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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连一个可以联系的亲人，朋友也没有？
为何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曲存姿？
怎会？
甚至腰腹之上隐隐传来的根深蒂固的疼痛——她恍恍惚惚的，竟然想不起来自己从医院里逃走的那一幕——就像无法分辨自己的肾到底是两只还是一只。是不是，从那时候起，李小宝早就死了，现在的只是个顶着躯壳的行尸走肉而已？
因为不甘心，想到这世界上走最后一遭，然后，得到更加不堪的结局？
曲存姿看着她的脸色剧变。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李小宝——她的神色那么惨淡，绝望，憔悴，沮丧……但是，事实上，比这个复杂得多，复杂到他觉得可怕的陌生和异样。
小宝——小宝——她忽然变得不像李小宝了——昔日眼瞳中那种死气沉沉不见了，刹那间精光四射，仿佛传说中即将复活的一种木乃伊……
她是谁？
曲存姿微微震撼，居然有点低声下气的。
“小宝……你……不会反悔吧？你去求月明……你去给她跪下认罪……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
他怕她反悔。他怕她不应。
他真的在求她。
“你去给月明解释清楚……”
解释？为什么要解释？？
他的脸上居然一红，声音很低，这是月明说的。是他去求她的时候，她甩给他的一句话“曲存姿，要让我原谅你也可以。好，你去把你的‘爱妾’叫来，让她跪在我面前求饶……赔礼道歉……只要你做到了，我就原谅你！”
李小宝听得真切。
他说的是让她去下跪，赔礼道歉。
当他在她身上尽欢的时候，并不是她主动去诱惑他的。
现在，他叫她跪下！为了他的爱人，他可以把她作践到最最不堪的地步。
“小宝……你去给月明解释……这对你又没有任何损失……你会得到许多钱……许多钱……你要房子我也买给你……你无论要什么我都给你，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不是立志做米虫吗？只要你为我办到这一件事情，我保证你永远做一条富足的米虫……你不是曾经问我要大面额的支票吗？给你，我马上就写给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为他的爱情，不计代价。
她笑起来。
眼前恍惚。
这个人！这个男人。
自己怎会认识这样一个男人？自己怎会走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小宝……”
她忽然想不起他的脸，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也不再认识他了。
第96章 决裂一耳光5
落梅轩。
所有人屏息静气。
犹如狂风暴雨之前的黑暗之夜。
一切东西都收拾好了，司机原地待命。
姜月明挽着一个精巧的小袋子走出来。
她哭过，双眼里全是血丝，连脂粉都遮掩不住憔悴。
但是，她的憔悴别有风味，就像是雨打之后的海棠花，更添了楚楚动人的风韵。
曲存姿冲过去，将她拦住。
所有人等自动退开。
他死死搂住她的40厘米的细小腰肢，声音嘶哑。
“月明……月明……你不许走……你走了，我活不了……我发誓，我今后只有你一个女人……再找别的女人，天打雷劈……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是知道的……可是，你对我不假辞色，从来没有任何好脸色……你甚至不让我在落梅轩过夜……我也是一个男人……我也有我的自尊……这一切，都是该死的自尊心作祟……我错了……月明……我保证，我今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他只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犯错误的原因只是因为想得到她的在乎和爱情——浪子回头金不换，女人们，一般都会原谅这样的男人。
冰山美人依旧冷着面孔。
“月明，我向你求婚……我们结婚吧……”
他摸出钻戒。
大拇指般大的粉红钻戒。晶莹闪烁，价值连城。
“月明，嫁给我……我们重新开始……”
她将盒子推开。声音一直那么冰冷。
“你那么宠爱李小宝，何必再将我放在心上？我可受不了男人三心两意。我希望我的丈夫一心一意，白头到老……”
他怔住。
他惊愕。继而，那么喜悦。狂喜。
她说什么？月明，她说的这是什么？
她是妒忌啊。她居然妒忌。她第一次承认她妒忌了。她妒忌他身边别的女人。
这么多年了。
他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女人，她终于妒忌了。并且，她说，希望丈夫一心一意，不然不嫁。
巨大的狂喜将他击穿。
“月明……月明……你同意嫁给我了？”
他紧紧将她拥抱。
“我将她赶走……将这里所有的闲杂人等全部赶走……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养小二……绝对不会……月明，此生此世，我只爱你一个人……”
她冰冷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是，冰冷的身子已经变得柔软。
“王婶已经把她的东西收拾好……她马上就会离开……你放心，这一辈子，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家里……月明，这也是你的家啊……”
她幽幽地，这才轻轻叹息一声：“存姿……我妒忌她……以前，我从未妒忌过你身边的任何女人，只有这个，我妒忌她……你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原来，姜月明并不是一无所知。她对曲宅的事情了如指掌。
她对人热情和蔼，出手又大方，所以，曲宅上下都乐意向她报告最新消息，彼时，当家主母地位已经稳如磐石。
小模特走了，小明星走了……在他这栋强大的红楼里面，女人们都走完了……但是，还有一个女人还在。
传说中的李小宝，地位就像根深蒂固似的。她一直在这里。
姜月明清楚那个障碍——女人的直觉比男人的反应更加可靠——只要不清除这个障碍，必将后患无穷。
（大家耐心点，不久后就会猛虐曲存姿。相信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97章 决裂一耳光6
“曲宅的佣人们都说……你经常在她那里过夜……存姿，你不要骗我了，你的性子我最是清楚，如果你不爱她，怎会这样频繁地留恋在她的身边？我……我又算得了什么？如今，我已经是一个残花败柳了……”
他再一次狂喜。
那是妒忌。
真正的是满口的酸苦之味——月明在吃醋。月明第一次因他曲存姿而吃醋。
他受宠若惊。他居然也能享受到她吃醋的时候。
花了那么多心思，费了那么大的手脚……从精神到肉体到财富……他耗费了无穷无尽的心血……
早说嘛。早说你在嫉妒吗。
早知道你会嫉妒的话，我绝不会搞那么多事情出来了。
所作所为，原不过是博得美人的一次青睐，一次愤怒——让她知道，他在她心目之中是有地位和分量的。
如今，得偿所愿。
他的分量，原来如此之重。
他心花怒放。
就像一个穷凶极恶的赌徒，忽然赢了最后一把，富可敌国。
剑眉星目映衬得他整个人就像一尊傲然挺立的开花的树：那么帅，那么英俊的一个男人。
“不要妒忌！月明，你不要妒忌！我留她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你妒忌……但是，现在已经用不着了……我们再也不要互相猜忌了……我发誓，再也不找任何女人刺激你了……唉，我真是幼稚可笑……月明，我是怕你不把我放在心上……现在，我不怕了，我再也不需要任何女人做刺激你的道具了……除了你，月明……除了你……我心底只有你。”
“你对她有没有感情，我还是能看得出来……存姿，你是自欺欺人。”
“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也没有。”
他举起手掌，对天发誓。
开玩笑，他爱的，便是姜月明一人而已。
其他人，哪有半分奢望？
姜月明听着他的誓言，内心一阵一阵的冷笑：多熟悉，自己如果没有得健忘症，还能清晰回忆起这个男人不久之前对那个木偶女人发的毒誓。现在，又来了。她忽然很想恶意地加一句：曲存姿，能不能把誓言发得具体一点？比如死一户口本之类的？但是，她忍了。
“存姿，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已是残花败柳……”
他兴奋得颤抖。
残花败柳？
有这么漂亮的花？有这么漂亮的柳？
她的香，她的媚，她的好，她的风华绝代……别说是残花败柳……就算是枯枝败叶，他也要了。
争着抢着要呢。
“月明，你知道我爱你多年，我非常非常爱你，能够得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荣耀……求求你嫁给我……”
她不语。但是，脸上已经有了红晕。
长长的睫毛上垂了一滴泪珠，不语，就像雨后初开的第一朵海棠。
他看得呆了。
享用了百次的女人，欣赏了千次的花朵……竟然还是让他心旌动荡。
这世界上，唯有这个女人，才有魅力让的心跳一次次的加速。
不胜负荷，几乎要滚出胸腔了。
“月明……嫁给我……嫁给我……这一辈子，我永远爱你……此生不渝……”
他语无伦次，颤抖地手将戒指拿出来，戴在她的手上。
她稍稍推辞一下，但还是戴上了。
粉红钻戒，美人面孔，相映成趣。
多好。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这样的钻戒。
他再一次将怀中美人，紧紧搂住。爱如珍宝。
一直是他心中最好最好的那块宝贝。
第98章 决裂一耳光7
曲存姿并没有看到对面的女人转身，他满心满脑子都是月明，竟不知道有人在门口站了那么久了。
李小宝在门口，但没进去。
她目睹他的求婚全过程。
既然如此，就不需要自己解释什么了吧。
但是，月明开口，生生掐住她离去的背影：“李小姐……”
曲存姿从巨大的狂喜里抽身，如看到毒蛇猛兽，忽然觉得小宝多事碍眼，快走啊，什么也别说了，快走。
他忘了是自己强迫她来的。
他忘了是自己百般恳求她来解释的。
他忘了是自己要她来下跪求饶的。
现在，只觉得她碍眼。
内心里一个劲地催促，责怪：你来干什么？走啊，走啊……别碍事了，拜托……快滚开。
姜月明倚在他身边，冷艳的脸上带了一点笑容。她冷眼把曲存姿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于他眼神里不可掩饰的恐惧不安——他在害怕！这个男人怕得连看都不敢看李小宝一眼。他在怕什么？为什么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可是，她凝视李小宝。每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她都看得非常的仔细，甚至比看曲存姿更加仔细。
“李小姐……”
曲存姿大是不耐烦：“李小宝，你快走！再也不许踏进曲宅半步。”
“不，李小姐，请你留下来。”
他一怔。小宝也一怔。
“月明……你……”他的脸色那么难看，“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姜月明声音清脆。
“李小姐，我听人家说，你两次救了存姿是不是？”
他忽然想起来。李小宝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个大雨之夜，她不救他，他就已经死在路边的臭水沟里了。
还有那次和王从科火并后的夜晚，李小宝不救他，他也会伤口恶化，孤独死去。
第一夜，是月明的新婚夜；
第二夜，是月明的丈夫开枪将他打伤。
在他最失落的时候，她陪着他下兽棋，他次次输了，背着她满林子跑，于是，大发脾气“不玩了，不玩了，次次都你赢，真没劲，真没劲……不跟你玩了……”
他忽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百般滋味，汗流浃背。
天气太热了。真是太热了。
这一辈子，他从未觉得空气如此污浊，脑子如此混乱。
这些天，精神仿佛处于一种极端的高度亢奋之中，情难自禁，疯疯癫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尤其是对面的女人，转过身时他才惊觉——她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很多血迹，狼狈不堪，憔悴得不成人样……她受伤了。
谁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他不相信是自己，也不敢想。
也不认为。
他从不打女人。绝不是他曲存姿。有人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吗？
如果她不救他，他还有命站在这里，对自己苦