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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誉的手机上又一次收到了银行的取款提示,短信上的卡号是他曾经甩给李穗的那张卡,那个时候他的目的是羞辱她,但后来他也只收过一条短信而已。
而现在,他已经收到了好几条,但是取款的地方却在辽阔祖国地域的东南西北各个方向。
他知道李穗要走,所以才会这样欺骗他的行踪。
他也知道,不管是哪个方向都是错误的。
但如果苏誉想要去追查,还是能够知道李穗在哪儿的,可是她都已经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不要再找了,他又何必再一次往心尖上割一刀呢。
他真的恨她,可是这样的恨却又不是那样的恨,越是恨,他就越迫切地想要见到这个人,最后他只得一次又一次地用酒精麻醉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去想。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没有你我就过不下去了么?……我是谁?我是苏誉……要什么没有?……你走,最好走得远远的,一辈子不要让我再看见……”他醉醺醺地指着前面根本就不存在的人说道,可是强硬的语气还没坚持多久,他就软下来了,“但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不要见我就算了……连童童你也不要了……你就一走了之了……童童很想你……他很想你……你知不知道……呵……呵……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哪怕在不清醒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用童童来做借口,他想说他也很想她,可是他不敢这么说,他无法再一次把自尊送到她面前任她践踏了。
他的理智和情感在较量,这场内心煎熬的战斗让他痛不欲生。
几个原本上前准备跟苏誉搭讪的女子都讪讪地待在原地思考着此时是否是最佳时机。丁香会所里一向不乏的是挥金如土的买醉人,收钱的高兴,花钱的沉醉,还有一旁虎视眈眈想趁虚而入的人。
白洁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这已经不是这一个多月里的第一次了,而她每经过一次多看见一次苏誉的醉态,她就会暗暗地愤懑为什么这些人好惨不惨地全部要给她看见,她自己明明已经也很悲惨了,却偏偏还要为别人烦上一份心。
旁边几个女子小声嘀咕的声音传进了白洁的耳中:
“SU的苏总最近常常来,看样子心情很不好……”
“男人这个时候最需要安慰了,你要不要试试?……”
“但感觉他……不太高兴……”
“正因为不高兴,机会才更难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可不想错过……”
女子还没来得及迈出上前的步子,却被白洁一把拦住了,她冷下神情,一脸讽刺的笑:“你们也不去卫生间照照镜子,胭脂俗粉也配做白日梦?”
仅仅只是一个语气一句话,白洁的气场就抹了她们一鼻子灰。
“你……”
“我什么?我让你们在这里老实点,别打那个人的主意,懂么?”
“你、你凭什么?!你不也就是个陪醉的,不要以为多了不起!”
白洁露出一抹好玩的笑,说道:“是,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多了不起,但至少我知道我是谁,我是这里的老板,麻烦你们出门左拐不送,需要我喊保安么。”
白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可是她一想到有一个可怜的女人爱这个男人爱到宁愿让他恨一辈子的程度时,她就忍不住想要为她打抱不平了。
明明她自己也曾爱过这个男人,可是她发现她自己的爱,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那是自私的,太渺小了,太脆弱了。
可是伟大的爱情究竟该是怎样的?难道就是这样让他们互相折磨么?
但白洁并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因为下一刻,她发现苏誉突然倒下了。
她惊了一下,随即大叫了一声,苏誉太过苍白的脸让她想到了回光一现的阴霾天际,似乎离翻滚的暴风雨只差那么一瞬间。
……
**
苏誉酒精中毒,被送到医院后立即就进行了洗胃。叶桓深更半夜急匆匆地被喊到医院之后,就看见坐在医院走廊上的白洁。
上次他看见白洁时,正是李穗出事在手术室的那一天。他其实和白洁并不熟悉,但因为李穗的牵扯,他们也并不陌生。
他朝她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他在丁香会所喝酒,酒精中毒,刚洗过胃。”
“嗯。”叶桓没有对这样的意外觉得吃惊,自从他再次回归到苏誉私人医生的行列中后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如果有一个把酒当作白开水喝,那么就不难预测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我去看看他,”叶桓刚准备转身,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要不要一起?”
白洁勉强笑了一下,“还是不了,他说过不想见我的。”
他不想见她,而她更怕自己一不小心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叶桓落在白洁脸上的视线停留了几秒后,他不再多说了,朝苏誉的病房走去。
当叶桓看见苏誉时,他已经醒了,麻醉让他失去了痛觉,可是他苍白的面颊上滴落的汗珠就如此时窗外飘落的小雨一样。
“很难受吧?知道难受还喝那么多?上次不是告诉你不能再喝了么?你已经少了半颗心脏了,难道要再割掉半个胃?”叶桓把伞放在一旁,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苏誉看着窗外飘落的小雨,半响后喃喃地说道:“没有心脏最好了。”
因为没有心脏就不会痛了,没有心脏就不会再为另一个人牵挂了。
叶桓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偏室向其他医生询问了一下苏誉的情况后,打发了其他人回去才再次回到了苏誉的旁边,坐下。
“苏誉,你暂时不用割胃也不用割心脏,但在这样下去就很难说了,你有没有听说过肠癌?这种癌症大部分是因为喝酒和饮食不规律引起的,尤其是你这样的人最容易患上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人体内的肠道……”
“难道你一点也不难过么?你不是也喜欢她么?”苏誉皱着眉头反问道。
叶桓停止了说教,苏誉突然插入的问题让他停滞了几秒,随后苏誉听见他回道:“喜欢,我还喜欢阿尔卑斯山的天空呢。”
苏誉掉过头瞥了一眼叶桓,叶桓呵呵地笑两声,“冷笑话,看来不太好笑。”
他是喜欢,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喜欢就一定会拥有,就如同杂志上阿尔卑斯山的天空一样。
“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不去找她?我不相信你真不知道李穗在哪儿。”
“因为我恨她。”苏誉说。
叶桓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眸中倒映着东方略微泛白的天际,于是他终于开口了,“你恨她?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恨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
苏誉再一次转过头,似乎在等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因为她和童童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有血缘关系的只是你和童童,童童是你父亲和你母亲恨的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但李穗却不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下着小雨的天空平静如同纯净的海面,可是苏誉的脑海里却轰然一声巨响,如雷鸣一般炸响了他头顶的天空。
“我一直将关注点集中在童童和你的关系上,兄弟也罢父子也罢,但其实从一开始就弄错方向了,呵呵……这也难怪李穗会怀疑我了,那个时候我说我做过你们的亲子鉴定,可是如果我做过又怎么会不知道李穗和童童根本就没有关系呢?这只能说明我的消息是有来源的,而这个来源除了你,别无他人了……”
苏誉惊愕的睁着眼,上前一把抓住叶桓的衣领,“你在胡说什么!他们怎么会不是姐弟?!”
这样的炸弹信息让苏誉惊恐,如果李穗不是童童的姐姐,那么她是谁?那么他恨她的原因又是什么?那么他究竟又凭什么能恨她?
他给她带来的那么多伤害,他究竟凭得是什么?
“上次流产手术她大出血,我才发现血型完全不对,而至于真相究竟是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叶桓一边说一边拨开苏誉抓住他衣领的手,“我怎么想都觉得李穗不是那样绝情的人,我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我不知道是哪儿,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到李穗,我不希望你们错过,这是真心话。”
叶桓从来没有问过苏誉为什么他还会将自己留在身边,但其实他不用问也应该知道原因,那就是因为李穗。
当你太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你同样也会在意这个人关心的人,所以叶桓知道苏誉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感谢一个曾经给过李穗帮助的人。
哪怕叶桓不能拥有杂志上的那片天空,他也希望那样蔚蓝的天空可以一直阳光灿烂,没有阴霾。
就在苏誉狠狠地咒骂一句脏话后准备甩门出去满世界地寻找李穗时,叶桓对着他迫切的背影又说道:“还有一件事,苏誉,上次新闻里爆出你宣布童童的身份时,我打电话给李穗的,那个时候我在电话里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那个人是白洁,或许你也能找到一点线索……”
那个时候,叶桓拿着手机,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留白,他听见电话里远远地传来一个女子的嚷声——
李穗,你小心点,看不见就别乱动,前面有车……
……
作者有话要说:
☆、【完】
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习惯黑暗,但是实际上我习惯得很快,人的习惯果真是惊人的,所以我想他们也会很快就习惯没有我的日子吧。
我这个样子能去的地方并不多,所以我还是选择回到了小城,以前房子拆迁了,我手头也有了一些闲钱,我麻烦白洁帮我在一个小县里寻了个地方,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闻见青草的味道,我也能听见奶牛奶声奶气的声音,我还能感受到阳光在我身上的温度。
眼睛的事情,我本来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的,可是哪知道那天白洁带花来医院看我时却意外曝光了,要说起来其实都是怪我,谁让我自作聪明多嘴说让她下次换个花别带康乃馨了,偏偏那天她带来的花却是雏菊。
因为没办法掩饰了,所以我也干脆和她摊牌了。
一直骗别人说我是夜盲症,其实并不是。我很清楚我这种病的结果是什么,因为我亲生父亲也是这种病,我父亲的母亲也是这种病,血缘遗传的因子太厉害,所以如果我有孩子,他的结果也会这样。
这样的痛苦,我不希望再遗传下去了。
我扶着栅栏站着,和煦的风吹得我很舒服,只是让我忽然觉得有些孤单,怕这些风真的将我曾有过的踪迹吹得一干二净。
“李穗,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我愣了一下,朝声音的方向笑笑,“白洁你怎么有空的?”
“我是老板,想有空随时都可以啊。”她走近了,声音越来越清晰。“这个地方风景很不错,太适合给自己放个假了,我带了行李,先放你屋里哦。”
“好,你放……”
我听见白洁进屋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出来回到我的身旁,问道:“还习惯么?”
“挺好的,这里的人不多,几户人家也挺照顾我的。”我点点头,回道。
“话说为什么你会选这个地方?我一直挺好奇的。”
我舒了一口气,也不想对她再做隐瞒了,便回道:“因为我亲生父母都葬在这里,我想等以后我也在这里挺好的……一家团聚嘛……”
“你又乱说了!”她似乎有点生气了。
我挠挠头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我这个病的结果总是逃不过的,我早就有准备了,当初我爸爸开车时因为突然病发才会出车祸的,那个时候我才三岁而已,我的亲生妈妈在生我时就难产死了,所以如果不是有了一个好心人收养,把我当作亲生女儿看待,我也不会有现在……”
我突然想起来曾碰上的那个在医院里要轻生的少女,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人生的运气不多,不知道她是否也能碰上一个让她有活下去勇气的人。
但我确实很幸运,虽然没有父母,但我有了妈妈,然后又有了爸爸,后来还有童童,当然,还有一个人。
“那个好心人就是童童的妈妈,对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