉她,不要害怕……
他冰冷的手指触碰到她炙热的皮肤,瞬间激起一阵阵细微的电流,让她的心也随之跳动……
回过神来的楚燃,猛地挥开他的手,慌忙的转过身去,苦笑道,“在你离开之前,托宋生给了我两张人皮面具,我把一张人皮面具覆到死囚的脸上,将另一张人皮面具带到自己脸上,不出你所料,夜楚郁果然中计,将死囚误以为我,我方才得以脱身,但生性多疑的他还是摘掉了我的面具,你知道当他看到我的面容,你猜,他是怎么样的表情?”
楚燃极力用平淡的语气描述,身子却禁不住轻轻的颤抖,回想着当初地牢里那一幕,沸腾的血液似乎也冷却了下来,冷笑道,“我永远忘不了他一脸嫌恶的表情,仿佛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多么的令人作呕,多人的惹人讨厌……而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我还带着这张面具吗?”
楚燃木然的睁大眼睛,眼前却是无边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一点的光亮,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了下来,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茫然……
许是失去了视觉,听觉和触觉也变得敏锐起来,她清晰的感到有人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帮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明明已经失去了光明,她却仿佛看到了公玉琉华绝美的笑容……
许是知道这张丑陋鬼面下的真容,所以,他没有像夜楚郁一样露出厌恶的表情,但如果当她揭下了面具,他还能表现的如此淡然吗?
楚燃将手缓缓放在鬓角,挣扎了许久,却没有勇气将面具摘下来,早在劫狱之前,她的面部便开始发烫,犹如被烈火灼烧一般的疼痛,不时有鲜血从皮肤渗出,即使不用掀开面具,她也可以想象她现在恐怖的面容,定然比现在的人皮面具还要丑陋千百倍……
楚燃丝毫不知,自从她胳膊上的血肉腐烂时,公玉琉华便已经知道她的脸部也肯定开始溃烂,只是选择了沉默,没有揭穿她的故装坚强,如今见她这般灰心丧气,公玉琉华呼吸一紧,轻轻吻住她的唇瓣,呢喃道,“阿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将是我的王妃,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哈哈,哈哈……”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冷冷打断了公玉琉华的话,紧接着,是一阵踩着落叶上的簌簌声,脚步轻盈,几若无声,不难判断出来人是一名高手。
楚燃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公玉琉华可是看到清清楚楚,来人一身黑色的长袍,宽大的风帽遮住了面容,被风微微吹起的帽子,隐隐露出一张布满伤痕的面容,脸上沟壑纵横,犹如无数只歪歪曲曲的蚯蚓爬行,十分的恐怖狰狞。
眼见来人不善,公玉琉华上前一步,将楚燃挡在了身后,神情戒备的看着缠在她手腕上的艳蛇,蛇身花纹艳丽,蛇芯细长猩红,毒性极强,十分危险。
黑衣女子一步步逼近,忽然停到公玉琉华的面前,看着他左脸上的黑莲,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容,低声道,“年轻人,你刚刚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公玉琉华微微一愣,却并没回答女子的话,他的神色虽没有太多变化,手却悄悄按在腰间的软剑中,随时准备和女子动手。这名女子来路不明,又驯服了极强的毒蛇,定然武功高强,毒术一绝,不可不防。
久久没有听到公玉琉华的回答,女子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冷冷的注视着公玉琉华绝美的容颜,沙哑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年轻人,你还没有回答老身的问题?是不将老身放在眼里,还是根本就是在说谎!”
不懂此人为何如此在意此事,但听到自己的心意被此人怀疑,公玉琉华神色一冷,回头定定的注视着楚燃,一字一句道,“迄今为止,她是唯一让我动心的人,或许我还不够爱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但我绝不容许她就这么死去,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我,绝不容许……”
“哈哈,哈哈……”闻言,黑衣女子似是听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冷冷的笑出声来,沙哑低沉的笑声中却藏着无尽的悲凉,似是在讽刺这世界所有的爱情,不过是一场用谎言编织出的美梦,虚幻飘渺,并不存在。
是不是有点真本事的人,性子都莫名其妙的古怪?师父如此,眼前的怪人也是如此。
公玉琉华眉头轻皱,淡淡的转过身去,想要带楚燃离开这里,刚抬起头来,却见刚刚还在后面的黑衣女子,已经瞬间移到了他的面前,动作之快,犹如鬼魅般飘忽不定,难以对付,
“既然你这么爱你,那你肯为她而死吗?”黑衣女子突然上前一步,头上的风帽被吹开了一些,露出一张令人作呕的面容,无限放大在公玉琉华的面前,冷冷的逼问道。
若是常人早已吓得尖叫连连,但公玉琉华却是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在锐利冷冽的目光的直射下,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淡然,从薄唇轻吐出两个字道,“愿意……”
“好!”黑衣女子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递到了公玉琉华的手中,冷声道,“那就证明给她看!”
公玉琉华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药丸,然后再看着神色紧张的楚燃,用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像是对待什么最珍贵易碎的宝贝,压低了声音道,“阿燃,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傻,我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中了祭月国的禁术血蛊术,已经丧失了味觉、视觉,很快她的五脏六腑就要开始腐烂,变成一个毫无知觉的死人,然后再施蛊之人的控制下,变成冷血无情的杀人工具,行尸走肉,死不安宁。”黑衣女子双手环胸,看着“郎情妾意”的两人,冷笑连连,极尽挖苦。
一向冷漠淡然的公玉琉华,在听到血蛊术三个字时,身子竟突然一僵,不可置疑的抬起头来,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血蛊术?莫非你是祭月国人?”
没想到公玉琉华也知道血蛊术,黑衣女子微微愣了一下,将目光再次停留在他脸上的黑莲,沙哑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探究,“为什么你中了七色黑莲毒,还能活到了现在?是谁出手救了你?”
习医之人宅心仁厚,学蛊之人冷血无情,此人来路不明,面目狰狞,武功高强,且处处透着一股诡异,若是公玉琉华一人,自然可以轻松脱身,但是楚燃如今身中剧毒,公玉琉华不愿冒险,便将公玉九重的名号搬了出来,淡淡道,“不瞒阁下,家师正是毒医——公玉九重!”
听到“公玉九重”四个字时,黑衣女子的身子明显滞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了正常,但还是逃过公玉琉华的锐眼,不确定道,“阁下认识家师吗?听说家师曾是祭月国之人……”
“不!不认识!”还没等公玉琉华把话说完,黑衣女子便着急的打断了他,暗自将手负在背后,偷偷将致命的药丸更换,然后恢复刚才阴狠的性格,对着公玉琉华冷笑道,“要解血蛊术之毒,需要找到失传的血石,或者千年蛇胆,如果你肯服下这颗毒药,老身就告诉你血石的下落,让你身边半死的人活过来,反之,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被太阳的照射的太久,楚燃开始头脑发昏,出了一身的虚汗,若不是紧紧抓着公玉琉华,恐怕她连站都站不稳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可以听清他们的对话,等到后来的时候,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就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隐隐听到什么“毒药”“半死”“救活”……
看了一眼越发虚弱的楚燃,公玉琉华眼底泛着柔光,大手揽过她的后脑勺,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呢喃道,“阿燃,永别了……”
说完,淡淡的推开了楚燃,接过黑衣女子手中的药丸,放入口中,只感眼前一黑,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被公玉琉华推开的楚燃,仿佛一个溺水的弱者,看不到一丝光亮,着急的在原地打转,伸手紧张的摸着四周,大声的呼唤他的名字,却听不到一字半句的回答。
慌忙之间,楚燃脚下一滑,突然被绊了一下,倒在一具温暖的躯体上,熟悉的怀抱,让楚燃肯定此人便是公玉琉华。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楚燃紧的抱着他,失声的喊道,“公玉琉华,是你吗?为什么不说话?是在生本王的气吗?”
“放心!他死不了!”一个大力,忽然将她拉了起来,有人快速点了她的穴道,随后她的奇经八脉上都插满了银针。
奇怪的是,她失去知觉的身体,竟然感受到轻微的疼痛,若是迎着强烈的日光,竟还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
“多谢你……”察觉到此人并无恶心,楚燃出于礼貌,还是开口说了声谢谢。
“你该多谢他……”黑衣女子将目光投落在公玉琉华身上,一时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往事,眼底闪过一丝哀戚,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冷冷道,“如果不是他肯为你而死,我又怎么会救你这个废人?”
“什——么?”仿若坠入悬崖的人,刚刚从生死边缘徘徊回来,下一秒,又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楚燃木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晃动的黑影,用力的伸出手,想要将她捉住,却怎么也够不到。
“你、刚刚说什么?他……怎么了?”楚燃瞳孔一缩,眼角又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流下,将视线染成一片殷红,什么都看不清楚。
见她如此伤心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黑衣女子目光一暗,手中银芒一闪,一根银针插入楚燃的穴道,楚燃只感到四肢麻木,没有办法再动了。
黑衣女子轻叹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药瓶,塞到楚燃的手中,依旧冷冰冰的说道,“这瓶药可以压制你的毒性,三天之内,若你们还无法找到血石,将会真正的无药可救……”
“不必了……”还没等黑衣人说话,楚燃便冷冷打断了她,将公玉琉华抱在怀中,用手指描绘着他脸部的轮廓,“既然他都已经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走吧,在我杀你之前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再留情……”
被楚燃狠唳的表情吓了一跳,黑衣女子眼底的寒意逐渐褪去,居高临下的注视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沙哑的语气逐渐变得柔和,略带无奈道,“他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刚才被黑衣女子气疯了,心灰意冷的楚燃竟忘了探探他的呼吸,为了确定黑衣女子所言属实,楚燃将手放在公玉琉华的鼻间,并将头移到他的胸口,感受到他有力的呼吸和心跳,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不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衣女子低下头,用手抚摸着缠在她手腕上毒蛇,目光开始变得冰冷,语气也沾染了几分寒意,“曾经有一个人,说他爱我,不择手段的得到我,却因我容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